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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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得虞府下人們都知道,進小姐院子是個肥差事。若是小姐心情好,隨手賞個東西,夠吃一年。 虞父母對此是知道的, 但他們也不缺那一星半點, 又想著虞楚楚出手闊綽,也能讓其他下人記著她好, 對她能照顧的周全些, 也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虞楚楚身邊的丫鬟小廝都被賞過, 便顯得霍嚴有些格格不入。 這一日, 二人趴在地上在宣紙上畫畫,虞楚楚畫了個烏龜, 她撐著下巴,便看向霍嚴。 霍嚴對此已經(jīng)習慣, 不像剛開始那樣緊張局促。他也發(fā)現(xiàn),虞楚楚喜歡盯著他看。 或者說,虞楚楚就是喜歡長得好看的人。 她并不記得自己救過他,也不知道霍嚴就是當時那個在冬天里差點被狼狽凍死的少年。 霍嚴也沒有說過這個事情, 她忘記了他最不堪的一面,只覺得他是個俊俏的小少年,這很好。 他一邊隨便畫畫一邊出神,便忽然聽到她說,“對了,這么長時間了,也沒聽過你要什么?!?/br> 虞楚楚看向霍嚴,她撐著下巴。 “你若是想要什么東西盡管說,我都給你?!?/br> “我什么都不想要?!被魢来怪济f。 “你真奇怪?!迸⑧洁斓?,“怎么會有人什么都不想要呢?” 霍嚴抬眼,他的神色有些迷茫。 “不知道。”他又重復了一遍。 霍嚴心中是茫然的。 從帝城逃來北方,隨著慢慢長大,他越來越能發(fā)現(xiàn)其他人對他心中壓抑的期望,包括蘇老爺在內(nèi),他們看他的時候,總是偶爾閃過一絲狂熱的神情。 霍嚴九歲,雖然被生活歷練的已經(jīng)足夠聰明老成,有些事情卻仍然是他不明白的。 他不知道他是所有反對岳皇帝統(tǒng)治的人的希望,他們希望他長大之后拿回兵權,舉兵造反,結(jié)束岳康德的暴政。 霍嚴只覺得,他們對他很好,可那種好有時會讓他喘不過氣。 如今,年幼時錦衣玉食的生活已經(jīng)逐漸模糊不清,他也不再像是兩三年前一直想要爹娘爺爺,現(xiàn)在的他什么都不想要。 他不想回蘇家,不想被認為養(yǎng)子,不想被其他大人那令他窒息的關懷圍繞。 霍嚴想要自由。 只不過他年紀小,尚且只有心中的沖動和驅(qū)使,還不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逃離蘇家已經(jīng)是他最大程度的反抗。 霍嚴抬眼,他看到女孩不識愁滋味的樣子,她垂著睫毛專心致志的畫畫,臉蛋上還被墨水沾了一點,便不由得勾了勾嘴角。 他身處黑暗,經(jīng)歷著世間的殘忍,被喘不過氣的浪潮擁擠包裹著,甚至看不見這條黑暗的路是否有盡頭。卻偏偏遇到了這樣一個明媚到張揚的女孩子,似乎看著她被愛、被滿足,自己似乎也被救贖了一些。 霍嚴喜歡陪伴虞楚楚,可用得上他的時間還是少數(shù)的。 經(jīng)常會有其他家族差不多年紀小姐過來拜訪虞楚楚,偶爾有人上門談生意,知道虞府有一少爺一小姐,也會帶上自己的孩子拜訪,虞楚楚和他們的孩子也都算是熟識。 只有虞楚楚鬧得不行,身邊又沒有其他人能哄的時候,才會想起讓霍嚴去陪。 在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之中,偶爾虞府招待客人,霍嚴便會站在角落里看著虞楚楚和其他孩子交往。 