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愛(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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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zozo5055 字?jǐn)?shù):24877 2021年9月7日 番外、旅行的理由 師父又給我?guī)砹送饷媸澜绲墓适拢@次是勇者與魔王的故事。 世界苦于魔王的暴政,勇者和他的伙伴們揭竿而起推翻了魔王的統(tǒng)治,但一 切歸于和平后,人類的國王因為害怕勇者功高蓋主,將莫須有的罪名推到了他的 頭上——師父講了這樣的故事。 我聽不懂為什么國王要陷害勇者,但我聽懂了勇者最后悲慘的結(jié)局,我忍不 住哭了起來,「你騙人!勇者打倒了魔王后,會受到周圍人的愛戴,他還會和公 主結(jié)婚,兩個人過上幸福的生活……書上都是這么說的!」 「因為書上寫的是故事,我說的是現(xiàn)實?!?/br> 「哪里會有這樣的現(xiàn)實,聽都沒聽說過!」 我就地一躺,打起滾來。 「把結(jié)局改掉!把結(jié)局改掉啦——!」 要是宮里的侍女,見我這樣打滾撒潑,早就嚇得有應(yīng)必求,但師父只是用慈 愛的眼神注視著我,「外面的世界到處都是這樣的現(xiàn)實,任你怎樣撒嬌耍賴都無 法改變的——即使這樣,你還是想去看看嗎?」 「嗯!」 我賭氣答道。 我知道師父是在用這樣的故事嚇唬我,讓我打消出去冒險的念頭,但她越是 不想讓我做,我就越是想這么做。 師父是樂善好施,被眾人愛戴的大善人,是魔法已臻化境,名滿天下的大賢 者。 所以她一踏上迦南的國土,就被請來做我的導(dǎo)師。 我很喜歡和師父呆在一起,因為她是我見過的最最溫柔的人,和侍女們那種 唯唯諾諾的順從不同,師父的溫柔,是那種能夠包容一切的溫柔,她的眼中永遠(yuǎn) 透著悲憫與慈愛,就像是……就像是所有人的母親一般。 更重要的是,她講的故事,比其他人給我講的,比書上所寫的,都要更有趣。 常年被白雪覆蓋著的冬之國,遍地流沙的荒漠。 翱翔在天際的金龍,能在地底鉆來鉆去的沙蟲,從粼粼湖水中一躍而起的巨 大魚怪。 我總是聽著聽著就不自覺地張大了嘴巴——世界好大,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 的多的多。 我想,這些一定都是師父的親身經(jīng)歷吧,不然怎么會這樣生動。 「我要離家出走!」 有一天,我這樣大叫道。 「又被你jiejie罵了?」師父一副了然的神情。 「嗯……」我點頭,心里委屈極了,「我就是爬個樹而已,她居然把那棵樹 砍了,怎么會有這樣的人??!」 「殿下也是在擔(dān)心你,不想讓你摔下來受傷吧?!?/br> 「可是我覺得好悶!我覺得好悶——!」 「悶啊,悶啊……」師父細(xì)細(xì)咀嚼著這兩個字,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語,「迦 南被外界稱為桃源,這王宮,便是樂園中的樂園了。即使身在樂園中的樂園,也 會有這樣的煩惱啊?!?/br> 我是不知道這里到底是不是樂園啦,但是…… 「身在樂園中的人就不能有煩惱了嗎!」我氣呼呼地鼓起腮幫子。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箮煾富琶Φ財[擺手,真誠地向我道歉。 這就是師父最好的地方,其他人向我道歉時,總是有種敷衍的感覺,我知道 這是因為我是小孩子,他們根本就不在乎小孩子的心情。 但就算是對我這樣的小孩子,師父也一直是真心實意地對待。 「師父師父,我也想做冒險者,我也想和你一樣到處玩?!刮移嵠嵉販?/br> 上前去。 「我不是在玩啦……」師父有些哭笑不得,「還有,做冒險者很危險?!?/br> 「我不怕!」我斬釘截鐵地答道。 「唔……我現(xiàn)在說這些,也許你還不能理解?!