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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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為別的,只出于他和我的師生之誼,我必須原諒他的錯誤,感念他的好處!做人真難!”蝶纖感傷道。 楠一沉默著。 “你媽最近沒有來sao擾!我總覺得有些奇怪!”蝶纖突然間說道。 “她千萬別再出什么幺蛾子了!”楠一感慨道。 “也許有你爸爸的勸解,她收斂了許多?”蝶纖問道。 “誰知道呢!”楠一心事重重的道。 蝶纖抬眼,卻見天幕之上哪里還有皎月的影兒?又是徹底的晦暗和凄迷。 一晃兩個月匆匆而去。 這兩個月里,楠一替蝶纖守候著正在醫(yī)院里接受化療的喬老師。 喬老師已經(jīng)把四合院過戶給了喬琪。而潔瑛卻又轉(zhuǎn)手把四合院賣掉了。她用賣四合院的錢給喬琪另買了一套樓房。 潔瑛義無反顧的回美國了。喬琪卻和母親大吵一場,堅持守候著臥在病榻之上的父親。 楠一曾多次和蝶纖說過,喬琪實在是一個令人肅然起敬的青年人。他不計父親當(dāng)年曾犯下的荒唐錯誤,堅守在父親的病榻前,任勞任怨,令人感動。 蝶纖覺得,這時候,她需要做一件事情。 于是,在周末,她去了醫(yī)院,見到了喬老師。 她把積攢的試卷送到了喬老師的面前。 喬老師被楠一和喬琪雙雙的攙扶著,借著老花鏡,堅持看完了蝶纖所有的試卷。 摘掉老花眼鏡的那一剎,他使出全身力氣對蝶纖叮嚀道:“我怕是等不到你金榜題名的那一天了!我會在天上看著你!在這最后的關(guān)頭,你一定要咬牙堅持!” 喬老師去世后,齊琪便回了美國。 眼瞅著還有半個月就要上考場了,楠一的心里比蝶纖還要焦灼。 他一方面擔(dān)心蝶纖的臨場發(fā)揮,一方面擔(dān)心母親和倪麗會不會趁機(jī)搗亂。 所以,他尋覓到了一家僻靜的飯店,為蝶纖租了一間安靜的房間。 古色古香的飯店位于郁郁蔥蔥的銀杏林的深處,棕灰屋頂,朱紅墻壁,白色窗欞。 蝶纖的房間位于老樓的第三層,朝向清脆如洗、一簾幽夢的銀杏林,時而能聞到銀杏果的暗香,令人心曠神怡,愁緒盡消。 寫字臺緊挨著窗戶,過往的風(fēng)拂掃著厚重的講義,發(fā)著嘩啦嘩啦的聲韻。 蝶纖覺得,此時的詩情畫意讓她焦灼的心緒得以放松。 每天,蝶纖守望在窗前,看到翠綠如織的銀杏林中,楠一正騎行而近的身影,心里總是充斥著種種爛漫的向往。 一天,臨近傍晚,夏雨急驟。 楠一眼瞅著窗外早已是雨霧凄迷,落雨滂沱,便決定不回去了。 蝶纖也是這個意思。 那晚,蝶纖復(fù)習(xí)的累了,便和楠一一起默默的賞雨。 楠一站在半開著的窗邊,點燃了一只煙,時不時的吸一口,從嘴里吹出裊裊的淡藍(lán)煙圈。 蝶纖坐在寫字臺前的木椅上,手里把玩著一只塑料小口琴,寂然中,凝眸于窗外。 雨霧隱綽,銀杏林披著夢的衣衫,娉婷溫婉;淑女般可人的扇葉微曳,雨滴時而滑落,凄風(fēng)驚飛的燕兒瑟縮在窗臺之上,脈脈呢喃。 “楠一!眼前的情境讓我想到一首老詩!”蝶纖幽幽道。 “你就是我心里的那首詩!”楠一接口道,吐出最后一口淡藍(lán)的煙圈,丟掉閃爍著蠅頭般光焰的煙頭,拿起蝶纖手里的塑料口琴。 “把你心里的詩吹給我聽!”蝶纖淡然的笑道,雙手托腮,明眸善睞。 楠一倚靠在木窗前,半邊身體遮掩了木窗,試著吹了幾下,隨后便認(rèn)真的進(jìn)入到了曲調(diào)里。 口琴里的曲調(diào)仿佛是從一只輕柔的小嗓子里發(fā)出的,默默的講述,娓娓道來。 講述什么呢? 多年以后,在類似的落雨凄迷的日子里,老邁的蝶纖在病榻之上摩挲著這只塑料小口琴,她覺得楠一還守在一側(cè),正借著這只老邁的小口琴,娓娓的講述著一段小城故事…… 蝶纖進(jìn)入考場的時候,是含著盈盈熱淚的。 