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胤修文聽到了自己一直以來都想知道的真相,他的丈夫并不是因為利益,更不是因為愛情而選擇出軌趙臨,就如方其朗所言,一切都是誤會。 “他沒有騙我,爸爸……原來其朗沒有騙我……”胤修文緊緊握著錄音設(shè)備,復(fù)雜的心情難以言喻。 這一刻,胤修文既為方其朗并沒有真正地背叛自己感到欣喜萬分;又為自己一直誤會了對方、甚至作出了傷害對方的事情而深感愧疚與不安,當(dāng)然造成后一點的原因,除了方其朗因為強烈的自尊一直不曾說出真相,導(dǎo)致兩人的誤會越來越深之外,胤修文心底深處的自卑也讓他難以相信方其朗那無力的解釋。 “其朗他并不善于欺騙,他也并不是那種滿口謊言的政客。你之前曾問我你還能和他重新開始嗎?我現(xiàn)在再告訴你一遍,可以的,你和其朗都應(yīng)該有重新開始的機會,你們對彼此的感情也會因為這些磨難而變得更加深刻?!备狄哉\微笑著向胤修文點了點頭,他從對方身上隱約看到了自己與方嶺之間那段曾經(jīng)別扭的感情,不過幸運的是,方其朗和胤修文不用再經(jīng)歷平權(quán)革命時代相愛之人被迫反目的悲劇。 “那我現(xiàn)在可以去見見其朗嗎?”胤修文迫不及待地想要沖到方其朗的身邊,他不再想掩飾自己對丈夫那難以割舍的情感,哪怕他們之間也曾彼此傷害,但那或許就是婚姻的真實面目,有吵鬧、有紛爭、甚至有傷害,但仍有愛。 “去吧,我想他現(xiàn)在正在等你。”傅以誠輕嘆了一聲,能夠真正解決事情的人終究只有當(dāng)事人自己,只是不知道自己那個執(zhí)拗的兒子能不能真的把自己的教導(dǎo)聽進去。 腰部酸麻無力以及沒有感知的雙腿令方其朗在等待中愈發(fā)煩躁,他的呼吸又逐漸開始變得急促,細(xì)密的汗液也從額間緩緩滲出。 就在方其朗感到時間仿佛靜止、自己的生命與活力正在徒勞無益地流逝之時,病房的門終于被打開了。 進來的人是胤修文,他竭力克制著自己此刻激動的情緒,只是用那雙噙滿了淚水的眼看向了病床上虛弱乏力的丈夫。 “修文……”方其朗緩緩咬緊牙關(guān),他發(fā)現(xiàn)自己依舊很難當(dāng)著胤修文的面承認(rèn)他被趙臨強暴的事實。 “爸爸剛才把你和趙臨的錄音給我聽了。所以,你和趙臨之間的事情真的只是誤會,你真的沒有騙我?!必沸尬木彶阶叩讲〈策呑讼聛恚拖骂^,雙手緊扣。 “對不起,我一直沒能給你解釋清楚?!狈狡淅势D難地吞了口唾液,張著嘴微微喘息,要他在胤修文面前承認(rèn)自己被趙臨強暴,這實在是一件屈辱而難堪的事情,但是到了這個時候,他已經(jīng)無路可逃,只能面對。 胤修文抬起頭,他深深地看了面帶愧疚的方其朗一眼,對比對方平日里作為國會議員時意氣風(fēng)發(fā)、高貴端莊的形象,現(xiàn)在這副虛弱無助的模樣怎么不讓人心疼與憐惜。 “其朗,其實我也騙過你。”胤修文目光憂郁地笑了笑,不等方其朗發(fā)出疑問,他又說道,“我說過我想擁有自由,可是我也愿意為了你犧牲我的自由,就像你愿意為了保護我而不惜犧牲生命那樣?!?/br> “傻瓜,作為丈夫的我保護你,那不是應(yīng)該的嗎?我現(xiàn)在終于明白我真的對你束縛太多了,對不起?!