箮煾刚遄弥迷~,「我不是 在指責(zé)你身在福中不知福,但是,就是,呃……你要知道,你現(xiàn)在之所以會覺得 悶,正是因為你吃穿不愁,沒有生存壓力,但是如果你去到外面的世界……」 「我不管!我就是要做冒險者——!」 我不管不顧地大叫著打斷師父的話。 我知道,師父一定在想我很任性,但她一點也不知道我的心情。 在我還小的時候……嗯?我現(xiàn)在好像也不大? 總之,在我還更小的時候,我覺得這座宮殿好大,一輩子都走不到盡頭。但 我慢慢長大,有一天,我突然發(fā)現(xiàn)我能夠一個人從宮殿的一頭走到另一頭了,我 還想繼續(xù)前進,但是一座高墻擋在了我的面前。不管我怎么墊腳跳高,都看不到 外面的景色;不管我抵著墻怎么用力推,它都不動分毫。 那時候,我第一次意識到,我的世界原來是有盡頭的,我的力量也是有界限 的。 外面是什么樣的?——那并不是必須要知道的事,就算不到外面去,我也有 足夠可以做的事,能夠獲得足夠快樂。 只是有這么一根小小的刺扎在我心里而已——這樣狹小的一座宮殿,就是我 的全部世界了啊。 師傅一定以為我只是一時興起才說要去做冒險者的,但其實這個念頭已經(jīng)在 我心里扎根很久很久了。 「我就是想出去玩嘛——!」 師父給我講的故事開始有了變化。 勇者的旅途中不僅有著美麗的風(fēng)景,有趣的故事,還有著致命的殺機。 平日里親切的旅伴會在暗地里捅他一刀子,接受過恩惠的村民會在更大的利 益之前出賣他。 故事中的人不再是善良溫柔的,他們愚蠢又邪惡,永遠(yuǎn)以達(dá)成自己的目的為 優(yōu)先,而他們的欲望卻又永遠(yuǎn)得不到滿足。 「這些都是真的,人類都是這個樣子的。」當(dāng)我露出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時, 師父總是會這樣回答,「你這樣天真的孩子,一走出去就會被人賣掉的。」 每次她講完這些可怕的故事,都會問我一句,「還想做冒險者嗎?」 「還是想!」哪怕被嚇得哭出來,我也總是梗著脖子如此答道。 我其實并沒有思考那么多,只是賭氣而已。 有一天,師父以實地教學(xué)為借口帶我出了宮,我還沒來得及雀躍于看到外面 的世界,就被帶到了死亡面前。 數(shù)不清的尸體鋪在地上,糞便的臭味與rou體的腐敗味充斥著鼻腔。 有人輕輕地呻吟了一聲,把我嚇了一跳,這時候我才意識到,這些原來不是 尸體,即使蒼蠅圍著他們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即使是這樣一副已經(jīng)死去的樣子,他們也仍 然活著。 師父熟練地替他們診治著,但即使是她這樣的大魔法師也有著極限,才過來 一小會兒,我便看到她皺著眉頭搖了好幾次頭。 我向遠(yuǎn)處望去,那里支起了一座木棚,幾口大鍋中煮著吃食,黑壓壓的一片 人拿著碗擠在那里。他們的眼中只流露著對食物的渴望。 這時候我才知道師傅在不進宮教導(dǎo)我的時候都在干些什么,她所得到的巨額 酬金,又被花在了什么地方。 我呆呆的看著這幅令人窒息的景象。 「迦南被外界稱為桃源……」 我想起師父曾經(jīng)說過的這句話。 如果說,連桃源中都存在這樣的慘象,那外面的世界……? 「啪!」 我聽到了響亮的耳光聲,我轉(zhuǎn)頭看去,看到一個女人拉著師父的衣襟歇斯底 里地叫著,「庸醫(yī)!你還我兒子的命來!」 「你兒子早就死了,不要為難賢者大人。」有旁觀者看不下去,上前將那女 人拉到一邊。 「不可能!我的兒子才沒有死,是這個庸醫(yī)害死了我的兒子!」 她依然瘋瘋癲癲地叫罵著,隨后又發(fā)出了震天的哭聲:「我的兒啊——!」 女人被人拉了下去,但是那悲切的呼喊聲卻久久不愿散去。 我看著師父紅腫起來的臉頰,不知為何就流下了眼淚,「師父好疼。」 「我好疼?」師傅愣了一下,隨后將我摟入懷中,「不要哭了,我沒有覺得 疼?!?/br> 「你騙人……還有那個……那個jiejie也好疼?!?/br> 我伏在師父的懷里,嚎啕大哭起來。 明明我才是最不疼的那個人。 那天回去后,我便發(fā)起了高燒。 我不停做著噩夢,夢里充斥著死亡和腐臭,還有痛苦的尖叫與怒罵。 我從夢中驚醒的時候,看到師父正握著我的手坐在床邊。 「抱歉,嚇到你了。我應(yīng)該想一些更溫和的辦法?!