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昀：“我這是有備無患，給了我就不還了。好歹以后大人你是知府，這可比老陶的有用多了?！币?yàn)橐呀?jīng)交接，這個印章蓋得是知府的印泥。

    焦昀怕侯大人又念叨，趕緊跑出書房，幾個衙役已經(jīng)待命，很快就離開衙門往孫家去。

    途徑思雨樓時，一個孩子跑過來，手里拿著一封信，上面沾著焦昀專門設(shè)計(jì)的記號，他看到后接過來，小孩很快跑沒影了。

    他揮開幾個好奇湊過來的衙役：“焦哥，別是哪個小姑娘給你的寫得情詩吧？”

    “別瞎說，皮癢是不是？當(dāng)心那書……”

    “當(dāng)我們沒說！”幾個衙役迅速退開幾步，齊刷刷捂著嘴，不敢多言。

    焦哥的八卦雖然難得，但是……絕本更稀有！

    焦昀經(jīng)過思雨樓后才打開，掃過一遍后，嘴角彎了彎，果然如他猜想。他把信塞進(jìn)懷里，帶著一行人去了孫家。

    焦昀幾人到孫府時，看門人通稟，不多時孫管家親自前來，只是領(lǐng)他們前往大堂時，有意無意說出邱員外也在。

    焦昀慢悠悠看他一眼，只笑笑，沒搭理他。

    邱員外這人并沒有任何功名，喊他一聲員外算是敬稱，畢竟，身為昌陽縣首富，邱員外這些年做慈善聚集不少富人，逢年過節(jié)也都會施齋散米，久了，大家伙都敬他一聲邱員外。

    侯大人不想與邱員外對上除了邱員外在昌陽縣很有威望之外，也因著邱員外與青州府即將升遷的方知府是表親，還是方知府的長輩，所以方知府之前提前打過招呼讓侯大人多照拂一二。

    加上邱員外這年紀(jì)，侯大人還真不想跟他對上。

    焦昀到大堂時，果然，邱員外坐在首位上，孫老爺則是恭敬站在一旁，給頭發(fā)全白續(xù)著白胡子的老員外遞茶，而下方則是坐著不少人，不知道的，還以為孫家這是在舉行家宴。

    孫老爺抬眼看到焦昀恨得牙癢癢的，十年前就是焦家害得他孫氏酒樓差點(diǎn)開不下去，如今竟然還想審問他兒子，想把他兒子帶走想得美？

    焦昀則是看到這一幕就知曉這家人還真是不打自招：如果孫少爺當(dāng)真沒問題，孫老爺怕是也不會這么大張旗鼓把人給找來，怕是昨晚上他在思雨樓盤問的事傳到孫少爺耳中，他怕自己躲不過去，干脆去找孫老爺坦白。

    孫老爺為了護(hù)住這唯一的兒子，只能厚著臉皮去求邱員外。

    這孫老爺就是十年前孫氏酒樓的孫老板，也就是錢馮芳的夫君，這孫少爺孫家業(yè)是當(dāng)年錢馮芳給孫老板當(dāng)填房后生的兒子。

    原本當(dāng)年錢馮芳想毀了焦家的鹵rou攤而孫老板惦記上鹵rou攤的方子就找人去找茬，裝中毒構(gòu)陷鹵rou攤，后來被拆穿后，錢馮芳把一切大罪給擔(dān)下來，孫老板后來面對證據(jù)改口自己知情但不知主謀，錢馮芳判了一年牢獄，孫老板則是三個月。

    孫老板關(guān)了三個月出來發(fā)現(xiàn)孫氏酒樓就快撐不下去，他一心挽救，等錢馮芳出來后直接面臨倒閉，他氣得要休了錢馮芳。

    錢馮芳那時候也不知怎么就搭上邱員外，愣是讓因?yàn)閷O老板的事暫時沒去說親的孫真兒被邱員外給看上。

    邱員外收孫真兒為妾室，當(dāng)時直接給了五千兩禮金，更不要說別的聘禮，這在整個昌陽縣都是頭一份。

    孫老板說服孫真兒，孫真兒一開始不愿，可邱員外當(dāng)時雖然年紀(jì)比孫老板還大十來歲，可身為昌陽縣首富，他別的沒有，鋪?zhàn)恿继锴f子金銀多得是，半個月金銀攻勢加上綾羅綢緞，孫真兒就心甘情愿嫁了。

    而隨著孫真兒嫁入邱府，幾年間成為邱員外最受寵的妾室，孫家也水漲船高，甚至因?yàn)榍駟T外親自出面說當(dāng)時只是誤會，漸漸的時間長了，百姓們忘了孫家做過的事，孫氏酒樓生意漸漸好了起來，雖然不如以前，但加上邱員外給的鋪?zhàn)娱_了別的生意，反而比以前更加興旺。

    因?yàn)閷O真兒沒孩子，邱員外雖然子嗣不少，但到了這個年紀(jì)也無法生育，對孫真兒倒是愧疚，于是在孫真兒時不時把胞弟接到身邊住幾日，邱員外對這個名義上的“小舅子”也漸漸上心。

    這不，孫老板上門尋個由頭一說，邱員外到底還是來了。

    孫少爺坐在末位，他是最先看到焦昀的，把頭朝一旁偏了偏，一改往日作威作福跋扈的模樣，老老實(shí)實(shí)的，讓焦昀想說他跟葛石的案子沒關(guān)系都不行。

    焦昀幾人上前，對邱員外倒是規(guī)規(guī)矩矩喚了聲，畢竟是比侯大人輩分還大的，加上邱員外不管別的方面如何，他受昌陽縣百姓尊敬是真，焦昀他們也愿給這個面子。

    “邱員外，這次我們幾個來孫府，是有些事想詢問孫少爺?！苯龟莱雎暎榷Y后兵，既然沒打算得罪邱員外，這個禮至少這時候要做足。

    邱員外接過孫老爺遞過去的茶水喝了口：“問吧?！敝皇穷D了頓，抬眼，“老夫時常見你們侯大人，也曉得拿人需要證據(jù)。問可以，但是要帶人走，先把證據(jù)奉上?！?/br>
    焦昀挑眉：“這是自然?！辈贿^，他怕是要失望了，即使沒證據(jù)，今個兒孫家業(yè)也得跟心甘情愿跟他走。

    邱員外這才滿意，讓焦昀他們自便。

    孫家業(yè)不甘愿起身，拱手行禮：“幾位官爺，不知要問草民何事？”

    焦昀：裝，繼續(xù)裝！“也沒什么，只是想問孫少爺，你五月初三當(dāng)天都在做什么？跟何人在一起，可有人證？以及，當(dāng)天你可曾見過葛石？”

    孫家業(yè)裝傻：“初三啊，我當(dāng)天都在家里睡覺，哪兒都沒去，至于跟別人在一起，當(dāng)然沒有，至于人證？我府里的下人都見過我，至于葛石……他是誰？我不認(rèn)識?！?/br>
    焦昀也沒拆穿他，繼續(xù)問：“孫少爺確定當(dāng)天一整日都沒出過府？”

    孫家業(yè)隨口道：“自然。我那天身體不舒服，沒出過去?！?/br>
    “是嗎？可當(dāng)天下午接近傍晚時，有人曾在賭坊見你出現(xiàn)過，甚至還輸了一百兩紋銀，順便因?yàn)槭诸^沒帶過多銀錢，借了賭坊一百兩，全部賭輸?；蛘?，孫少爺需要我們衙門的人去賭坊詢問一番，對一下賬？”焦昀的話讓孫老爺臉色一沉，可當(dāng)著邱員外的面到底沒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