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趙臨的眉峰微微一剔,臉上漸漸浮現(xiàn)出了讓胤修文感到局促的表情,那是一種帶著些許輕蔑,又帶著些許憐憫的笑意。 “呵呵呵……朗代諾公司嗎?我好像聽說過,或許我的不少配飾也來自他們家。不過這枚袖扣,是我一位朋友送的?!壁w臨特意抬起手腕,好讓胤修文能將那枚黑天鵝袖扣看得更加清楚。 “只送了一枚嗎?”段雪風(fēng)喝了一口酒,他目光敏銳地注意到趙臨的另一只袖口上似乎并不是同款袖扣,對方看上去是故意戴了兩只不同的袖扣前來,這倒也符合對方作為omega卻一貫喜歡打破傳統(tǒng)的作風(fēng)。 原本只是想隨口與趙臨套個近乎的胤修文忽然愣住了,他一開始并沒有多想,畢竟國會的議員們大多出身豪門世家,他們的日常用度自然也有著高品質(zhì)的要求,而在特星,為男士們提供高檔服飾與配飾的奢侈品公司無非也就那么幾個,如果不是特別定制,買到同款的幾率也是有的。 趙臨豪爽地點點頭,笑著說道:“不錯。他只送了我一枚。” “贈送袖扣在特星可是有特殊含義的哦,趙議員還說你沒有結(jié)婚的打算呢?!倍窝╋L(fēng)笑了起來,他原本只是想隨口開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畢竟他們與這位趙議員也不算熟稔,不過奇怪的是,他卻看到平時開朗的胤修文似乎有些不太高興。 趙臨面不改色地繼續(xù)說道:“我的確不打算結(jié)婚,可是并不代表我不尋找床上的伴侶。omega天生需要alpha信息素?fù)嵛坎皇莵G人的事情,長期使用抑制劑對omega身體是有害的,所以作為omega權(quán)益保護委員會的主席,我希望omega們不要被婚姻所桎梏,能勇敢地去追求屬于自己的幸福。當(dāng)然,你們這種已婚的omega就不要過分追求刺激了。哈哈哈哈……” “趙議員您還真會說笑,誰都知道alpha們才是喜歡過分追求刺激。誰叫他們可以標(biāo)記好幾個omega,而omega卻只能被一個alpha標(biāo)記。修文,你說呢?”段雪風(fēng)驀地又想起了秦罡這個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alpha,他冷笑一聲,又朝胤修文看了一眼。 胤修文一直若有所思地拿著酒杯晃悠,聽到段雪風(fēng)叫自己時,他這才抬起了頭,微微笑了笑。 “這一點我沒什么發(fā)言權(quán),畢竟我和其朗的生活還算平靜,好像也沒什么刺激可言?!?/br> “那也不錯,平淡是福嘛。”趙臨意味深長地看著胤修文,他忽然覺得這個勿論從哪個方面看來都平平無奇的omega,似乎也不那么簡單,自己都暗示得那么明顯了,胤修文不可能毫無察覺,可對方還能保持心平氣和,不見一絲慌亂。 已經(jīng)喝得有些醉意的秦罡忽然直直地盯住了趙臨,作為國會的資深議員,秦罡自然也聽說過趙臨那些風(fēng)流事,當(dāng)然也僅僅限于聽說而已,畢竟他已經(jīng)沒膽子、也沒能力再去尋找任何刺激了,但是他卻從心底里反感趙臨的說法,要不是有像趙臨這樣不知檢點的omega勾引自己,他又怎么會做出背叛段雪風(fēng)的事情來?對方把與alpha亂搞當(dāng)作追求自己的幸福拿來蠱惑人心,實在是卑劣而無恥。 “怎么,秦議員您是不同意我的話嗎?”趙臨可不是傻子,他不會看不出秦罡眼里對自己的厭惡,說來也是好笑,那些大公黨的alpha議員們似乎總是帶著一種天生的傲慢,如同林贊,又或是方其朗,不過最后又怎樣呢?