箮煾傅哪抗庵袧M是歉意。 可是不管我有沒有看到,那景象都是真實存在的,那就是…… 「那就是現(xiàn)實?」我虛弱地開口,嗓子中火辣辣的疼,我又想哭出來了。 「是,那就是貧窮人民的日常?!箮煾笢厝岬?fù)崦业念^發(fā),「餓了沒東 西吃,生病了也沒有錢看病,如果沒有救世主從天而降,就只能呆在那里等死?!?/br> 「你看,你生病了,會有那么多人來照顧,能有這樣柔軟的大床躺著,想吃 什么東西,只要一開口就有人替你送來——你想要拋下這一切去冒險嗎?」 「我從前講的那些故事都是真的,外面的世界比你能想象到的最險惡還要更 險惡,一不留神就會變成躺在那里的那群人中的一員。」 「即使這樣,你還是想做冒險者嗎?」 我閉上眼睛,那副慘景又在我的腦中浮現(xiàn)。 只是發(fā)燒就如此難受,我甚至覺得發(fā)燒就是這個世界上最難過的事了,但是 那些人所經(jīng)受的,一定比發(fā)燒痛苦得多得多得多吧。 我又想起了師父說過的那些可怕的故事,如果說那些都是真的 話…… 我不要出去冒險了!——只是,這個念頭剛一出現(xiàn),心中就涌出一種難以言 表的巨大缺失感。就好像我的根突然斷了,我就像水上的一片浮萍,慢慢的飄離 了我的夢。 明明一直以來都像是個賭氣似的愿望,在知道它不能達(dá)成的那一刻,它卻突 然清晰無比地,成為了我真正的愿望。 明明我最討厭痛苦的事了!但是…… 「師父……」我輕輕握住她的手,無力地露出一個微笑,「如果我說我還是 想的話,您會不會覺得很奇怪?」 「怎么會?!箮煾复瓜卵劬?,「大家都有著無論如何都想要去做的事,雖然 別人無法理解,甚至自己也無法理解……」 「只要愿意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就可以了?!?/br> 「要有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的覺悟?!?/br> 師傅總是把這句話掛在嘴邊。 會在痛苦中掙扎死去的覺悟,離開家人,寂寞時再也不會被人溫柔抱住的覺 悟。 會被他人認(rèn)為是任意妄為不負(fù)責(zé)任,不被任何人理解,自己亦沉溺于罪惡感 的覺悟。 還有就是,總有一天會對自己的選擇后悔的覺悟。 我還……我還聽不懂那么多,或者說,我還不愿意去思考那么多。但我也知 道,如果真要到外面的世界去,那可能就再也見不到父王母后,還有jiejie大人了。 雖然說jiejie大人總是和我對著干,總是讓我不開心,但一想到再也見不到她 了,還是會覺得心里好難過。 于是,和jiejie大人在一起的時候,我總是從上到下,從下又到上地,仔仔細(xì) 細(xì)地看著她。 「干嘛這么看著我?」大概是因為我的眼神太奇怪,jiejie大人被我看得炸了 毛。 「可能以后就看不到了!」 我一本正經(jīng)地答道。 「說啥呢你這小崽子!你就巴不得見不到我是不是!」 然后我就被jiejie大人揍了一頓。 可即使被揍得嗷嗷大叫,我依然不舍地注視著她。 如果以后再也見不到的話,即使是被揍的情景,我也要牢牢記住。 師父已經(jīng)在迦南待得太久,她又要啟程去往另一個國家了。 臨別的時候師父送給我一幅畫,說是某個無名的畫家送給她的,因為師父救 了他一命。 荒蕪的大漠中盛開著一片花海。 「好難看?!刮依蠈嵉卣f出自己的感想。 我看不懂他的畫技如何,但那些花長得實在太丑了,莖葉歪歪扭扭,一副營 養(yǎng)不良的樣子,花瓣也都是殘缺不全的,像被狗啃了一般。我瞅了半天,愣是找 不到一株花葉俱全的。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么丑的花。 迦南沒有難看的花。千年來的風(fēng)調(diào)雨順,讓迦南的花都是一副沒有受過苦的 樣子。 師父只是無言地把畫又卷了起來,遞到我的手中。 「那個畫家跑到那么危險的地方,就是為了畫這么丑的花嗎,他圖什么?。俊?/br> 我不解地問道。 師父說那個畫師是為了寫生才跑去的大漠,那地方魔物叢生,他差點被沙蟲 吞下肚去,幸好師父正巧路過,從沙蟲嘴里救下了他。 但就算遇到了這么危險的事,那人還是決定繼續(xù)留在大漠,畫著那片花海。 「是啊,圖什么呢?