她記得,她第一次參加高考的時候,是獨自趕往考場的。如今,她知道,她這一生癡愛的人正在考場外默默的守候。 她自然也記起了喬老師,記起了喬老師最后的叮嚀。 最后一場考畢,蝶纖興高采烈的奔出考場,沖到cao場之上,繞著cao場跑了一圈又一圈。 待她汗流浹背的停歇疲倦的腳步之時,她看到,楠一正在遠(yuǎn)處默默的注視著瘋狂的她。 “楠一!” 楠一風(fēng)馳電掣般的向她跑來,來至近前,他一把抱起了蝶纖,在原地轉(zhuǎn)了三圈。 從那座古樸的教學(xué)樓的頂端望去,偌大cao場上的兩個人的身影好似融合成了一個人的身影。 那晚,楠一和蝶纖壓根沒有回到住處,倆人坐在籃球架下,自行車立在面前。 分明是楠一的主意,覺得要紀(jì)念那一晚。 照舊是一個有月亮的晚上。 郁郁蔥蔥的槐葉遮掩著寶石藍(lán)的天幕,只露出幾道或?qū)捇蛘目p隙。五千年不老的月亮便點綴在一道縫隙里,像是一盞明晃晃的天燈。 楠一和蝶纖的身上都披著一層凄迷的白月光,倆人的心里也都披著一層凄迷的白月光。 身上的那層白月光是不老神話賜予的。而心里的那層白月光確是從心血里幻化而出的。 “有些時候,我總在想,這輩子,為什么會和你認(rèn)識!”楠一道,目光悠遠(yuǎn)而深邃。 “我也曾想過這個問題!”蝶纖抿嘴笑道。 “答案是什么?”楠一問道。 “你心里的答案就是我心里的答案!”蝶纖道。 “那我們是心照不宣了?”楠一笑道。 “我的心早已經(jīng)嫁給了你的心!兩顆心融合成了一顆心!”蝶纖道。 “所以,此生此世,我們彼此不能分離,直到地老天荒!”楠一感觸道。 蝶纖深看了楠一一眼,嘴角綻放的燦如夏花般的笑靨代替她的回答。 楠一迎著蝶纖溫柔婉戀的眸光,心潮澎湃,深切的吻著她白皙的額頭,吻著那里凝聚的白月光。 不知不覺,天亮了。 蝶纖的金榜題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當(dāng)楠一站在紅榜前向蝶纖報出分?jǐn)?shù)的那一刻,蝶纖還是忍不住潸然淚下。 楠一沖出人群,抱起蝶纖,歡呼雀躍。 那一剎,在文化宮的小禮堂前,楠一和蝶纖成了眾人矚目的焦點。 “喬老師的在天之靈肯定會知道的!”蝶纖啜泣道,仰望蒼天,而蒼天卻沉寂不語。 “喬老師一定會知道的!蝶纖,你真棒!”楠一吼叫道。 那一聲血氣方剛的吼,震徹天地。 半月后,蝶纖和楠一去招辦領(lǐng)取錄取通知書。 “對不起!沒有蝶纖的錄取通知書!” “怎么可能?比我低十分的同學(xué)都拿到同一所大學(xué)的錄取通知書了!” “我已經(jīng)找了不下三遍,確實沒有??!” “這怎么辦!” “你先別急!我建議你給報考學(xué)校打個電話!” “好吧!” 楠一和蝶纖從招辦出來后,心急如焚。 倆人來至郵電局,給蝶纖報考的大學(xué)的招生部門打了長途電話。 蝶纖哭了一晚上,蜷縮的坐在木床上。 楠一陪著蝶纖哭了一晚上,守在蝶纖的身側(cè)。 “肯定是媽和倪麗干的!”楠一啜泣道。 “事已如此,我該怎么辦?”蝶纖惶惑的呢喃道,雙手扶住寒涼的膝蓋。 楠一剛要說什么,卻聽聞敲門聲急促。 玉玲和倪麗來了。 “我正要去找你們!”楠一吼道,隨手甩上了屋門。 “恭喜蝶纖考上大學(xué)了!不過,她可沒有福氣上!哼!”玉玲恥笑道。 “媽!你為什么要去華陽大學(xué)誣告蝶纖!”楠一質(zhì)問道。 “我說的都是事實,怎么成了誣告呢?”玉玲咄咄逼人道,故意走至臥室門前,打量著蝶纖凄然沮喪的神色,笑道:“我們家的兒媳婦馬上就要過門了,怎么能跑出去上大學(xué)呢!再說了,哪有在校大學(xué)生結(jié)婚的?豈不是亂套了!” “媽!你為什么這么的歹毒!”楠一打斷母親的話,聲勢奪人的喊道。 “我曾經(jīng)告訴過你,你們的如意算盤打錯了!蝶纖要想上大學(xué),就必須離開你!她要是想跟你結(jié)婚,就不能去上大學(xué)!”