狈狡淅实难凵裰新舆^一抹苦澀,他必須得改改自己腦子里的認(rèn)為omega就是alpha附屬品的想法了,自由自在的胤修文雖然令自己頭痛了不少,卻也也比以往那個循規(guī)蹈矩,小心翼翼的omega更可愛,更有魅力。 “托你的福,我的身材好了不少,生活方式也更健康了。”胤修文努力地仰起頭,他不想在方其朗面前流淚,他以毫不介懷的笑容回應(yīng)了對方的道歉。 “可我還是害你患上了信息素缺乏癥?!狈狡淅什⒉皇悄欠N會輕易抹消自己過錯的人,實際上,在他得知胤修文因為缺乏自己的標(biāo)記而患上信息素缺乏癥之后,他相當(dāng)?shù)淖载?zé)。 “我現(xiàn)在好很多了,李醫(yī)生說我可以不用再借助抑制劑來控制信息素失衡了。只要你給我標(biāo)記……”胤修文突然止住了自己的話,因為他意識到讓方其朗給自己標(biāo)記這件事情恐怕在客觀上一時難以實現(xiàn)。 方其朗擔(dān)心的情況出現(xiàn)了,他之所以決意與胤修文離婚,除了滿足對方的愿望放對方自由之外,也因為他或許無法滿足對方的敏感期需求,無法再成為一個稱職的丈夫,在他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想要努力彌補胤修文時,老天爺偏偏給他們開了這樣一個玩笑。 “可我沒法給你標(biāo)記了,修文。我連坐起來都做不到,我甚至感覺不到那里的存在?!狈狡淅视窒萑肓藰O度的自我否定與沮喪之中,哪怕他明知道自己其實仍有機會痊愈,可是身為omega的胤修文又如何能長久地等待自己?作為抑制劑限制法案的主要推動者,他實在無法看到自己的伴侶在敏感期被迫使用抑制劑來控制那與生俱來渴望與alpha結(jié)合的信息素。 方其朗非常清楚如果自己給胤修文選擇的機會,這個善良的omega必定會留在自己的身邊,所以這一次的選擇或許還是由自己這個專制的alpha來做比較好。 “修文,我很高興在我們離婚之前,能夠?qū)⒁磺姓`會解開?,F(xiàn)在的問題是,我無法給你標(biāo)記,我也不愿看到本該自由生活的你被迫束縛在我這個廢人身邊。我會盡快聯(lián)系何律師讓民政部門為我們正式辦理離婚證。到時候有了離婚證,你就可以去清洗標(biāo)記,過你想過的生活了?!?/br> 在特星,已婚omega想要清洗標(biāo)記必須先離婚,這也是法律對omega的一種特殊保護手段,因為在婚姻存續(xù)期間,alpha必須履行丈夫?qū)mega伴侶的標(biāo)記職責(zé),否則將會觸犯omega權(quán)益保護法,受到起訴甚至入刑。 胤修文擔(dān)心的事情終于發(fā)生了,雖然傅以誠毫無保留地支持自己與方其朗之間重歸于好,可是他卻比任何人都了解方其朗那高傲的自尊、以及骨子里那份強烈的責(zé)任感,對方恐怕很難忍受長時間內(nèi)難以標(biāo)記自己的事實,而自己的信息素缺乏癥也會讓他不得不考慮良多。 “你這是要趕走我嗎,其朗?你明知道我來見你,不是為了和你離婚的?,F(xiàn)在的你需要照顧,就像你認(rèn)為你保護我是你的本職,那么現(xiàn)在,輪到我認(rèn)為照顧你是我的本職了。至于標(biāo)記我這件事,你完全不用擔(dān)心,抑制劑很可靠,人工結(jié)也很可靠,以及你還可以給我臨時標(biāo)記,只要你的信息素能進入我的腺體,總能讓我得到撫慰。”