我也不知道。要寫生的話,去哪里不行呢?何必輕賤自 己的生命?!乙彩沁@么問他的?!?/br> 「你猜他怎么說?他說,他也不知道,但就是想?!?/br> 師父閉上眼睛,似乎在回憶當(dāng)時的景象。 「大人,您一定覺得我不可理喻吧,做著這種沒有任何好處的事。您好不容 易救了我的命,我卻又要去浪費它了,我知道您肯定會生氣,我自己也很生氣。 但不知道為什么,我就是想做這件事,不做的話心里就煩躁,也許我命中注定就 是要做這些。您就當(dāng)我是發(fā)瘋了,發(fā)癡了也好,但我就是想待在這里繼續(xù)畫下去。 再有下次的話,請您也不要救我了,這就是我發(fā)瘋該付出的代價?!?/br> 「他就是這么說的?!?/br> 「我不能理解他這么做的理由,但這世上也存在著即使其他人不能理解,我 也一定要去做的事?!?/br> 「大家都是一樣的,都有著說出來就會被他人當(dāng)做是瘋子的念頭。只是有些 人,寧愿被當(dāng)成瘋子,也想去實現(xiàn)自己的愿望?!?/br> 「我其實……我其實也不知道怎樣做才對,也許讓你按照既定的人生軌跡活 下去才是最正確最幸福的……」 「我不知道我做的究竟對不對,要做出不會后悔的選擇也實在太難太難?!?/br> 師父睜開眼睛,注視著我。 「即使會后悔也要去做——你能擁有這樣的覺悟嗎?」 從 師父離開后過了數(shù)年,我漸漸長大,也開始明白了很多事。 我知道,身上有著怎樣的責(zé)任,我本不該有那樣的愿望;也知道,自己如果 任性地一走了之,會有怎樣的后果,會連累多少人。 還有父王母后和各位兄姐們,他們又會有多難過啊。一想到這些,我便覺得 自己被負(fù)罪感壓得窒息。 不被任何人理解,自己亦沉溺于罪惡感——這時候我才理解,師父曾說過的 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不被任何人理解,那并不是多么令人難以忍受的事,可如果 自己也不能原諒自己,又該怎么辦呢? 其實……其實真的不是那么不得了的愿望!就算不能實現(xiàn),也不會影響到什 么。我最多也只會失去半條命,不,也許說三分之一都嫌多了。 我時常倚坐在那座高墻處,呆呆看著外面世界的一角,一邊幻想著今后的冒 險,一邊又勸說著自己放棄這個愿望。 翱翔于天際的白龍,從粼粼湖面中一躍而起的巨大湖怪,都漸漸從我眼前淡 去,最后剩下的,只有一朵纖細(xì)又丑陋的花,在那片荒蕪到令人心生恐懼的大漠 中,隨風(fēng)輕輕搖曳。 師父在來信中說她又將來到迦南,我抱著那封信興奮了很久,盼星星盼月亮 地等著師傅的到來。 最后等來的卻是侍從驚慌失措的傳信:「賢者大人在城外被歹人襲擊了!幸 好發(fā)現(xiàn)及時,暫無生命危險……殿下?殿下你要去哪里?。俊?/br> 我奔向安置師父的病房,心中混亂得無以復(fù)加:師父這樣的大魔法師,怎么 可能……?。?/br> 一路上,侍從向我匯報著事情的經(jīng)過。 據(jù)說那歹徒偽裝成普通農(nóng)婦的樣子,說自己摔折了腿無法行走,趁師父攙扶 她的時候一刀刺向了師父的胸膛,隨后拾起錢財便逃之夭夭。 我聽得只覺得一股血氣直往喉頭上涌,在看到師父躺在病榻上氣息奄奄的樣 子時,更是覺得有什么在腦中炸開,「您還記得那人長什么樣子嗎?我要去找她 算賬!」 「算了……」師父拉住了我的手,她并沒有用多少力氣,但是我卻無法掙開 那只手,「算了,她也不容易?!?/br> 「什么不容易……」那股血氣幾乎要從我的眼中流瀉出來,「這不是容易不 容易的問題吧!這人一定是慣犯,都不知道害過多少人了!就算……就算她真有 什么困難,怎么能去騙人!怎么能因為一點錢財就去捅幫助自己的人??!」 「算了……大家……大家都不容易。」師傅依然堅定地拉著我的手,用一如 既往的,悲憫的眼神注視著我。頭一次的,我覺得這眼神是那么的讓人不舒服, 讓人火大。 師父被人掌摑時的景象又浮現(xiàn)在我面前。 就算做好事也不會被人感謝,更不會得到好報,一直以來都是這樣,一直以 來都是這樣……我不知道是在氣師父,還是在氣這個世界。 我壓住怒火,坐在床邊,反握住師父的手輕輕摩挲著,我忍了又忍,最后還 是問了出來,「師父,你……你總是這樣,就不覺得累嗎?」 