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萊仙(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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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清第一次見到龍。 那龍是不詳?shù)男?,在云霧間翻滾,蔚為壯觀,所到之處電閃雷鳴,不少人下跪祈福。 端清頗為不屑:不過是有點本事的畜生罷了。 看方位,似乎是從朱雀峰來的。 他記得山上有位女子,著紅衣,身邊環(huán)繞著各色男子,很強,但行事狂放,他倏忽有些羨慕——放蕩也是一種資本。 他搖搖頭,并沒有去看望故人的打算。 眼下戰(zhàn)事吃緊,桑國與遼谷龍家相持不下,龍可呼風喚雨,扶云直上,干戈箭弩全是笑話,若硬著頭皮打,兩個桑國也不是對手,但遼谷自成兩派,以榮山為首的龍?zhí)詈R粕?,殺人無數(shù),另一派的玉荒做著收萬人信仰的河神山神,或是繁華之地的城隍,自然反對殺過,陸長安略使手段,愚蠢的龍自己就打起來。 榮山慘勝,元氣大傷,黃龍玉荒率殘部退縮到桑國。 也就在那時,陸長安招募散修屠龍,人海戰(zhàn)術,逐個擊破,龍的哀鳴響徹云霄。 最后的龍王,榮山墜落了。 端清也加入了,他感慨龍的確是強,哪怕是墜落,龍息依舊凌冽。 ——將這樣的造物擊落成就感十足。 榮山逶迤的身軀橫亙山脈,然而他已經(jīng)不行了,烏黑的鱗片翻出紅色的血rou,竹槍穿透皮rou,森森白骨暴露無遺,吐息間雜著苦楚。 陸長安親自問他:“你可有什么要說的嗎?” 龍沉默。 “可愿歸順?”陸長安知道他不會答應,只是例行公事般詢問一句。 龍搖頭。 “您明明已經(jīng)問過我了——我說過,我不會改變的,”龍微微移動,陸長安抽刀后退,“玉荒不是已經(jīng)答應您了么?” “這還不夠嗎?” 佩刀入鞘,陸長安避重就輕:“你不想活著么?” “我活的夠久了,”龍閉上眼睛,“天下無不散之席,這是你們的……時代。” 此刻,龍身下有竹筍萌出。 “哦,”龍睜開眼睛,“我勸你還是殺了我比較好?!?/br> 筍抽節(jié)長成竹子,遮天蔽日,龍被困其間。 “竹,龍,即為籠?!标戦L安后撤舉劍,“四方境界,聽我號令!” 陣法瞬發(fā),千變萬化。 “以此之軀,化為命數(shù),保我千秋萬代!” 陸長安笑道:“你不會死,你將永垂不朽,你的身軀將化作節(jié)點鎮(zhèn)守一方?!?/br> 他居高臨下,似憐憫似嘲諷:“非我族者,其心必異,可叫你這般死去怎對得起我的叁千烈士?” 沒有想象中的悲鳴,陸長安皺眉。 榮山用盡最后一點力氣翻滾著,扯下大塊的骨rou,“人心不足蛇吞象吶?!?/br> 那血rou很快發(fā)黑,化作一攤膿水,腐蝕的竹子滋滋作響,連同陣法也扭曲變形,陸長安間形勢不妙,趕忙抽身。 然而終究是慢了一步,他的左眼變黑,很快就是一個空洞。 “啊——”他捂住眼睛,“我要殺了你!孽畜!” 龍不知痛覺地翻滾,把竹林壓垮:“我勸過您的。” “您看,這樣一來您的命數(shù)又被毀了,”他挺起身,仿佛又是叱咤風云的龍王,“我就不勞您動手了?!?/br> 陸長安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壓,一時間竟動彈不得。 從尾部開始,龍身和這一片竹林,一同化作青煙,直到彌留之際,龍長嘯,響遏行云。 “回罷,我不后悔?!敝袢~間一只青色的小鳥撲簌,“替我謝她?!?/br> 那是他說的最后一句話。 鳥展翅高飛。 腐化到了最后,龍依舊是昂首挺胸的樣子,最終消失于無形,僅存一地狼藉。 陸長安捂著眼睛走出竹林,司若塵與千軍萬馬等王歸來。 司若塵捧上披肩:“失敗了?” 