胤修文站了起來,他雖然心疼憐惜方其朗,可他卻打定了主意,這一次絕不退讓。 “人工結(jié)……那個小東西會的比我好嗎?”方其朗又想到了自己撞見胤修文使用人工結(jié)的模樣,不得不說,看到意亂情迷的胤修文時他居然生出了一絲對人工結(jié)的妒忌,當(dāng)然這也怪他自己在床上的時候太過古板教條,不允許胤修文表現(xiàn)得過度yin蕩。 “在沒有你的夜晚,它表現(xiàn)得的確不錯?!必沸尬奶谷换卮鸬?,他的言語已經(jīng)暗示得很清楚,他需要自己的丈夫陪伴,每一個夜晚都需要。 方其朗又感到了一絲喪氣,他的心態(tài)糾結(jié)而復(fù)雜,一方面他不想給胤修文帶去不必要的患病風(fēng)險,另一方面,他卻又不甘心比一枚小小的金屬道具比下去。 “其朗,我的敏感期已經(jīng)到了。你可以給我臨時標(biāo)記嗎?”胤修文一把拉開了自己的衣領(lǐng),露出了自己后勁的腺體。 算一下時間,胤修文的敏感期的確是在這幾天到來,平日里暗自牢記胤修文敏感期的方其朗因為受傷的緣故一時竟忘記了。然而臨時標(biāo)記之所以被稱為臨時標(biāo)記,正是指它的效用僅能臨時發(fā)揮,已被標(biāo)記過的omega如果不能得到完全標(biāo)記那就勢必只能依賴于抑制劑度過難受的敏感期,而像胤修文這樣患上信息素缺乏癥的omega,即便使用抑制劑也未必能壓制自身對alpha信息素的渴求,在無法得到alpha完全標(biāo)記的情況下,唯有清洗標(biāo)記,才是徹底治愈這個疾病的手段。 “修文,我不是在開玩笑,這一次,我真的不能再標(biāo)記你了?!狈狡淅屎萘撕菪?,別開頭拒絕了胤修文的請求。 胤修文沉默地站著,他并不覺得難過,因為他知道方其朗只是不想再傷害自己,可對方并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會懼怕再受到傷害。 “那這一次,換我來標(biāo)記你好了?!必沸尬母┫律恚o緊地摁住了方其朗因為體虛而無力掙扎的雙臂,在對方震驚的目光中將頭埋在了對方的頸窩,那里曾被趙臨咬過,他一直耿耿于懷,他的丈夫,絕不能沾染別的omega氣息。 “唔!修文……”當(dāng)腺體被狠狠咬住時,方其朗微微蹙起了眉,劇烈的刺痛感似曾相識,可他的心境卻截然不同。 胤修文閉上了眼,他不舍得真地咬傷方其朗,在對方的腺體上咬了一口之后就趕緊松開雙唇,然后不斷用自己的唇瓣去親吻被自己咬開的腺體,舌尖上那一絲帶著濃郁楠木信息素的血絲,讓他感到一陣安寧。 第136章 愛情的羅網(wǎng) 楠木與鈴蘭兩股信息素溫柔地交融在一起,仿佛編織了一張愛情的羅網(wǎng),讓方其朗與胤修文深陷其中,再難脫身。 最初的啃咬最后化作了親吻,方其朗難以抗拒來自omega那份熱烈而真摯的情感,他終于不再掩飾自己的愛,也不再逃避自己的真心,他抬起手,帶著深深的依戀,以一種從未有過的姿勢牢牢摟住了胤修文的后背。 “修文,我愛你?!狈狡淅试谪沸尬亩系吐暷剜?,鼻尖輕觸著對方后頸的腺體,那股讓他感到安慰的鈴蘭氣息正是從這里散發(fā)而出。在方其朗與胤修文結(jié)婚的這數(shù)年時間中,他無數(shù)次咬破這里、注入信息素,霸道地宣告自己的占有權(quán),卻未曾認(rèn)真思考過這樣的行為與愛情密不可分的關(guān)系。 