我知道,這個問題很不禮貌,甚至有些傷人,但不問出來我又憋得難受。 「累嗎……累嗎?」師父露出淺淺的笑容,用恍若身在夢中的眼神喃喃自語, 「這就是代價?!?/br> 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師父從前總是把這句話掛在嘴上,那時她說這 句話的理由我了解,那是為了教育我,但現(xiàn)在,師父為什么要說這句話呢? 我還沒有來得及問出口,師父便用另一個問題堵住了我的話頭。 「你還是……想嗎?」 她壓低聲音,趁醫(yī)師沒有注意我們的談話時,悄悄說道。 我知道她是在問我,你還是想出去冒險嗎? 啊啊——她到底還是問出來了。我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我知道,我之所以那樣慌張和憤怒,不只是因為氣憤于師父的經(jīng)歷,更是因 為我害怕——害怕遭遇同樣的事。 我曾以為我已經(jīng)做好了受苦的準(zhǔn)備,但那其實只是我膚淺的一廂情愿——我 覺得我既厲害又聰明,所以一定一切都能順利。我沒有把自己完全和那群「尸體」 等同,因為我相信我絕不會落到那種地步。 但是現(xiàn)在師父將赤裸裸的現(xiàn)實擺在了我的面前。像師父這樣厲害的人也會流 血,也有可能死去——還是被那樣不堪一擊的農(nóng)婦所傷。 那我又算得了什么呢? 「師父,一定要一直小心翼翼的,才能在外面的世界生存下去嗎?」我努力 忍住顫抖,咬著牙問道。 「是啊。」 我痛苦地閉上眼睛,在心中吶喊:放棄吧,果然還是放棄吧——那樣的人生 不適合我啊! 曾幻想過無數(shù)次的冒 險的景象,像被水洗一樣從我腦中消失,翱翔于天際的 白龍,從粼粼湖面中一躍而起的巨大湖怪,都漸漸從我眼前淡去。 但是……但是…… 啊啊……那朵花…… 我睜開眼睛,苦笑道,「我好像還是想……怎么辦呀?」 「還是想啊……那就沒有辦法了?!箮煾德冻隽藗X筋的神色。她虛弱地將 手伸入懷中,掏出一朵干花遞到我的手上。 「我又去了那片荒漠,但那個畫家已經(jīng)不在那里了。」 「也不知道是終于畫得滿意了,所以回家去了,還是已經(jīng)……」 「在那樣誰都不會去的地方,畫著誰都不會看的畫,到最后不為人知地死去, 這樣的人生到底……」 「我在那里采下了一朵花,送給你?!?/br> 「做不會讓自己后悔的事吧?!?/br> 師父說著說著,手便無力地垂了下去,她因為體力耗盡陷入了沉睡。 我看著師父側(cè)顏發(fā)起了呆。 我也知道,做自己不會后悔的事就好。 「可是只有做了才知道會不會后悔呀?!刮铱嘈χ匝宰哉Z。 要為自己做的選擇付出代價——師父總是這么說。 可我好害怕代價,我害怕我有一天,也許就是踏出保護圈的第一天,就這樣 渾身是血地,孤零零地死在沒有人知道我的地方。什么都沒有做成,什么都沒有 看到,就那樣輕易地死在了起點。 就算現(xiàn)在我能說我已經(jīng)抱有覺悟,真到那一刻我一定會后悔的吧。 而我更恐懼的是,我很快就會對外面的世界厭倦,我會覺得其實哪里都差不 多,我會失望,我會覺得不值得為此付出那么多。 我好害怕自己會后悔。 「師父,你能告訴我嗎?怎樣才能做出不會后悔的選擇?」 師父只是沉睡著,沒有給我任何回復(fù)。 我呆坐了許久,才意識到,這次沒有人能給我答案了,唯有我自己去找出答 案。 可若是什么都不做的話,怎么能找出答案? ——啊啊,是這樣啊。 我心中頓時清明起來。 我仔細(xì)端詳起那朵干花,花上粘著師父的血,已看不出原來是什么顏色—— 但還是一樣的丑,莖葉歪斜,花瓣殘缺。 師父說不知那畫師是回家去了,還是已經(jīng)……但我想,應(yīng)該是死了吧。像這 樣不惜一切也要實現(xiàn)自己愿望的瘋子,除了死亡,還有什么能夠阻止他? 「但并不是不為人知地死去啊……」 也并不是不為人知地活過。 我將那朵花置于唇邊,輕輕地吻它。 ——謝謝你,將這朵花,將這幅景象帶到我的面前。 「你真的很丑。」 「是我見過的最丑的花。」 「也許你正盛開時的樣子更丑……」 「可如果不親眼看一看,也不知你究竟長得有多丑?!?/br> 我伏在床邊,帶著微笑入眠。 我終于理解了師父曾說的那句話是什么意思。 「總有一天會對自己的選擇后悔的覺悟?!?