玉玲冷笑道,抱起胳膊,緩步來至蝶纖的床前,坐在床沿,用手摩挲著蝶纖的頭發(fā)。 “你必須跟我去學(xué)校解釋清楚!否則,你以后就不是我媽!”楠一咬牙切齒道。 “什么!你這個忘恩負(fù)義的沒良心的東西!”玉玲憤然起身,沖到楠一身前,指著他的鼻子喊道。 倪麗見玉玲面色煞白,嘴唇顫抖,連帶著下巴也跟著顫抖,遂急忙上前,一把攙扶住了她的胳膊,勸道:“阿姨!千萬別動氣!” “你這個混賬!”玉玲足足的瞅了楠一半分鐘,終于歇斯底里的喊叫出來。 “怪不得你們前一段時間沒來找茬!原來是想等著蝶纖報志愿的時候再使陰招!你們可真夠惡毒的!”楠一冷笑道。 “蝶纖別想上大學(xué)了!她趁早死了心吧!”玉玲接口冷笑道。 “你們給我滾!”楠一暴跳如雷的吼道。 玉玲疾步上前,甩手給了楠一一個嘴巴子。 楠一的嘴角滲出血絲,瞪著通紅的雙眼,仿佛一只被激怒的豺狼。 “滾出去!” 玉玲憤然而出,被貼身的倪麗寸步不離的攙扶。 楠一隨手甩上屋門,卻聽聞樓道里炸雷般的吼叫頓時響徹。 “蝶纖死心吧!癩蛤蟆想吃天鵝rou!” 楠一沖進(jìn)臥室,對早已哭成淚人的蝶纖安慰道:“明天就去華陽大學(xué)!一定要為你討說法!” 翌日,楠一硬是拖拽著失魂落魄的蝶纖來至火車站。 剛過六點半,清冷的站臺之上只有楠一和蝶纖倆人落寞的身影。 楠一不由得想起了那時從馬良鎮(zhèn)逃逸的情形。他和蝶纖坐在車站的站牌底下,憧憬著未來,一切都替希望留著影子。 而如今,倆人再次落魄來至站臺之上,等待的確是未知的蒼茫。 那一剎,楠一痛徹肺腑,卻又無可奈何。 三個小時的火車車程里,蝶纖倚窗而坐,呆若木雞。 楠一卻眼瞅著窗外的風(fēng)景飛逝,心里寸寸縈繞著滄桑。 下了火車,顧不上吃飯,楠一便和蝶纖一路問詢,在中午之前趕到了華陽大學(xué)。 負(fù)責(zé)招生的是一個中年女人,名叫趙艷麗,確實艷如桃李,卻冷若冰霜,悠閑的翻閱著散著油墨清香的報紙,壓根懶得抬起眼皮看蝶纖一眼。 “老師!請你聽我說,蝶纖已經(jīng)歷經(jīng)過一次高考落榜!為了準(zhǔn)備這次高考,她不知道歷經(jīng)了多少苦難!她的分?jǐn)?shù)超出錄取分?jǐn)?shù)線一百二十多分,完全達(dá)到了華陽大學(xué)的錄取標(biāo)準(zhǔn)!”楠一語氣和緩的祈求道。 趙艷麗隨手撂下報紙,露出白眼仁,呵斥道:“她自己干了什么心里清楚!別廢話了!出去!” “老師,你不了解情況!你不能聽某些不懷好意之人的誹謗!”楠一分辨道,胸中怒火縈繞不熄。 “別啰嗦了!出去!”趙艷麗說畢,便抓起電話,撥了幾個號碼,對著聽筒喊道:“保衛(wèi)處嗎!有人無理取鬧!快來!” 蝶纖死活拖拽著吵嚷不休的楠一出來了。 楠一掙脫蝶纖,硬是闖進(jìn)了校長辦公室,把正在悉心寫作的校長嚇了一大跳。 “你們干什么!”校長當(dāng)即問道,戒備的站起身。 “校長!蝶纖的分?jǐn)?shù)超出了提檔線一百二十多分,華陽大學(xué)為什么不錄取她!”楠一喊道,把蝶纖的高考成績單丟在了桌上。 校長拿起成績單看了看,隨即向正站在門口惶然張望的趙艷麗招了招手。 趙艷麗走至桌前,對校長低聲說了半天。 校長的臉色愈發(fā)變得陰沉,眸光犀利,駭人心魂,扔掉成績單,嚴(yán)厲的道:“我們大學(xué)不能錄取蝶纖!竟然在入學(xué)前就有了男朋友,并且準(zhǔn)備在學(xué)期間結(jié)婚!真是荒謬無恥!” “等蝶纖大學(xué)畢業(yè),我才會娶她的!”楠一當(dāng)機(jī)立斷的喊道。 “誰信你的鬼話!”校長冷笑道,對趙艷麗微微的點了點頭,神色凝重的道:“堅決不能錄取蝶纖!” “校長!你要講道理!你不能這么武斷!”楠一爭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