而現(xiàn)在,方其朗小心翼翼地張開了嘴,在繾綣愛意的驅(qū)動下,主動咬住了胤修文的腺體。 “呃!”熟悉的疼痛感、以及瞬間的alpha信息素注入讓胤修文失神地睜大了眼,他乖乖地把頭埋在方其朗的臂彎,仿佛一切都恢復(fù)如常,他享受著作為omega被alpha所占有的快感,也享受著丈夫在耳邊對自己許下的愛的誓言。 “其朗,我也愛你?!币荒ㄎ⑿υ谪沸尬牡哪樕锨娜环浩?,能夠找回這份失落的愛,簡直是世上最幸福的事情。 完成了對胤修文的臨時標(biāo)記之后,方其朗如釋重負(fù),他甚至有些累了。 “修文,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你居然敢說出換你來標(biāo)記我這樣的話……”方其朗苦笑著抬手蹭了蹭胤修文的臉,他的腺體仍隱隱作痛,對于alpha而言,啃咬腺體的臨時標(biāo)記方式除了帶來不適的疼痛感之外,并不能讓他們的身體嘗到任何快感,但是,他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討厭被胤修文這樣狠狠地咬上一口的感覺,甚至,他覺得自己曾被趙臨玷污過的腺體又得到了凈化。 “膽子不大,怎么做你方議員的伴侶呢?”胤修文爽朗地一笑,繼續(xù)為所欲為,眨眼間就將手伸到了方其朗的被子里。 “修文,別這樣!”方其朗急忙出聲阻止,這里是病房,他們不可以再進一步,以及他也沒信心自己能滿足胤修文。 “其朗,你會好起來的,對嗎?”胤修文不動聲色地?fù)崦狡淅释雀幍膫?,那里也是對方一度最不愿讓自己看到的地方,換了往常,對方或許早就敏感地夾緊雙腿,不肯讓自己的手繼續(xù)停留片刻了,而現(xiàn)在,那雙修長的腿仍是一動不動,絲毫沒有躲避或者反抗的意圖。 “我會盡力的?!痹诘弥约簜麆輫?yán)重很可能終身無法自主行走時,方其朗的確陷入過前所未有的絕望,他引以為傲的強壯身體將面臨殘疾,而他有所起色的政治生涯也將被迫中斷,不管是哪個原因,都足夠令他心如死灰,而現(xiàn)在,不僅是為了自己,更為了胤修文,他也不能放棄。 “你一定會好起來的?!必沸尬挠昧Φ攸c點頭,然后低下頭在方其朗的唇上蜻蜓點水般掠過一吻。 方嶺并不過分擔(dān)心方其朗的身體,只要對方還活著,那么一切都總有解決的辦法,作為一名經(jīng)歷過兩次平權(quán)戰(zhàn)爭的軍人,他的心早已變得冷硬如鐵。方嶺現(xiàn)在最擔(dān)心的還是方其朗剛剛起步的事業(yè),大公黨那邊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很明顯,下一步,他們就會逼迫方其朗主動放棄區(qū)域候選人身份,而方其朗目前的狀態(tài)的確無法勝任大公黨的參選人身份。 剛和譚鳴鴻交換過意見的方嶺又走回了病房,他打算認(rèn)真地和方其朗談一下關(guān)于未來的規(guī)劃,在對方的身體恢復(fù)健康之前,他們必須想點別的辦法來維持方其朗的影響力,以便在未來某一日的競選中能讓對方東山再起。 “你在這里做什么?”看到站在兒子病房門口的傅以誠,方嶺不解地挑了下眉,他們在整棟樓都安插了嚴(yán)密的安保人員,不至于要讓自己的伴侶,亦是巔峰集團的董事長親自為方其朗守門才是。 “你先別進去,修文在里面。”傅以誠對于方嶺過于介入兒子婚姻這件事仍耿耿于懷,他冷著一張臉,徑直擋在了方嶺面前。 “修文?他和其朗不是要離婚了嗎?他們之間還有什么好說的嗎?”方嶺不耐心地皺起了眉峰,雖說現(xiàn)在并不是讓方其朗與胤修文離婚的好時機,但是他認(rèn)為如果對方在與胤修文離婚之后能與更有勢力的政治世家攀附上關(guān)系,或許也是一種轉(zhuǎn)機。 “你是不是見不得你兒子幸福?”傅以誠冷冷質(zhì)問道。 方嶺對于傅以誠這些日子對自己的疏離與冷淡深為不滿,他暗自腹誹了這個愈發(fā)強勢的omega幾句,只好說道:“我只是尊重其朗自己的選擇而已。是他提出要與修文離婚的,修文不也同意了嗎?” “那我告訴你,他們不會離婚的。把你那些不該有的念頭都收起來?!?/br> “其朗現(xiàn)在這個樣子根本沒法標(biāo)記omega,你也聽到令衡這么說了吧。修文他如果長期缺少alpha的標(biāo)記,到時候法院也會介入的,到時候豈不更是麻煩,你還嫌其朗受的打擊不夠大嗎?!”方嶺認(rèn)為傅以誠只是出于omega的身份同情胤修文,當(dāng)然,他也認(rèn)為胤修文還算是個不錯的omega,只可惜作為方其朗的伴侶而言實在過于普通了一些。 “只要他們兩情相悅,總有解決問題的辦法!方其朗是你的兒子,你應(yīng)該很清楚他到底能做到哪一步,至于修文,我相信就算其朗真的暫時不能給他完全標(biāo)記,他也絕不會去法院提告,他很愛你的兒子,你難道不知道?!所以,這一次,你就讓他們自己選擇吧?!备狄哉\打定決心要阻止方嶺拆散方其朗與胤修文,哪怕對方或許會因為生氣而拒絕與自己親熱。 “其朗他現(xiàn)在醒著是吧?我有事要和他商量?!狈綆X不想和自己的伴侶吵架,他只能選擇去見方其朗,至少兒子應(yīng)該是聽話的。 “我說了,修文在里面,他現(xiàn)在恐怕沒時間,也沒心情和你商量事情?!备狄哉\剛才偷偷地打開門看了一眼,他震驚地看到胤修文啃咬方其朗的腺體,而自己兒子竟在痛苦之中流露出了一絲罕見的欣慰神色,這足以說明對方并不是真的想讓胤修文離開。 “不可理喻!”方嶺忍無可忍,強行推開了病房門,然后他就看見了胤修文正一只手撫摸著自己兒子的臉,而另一只手卻摸到了被子下那個令人難以啟齒的地方。 “你們在做什么?!”方嶺想也沒想就低吼了一聲,這個家族里有一個像傅以誠這樣行事放浪不羈的omega就夠了,而一個恪守禮節(jié)的omega是不應(yīng)該隨便觸碰丈夫身體的。 “抱歉,打攪了。你們繼續(xù)?!备狄哉\立刻伸手拉住了方嶺,尷尬地對驚慌失措的胤修文笑了笑。 “豈有此……”理字還沒說出口,方嶺已經(jīng)被傅以誠一把拉出了房間。 “他們簡直……簡直是在胡鬧!”方嶺想了想,終究沒能在自己寄予厚望的兒子方其朗身上用上不要臉三個字,而想到自己平日里與傅以誠在家中的所作所為,更是超出了不要臉的范疇。 “你看到了吧。你還認(rèn)為其朗要與修文離婚嗎?他離不開修文,而修文也不愿離開他?!备狄哉\目光譏諷地看著氣急敗壞的方嶺,對方這副模樣簡直就像被人強暴了一樣。 “如果你真的強迫其朗和修文離婚,你想沒想過,這會給其朗多大的打擊?