陸長安放下手,左眼顯然是沒保?。骸敖心切笊恿艘话??!?/br> 司若塵嘆息:“百密一疏……是我的失職?!?/br> “無妨,”陸長安翻身上馬,“遼谷,西川,塢巖,皆不足為懼,眼下那人要我比我難過得多?!?/br> 他猛拉韁繩,馬不安地踱步,他看向自己的軍隊:“前日……那人的徒弟叫什么來著?” 底下有人答道:“端清,是個散修?!?/br> 然后是七嘴八舌的回應:“前些日子還在這兒,不過領完報酬就走了。” “現(xiàn)在興許在東瑞一帶?!?/br> “很有本事但脾氣也怪得很?!?/br> 陸長安抬手打斷:“叫他來?!?/br> 端清那時正在茶館里,新茶太過奢侈,他要了一壺茶梗,一碟點心,慢悠悠品著。 近些日子的委托多了起來,他也看多了打打殺殺,茶水去火氣,正好。 一群人叫嚷著沖進來的時候端清還以為是搶掠的流民,下意識地就摸了符紙。 得知桑王傳喚時他吃了一驚。 “王在東瑞嗎?” 陪同的長官點點頭:“先是在遼谷,后來追殺惡龍榮山一直到了塢巖那邊的竹林。” “是了,”端清想到自己也參與了,“王一直不曾離開?” “是?!?/br> “那惡龍可被降服?” 長官瞥了他一眼:“自然,不過是頭畜生罷了。” 端清不語,他想到一人,那人與畜生交媾。 馬車一路行駛。 戰(zhàn)火鬼患之中的城鎮(zhèn)已經(jīng)開始恢復了,太平盛世初見端倪。 他又想那人曾說過的未來,“九天攬月,五洋捉鱉”。 到了軍營,桑王正設宴,美女美食,瓊漿玉液,美不勝收。 端清不明所以,看人眼色,如芒在背。陸長安似渾然不覺,縱然瞎了一只眼睛,他魅力不減,觥籌交錯,談笑風生。 等剩了殘羹冷炙,人走茶涼,陸長安才問起了端清。 他說自己并非故意疏忽,實在是身居高位,身不由己,還望體諒。 端清說他怎敢,能見天子真容已是有幸。 兩人一陣含蓄之后,陸長安隱晦地問起端清師從何方。 “小人曾拜一位散修為師,后拜四極峰峰主為師。” 陸長安道:“真是少年有為,不知哪那位散修在何方?” “師父已經(jīng)走了。” 陸長安微微沉默。 “生老病死乃人間常事……素華最近可好?” 端清搖頭:“我已許久未見。” 陸長安斟酒,“想我初次見她時我還小,想象這么多年都過去了。若不是我有要事在身,也想拜她門下?!?/br> “素華可提點你一二?” 端清再搖頭:“她說我殺意太重,難成大器?!?/br> 兩人又聊些了什么,端清不擅飲酒,但又不好拒絕,后來已經(jīng)頭腦發(fā)昏,言不由衷。 但有一點是很清楚的,陸長安想要拉攏端清,不,倒不如說是希望端清能拉攏素華。 鬼患將平,素華的力量確實是太驚人了,是不該……長留。 端清想自己也該回朱雀峰看看了,不知那里又是什么光景? 是夜。 陸長安進了寢宮,司若塵正在床頭更衣,一頭長發(fā)垂落,勻稱的身體若隱若現(xiàn)。 聽到人聲,司若塵回頭。 “啊,是你?!?/br> “是我?!标戦L安坐在一旁,把手伸進他的兩腿之間,對方的聲線微微抖動。 “端清答應了么?” “答應了。” 陸長安笑道:“明明自己的東西都這樣了……”他伸出手,布料被拱起一塊,他掐了一把尖端,“居然還提起別的男人?” 司若塵不甘示弱:“那你呢?和素華再續(xù)前緣?” 陸長安并未回答,他任由司若塵扯下自己的眼罩,里面只有不見天日的黑,他撩起織物,對方略帶粉色的陽具全然勃起,他細致地撫摸著每一處褶皺,托起沉甸甸的卵囊,照顧每一個敏感點。 “等等!” 陸長安不理會他,加快了taonong的速度。 喘息聲愈加激烈,事后,陸長安漫不經(jīng)心地拿手帕擦著指間的jingye。 司若塵上氣不接下氣:“我就知道……你誰都想要……” “是啊,”陸長安承認了,“可惜天不遂人愿?!?/br> 他俯身撥弄著對方的yinjing,直到它再度勃起。 “不過這樣也不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