哪怕和虞府交往的人非富即貴,可虞楚楚仍然是所有千金公子之間絕對的中心,永遠被眾星捧月,被人傾慕。 霍嚴站在暗處,他沉默地注視著他們。 “你在看什么?”劉叔問。 他順著少年的目光看去,看到笑語盈盈的千金公子們,頓時明白了什么,輕輕地笑了下,伸手摸了摸霍嚴的頭頂。 “人各有命?!眲⑹寰徛暤?,“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么好的命坐在那里,但仍然可以做到自己的最好?!?/br> 霍嚴收起目光。 此時此刻,他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實。不論他多么厭惡自己身上的枷鎖,此刻的他卻沒有選擇的權利。 第二天,霍嚴在花園里澆水,就聽到噠噠的腳步聲響起,虞楚楚跑了過來,她抓住霍嚴的手。 “快跑!”虞楚楚說。 兩個孩子跑到花園大樹的角落蹲下,沒過一會兒,兩個丫鬟氣喘吁吁的從主路上跑過來,看到花園沒人在,便又扶著腰上氣不接下氣的往另一個院子跑。 等到她們離開了,女孩才松開捂住自己嘴巴的手,她咯咯地笑了起來,眼里閃動著小狐貍一樣的狡黠和淘氣。 她沒有一點小姐端莊的坐在地上,轉(zhuǎn)過頭看到少年在發(fā)呆,便伸手戳戳他的臉。 “小牧,你怎么總是這樣呆?”虞楚楚說,“你在想什么?” 霍嚴睫毛微動,他道,“你有沒有遇到過自己明明厭惡又不得不面對的事情?” 虞楚楚想了想。 “好像沒有。從小到大,只有大哥才會被逼著去面對他不喜歡的事情?!彼种刚f,“比如他其實也不喜歡讀書,不喜歡看賬本,不喜歡好多東西,可爹就逼著他去學,他也沒有辦法。” 虞楚楚收了手,她笑道,“我就很輕松啦,不想做什么,跟爹娘撒撒嬌就好了?!?/br> 霍嚴看著她無憂無慮的樣子,九歲的他第一次對其他人產(chǎn)生了濃重的擔憂感。 他忽然有一種莫名的擔心,如果有一天虞家也家道中落,虞家那被捧在天上的大小姐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定會比他更痛吧? 少年發(fā)著呆,虞楚楚卻大大地嘆氣道,“我只討厭侍女總是跟著我!真希望能快點長大,就沒有人能管得了我了。”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又伸出手,興奮地搖了搖他的手臂。 “小牧!今天晚上你來接我,我們偷偷跑出去看月亮怎么樣?” 霍嚴回過神來,他低聲道,“我要走了?!?/br> 虞楚松開他,她微怔,有些疑惑地問,“你要去哪?” “我該回家了?!被魢揽聪蛩拔也荒芘隳憧丛铝亮??!?/br> “既然如此,那你要快些回去。”虞楚楚說,“你的爹娘肯定很擔心你?!?/br> 霍嚴垂眸,他輕輕地嗯了一聲,他低聲道,“他們一定想我了?!?/br> 他沒有立刻離開虞府。 直到數(shù)日之后,虞家從外面買來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做虞楚楚的貼身丫鬟和玩伴之后,霍嚴便明白,他該走了。 一個清晨,他這樣悄無聲息地離開了虞府。 就當蘇家和孫氏仆人們以及皇孫少爺已經(jīng)死了而陷入絕望的時候,時隔四個月,霍嚴回來了。 霍嚴按部就班地成為蘇老爺?shù)酿B(yǎng)子,改名蘇容軒,暫居邊陽城。 另一邊,虞府里,虞楚楚就這樣眾星捧月地長大了。 她的身邊多了一個叫青蘇的丫鬟,比她大四歲,和虞楚楚一起長大。 