這個時候的他更需要omega的安撫。” “我方嶺的兒子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軟弱了……”雖然不愿承認(rèn)傅以誠的話是對的,可是方嶺并非沒有看到方其朗那張憔悴的臉上鮮有的笑容,對方在自己面前很少笑得如此輕松,反倒是胤修文讓他敞開了心扉,看來這個普通的omega并非自己想象的那樣平凡。 “軟弱一點也沒什么不好,難道你也希望他像你這樣硬得過頭,弄得自己一身是傷嗎?”傅以誠明白丈夫心中的惆悵,對方這一生可以說都在為了重振方家而殫精竭慮。 “還有,你不是只有一個兒子,或許,你也該把目光看向其俊了,這些年,他擔(dān)任集團的總裁的表現(xiàn)就足以說明一切?!备狄哉\柔聲勸說道,其實在他心中,方其俊的人格魅力以及能力絲毫不輸身為alpha的方其朗。 “可他終究是個omega?!狈綆X有著自己的顧慮,身為omega的方其俊不管多么優(yōu)秀,終究有omega共同的弱點,他們將會受制于某個alpha的信息素,而這樣的弱點對于方嶺來說是不敢想象的。 “呵,別忘了,平權(quán)共和國的第一任總統(tǒng)傅云深——我的叔祖父,也是omega。現(xiàn)在國會和政府中也不乏omega擔(dān)任要職,他們難道都是你眼中的弱者嗎?”傅以誠冷冷地逼視著方嶺。 方嶺神色糾結(jié),好一會兒不知該如何回答傅以誠的質(zhì)疑,隨著一股出塵脫俗的焚香氣息的飄近,他下意識地抬起了頭,看向了走廊的另一邊。 身形高大挺拔的方其俊正朝這邊走過來,聽到弟弟受傷的消息后,他立刻中止了在藍(lán)星的投資會,搭乘最快的一班星際艦船回到了特星。 第137章 哥哥 方嶺目光復(fù)雜地看著面前的長子方其俊,對方雖然是omega,卻擁有典型的alpha外觀——五官硬朗、體格強壯,可以說除了敏感期之外,他幾乎可以在所有方面媲美方其朗,誠然,并不是所有的omega都是弱者,自己的伴侶以及長子都不是。 “父親,爸爸,你們二位在這里做什么呢?其朗他還好嗎?”方其俊有些詫異于雙親或是糾結(jié),或是冷峻的神色。 “他當(dāng)然不太好,就像我在電話里告訴你的那樣?!备狄哉\輕嘆了一聲,他上前拍了拍方其俊的肩,隨即又露出了一抹微笑,“但是他會好起來的,我們和修文都是他的堅強后盾?!?/br> “怎么,他和修文之間和好如初了嗎?”弟弟與胤修文鬧離婚的事情方其俊從傅以誠口中也知道了一星半點,他近來一直忙于巔峰集團在藍(lán)星以及凱魯獸星的業(yè)務(wù)拓展,還沒空回來好好教育下方其朗這個不懂珍惜的家伙。 “應(yīng)該和好了吧。”傅以誠滿眼欣慰地看了眼緊閉著的病房門,剛才他與方嶺撞見方其朗與胤修文的那一幕,也正是他一直期望能與方嶺擁有的浪漫,雖然個性頑固不解風(fēng)情的方嶺或許很難如此主動,但是好在自己兒子總還是稍微開竅了。 “難怪你們都在外面,想必我弟弟正在享受愛情的滋潤吧?!狈狡淇獾匾恍?,自覺地抄起了手。 一旁的方嶺依舊眉峰緊蹙,他雖然不太擔(dān)心方其朗的傷情,卻對對方將缺席政壇數(shù)年甚至更長的時間不太樂觀,在嗅到方其俊身上那股讓人心神安寧的焚香氣息之后,他想到傅以誠之前的話,這才又將深沉的目光投向了長子:“其俊,你弟弟或許不得不暫時退出政壇了,他需要好幾年的時間才能恢復(fù)健康。可我不想讓方家在特星政壇缺席太久。” 