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哥兒長得好看，捧著小瓦罐，一本正經(jīng)嚴(yán)肅認(rèn)真的小模樣像個小金童，很是招大娘嬸子的歡喜，故意逗他，瞧著小孩紅著臉認(rèn)真數(shù)十二個銅板的模樣，樂此不疲。

    焦昀抽空看到柏哥兒注意力被轉(zhuǎn)移，松口氣。

    今個兒比昨天還火爆，甚至沒到午時竟是二百份全賣完，來得早的聽說拿碗能帶走，看小攤位置少，干脆離得近的回家拿，既然都帶回家，一份也是，干脆中午全家吃，圖個新鮮。

    婉娘在還剩七八碗的時候不敢再賣，后來的只能遺憾離開。

    婉娘坐下終于松口氣，旁邊小攤販羨慕地湊過來套近乎，婉娘一一應(yīng)付著。

    這時，遠(yuǎn)遠(yuǎn)的背著個箱子小跑過來一個年輕書生，離近正是陶仵作，不過，他今日身上難得穿得特別正式。

    焦昀瞅見在陶仵作周身繞了一圈，“哇，陶哥哥你要去吃喜酒嗎？穿得好俊兒?！?/br>
    陶仵作低咳一聲，“等下要跟大人去臨縣辦差，我這不臨走前饞你家米面皮，不會這么快賣光了？我提前趕來的。”他就怕跟昨天一樣。

    焦昀賊笑一聲，“給你留著呢?！?/br>
    陶仵作眼冒光，“好昀哥兒！”余光一瞥看到乖乖站在焦昀身后的小孩，“咦，這是？”

    焦昀攬過柏哥兒，哥兩好：“我小兄弟！來，柏哥兒，喊陶哥哥?！?/br>
    柏哥兒往后躲了躲，還是小聲喊了聲：“陶哥哥?！?/br>
    陶仵作連忙應(yīng)聲乖，而那邊婉娘看到陶仵作，已經(jīng)開始調(diào)制米面皮，以及她和兩個孩子的，等端出來五碗，陶仵作已經(jīng)聞到油辣子的香氣，使勁兒忍住，把手里的點心塞到焦昀懷里，“和柏哥兒分著吃?！?/br>
    說罷陶仵作靠近另一張桌子上放著的兩碗，隔著一張桌子朝婉娘無聲作揖，后落座迫不及待開吃。

    婉娘看到點心想勸說已經(jīng)晚了，焦昀抱著點心，帶著柏哥兒過來，小腦袋仰著眼巴巴的：“娘，我們能吃嗎？”

    婉娘無奈：“吃吧吃的?！笔障略偻嘶匾膊缓线m，等下次買一些別的當(dāng)回禮。

    現(xiàn)在賺了錢也不怕，原本她也是打算買些給孩子吃。

    陶仵作趕路很快吃完心滿意足，他怕婉娘不收錢，放下二十四個銅板，就背著箱子頭也不回匆匆走了，邊走邊喊道：“昀哥兒，明個兒繼續(xù)給我留兩碗！”

    焦昀邊吃點心邊往不吃的柏哥兒嘴里塞了一塊，不忘脆生生應(yīng)了。

    婉娘做不出當(dāng)街喊人的動靜，只能硬著頭皮一個個銅板收了。

    米面皮的攤子雖說讓人嫉妒，可有陶仵作接連兩日露面，他們心里羨慕，面上卻也沒表現(xiàn)出來。

    這一天過得順風(fēng)順?biāo)韧砩蠑?shù)銅板，婉娘經(jīng)過昨晚平復(fù)些，可還是克制不住激動，死死克制住，深吸一口氣：“明個兒……娘多做點！”

    昨個兒賺了六百文，今個兒竟是一錢銀子還余。

    “娘，我覺得不行。米面皮圖個新鮮，接連吃三天雖說好，卻也不便宜，明個兒再過一日，怕是就沒這么多，頂多維持在二百多份。但是誰來都能吃上，漸漸也不稀罕，物以稀為貴，娘我覺得還是二百份就好。畢竟，你要是再不睡，累垮了，要是跟之前一樣，我怕……”焦昀憂心忡忡的模樣讓婉娘激動的心頓時冷卻下來。

    她驚出一身冷汗，對對，昀哥兒說得對。

    她差點就被沖昏頭腦，這幾天熱情高漲，加上她年輕，熬了兩宿沒啥，可若是久了……

    婉娘把焦昀摟在懷里，“娘想差了，那還是二百份就好?！钡认略琰c睡，明個兒不能再起這么早。

    只是臨睡前，看到抱著小包袱站在一旁的小崽子，婉娘想起忘收拾出一間廂房，這會兒暖炕怕是遲了，如今還不到四月天，夜里還涼，她想了想，讓焦昀讓出一半，平時焦昀是單獨睡一間，他個頭小，兩個小孩平躺著睡，還很寬裕。

    等一切妥當(dāng)后，婉娘大概昨夜幾乎沒睡，很快回她自己的廂房歇了。

    焦昀吹了油燈，爬上炕，婉娘給分了兩個被窩，他舒服躺進(jìn)一個，頭一偏，等眼睛適應(yīng)黑暗，看到不遠(yuǎn)處隔了兩個手臂遠(yuǎn)的被窩里，柏哥兒靜靜躺在那，小手緊緊揪著被子的邊緣，眼睛睜的大大的。

    焦昀暗自拍了下腦袋，小孩頭一次借宿，怕是不習(xí)慣。

    他干脆側(cè)過身，面朝柏哥兒躺著。

    第21章

    柏哥兒聽到動靜,偏頭，小孩乖乖的，看得焦昀咧嘴笑笑，“睡不著啊？我也睡不著,那我給你講個故事唄？”

    柏哥兒：“講故事？”

    焦昀：“睡前故事啊，我祖父,秀才公,很厲害的，以前每晚都給我講，我也給你講一個,聽著故事好睡覺,一覺睡到天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