/br> 那不是去做自己不會后悔的事的意思,而是,即使知道會后悔,也要去做。 我好怕后悔,因為我將做的,是后悔后再沒有回旋余地的事。我不想我的余 生陷于悲嘆,我好想度過不會后悔的一生。 可若是做與不做都有可能會后悔,那我——那我寧愿做了之后再后悔。 離別的那一天終于到來了。 其實并不需要做多少準(zhǔn)備,只需要尋幾件適合行動的衣服,還有足量的金幣 和首飾就可以了。 偷jiejie大人的出城令稍微費了一些功夫,但最后還是有驚無險地完成了。 最后便是告別了。 我坐在桌前,傷腦筋地考慮著措辭。 給父王和母后的告別信已經(jīng)修好,信中寫著對他們養(yǎng)育之恩的感謝,自己無 論如何也想出去看看的決心,已經(jīng)做好萬全的準(zhǔn)備,一定不會出事的保證。 我知道,這樣的信一定無法寬慰他們的心,但這也是我唯一能做到的了。 現(xiàn)在是在寫給兄長大人的。 「要跟著父王好好學(xué)習(xí)哦!我相信你能成為受人愛戴的,優(yōu)秀的君主?!?/br> 我放下筆,盯著這封信看了半天,總覺得哪里不合適。 如果說,兄長大人也抱有和我類似的愿望,如果說,兄長大人其實也不想呆 在這里,度過一眼就能看到頭的人生……看到這些話,他心里該多郁悶啊。 我把信紙揉爛,重修了一封。 這次,上面只寫了兩個大字——加油! 雖然不知道兄長大人有 著什么樣的心愿,但是「加油」這兩個字是萬能的… …吧? 我咬著筆桿子,糾結(jié)著該給jiejie大人寫些什么。 我想起了還小的時候,jiejie大人只是因為我爬樹就把樹給砍了。 那時候,我只覺得jiejie大人不可理喻,但到現(xiàn)在,我能懂得,她是不想讓我 受傷,盡管方式上有些極端,jiejie大人卻是最關(guān)心我的人。 我想來想去,在信上寫道:「我最喜歡你了!」 ……劃掉劃掉!太rou麻了! 「我會經(jīng)常給你寫信的!」 不行,感覺好敷衍。 我思來想去,想來思去,最后只寫下一句。 「還會再見的?!?/br> 最后的一封信,是給師父的。 我相信就算我什么都不說,師父也會理解我,接受我的一切決定。但說到告 別,還是得有些儀式感??! 我微笑著寫下最后的寄語。 ——我去看那朵花了。 城門在我面前徐徐打開,守城的將軍雖然滿臉懷疑,但也沒辦法。見令牌如 見人,他只能放我出去。 新的世界在我眼前展開,而我就站在它與舊世界的那條分界線上。 往前一步,是可怕的人世,是一片荒蕪,是未可知,也是沒有盡頭,能任我 翱翔的的新天地。 往后一步,是不知悲苦的樂園,也是一眼就能望到頭的人生。 我向前踏了一步。 6、神之夢 此篇為神之愛系列時間線上的終章,請完前文,或至少完神妓公主 篇再看。 為了最好的體驗,我原準(zhǔn)備在終章之前再寫兩篇口味較重的凌辱系文章,讓 人更憐惜希雅也更加怨恨神,但就……我的xp系統(tǒng)比較奇怪,而最奇怪的是我的 道德觀無法與它兼容,而且我真的很愛希雅,所以寫的時候我挺痛苦的其實…… 再拖下去遲遲不發(fā)反而影響體驗,索性就現(xiàn)在發(fā)終章了。 凌辱系的文章也會再寫,畢竟腦洞都已經(jīng)成型了不寫也很可惜,但在時間線 上都在終章之前。 為了吸引讀者,我把完成度最高的神妓公主篇放在了系列首篇,而時間線發(fā) 生順序是:邪教徒(等一些還沒寫的),神妓公主,奴隸妻(等一些還沒寫的), 神之夢。 結(jié)尾下拉一段有后記,不要錯過。 還有就是,所有帶凌辱要素的故事,對于希雅來說都是一場春夢,正文才是 她真實生活的世界! 在一切都還正常的世界里,她會度過如此幸福的人生吧。 —— 1.我現(xiàn)身于被黑暗籠罩的囚室。 這里沒有窗戶,沒有照明設(shè)施,僅有的鐵門被緊緊鎖著,純粹的暗讓人無法 分辨時間流逝,仿佛獨立于世界之外。 唯一存在的,是少女們苦悶的、宛如哭泣一般的呻吟。 昏暗的囚室里,兩位少女面對面地被綁縛在一起。兩人的眼睛都被金屬眼罩 覆蓋,嘴被口塞堵住,纖細(xì)的雙手十字交叉著,高高地銬在身后,幾乎要碰到脖 子,這也迫使她們不得不抬頭挺胸,羞恥地暴露出自己的rufang。 對人類來說,雙手被反吊得這么高是難以忍受的痛苦,但在奇妙術(shù)法的支持 下,她們的雙臂并沒有因血液流通不暢而廢掉,仍和從前一樣白皙柔軟。