到底什么時候才回來。

    不敢離開出租房太久，方琰在樓下買了兩袋豆?jié){和包子，以及一份餛燉，提著早餐上了樓。

    這么會兒的功夫，白帆就已經(jīng)起來了，他穿著黑色的圓領(lǐng)毛衣，下面是一條藍色的格子睡衣，坐在屋內(nèi)窄小的沙發(fā)上，望著窗外出神。

    陽光將他的皮膚染成淡金色，連帶著翹起的睫毛都被渡上一層光。

    聽到開門聲，白帆從沙發(fā)上站起來朝方琰走過去。

    “”

    方琰應(yīng)了一聲，扶著墻低頭換鞋，兩秒后猛得抬起頭，又驚又喜地望著他，顫聲道。

    “你能說話了？”

    白帆點頭，白凈的臉上平靜到幾乎沒有表情。

    “我都想起來了?！?/br>
    方琰想笑，同時感到眼眶發(fā)酸。

    “帆帆?！?/br>
    下一秒白帆就被方琰緊緊擁住。

    “想起來就好。”

    “想起來就好?！?/br>
    白帆猶豫了一會兒，伸出手緩緩攀上方琰的背脊，低聲道。

    “讓您擔(dān)心了?！?/br>
    “對不起?！?/br>
    方琰搖頭放開白帆，抓住他的手道。

    “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現(xiàn)在團聚了?！?/br>
    “嗯。”白帆點頭，淡淡笑了。

    父子倆在沙發(fā)上坐下來，方琰把早餐放到小茶幾上，將豆?jié){倒在杯子里遞給白帆。

    “那年你是怎么躲過恐怖襲擊，來到中國的？”

    白帆接過豆?jié){，仰頭暍了一口，握著杯子的手緩緩收緊。

    “是他們沒殺我?！?/br>
    “所有人都死了，只剩我。”

    深知那其中的兇險，方琰問出口的時候都不敢太用力。

    “為什么？”

    白帆艱難道，“我不知道?！?/br>
    “領(lǐng)頭的人把我擄上了直升機，越過大西洋的時候，我趁他們不注意跳了下去。”

    quot;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身處北京沃爾碼頭的貨輪上了。”

    當(dāng)時船上的工人都在搬運貨物，大多都是黑人，白帆因遭心理上的重創(chuàng)而失憶，不記得自己是誰，無法說話，跟那些人又語言不通，糊里糊涂就離開了碼頭。

    “那后來”方琰道。

    “后來我在外面流浪了半年多，遇見了他?！卑追吐暤?。

    “嗯。”方琰輕應(yīng)。

    后面的事情他都知道了。

    父子倆許久無言。

    方琰從塑料袋里取出一個裝在白色紙袋里的包子，遞給白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