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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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嫁也行?!?/br> 左良傅笑了笑,低下頭,把酒澆在路過的螞蟻上,道:“袁文清是個好人,他不會貪圖你的家財,也不會利用你去獲得什么,會照顧你一輩子。萬一他不幸英年早逝,你就找羽林衛(wèi)指揮使,他是我過命的兄弟,雖然脾氣不太好,但會看護你,記住了?” “沒。” 盈袖搖頭。 她不想聽到這些話,她也不想自己的后半生被他安排好。 “早點歇息吧。” 左良傅起身,跺了下發(fā)麻的腳,一瘸一拐地朝未知的黑暗走去,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了句:“保重?!?/br> 盈袖身子倚在門上,指尖輕撫著冰涼的木頭,試圖觸到他的溫度,盡管她知道,他已經(jīng)離去了。 …… * 次日 日西來到洛陽城,下馬橋邊信步行。 紅紫已無花爛漫,青黃只有草從橫。(注《洛陽橋》宋·汪元量) 夜里忽來疾風驟雨,又將這座繁華的城籠罩在煙雨蒙蒙中。官道寂靜無比,從遠處搖曳而來兩輛馬車,車輪碾過泥濘,往遠處的長安行去。 長安,真的能長長久久的安寧么? 盈袖并沒有梳妝,黑發(fā)披散下來,懶懶地窩在軟靠里發(fā)呆。當初她滿懷希望地回到洛陽,以為找尋到珍貴的親情,沒想到最后落得一身傷,如此倉皇地逃離。 今早天不亮,表哥就催促她上路。 謝子風來送她,大人沒來,說是昨晚喝多了,還睡著,特意交代下來,讓大福子以后跟著她。 “姑娘,你不舒服么?” 荷歡輕聲問。 “我沒事?!?/br> 盈袖搖搖頭,笑著朝荷歡看去。 這丫頭此時正整理一應的房屋地契,今兒穿了身銀紅色的紗衣,越發(fā)俏麗了。 從陳家離開的時候,她問李良玉要了荷歡的身契,原本還想把紅蟬的要出來,沒想到,紅蟬在陸令容入獄的那天懸梁自盡了。 也是個可憐人。 盈袖輕揉著發(fā)悶的胸口,笑道:“我表哥說想認你當meimei,日后給你尋門好親,你、你忘了夜郎西吧?!?/br> “那姑娘能忘了左良傅么?” 荷歡笑了笑,將錦盒收好,與盈袖并排而坐,道:“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想給我個小姐身份,但不用。是,他之前當著眾人的面,嫌棄我出身下賤,讓我別再煩他,可我心里明白,他在做大事,怕連累到我,故意這么說的。” 荷歡忍住淚,笑道:“等把姑娘送回長安,我就來洛陽找他,他若是死了,我就給他收尸骨。” “你比我要強。”盈袖苦笑了聲。 “從前我特眼紅蓮生,也恨過老爺,同樣是大丫頭,怎么蓮生就能當官家貴妾,享盡榮華富貴,而我就要留在你身邊伺候呢?!?/br> 荷歡眼里泛著漣漪,俏臉微紅,道:“現(xiàn)在,我一點都不羨慕她,她活在那樣的主君和主母跟前,多可怕。也多虧伺候了你一場,我才能結識他,姑娘你知道么,他本名叫葉美美。” “???” 盈袖噗嗤一笑。 “你可不能對別人說呀?!?/br> 荷歡輕咬下唇,笑道:“不然他鐵定和我翻臉?!?/br> 正說笑間,馬車忽然停了。 袁文清的聲音徒然響起:“日中了,大家歇息片刻?!?/br> 盈袖原本懶得動彈,但這一路悶在車里,很是煩躁,便攙著荷歡下了馬車。 四下看去,這會兒快到康縣了,道路兩旁是密林,雖說雨已經(jīng)停了,但天仍陰郁著,林中充斥著濕漉漉的白霧。 大福子和表哥正將車里的干柴火拿下,又叫荷歡把干糧和熏rou取一些,煮些熱乎乎的吃食,等會兒還要熬藥。 “世清,過來生火?!?/br> 袁文清沖弟弟招手,催促道。 “煩死了?!?/br> 袁世清虎著臉,十分不情愿地翻身下馬,一邊往過走,一邊踢石頭,沒成想踢到了荷歡身上。 “做什么你!” 袁文清大怒,雙手背后,呵斥道:“走的時候就吊著張臉,這一路我都懶得說你,鬼迷心竅了你,趕緊給荷歡賠不是?!?/br> “就不?!?/br> 袁世清脖子一橫,臉憋得通紅,顯然是在忍著怒氣。 “我還把你沒法子了?!?/br> 袁文清從大福子手里搶過馬鞭,指著弟弟:“在左府我就忍著,看你這么大個子,年歲也不小了,給你留夠了面子,我警告過你多少次,在外頭一定要謹言慎行,你看你做了什么,而今還敢給我吊腰子?!?/br> 說話間,袁文清就要過去揍人。 “文爺,您別動怒?!?/br> 荷歡忙去拉,笑著勸:“世清也不是有意的,何苦呢,你瞧你這么兇,都嚇著姑娘了?!?/br> “哼!” 袁文清瞪了眼盈袖,呵斥:“你也是,我想你是個姑娘家,身子也不好,就沒說你。和離是什么大事?難道一輩子出不來了?成日家哭哭啼啼,躲在屋里像什么樣子,給我剛硬些。” “你罵我算了,罵jiejie干嘛?!?/br> 袁世清將盈袖護在身后,怒道:“她是個弱女子,又經(jīng)歷了那么多糟心事,哭兩聲怎么了。是,您多厲害啊,二甲進士,太子爺?shù)男母螌氊悆海R上就做官了,我和jiejie給你丟人了啊?!?/br> “混賬東西?!?/br> 袁文清推開荷歡,大步走過去。 就在此時,只聽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 眾人抬頭看去,只見從官道盡頭奔過來兩匹高頭黃馬,前邊是個護衛(wèi)模樣的男人,后面是個穿著鵝黃披風的清麗姑娘,梳著大辮子,化了淡妝,背著行囊,正是杜弱蘭。 馬兒倏忽而至,杜弱蘭勒住了馬,靈巧地翻身躍下,像只小狐貍似的奔到袁世清跟前,抹了把額上的微汗,用馬鞭捅了下男人的胳膊,巧笑嫣然: “我決定了,和你一起去長安!” 袁世清瞬間轉(zhuǎn)怒為喜,高興的手足無措,都不會說話了。 “瞧你那點出息?!?/br> 杜弱蘭俏臉紅撲撲的,先后給盈袖和荷歡等人見了禮,等輪到袁文清的時候,她下巴微抬起,雖沒說話,但那驕傲的表情仿佛告訴男人:你能把我怎么著。 “誰讓你來的!” 袁文清板起臉,冷聲道:“趕緊回去,別讓老爺子擔心?!?/br> “就不?!?/br> 杜弱蘭雙手叉腰,擋在世清面前,盡管她個頭只到男人胸口,擋也是白擋。 “他是我的人,你雖是兄長,但不能隨便打罵他?!?/br> 杜弱蘭知道自己追過來的行為不太好,到底心虛,踮起腳尖,強硬道:“是我爹爹讓我來的,他說你會打死世清。再說了,袖jiejie身子不好,路上得有大夫照顧,我、我到了長安,還能幫你們給袁老爺治病哩。” “哼?!?/br> 袁文清重重地甩了下袖子,擰身離開。 在轉(zhuǎn)身的瞬間,男人偷笑了下,沒言語,其實他昨晚偷偷去了趟杜府,請杜老爺鼓勵弱蘭追出來,鄭重承諾,當日親自把姑娘送回。 袁文清悶著頭,去燒火煮飯,斜眼瞅去,弱蘭果然和世清兩個躲在一邊說貼心話,而表妹則坐在個大石頭上,羨慕地看了眼那對小情人,神情凄楚,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袁文清盛了碗熱湯,走過去端給盈袖,柔聲道:“喝口暖暖,你別往心里去,哥不是有意兇你的。” “沒事?!?/br> 盈袖笑笑,喝了口,身子頓時暖了起來。 她順著表哥的目光,再次朝前看去,此時世清從車里拿幾個白面餅,用鐵簽子串起來,取了些辣椒面和孜然,和弱蘭兩個并排坐在火堆前烤,兩人有說有笑,眼里的愉悅幸福洋溢而出,羨煞旁人。 “你覺得世清和弱蘭般配么?” 袁文清冷不丁問了句。 “啊?!?/br> 盈袖愣了下,低下頭,笑道:“郎才女貌,很配?!?/br> “女貌是有,至于郎才……” 袁文清愁得拍了下腦門,無奈地笑道:“這小子心不錯,就是戾氣太大,脾氣暴躁,經(jīng)過長安那事后還不吸取教訓,到洛陽一個勁兒招惹陳南淮,南淮是個睚眥必報的人,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兒上,想必世清就和長寧侯家四少一個下場。這孽障,可是要好好約束,弱蘭父親性情溫和,謹言慎行,他之前同我商量過,等這兩個孩子成親后,想和他們一起過日子,這正中我下懷。哎,回家后我也得好生規(guī)勸這孽障,讓他收心斂性,踏踏實實做事,咱不能委屈了人家好姑娘啊?!?/br> “嗯?!?/br> 盈袖點點頭,又喝了口湯。 有表哥在,世清肯定不會走上歪路。 “盈袖,哥問你,你想不想和左大人在一起?!?/br> 袁文清輕聲問。 他注意到表妹細微的變化,可以吃別人遞去的東西了。 “您怎么問這種話?!?/br> 盈袖訕訕一笑,別過臉。 “現(xiàn)在沒外人,就咱們兩個,你告訴哥,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br> 袁文清步步緊逼,問:“是不是因為陳南淮?” “嗯?!?/br> 盈袖點頭,頭低下:“我覺得自己可臟了,配不上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