最后,他們不還都是自己的玩物。不過像秦罡這樣過于“野蠻”的alpha,趙臨可瞧不上,哪怕對方的能力或許的確不錯。 秦罡借著酒意嘿嘿地笑了一下,他在自己的伴侶面前固然是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可在趙臨面前,他卻未必要事事都要給對方面子。 “言論自由,趙議員您可以有您的看法,當(dāng)然,我也保留我的看法?!闭f完,秦罡叫住侍應(yīng)生,又從托盤上拿了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 段雪風(fēng)也看出了秦罡內(nèi)心正在遭受如何的折磨、又在如何壓抑那即將失控的情緒,他輕輕咬了咬下唇,看到這個背叛自己的愛人心里飽受煎熬,卻似乎并沒有給他帶來意料中的快感。 “趙議員,看起來我的伴侶有點喝多了,我先帶他去花園里透透氣,醒醒酒。失陪一下。”段雪風(fēng)一把挽住了秦罡,他也知道今晚這個宴會的重要性,要是真任由秦罡醉醺醺地憋一肚子氣,還不知道對方會惹出什么麻煩來。 “呵,秦罡議員他們也是很恩愛的一對了。” 趙臨笑看了眼魁梧的秦罡被相對體型嬌弱的段雪風(fēng)乖乖拽了出去,忍不住笑了起來。 胤修文因為知道段雪風(fēng)和秦罡之間的實際情況,所以此刻他除了微笑之外,并不打算說些什么,那畢竟是人家的家務(wù)事。 “胤先生,作為方議員的伴侶你會不會很辛苦?”突然,趙臨把話題又繞回了胤修文的身上。 “還好,不會啊。您怎么忽然這樣問?”胤修文警惕地笑了一下,他可不愿一直都被趙臨牽著鼻子走,對方似乎是想暗示自己什么。 “沒什么,就是隨口問問。畢竟您和方議員之間……應(yīng)該在許多地方有挺大差異的吧?!壁w臨的目光漸漸有些不懷好意,他之所以看上方其朗,除了垂涎對方的美貌以及那可觀的能力之外,還有就是他覺得像方其朗那樣優(yōu)秀的alpha怎么能被一個普普通通的omega霸占呢?這不啻為一種珍貴的資源被浪費。 胤修文不置可否地保持著微笑的神態(tài),等趙臨說完之后,他這才不卑不亢地說道:“的確,我在許多方面與其朗都有著差異,您管那叫差異,我倒是寧愿稱之為不同之處。世界上不會有兩個一模一樣的雞蛋,更何況是性格迥異的人呢。我相信您和其朗之間,也一定有著許多不同之處,就像您和我之間也完全不同一樣。但是這種不同之處,并不會影響我與其朗的婚姻,相反,我覺得我從他身上還學(xué)到了許多新的東西,受益匪淺,有時候,比起愛人,他更像我的老師一樣,又或者像是父親一樣?當(dāng)然,他還沒那么老。如果您真覺得我辛苦的話,那我只能說,婚姻這件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外人未必看得真切,也未必能像我這樣體會深刻?!?/br> 胤修文的的話讓趙臨一時語塞,他沒有想到看起來個性溫和、甚至有幾分拘謹(jǐn)?shù)膐mega居然會在自己面前不吝于用父親這樣的字眼形容方其朗,看樣子,胤修文還真是被方其朗吃得死死的,又或者說,方其朗對胤修文當(dāng)真付出了不少感情。 這可真是令人嫉妒又厭惡的愛情,明明只是一段用于交易的婚姻。 趙臨舔了舔杯沿,他忽然就覺得杯中的酒水不夠有滋有味了,與此同時,他內(nèi)心陰暗的一面也如失去約束的藤蔓,瘋狂生長。 特星國會一號宴會廳的alpha專屬廁所內(nèi),方其朗又吐了。 