青蘇做事細膩沉穩(wěn),很快便成為了虞楚楚院里的管事。負責照顧虞楚楚,另一邊協(xié)調(diào)管理院里其他丫鬟小廝。 虞楚楚八九歲的時候還記得有個長得好看的小廝叫小牧,還鬧過幾次要找他。后來久而久之也就淡忘了。 她如今已有十六歲,正是少女含苞待放,最美好漂亮的年紀。 虞楚楚身穿一身嬌粉的衣裳,也不顯得俗氣,反倒嬌媚可愛。 只是她的眼睛本身便微挑,又性格強勢自信,不說話,神情也透露出些大小姐的高傲氣態(tài)來,看起來漂亮卻不好招惹。 清晨,虞楚楚坐在銅鏡前,青蘇為她挽發(fā)。 “小姐,您今日可得早點回來?!鼻嗵K無奈道,“您和您那些朋友總是出去玩,老爺知道了又要說你了。” “他舍不得。”虞楚楚漫不經(jīng)心地說,“我今天要那個蝴蝶發(fā)釵?!?/br> 青蘇為虞楚楚將發(fā)釵戴好,藍色的蝴蝶仿佛展翅欲飛。 虞楚楚帶著她走出虞家大門,外面已經(jīng)有馬車在等著了。 馬車上,門簾被掀開,露出了其他幾個小姐的臉。 “楚楚,快來,我們等你好久了?!逼渲幸蝗苏泻舻?。 虞楚楚提著裙子,上了馬車,青蘇和馬夫坐在外面。 馬車平穩(wěn)的動了起來,車內(nèi)五個千金說說笑笑,一路歡聲笑語。 安城的富商家庭較多,城市富裕,又算是整個國家中最文藝時髦的城池,從穿衣打扮到吟詩作賦,總能引起全國潮流。 有才情和有錢在安城都是大爺,這樣的民風下,有錢人家的小姐們也比其他地方的女子更放得開,經(jīng)常姐妹幾人一起出來玩玩逛逛。 “又有哪家上新貨了?”虞楚楚問。 “這次可不是新貨,你聽說了嗎,主街上開了個酒樓,如今一座難求呢!”李千金笑道。 “酒樓能有什么可有趣的?”虞楚楚不大相信。 “去了就知道了,我也是磨了我爹許久,他才同意定了個雅間呢。” 千金小姐們下了馬車,虞楚楚抬起頭,看到上面掛著‘望月樓’的名字。 核實了身份,她們被伙計請進大門,虞楚楚這才發(fā)現(xiàn)這酒樓確實和一般的不太一樣。 普通酒樓也兼顧飯館,總是吵吵嚷嚷鬧得不停。 可這望月閣卻是個十分文雅的地方,只賣酒賣茶,不提供餐食。一進去便能看到琴師在一樓高臺上演奏樂曲,每樓都有舞女助興。 如今望月樓一座難求,今日能在里面坐著的基本都是各家有錢有權的公子少爺小姐,又或者一些被他們請來的文人墨客。 虞楚楚基本走到哪里都有人認識她,上樓的途中不少公子小姐都和她打招呼。 許多家族的年輕人都想攀虞岳景和虞楚楚的關系,只是可惜長子虞岳景自制力極強,除了和幾個大家族長子來往,和其他人都是泛泛之交,表面客氣,從不出來取樂玩耍。 而虞楚楚則是太難攀,她性子傲,脾氣直,不僅得順著毛捋,還得會說話,玩得來,合她眼緣。 她對玩得來的千金都很大方,動不動就送她們昂貴稀少的禮物,但若是看不對眼,虞楚楚便懶得理人。 一行人來到雅間坐下,從這里一邊能看到窗外街景,一邊竹簾微遮,能聽到琴聲,看到四樓舞女表演。 這地方又安靜、又有氛圍,還有隱私感,確實有個好地方。 伙計端上茶水,這一邊,另個千金靠過來,她笑道,“聽說這酒樓老板長得極為英俊呢。也不知道是從哪里來的人,看著不似安城熟面孔。” 虞楚楚一頓,她道,“真的假的?” “真的?半個月前酒館開張,老板曾經(jīng)短暫露面,就這短暫一面,如今安城就已經(jīng)傳開了!”趙千金說,“據(jù)說這老板有仙人之貌,不知是不是仙長呢?!?/br> “你凈是胡扯,哪有修仙者開酒館的?!迸赃叺膮乔Ы鹜虏鄣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