兩人的 手臂仍有著知覺——盡管那又麻又痛,還不如沒有。手掌甚至還能一張一合地亂 抓,而這也是她們能做到的,僅有的掙扎。 「唔嗯……唔啊……嗯啊啊?。 ?/br> 但這樣的掙扎不是毫無代價的,她們胸乳緊密相對,乳尖和陰蒂根部都箍著 雕金小環(huán),迫使三點時刻處于腫立的狀態(tài)。金屬環(huán)間用短短的細(xì)鏈與周身各處相 連,只要一個人晃動腦袋或是握緊拳頭,就會牽著另一個人發(fā)出尖叫。 她們的三xue內(nèi)都被塞滿了不斷震動的yin具,大腿小腿交疊著被固定起來,堅 韌的皮帶穿過她們的股間,大腿根部,腋下,腰部,分散著承重,把她們掛在房 梁上。只要一個人的身體輕輕晃動一下,兩人就會不由自主地轉(zhuǎn)動起來,被重力 深深壓進身體的yin具不斷滑過敏感的粘膜。兩人因情欲而起的苦悶呻吟,一刻也 不曾停歇。 少女們的小腹也都微微隆起,為了收集到的體液的純潔性,地牢的主人極少 jianyin她們。但畢竟經(jīng)過了長久的時光,兩人會懷上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日夜不停 灌下的媚藥,因懷孕而改變的激素,和來自腹部的擠壓,讓她們的xiaoxue愈加敏感, 即使只用手指摳挖幾下,也會震顫著失禁潮吹。 而在兩人有了泌乳的跡象后,乳尖上更是被夾上了小夾子,防止難得的乳汁 被浪費。漲奶的苦悶感讓她們不斷摩擦著彼此,又因此被yin具刺激著發(fā)出更yin蕩 的媚叫。 兩人的眼睛都被封死,手臂被永久固定在身后,也從來沒有機會從嘴中吐出 一個字,盡管rou貼rou地赤裸相對,她們卻不知道對方的情況如何,是否還「醒著」, 耳邊能聽到的,只有對方艷麗的呻吟,而這又讓自己感受到的快感愈是深重。 她們就這樣緊貼著彼此,在不會停歇的快樂與苦悶中,重復(fù)著看不見光亮的 每一天。 …… 如果我不來解放她們的話。 說起來,以前是不是來過同樣的地方?我稍稍回憶了一下,然后露出自嘲的 苦笑。 當(dāng)然,在無數(shù)的世界里,我曾無數(shù)次讓所愛的少女身處這般境地,我或許在 高處遙遙看著,或許親身降臨,聽著她悲泣哀求……在膩味后,我會抹消這段歷 史,但過不了多久,又會在新世界里重復(fù)相同的故事。 即使在發(fā)誓不再干涉她的人生后,我依然在做著同樣的事。 但這次就是最后了。 「……希雅?!?/br> 我凝作人形,伸手撫摸其中一位少女清秀的臉龐,將她被汗水潤濕的緋紅色 發(fā)絲捋至耳后。 最后,再讓我好好看看你吧。 「嗯啊……唔嗯……啊啊……啊啊啊……!」 希雅沒有對我的觸碰做出任何反應(yīng),只是咬著口塞,用力夾住xiaoxue中的yin具, 發(fā)出充滿艷麗氣息的呻吟。 我緩緩移動手指,想要撫摸她的眼睛,但指尖觸及到的,只有冰冷的金屬。 我知道的,在這金屬眼罩下面,藏著一雙如紅寶石一般明麗的眼睛,但它們 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永遠(yuǎn)封住,再也無法看見這世界。 可即使能睜開眼,她也看不清情欲外的任何東西了。 我又輕輕撫拭她蒼白的嘴唇,這張嘴曾能念出無比繁復(fù)艱深的咒語,發(fā)出威 力舉世無雙的魔法,而在她微微彎起嘴角時,露出的羞赧笑容又讓我心動不已, 但現(xiàn)在,粗長的橡膠假陽具將她的小嘴撐至極限,又深深嵌入喉管,她不斷發(fā)出 苦悶的呻吟,腮幫子一鼓一鼓地用著力,想把假陽具吐出去,但如果不打開扣在 腦后的鎖,她永遠(yuǎn)不可能如愿。 她一定也知道這點吧,但是太強烈的痛苦讓她無法思考,只能一次又一次的, 做著無望的掙扎。 中空的假陽具晝夜不停地向她的喉嚨里輸送媚藥與營養(yǎng)液,將她的身體改造 得日漸yin蕩,到現(xiàn)在,也許連食道也變成了性器,一吞一吐時,有和yindao被抽插 時一樣的快感。 這樣的刑罰已足夠殘酷,但她的脖子上還箍著一副沉重的項圈,內(nèi)徑狹小, 使她無時無刻不處在輕微窒息的狀態(tài)。她只能拼盡全力地平緩呼吸,即使在身體 因高潮而無可抑制地戰(zhàn)栗時。 