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作者有話要說: 雙休會補齊字數(shù)噠,今天是暴躁季專場,小夏還在打飛的趕去吃rou的路上,莫急。 作為昨天沒更的補償,今天是20個小紅包嗷! 第23章 南江飛s市, 航程2小時不到, 夏知薔落地剛過五點。 她想給馮殊留個驚喜,加上怕被人調(diào)侃, 故而沒有找陳渤問太多,手里僅有的信息是網(wǎng)上查到的會場地址。 一連給馮殊打了三四個電話都無人接聽, 夏知薔只好給人發(fā)了句:【我來s市了, 剛下飛機。去哪里找你比較方便?】 等了幾分鐘沒收到回信, 她再打過去, 直接提示對方已關(guān)機。 夏知薔決定去會場碰碰運氣。 空腹體檢后,她只吃了份孟可柔帶來的雞蛋仔, 中午沒來得及吃什么便往機場趕,一路兵荒馬亂之下,已是前胸貼后背。 車窗外, 陌生城市的街景快速向后掠過, 餓得頭暈眼花的夏知薔一時有些心慌。 的士司機主動搭訕:“來旅游哇?” 夏知薔說不是的:“老公在這邊出差,我來看看?!?/br> “喲, 結(jié)婚這么早啊,”司機從后視鏡里打量了一下她,“你老公很久沒回家了?” “……三五天的樣子。” “那你們感情肯定很好, 幾天不見就追過來了?!?/br> 夏知薔抿了抿嘴,說還行。 “還是你們這些年輕人懂生活, 知道制造驚喜,”的士司機有些艷羨,“我可以打包票, 你家那位看你過來了,不曉得要多高興呢,呵呵?!?/br> 強擠出個笑,夏知薔不再開口,只默然又撥了一通電話出去,然后在“用戶已關(guān)機”的提示音中將其掛斷。 她的手機也快沒電了。 論壇規(guī)模不小,會場設在本市香格里拉酒店,和機場分屬兩頭。到了地方,夏知薔循著指示標牌來到廳看了眼,發(fā)現(xiàn)里面已經(jīng)空了,只剩幾名清潔人員。 猜想今天的會議日程只怕早就結(jié)束,她只得悻悻往外走去。 s市臨海,氣溫高,濕氣重,夏知薔拎著個登機箱跑上跑下,出了一身汗,一時是又熱又餓,胸口還悶得慌。 到了室外,望向沒有邊際的淡紫色晚霞,她在異鄉(xiāng)街頭生出種不知何從何從的茫然。 面前的露天停車場里,停了輛印有“心血管健康和疾病防治高峰論壇”大巴,大巴邊上還站著幾個掛了胸牌的參會人員,有男有女。 光線昏暗,夏知薔隔得遠看不清,只埋首疾行,一心想找地方填飽肚子、給手機充電,再做其他打算。 實在不行,就打個電話給陳渤問問吧,她想,反正千里追夫這種事兒都做出來了,還怕什么丟不丟人的。 小路是瀝青鋪就,顆粒很大,行李箱的滾輪響聲在安靜的停車場里回蕩著。 那邊,還在聊著微創(chuàng)心臟外科手術(shù)相關(guān)話題的幾人中,有一個面龐清俊的年輕男人因這響動稍稍分神,掃了夏知薔所在的方向一眼。 他起先沒注意看,眼神淡然地走了個來回,忽地,心里猛然咯噔一下,又再次看過去。定定望了那個身影幾秒,男人平靜無波的雙眼亮了幾分,翻起暗暗波濤。 夏知薔聽到有人不高不低地,在身后叫了自己一聲。他喊她: “知知?!?/br> 這簡單音節(jié)的兩個字,就足以驅(qū)散她心底那點的迷惘與恐懼。 馮殊身上是一件鴉青色立領(lǐng)襯衫,下面搭著淺米白長褲,出塵俊逸;他步伐急而不亂,烏黑的額發(fā)被晚風吹散成絲,露出磊落俊朗的眉與眼,皚如山上雪,皎若云間月。 