方其俊此時還不明白方嶺的意思,他疑惑地挑了一下眉:“怎么,父親您親自出馬嗎?” “呵,我這個二級戰(zhàn)犯走到哪里都會有人指指點點。”方嶺自嘲地笑了笑,作為帝國軍人,他不過只是遵從了總督的命令而已,如果當(dāng)初平權(quán)黨被完全剿滅,那么自己不僅不是戰(zhàn)犯,反倒會成為功臣,這個世上,哪有真正的對錯。 “你父親的意思應(yīng)該是,希望你可以替其朗參與競選?,F(xiàn)在離下一次議員換屆還有大半年的時間,借著這次有利于我們方家的輿論,再加上你omega的身份完全可以試一試?!备狄哉\看出了眼神色陰鷙的方嶺,對方對聲名煊赫的方家本家如今在政治上的失意一直耿耿于懷,讓方家在政壇崛起、重新成為這個星球上最有影響力的家族之一才是方嶺的最終目的,而要達成這個目的,光是有經(jīng)濟實力顯然是不夠的。 方其俊很快就表現(xiàn)出了身為長子以及大集團總裁的沉穩(wěn),目光微微一沉,緊抿的唇角昭示著他將在認(rèn)真思考之后再作回答。自懂事起,方其俊就明白身為omega的自己是無法繼承方家本家宗主身份,但是這并不妨礙他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成長,當(dāng)然,這也與他有個好爸爸分不開,因為不用繼承家族宗主的身份,他比弟弟方其朗活得更肆意瀟灑,也更無所顧忌,而對于父親的安排,他也并非像弟弟那樣逆來順受,實際上,看上去穩(wěn)重寬厚的他比方其朗擁有著更為不羈自由的靈魂。 “其朗,他知道嗎?”片刻之后,方其俊問道,他從未想過要從方其朗的手中搶走任何東西,這不僅僅出自兄弟之情,更因為他認(rèn)為自己想要的什么,那就靠自己的實力去爭取。 “這不重要,其朗他現(xiàn)在的主要精力應(yīng)該放在如何復(fù)健上?!狈綆X又拿出了大家長的風(fēng)范,他不耐煩地擰了下眉,銳利的目光將方其俊盯得緊緊的。 “還是讓我和他談?wù)劙??!狈狡淇⌒α艘幌?,他尊重自己的父親,卻不想自己的人生被對方控制干涉, 這也是他為什么常年居住在海登省的他執(zhí)意要搬出弦城本家自己居住的原因,至于擔(dān)任巔峰集團的總裁,那對他而言倒是一個挑戰(zhàn),他也可以利用這個機會讓父親好好看看自己這個omega在商場上到底能走到哪一步的。 “修文,你有點重?!狈狡淅什⒉涣?xí)慣長時間與人親熱,哪怕那個人是自己的伴侶,在胤修文又一次試圖用舌頭撬開自己的牙關(guān)時,他不得不婉拒對方的熱情。 “抱歉,我弄疼了你嗎?”胤修文并不是第一次在想要與方其朗親昵的時候被對方拒絕,但是考慮到方其朗有傷在身,他這樣一直趴在對方身上或許真的是會讓人不太舒服,當(dāng)然,對方在拒絕自己時不要總是拿自己的體重說事那會更好一些。 “沒有?!狈狡淅蕮u搖頭,此時,他蒼白的面色總算有了些紅暈,與血色無關(guān),與羞澀有關(guān)。 “剛才我們親熱好像被爸爸他們看到了?!必沸尬膿蠐项^,說實話,當(dāng)門被推開時,他著實嚇了一跳,他差點就可以想象方嶺這個兇巴巴的老頭子會以怎樣的語氣說教自己與方其朗了,還好親愛的爸爸傅以誠及時阻止了這場恐怖故事的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