但這口塞也許是她身上最「溫和」的刑具了,口塞和下體的貞cao帶并沒有被 焊死,地牢的主人想jianyin她時就會取下,雖然那只是偶爾的偶爾,但至少能得到 片刻的喘息。 「……真可憐啊?!?/br> 我輕聲嘆道。 我輕輕觸碰了下的她的rufang,希雅立刻咿咿呀呀地嬌吟起來,xiaoxue重重收縮 了幾下,一大灘yin水從鎖著的貞cao帶中溢出。 她的rutou天生內(nèi)陷,為了將害羞的它們暴露出來,地牢的主人直接對著她的 乳尖注射了許多次媚藥,最開始被開發(fā)的那段時間,她不知道流下了多少眼淚, 又因為控制不住的掙扎讓兩人吃了多少苦。 長久的調(diào)教后,那兩點殷紅被迫一直挺立,而代價就是遠(yuǎn)超于常人的敏感。 如果不是被限制著,恐怕捏一下就會高潮吧。 「唔咿——嗯啊啊——??!」 她的細(xì)小動作牽扯著另一位少女也大聲yin叫起來,兩人在空中慢慢旋轉(zhuǎn),股 間的yin具愈加激烈地苛責(zé)起她們敏感的rou壁,不知何時才會結(jié)束。 「啊啊啊……!唔嗯嗯啊啊啊……?。 ?/br> 另一位少女哆哆嗦嗦著又到達(dá)了絕頂,盡管看不到對方,希雅還是從她身體 的顫動中得知了這點。她咬著口塞,發(fā)出羨慕的低泣,又因為無法解放的悶絕感 而本能地握住拳頭。 因為一開始對地牢主人造成的傷害,還有經(jīng)久不絕的反抗,她的身上被施加 了諸多限制用作懲罰。比如說,只有在他人在自己體內(nèi)射精時才能達(dá)到高潮。 從很久以前開始,她最大的心愿就從「逃走」,變成了「想要一次高潮」。 「咿——咿呀……呀啊——!」 手指上纏繞的細(xì)線因握拳而收緊,細(xì)線另一端牽扯著無名少女的乳環(huán)。聽到 對方的痛叫,希雅急忙發(fā)出飽含歉意的悶哼,她不得不忍耐著身體的顫抖,將稍 稍握住的拳頭松開。 「嗯啊……啊啊啊……!啊啊——!」 這苦悶無處可發(fā)泄,她只能大聲呻吟,從深入喉嚨的口塞中,傳出連最資深 的妓女也自愧不如的yin叫。 看著她絕望掙扎的身姿,我的心中涌出無上的快樂。 和等量的愧疚。 「真可憐啊……神真的很殘酷,對不對?」 在這個版本的故事中,另一位少女也有著驚人的魔力,因此被步入邪道的魔 導(dǎo)士俘獲,想從她身上榨取力量。希雅偶然撞見這件事,阻止的時候反被抓住。 她本來能成功的,擁有那樣強大的力量,又敏銳機警,她沒有任何失敗的理 由。 但只要神的一個念頭,她就會因不可理喻的意外敗北,被戴上超脫物理與魔 法法則的,無法取下的束具,因為無比荒誕的理由,被囚禁在此處受盡屈辱。 因為神的任性與惡意,她在自己所認(rèn)知的永遠(yuǎn)里,嘗盡絕望的味道。 「你現(xiàn)在在想什么呢……?」 我站在希雅面前,平靜地詢問。 她聽不見,也無法回答,而我也不需要她的回應(yīng),身為全知全能的至高神, 只要我【想要知道】,就能夠知曉一切。 圍繞著我的信息的海洋里,處處是她的呼救,一直一直地,在悲切地呼喊著 「我好痛苦」。 我好痛苦,好想要呼吸,想要高潮,想要解放。 手好痛,不想被這樣銬著,想要活動身體。 好想回家,好想jiejie,好想父親母親。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神啊,為何要這樣對我? …… 我不后悔。 …… …… 我無法忍耐地移開了視線。 明明感到后悔也沒關(guān)系,痛恨自己的命運也沒關(guān)系。 去抱怨,去憎恨,去奴顏婢膝,去成為自私懦弱的人——如果你能成為這樣 的人,也許我不會將你拖入這種境地。 明明一開始只是想稍微欺負(fù)一下,想看看總是一副堅毅神情的你哭起來會是 何種模樣,不知不覺間就一起墜入了深淵。一次又一次的,即使因短暫的厭倦、 心痛、愧疚而結(jié)束某個世界,即使發(fā)誓一定不再歪曲你的人生,過不了多久又會 讓你陷入更絕望的境地。 于是我知道了,我會這樣做,是因為我能這樣做。 只要我還作為神存在,你就不會真正得到自由。 所以,這真的就是最后了。 ……永別了。 一瞬間,兩位少女從我的眼前消失無蹤。 與此同時,我的視線突然被黑暗阻斷,喉嚨中傳來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