夏知薔心里那頭不再年少的鹿兒,莽撞地,撲通撲通跳了幾下。 來到人面前,馮殊自然地接過夏知薔的箱子,又將手搭在她肩上,問: “你怎么來了?” 還好他眼角眉梢的笑意早如春水般溢出,一路蕩漾到唇邊,讓人想忽視都不得。不然,這句話很可能會被揣著點怨氣的夏知薔曲解成別的意思。 她說:“在家無聊,就……來看看唄。” “來看什么?”馮殊故意問。 “看海?!?/br> “看看海,再順便看看我?”他溫柔地撥開她耳邊的亂發(fā),笑,“挺好的?!?/br> 不好多耽誤,馮殊帶著她往大巴車那邊去。 夏知薔走兩步頓一下,神色間似在置氣。馮殊便停下,垂頭盯著人看,面上笑意盈盈的,直笑得對方再裝不住。 夏知薔倒豆子似的開始埋怨:“打了好多電話沒人接”“我飯都沒吃”“這邊熱死了”“你手機還關(guān)機”…… 馮殊任她發(fā)泄完,手掌從肩頭移到后背,哄孩子似的拍了拍:“手機一直不在身上,所以……反正都怪我。等打個招呼就帶你去吃東西,嗯?” “……跟誰打招呼?” “我的老師、主任,還有幾個同事。里面有你的認識的人。” 夏知薔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這滿頭汗的模樣絕對稱不得體面,便說要找個地方收拾下再出來見人,馮殊還欲多勸,一個著藍色裙裝的年輕女孩兒走了過來: “師兄,吳主任讓我過來看看,”她說罷面向夏知薔,神色有點古怪,“這位是?” 馮殊摟著身邊人:“我太太,夏知薔?!庇謱ο闹N說,“這是我?guī)У膶嵙曖t(yī)生,姓鐘?!?/br> 鐘靈秀聽他連自己的全名都沒介紹,面色一僵,又很快恢復自然。她笑盈盈地說:“我總覺得,嫂子長得很面熟……” 馮殊打斷她:“知知和你差不多年紀,叫她夏小姐就好?!?/br> 鐘靈秀只得改口:“夏小姐是專程過來看馮師兄的吧?換了我,就算找了男朋友也做不到這樣,除非他也是個醫(yī)生,那倒是能天天碰面?!?/br> 莫名地,夏知薔不太想在這個陰陽怪氣的女人面前承認,是自己主動追過來的事實。 “我讓她來的,”馮殊緊了緊擱在妻子肩頭的手,“這邊風景不錯,等會開完,我想帶她到處看看。” 他垂下頭,對著還有些茫乎的夏知薔說:“你能答應過來,我很高興?!?/br> 夏知薔這回反應還算快,等回過味兒來,心里如同放煙花一樣樂上天,怨氣跟著全部炸成花。作為回報,她摟了下馮殊的腰。 馮殊不是那種肌rou虬結(jié)的體型,肩膀?qū)挾缓?,上肢線條緊實,足以握穩(wěn)手術(shù)刀。 圈住他的腰,隔著薄薄衣料,夏知薔感受到某種熟悉的、稍有彈性的堅實手感。不發(fā)力時,這里只隱約能摸到些起伏,一用力則會溝壑明顯地分出條條塊塊來,它們還會動…… 她腦子里開始有不合時宜的念頭冒出來。 夏知薔做賊心虛地想撤下了手,跟人閑扯待會兒去吃去什么。 馮殊并不知情,問人要不要吃海鮮,畢竟飯局已經(jīng)交給他安排,小小地徇私一下也無妨。 她搖頭,誠實回答:“我要吃rou。” 被當做空氣的鐘靈秀再站不住,將手里的男士公文包遞給馮殊: “師兄,下午你手機好像震了幾次,我怕影響大會秩序,就沒接。不知道有沒有耽誤事?!?