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她還咬他,尖尖的、不聽話的小牙齒在人唇上來回廝磨。 馮殊了解,夏知薔于這方面從不虛偽,坦然直白,不掩飾純天然的羞澀柔軟,和原始的熱烈渴望,在他的懷里從來都是毫無保留。 可今天也…… 呼吸越來越重,馮殊喉結(jié)上下滾著,眼底泛起霧氣,心底某處跟著軟軟地塌了下去。 壓抑得快要發(fā)瘋,此時此刻,她太需要宣xiele。 他知道她很難過。 人類很容易陷入道德陷阱,被人抓住一個錯處就不停鞭笞,也許夏知薔犯過小小的,不足為人道的小錯處,卻不是需要用一生去贖償?shù)淖铩?/br> 夏知薔總說季薇薇有多好多好,馮殊不認識什么季薇薇,他眼里只有她,他只覺得她好,只看得見她好。 他的知知怎么會是該死的那一個。 夏知薔仍在胡亂無助地索取著,馮殊費了好大功夫才終于將兩人的距離拉開。 男人微微喘著氣,唇色紅得不像樣子,在夏知薔眼前一張一合:“知知,冷靜點,我們暫時還不能這樣?!?/br> “你不想要我嗎?”夏知薔委屈得不停捶打?qū)Ψ剑澳忝髅魇窍氲?,明明是想的!你為什么不要我!?/br> 掙扎中,她上衣紐扣盡數(shù)崩開,裙擺則卷到腰下,春光乍泄,誰能言不由衷地說不想? 怎么勸怎么哄都沒用,她哭鬧著完全聽不進話。馮殊無計可施,人都要被理智和本能快撕扯成兩半了,崩潰前一秒,救急一般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空不出手,馮殊起先任由它響著。鈴聲循環(huán)往復(fù)幾次后停止,旋即,又響了起來。 一聽就是有急事找。 夏知薔仍坐在馮殊身上,頭軟踏踏地靠住人肩膀。深呼吸幾口男人淡淡的松木氣息,她清醒了些,沙著嗓子說: “你接吧?!?/br> 急事,一般都不是好事。 作為全國知名的綜合性醫(yī)院,仁和每年都會派出幾支醫(yī)療隊去偏遠地區(qū),進行醫(yī)療援建。今年組建的隊伍已陸陸續(xù)續(xù)走了大半,最后一支將在后天下午出發(fā),目的地是臨省沿海小城,豐舟。 毫無預(yù)料地,馮殊被緊急抽調(diào)進了這支隊伍。 人員選定明明應(yīng)該在出發(fā)前一個月就落實,臨陣調(diào)兵,已屬蹊蹺,加上馮殊去年初已下鄉(xiāng)援建了一回,按照仁和的慣例,升副高職稱之前無需再往基層去,現(xiàn)在作這般安排,實在是讓人詫異。 電話那頭的吳新明很無奈:“事已至此,你準備準備先出發(fā)吧。其他的,我在這邊慢慢協(xié)調(diào),爭取讓你早點回來?!?/br> 馮殊心里隱隱約約有了猜測,等趕回醫(yī)院,陳渤拉住人直接將事情點明。 “是老江的手筆。你當時就不該得罪他,這老東西……呵,陰著呢?!?/br> 果然,江副院長以出發(fā)動員之名單獨約談了馮殊。 他全程帶著和煦又官方的笑,說馮殊窗口期沒過,留在仁和也做不了手術(shù),不如跟著隊伍下基層歷練歷練。 扯這個理由的時候,江副院長像是不知道馮殊窗口期只剩不到兩周一樣。 念及吳新明,馮殊沒費工夫跟他爭。 回到家,夏知薔已經(jīng)在幫他打包行李了。她并不知道這件事里面的彎彎繞繞,馮殊也不打算拿這些煩她。 夏知薔問:“要去多長時間???” “兩到三個月,不定。” “這么久……”她有些不滿,沉思片刻又期待地問,“那,我可以跟去嗎?” “你生意不做了?” “不是有彭定軍嘛,而且,我本來也有別的打算?!?/br> 馮殊失笑。 他之前跟的那支醫(yī)療隊,大部分同事都是已婚,一去三個月,也沒誰見攜家?guī)Э诘?。顧及到夏知薔的情緒,他委婉地說:“我先過去看看情況吧?!庇值溃懊魈觳挥蒙习?,正好還有個事要辦,你跟著?!?/br> 馮殊帶夏知薔去簽了那套公寓的購房合同。 他說這是生日禮物。 他說希望她喜歡。 豈止是喜歡。 空無一物的loft,走路說話都有回音,夏知薔領(lǐng)著孟可柔上上下下看了一圈,興奮之情溢于言表。 孟可柔問:“打算什么時候裝修?裝好了散散氣兒,趁早搬進來,能多省點房租。” “裝修是要裝修,但是,我不會把‘知芝’搬上來?!?/br> “什么意思?” 夏知薔環(huán)視著這個完完全全屬于自己的空間:“我打算把‘知芝’全權(quán)出讓給彭定軍,讓他和秧秧繼續(xù)接外單,我再在這里開個分部,專心做烘焙教室。” “知芝”被查封后,夏知薔難得空下來,想了很多。 沒結(jié)婚的時候,她一門心思撲在工作室上,日夜顛倒無年無假的,倒也自在。今時不同往日,馮殊工作這么忙,她如果還繼續(xù)之前的生活狀態(tài),兩人必定是鮮有時間湊在一起,聚少離多的,容易出問題。 做烘焙教室,可以自由排班教學(xué),不用熬夜不用加班,雖然掙得少一點,可夏知薔能多出時間經(jīng)營這個家。 孟可柔認真聽完,笑:“小女人一個,但愿他值得你這樣。