趙臨身上的信息素氣息刺激了他的神經(jīng),讓他的胃部一陣翻騰,雖然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最好陪在胤修文身邊,可是他的難受胃卻不允許他再繼續(xù)待下去。 “唔……”在隔間里躲著吐了一通苦水之后,方其朗站在盥洗槽前,愣愣地望著鏡子里那個憔悴的人影。 他的唇瓣因為口紅被水洇濕的緣故而泛起了一抹妖冶的血紅色,而他的眉眼之間卻鎖著揮之不去的愁緒,這也使得方其朗那張五官精致的臉上呈現(xiàn)出了一種病態(tài)的美。 趙臨之所以可以在自己面前為所欲為,一切皆因為身為alpha是原罪,身為方家的人也是原罪,方其朗頭一次產(chǎn)生了自己要是個omega的話、是不是就不必承受如此多惡意與壓力的想法。 不過這樣軟弱的念頭在方其朗的腦海中轉(zhuǎn)瞬即逝,他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隨即又緩緩睜開了那雙冰藍色的眼,像海一樣深沉,無畏而堅定。 方其朗站直身體,他抽了幾張衛(wèi)生紙,一點點地擦去了那些洇花的口紅印,他瞇了瞇眼,再一次打量起了鏡中人。 鏡子里的alpha神色冷峻、身形筆挺,這絕不是一個弱者的形象,是了,自己本來就不是弱者,所以這世間沒有什么痛苦無法忍受,也沒有什么困難無法跨過。 方其朗微微仰起頭,抬起雙手仔細(xì)地攏了攏稍微散亂開的鬢發(fā),落魄的一面,留給自己就夠了。 第55章 偷聽到的“真相” 正在方其朗打算轉(zhuǎn)身回到會場時,林贊的身影也出現(xiàn)在了鏡子里, “方議員,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绷仲澘嘈χ狡淅首吡诉^來,他面色懇切,一臉無奈。 方其朗目光一沉,緩緩轉(zhuǎn)過了頭,冷冷地盯著林贊:“難道我還要感謝您嗎,黨鞭先生?感謝您給我了一個可以獲得omega權(quán)益保護委員會主席青睞的機會?” 林贊徑直走到方其朗身邊,他彎下腰將手伸到了感應(yīng)水龍頭下,目光也從方其朗身上移到了自己的手上。 “我也是被逼無奈。”林贊不慌不忙地搓洗著自己的雙手,“我這么說不是為了讓你原諒我。只是為了大家的利益著想,我希望你能忍一忍,趙臨這家伙風(fēng)流成性,他應(yīng)該不會糾纏你很久就會去尋找下一個新的玩具。” “呵呵呵呵……”方其朗忽然笑了起來,但是在下一刻,他的笑聲戛然而止,而他的神色也變得愈發(fā)冷厲。 “玩具?!我方其朗是人,不是誰的玩具!你這番話簡直毫無廉恥可言,黨鞭先生?!狈狡淅誓抗饫涿?,他打從心底里看不起林贊這種輕易向妥協(xié)趙臨的懦夫,憤而就要離開。 “都做政客了,還要什么廉恥?!你要是真的那么潔身自好,為什么不召開新聞發(fā)布會把這件事公之于眾,讓大家都來看看那個混蛋的真面目?!”林贊憤憤地甩了甩手上的水滴,要不是趙臨拿視頻威脅自己,他又何嘗愿意以一黨黨鞭的身份去充當(dāng)一個omegayin棍的馬前卒,而趙臨這樣肆無忌憚的行為也讓他愈發(fā)不安,尤其是在對方惹上方其朗這個與自己既有親屬關(guān)系,又有利益來往的硬骨頭之后。 方其朗一時無言以對,的確,他因為不愿放棄自己作為政客的前途而選擇將自己繼續(xù)陷入泥淖之中,當(dāng)然,更多的還是在這個omega權(quán)益至上的時代,他這樣的alpha實在很難從輿論上獲得支持,那把想點燃趙臨的火或許最后燒死的恰恰是自己。 林贊這才趕緊走了過來,他拍了拍方其朗的肩膀,無奈地說道:“其朗,我好歹也算是你的姑父。