/br> 在夏知薔第三次打過來時,鐘靈秀本準備接了,再說兩句虛晃話,直到她看到對方發(fā)來的微信,又想,也許不接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馮殊上臺演講論述前將隨身物品交給了一名男同事。結(jié)束后,他一直跟幾個業(yè)界大牛討論問題到現(xiàn)在,壓根兒忘了手機不在身上的事。 這個包為什么會到鐘靈秀手里,心情不錯的馮殊暫時不打算深究。 他拿出手機,確實是關(guān)機狀態(tài),再打開,電卻是半滿的。深深看了眼鐘靈秀,馮殊不愿無憑無據(jù)懷疑人,只說: “你先過去,我馬上帶著她來?!?/br> 夏知薔邊往大巴車走邊對著前置攝像頭扒拉劉海,又問馮殊:“你剛才說有我認識的人,誰???” “見了就知道了?!?/br> 他們剛走近,一個白人老頭兒看到夏知薔,眼睛一亮,喊她:“呲呲!呲呲!” 看到這人,夏知薔也很驚訝。 他叫森吉斯,是一名蜚聲國際的心外科專家,也是馮殊在德國進修時的帶教老師。去年圣誕節(jié)前夕,夏知薔到德國第二天,就被帶去了這位老師家吃飯。 幾年難遇的大雪下了半個晚上,兩人出門時,外邊積雪最深的地方已到膝蓋。 腿不夠長,褲子卻穿太厚的夏知薔,深一腳淺一腳地跟著馮殊走。每動一步,她都要先像拔蘿卜一般把腿抽出來才能繼續(xù)。 一抬一拔間,重心失調(diào)的她不可避免地,直直摔進了面前的雪堆里。 在馮殊的幫助下艱難地爬起來,夏知薔沾了水的貓一樣晃了晃腦袋,將頭發(fā)和臉上的雪片子全抖下。看清身邊人表情,她氣道: “你別笑了,別笑……怎么還笑!” 她鼻尖凍得粉紅,皮膚在白茫茫一片的映襯下泛著磨砂質(zhì)感的冷光,長而翹的睫毛之間掛著的雪花,在眨眼間撲簌簌落下,剔透可愛得讓人詞窮。 馮殊調(diào)動了臉部一半的肌rou,才堪堪放平忍不住上翹的嘴角,又朝她伸出手。 他們隔著厚厚的手套牽住對方。 誰知走到半路,夏知薔被積雪下的什么東西絆住了,腳都沒來得及抬,竟又是一屁股坐進了厚實綿密的雪里。 她能感覺到,跌下去的瞬間馮殊緊了緊牽住自己的手,奈何,他最終也只是拽住了一只脫落的手套。 看著光溜溜的左手,夏知薔哭笑不得,馮殊亦然。 男人輕笑著摘下一側(cè)的羊皮手套,箍緊她手腕,拉住,一把將人拽了起來。 夏知薔起身后慣性地想松開他手,馮殊說:“牽緊了,才不會摔?!崩碛沙浞?,動機磊落。 不等人回答好或是不好,他利落地反轉(zhuǎn)關(guān)節(jié),瞬間將掌心交握的動作變?yōu)楦鼮槔喂痰氖妇o扣,后面的一路上,再沒讓夏知薔有機會掙開。 那是他們認識以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牽手。 到了森吉斯家里,馮殊將夏知薔引薦給這位老師兼忘年交。對方夫妻倆用德語嘰里呱啦地說了一堆,夏知薔聽不懂,求助地看向丈夫。 馮殊總結(jié)大意:“他們夸你呢?!?/br> “夸什么?” “夸你長得好看?!?/br> 夏知薔卷了許久的八字空氣劉海已被雪水徹底浸濕,貼在腦門上,活像個唱戲的,加上天氣冷,衣服只顧保暖沒管搭配,真好看不到哪里去。 興許是暖氣和遞到手中的熱飲讓人心情愉悅,一向?qū)ν饷膊簧踝孕诺乃?,當下居然少見地皮了一下?/br> “他們眼光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