對了,你之前說,馮殊還有個什么白月光,對方是不在了嗎?” 夏知薔點頭:“好像是去世了吧,這還是陳渤說的?!?/br> “那就好。不過,你真不介意?” 怎么可能。 夏知薔默了會兒,說:“我聽過一句話,當身邊某個親密的人去世,我們身體里的一部分也會隨著她的離去而消失,這種空缺是別的任何東西都填不滿的。我也經(jīng)歷過這些,能理解他?!?/br> 只要馮殊把留下來的部分都放在她這兒,夏知薔可以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不多問,不打擾。 孟可柔一把將人摟過來,吧唧親了口:“wuli知真是個貼心的小可愛嘿,可惜我是個女人,不然肯定來搶婚?!?/br> “你還是趕緊找個對象去吧,正兒八經(jīng)的那種。” “哪兒有那么好找,”孟可柔岔開話題,“這邊打算什么時候動工?我可以給你介紹個開裝修公司的朋友,按友情價來?!?/br> 夏知薔卻說不急:“要去豐舟看馮殊,機票都買好了,后天就走。” “改簽一下,緩個把兩個星期,等開工了再去唄?!?/br> “實在不行,我讓我爸過來監(jiān)工好了,”她很認真地在心里算了算日子,“主要是再緩下去,我例假又得來了,去了也是白去?!?/br> “……” 孟可柔啐她滿腦子黃色廢料,天天就想著推倒醫(yī)生老公,夏知薔反駁:“不是你教的,男女之間最原始直接的相處方式就是做,日久才能生情,just do it day by day什么的?!?/br> “我那是框你,真感情是睡不出來的。當然,你和馮殊屬于特殊情況,不在討論范圍內(nèi)?!?/br> 好巧不巧,孟可柔手機連震兩下。 陳渤:【今天還是來我這兒?要不換個地方吧,比如我去你家做做?】 陳渤:【打錯了,是坐坐?!?/br> 從事實出發(fā),倒也不算打錯了字。 孟可柔本已收起了手機,想了想。又拿出來,答:【那就來坐坐。】 * 讓孟可柔將自己扔在出發(fā)大廳門口,夏知薔拖著行李箱慢慢往里走。 一陣喧鬧聲從國內(nèi)到達的口子那邊傳來,她循聲望去,發(fā)現(xiàn)是某家粉絲在接機。烏泱泱的粉絲大軍成團狀往這邊涌動,夏知薔怕跟人撞著了,只得快步往兩邊退。 結(jié)果還是撞到了人。 “對不起對不起?!彼龓蛯Ψ綋炱鸨蛔驳降厣系氖謾C,遞還回去,卻在抬頭的那一剎那愣住。 “周老師!” 周繼摘下墨鏡,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這才難以置信地開口:“季、季薇薇?”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碼字就不掙錢,你們還不留評給我一點動力,正文沒兩章了,能不能讓我嗨一點啊喂?。?/br> 第52章 聽周繼叫自己“季薇薇”, 夏知薔原本雀躍的眼眸一下子淡了下來。 “我不叫薇薇, 我叫夏知薔?!?/br> 她將事情化繁為簡講了一遍。 周繼花了半分鐘消化,隨后不住地搖頭, 自言自語:“居然就這么錯過了,真是命運弄人。當年我要是多留點心, 興許你跟他就成了也不一定……” “周老師, 您在說什么呢?” 周繼回過神, 擺擺手:“沒什么沒什么, 胡言亂語罷了?!?/br> 物是人非事事休,何況馮殊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有些話,他不好多說也不能多說。 在心底為這段在萌芽期就夭折的故事嘆了口氣,周繼搬出長輩架子拍了拍夏知薔的肩膀, 以示安慰:“看見你還好好的, 老師也能寬心了?!闭f完掃了眼她的機票,一樂, “你去豐舟?旅游???” “去看我老公?!毕闹N羞澀地笑笑,“他跟著醫(yī)療隊在那邊援建?!?/br> “你才多大,怎么這么著急結(jié)婚, ”周繼在心底為馮殊嘆了第二口氣,隨即指了指聚在不遠處的十來個年輕人, “我也要去豐舟,帶研究生采風(fēng),順便去看看我表弟。說來也巧, 他也在那邊醫(yī)療援建——” 周繼忽地打住。 匆忙結(jié)婚,卻不請自己吃喜酒的表弟;未謀一面,從未得見真容的神秘弟媳;眼前這個,說他老公是醫(yī)生,在豐舟援建;而不久前,馮殊莫名來找自己要畫室鑰匙…… 腦子里零散的信息于瞬間串聯(lián)成一個環(huán),周繼眼睛咕嚕嚕地轉(zhuǎn)了兩圈,表情變幻莫測的。 清清嗓子,他還是想再確認確認,便問:“你老公姓什么叫什么?” 夏知薔微怔,心想這人怎么變得如此八卦,沒立馬答話。周繼強行解釋:“不說了嘛,我弟弟也在豐舟,興許兩人是同事。” 原來如此。 夏知薔展顏一笑:“他姓馮,叫馮殊。要真是同事,那也挺有緣的。” 周繼表情徹底凝固了。 從夏知薔的反應(yīng)看,只怕她也被蒙在鼓里。暗罵一句“狗東西還挺能瞞”,周繼面上笑意不變,笑容后面全是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