你要相信我并非真要害你,畢竟在國會里不管是誰,都必須學(xué)會妥協(xié),我們大公黨現(xiàn)在在國會里實力并不夠強大,只有和平權(quán)黨聯(lián)手,我們的提案才能順利推進,趙臨是平權(quán)黨的重要人物,與他合作,利大于弊。再說了,我們是alpha,床上那些事又不吃虧……” “你有完沒完!我不想聽到那個惡心的名字!”方其朗被林贊的話徹底激怒,他雖然不會對omega動手,但是這并不意味著他可以容忍這個卑劣的alpha,他一把攥住了林贊的衣領(lǐng),將對方推得撞到了盥洗臺上。 好在酒會才開始不久,不少賓客尚在趕來的路上,使用這間alpha專用洗手衛(wèi)生間的人也不多,不然剛才方其朗推搡林贊那一幕足以比總統(tǒng)出席國會雞尾酒會這樣平平無奇的新聞更抓人眼球。 林贊費力地揉著自己的腰,罵罵咧咧地站直了身體,他不屑地瞥了眼氣喘吁吁的方其朗,刻薄地笑道:“年輕人就這么沉不住氣嗎?不就是被一個omega嫖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住口!”方其朗攥緊了拳頭,如果林贊再這樣挑釁他,他恐怕真要忍不住揍對方一頓了。 “別那么沖動,其朗。我剛才不過是試探你的,我有些別的話想和你說,不過現(xiàn)在卻不是時候,回頭找個時間聊一下吧?!绷仲澼p嘆了一聲,他看得出來方其朗無論如何都不會像自己這樣成為趙臨的提線木偶,既然如此的話,那么他也可以放心地與方其朗談?wù)勑碌暮献髁恕?/br> 方其朗冷冷一笑:“我們之間還有什么好聊的?” 林贊一邊整理著領(lǐng)口,一邊走到方其朗身邊,接著,在對方耳畔輕輕說道:“趙臨早就做了永久的信息素剝離手術(shù),他不可能被任何alpha標(biāo)記,甚至無法懷孕。所以,你大可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情?!?/br> 聽到林贊的話,方其朗心中頓時一怔,他還想問些什么,可對方已經(jīng)打開洗手間的門走了出去。 趙臨言語中那不懷好意的態(tài)度讓胤修文的內(nèi)心十分不悅,但是盡管如此,他還是恪盡職守地扮演好了方其朗伴侶的角色,以一種不卑不亢、又彬彬有禮的態(tài)度“回敬”了對方。 要是換了從前,胤修文只想把自己手里的酒潑對方一臉,接著頭也不回地走掉。 不過趙臨倒也并非是那種一味挑釁的蠢材,在意識到自己很難從綿里藏針的胤修文這里討到什么好處之后,他又敷衍著聊了幾句,便借機與其他相熟的議員搭訕去了。 趁著方其朗還沒回來,胤修文趕緊將餐桌上供應(yīng)的美味小吃一樣嘗了一份,他想等酒宴結(jié)束之后自己一定要打電話給朗代諾公司趕緊定制一枚黑天鵝袖扣與家里那只配對起來,免得自己過于胡思亂想,很明顯,他的丈夫方其朗才不可能是那種會把重要的袖扣隨便送人的輕浮之輩。 胤修文一邊品嘗著美食與美酒,一邊忍不住在人群中搜尋起了段雪風(fēng)夫夫的身影,說實話,他還真有些擔(dān)心對方,又或是擔(dān)心那位委屈得就像要哭出來似的秦議員,這對怨侶既然選擇繼續(xù)在一起,又何必像這樣彼此折磨。 身邊都是三三兩兩聊天的客人,胤修文卻沒能找到可以攀談的對象,雖說不少人因為他的丈夫是方其朗而會特意過來與他打個招呼,但那也僅僅是招呼而已,況且他也不喜歡和不熟的人聊太多。 “請問你有看到一位穿白色禮服的先生與秦罡議員去哪里了嗎?”胤修文猜想在國會宴會廳工作的侍應(yīng)生應(yīng)該比自己更熟悉各位議員與他們的伴侶。 果然,這個忙著穿梭于人群中送酒的侍應(yīng)生很快就微笑著指了指宴會廳大門:“他們剛出去了,或許是去抽煙了也說不定?!?/br> 胤修文道謝之后放下酒杯朝大門走了過去,他并不擔(dān)心方其朗回來后會到處尋找自己,倒是段雪風(fēng)今晚的狀態(tài)令自己有些擔(dān)憂,無論如何,作為朋友,自己也理應(yīng)好好開導(dǎo)或者說是勸說一下對方。 段雪風(fēng)是一個十分任性的人,這一點從他決絕地鎖住秦罡的下身就可以看出來,也正是因為他這份任性,他才會像現(xiàn)在這樣拽著秦罡徑直將對方拖到了國會宴會廳空曠的廊道里,對對方繼續(xù)加以斥責(zé)。 “你有什么不滿的?難道不是因為你自己犯賤,才會覺得被我的話戳了心窩嗎?!”段雪風(fēng)狠狠地瞪著被自己逼到貼近墻壁的秦罡,“你也不想想你都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情?!你還好意思生氣,甩臉色?!” 秦罡面色憋得通紅,他一聲不吭,段雪風(fēng)的指責(zé)令他心碎,卻又讓他難以逃避。 “為什么不說話?!你每次都只會用沉默來逃避!” 氣頭下的段雪風(fēng)將手抄進了兜里,他似乎做了個什么動作,接著秦罡就露出了痛苦的神色,高大的身體也開始輕輕顫抖。 “你到底要怎么樣才肯原諒我?我知道我錯了,所以你想對我做什么,我都認(rèn)了!可是你怎么可以在你朋友面前那樣諷刺自己的丈夫?!”秦罡不愿再向段雪風(fēng)服軟,他撐著身后的墻,喘息一聲粗過一聲。 “諷刺你?!難道你沒做那些齷齪的事嗎?!我拿你和修文的丈夫方其朗比,你是覺得委屈了嗎?你這個背叛婚姻的爛人憑什么和那個禁欲克制,對伴侶從一而終的方其朗比?!”段雪風(fēng)冷笑道。 秦罡的眼已經(jīng)變紅了,一來,段雪風(fēng)這些無情的言語撕碎了他的心;二來,對方施加在他身上那屈辱而殘忍的體罰也令他逐漸難以忍受。 “方其朗?哈哈哈哈!你真以為方其朗就是什么好alpha嗎?!我只是被人勾引一時失足,可我看他卻是為了利益不惜自甘下賤,給趙臨這種婊子送上門去!”秦罡咬牙切齒,明明這個世上還有更多做了更惡劣的事情卻比自己活得逍遙自在的alpha,可對方卻總把自己說成是最骯臟下賤的那一個,要不是因為愛段雪風(fēng),他又怎么會愿意一直忍受對方的怒火與折磨?! “你這個瘋子!自己做了丑事就把別人的丈夫也扯下來水!難道這樣就能證明你的清白了嗎?!”段雪風(fēng)先是一驚,但是隨后他下意識地便認(rèn)為秦罡這么說不過是想為自己開脫罷了。 “那天晚上,我親眼看到方其朗進了羅德里戈大廈,然后被趙臨的管家接進專用電梯!第二天一大早,我晨跑的時候又撞見他衣衫不整地從里面出來,他身上那股趙臨的信息素檀木氣息,我隔著十多米都聞到了!哈哈哈哈……所以,你以為他是什么完美的丈夫嗎?!他所表現(xiàn)出的一切不過都是欺騙你朋友的謊言罷了!我是做錯了事!可是事后我就立即向你認(rèn)錯了,也任由你懲罰了,你還嫌不夠嗎?!雪風(fēng),難道你真要逼死我才開心?!”說來說去,秦罡終究只是想在段雪風(fēng)面前開脫自己,實際上,他對方其朗與趙臨之間的私下交易沒有任何興趣,畢竟這種alpha與omega的因為利益的茍合在國會以及政府中早已是一種眾所皆知的秘密。 國會大廈比胤修文想象得還要大,雖然侍應(yīng)生說段雪風(fēng)與秦罡來到了走廊里,可他一時半會兒也沒找到他們,直到他聽到遠(yuǎn)離宴會廳的走廊拐角處傳來了隱隱約約的爭執(zhí)聲。 果然,這對夫夫是出來吵架了。胤修文輕嘆了一聲,循聲走了過去。 當(dāng)他走近拐角處時,秦罡那激動的嗓音將他的情緒也一并帶動了起來,因為他在對方那歇斯底里的聲音中聽到了自己丈夫的名字。 羅德里戈大廈、徹夜未歸、衣衫不整、趙臨。 胤修文愣愣地站在原地,一瞬間,他的舌尖上泛起了火腿蜜瓜的味道,口感截然不同的食材真的能和諧地搭配在一起嗎? 第56章 溫柔的良夜 方其朗離開洗手間后原本打算去找胤修文,然而一路上卻不斷有相熟的議員上前與他搭訕,作為資淺議員,方其朗并不愿得罪這些或多或少能為自己助力的同僚,結(jié)果這導(dǎo)致他幾乎花了二十多分鐘的時間才在供應(yīng)甜品的區(qū)域找到了胤修文。 “修文你沒和段雪風(fēng)他們在一起嗎?”方其朗看到默默將餐盤上可口的點心不斷塞進嘴里的胤修文,瞬間微微皺了皺眉,他下意識地就想提醒對方不要過多進食這些高熱量的食品,以免平日健身與飲食控制換來的好身材會受到影響,可想到之前自己應(yīng)允過胤修文今晚可以隨便享受美食,以及對方的敏感期似乎提前來臨了,方其朗最終還是將那些掃興的話默默吞進了肚子了。 “他們有自己的事嘛,我這個電燈泡總不能一直跟在人家夫夫身邊?!钡故秦沸尬脑谄车秸煞蛎加铋g那副憂郁的神色時,不以為意地輕輕一笑,他叉一塊風(fēng)味濃郁的干酪,然后徑自又喝了一大口酒。 然而胤修文這么豪爽的喝酒模樣讓方其朗更為不安了。 “修文你少喝點,你的敏感期不是到了嗎?” “是啊,我的敏感期好像提前到了。所以,今晚其朗你會標(biāo)記我嗎?”胤修文笑容親昵地看著方其朗,眉眼里帶著醉意。 方其朗愣了一下,他剛才吐過的胃還在隱隱作痛,不得不說趙臨這個變態(tài)給他帶去了巨大的心理陰影,讓他對標(biāo)記omega這個最自然不過的行為竟產(chǎn)生了一絲畏懼與排斥的心理。 “那樣的事情似乎不太適合在這種正式場合提起,我們回去再說吧?!狈狡淅暑H為無奈,但是他并不能當(dāng)眾斥責(zé)胤修文對自己請求標(biāo)記的行為過于yin蕩。 “抱歉,是我不知分寸了?!必沸尬脑趺磿磺宄狡淅势鋵嵪雽ψ约赫f的是什么,可他天生就是一個不知好歹、不知分寸的omega,他像野草一樣堅韌倔強,卻難像鮮花一樣登堂入室,而能配得上面前這位玉樹臨風(fēng)的alpha議員的omega又怎么該是自己這樣的野草呢? 秦罡對段雪風(fēng)說的那些話,終究還是讓胤修文沒敢踏出那一步去問個究竟,但是他的心里已經(jīng)有了答案。 難怪方其朗那天早上回來的時候帶著一絲檀香氣息,自己當(dāng)時自欺欺人地以為對方不過與趙臨共處一室久了些才會沾染上這股信息素,實際上,要不是alpha與omega之間發(fā)生了rou體關(guān)系,omega信息素又怎么會一直縈繞在alpha身邊?至于那條消失的內(nèi)褲,怕是也被掉在了趙臨的家里吧。 可笑自己居然在趙臨面前說什么婚姻這件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外人未必看得真切…… 原來看不真切的人竟是自己。 方其朗沉默地凝視著神色變得有些失落的胤修文,他知道在為omega完成每個月敏感期標(biāo)記這件事情上,自己一直沒能很好地滿足對方的生理需求,可是這并不代表他不在意、又或是不愛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