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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陌上山在線閱讀 - 第45節(jié)

第45節(jié)

    這時,一個小兵過來,見這一家其樂融融的場景,在旁躊躇著時不時地望著。

    沈致放下沈錄,對著韓延秀笑了笑,韓延秀帶著兩個孩子到一旁去了。

    那小兵上來稟報:公主請您過去!

    沈致一愣,這個元素又要做什么,眼看著太陽就要落下山了,這送親隊伍已經(jīng)將營帳扎好,就等著開火做飯了。

    沈致十分不情愿地走到這個和親公主身邊,隔著老遠便停下腳步,挽著雙臂,一副漠然的表情大聲問道:“不知公主有何事吩咐?”

    元素聽見這個淡然冷漠的聲音,氣的掀開簾子,一步跳下車架,一雙含情大眼惡狠狠地盯著沈致,嗔道:“表哥,我的送親使!真是高升了之后,連話都懶得跟我說了嗎?”

    沈致挽著手,一副拒人千里的冷峻氣息,鼻子里嗤笑了一聲,面上絲毫不變道:“公主,屬下送親,是陛下欽點,不敢怠慢!公主還是回車里,待到營帳準(zhǔn)備好了,屬下自會請公主過去!”

    元素一雙氣的微微顫動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線,猝然幾步上去,沖到了沈致的眼前,怒道:“我看表哥不是送親,而是想著和那韓氏游山玩水吧?”

    沈致身材高大,斜睨著眼睛居高臨下地望著元素,微微扯了扯唇角道:“公主說笑了。秀秀也是送親使,她宜室宜家,上奉公婆,下?lián)岫樱逯蚓鞒指畡?wù),治御奴仆,正是女子的典范,陛下欽點給公主送親,也是希望能給公主討個吉兆,希望公主和親突厥后,能使兩國停戰(zhàn)友好相處,成為我大魏人人敬仰的公主!”

    元素一雙勾魂眼淚水連連,如是平常人見了定是心神迷亂,只是面對沈致這種面冷心硬的人,元素也是無可奈何,猛地一把推開他,大步朝著營帳走去。

    剛走了兩三步,元素猛地停下了腳步,她腦袋了想起了重要的事情,她閉上眼睛,埋怨自己將正事都忘了,遂轉(zhuǎn)身趾高氣揚地抬起小腦袋道:“今日我們繼續(xù)趕路,沈正使不是說要我感念兩國安危嗎?早一日到,早一日為國效力才是!”

    沈致整個身上凌冽而散漫地氣質(zhì)更甚往常,讓元素一下子就感受到了那種明目張膽地被漠視的感覺,只見他不動聲色,連眼皮也懶得抬一下說道:“思君報國不是掛在嘴上的,公主還是吃飽喝好,休息一晚再啟程,免得受不了一路奔波,病了躺著去和親,這可真是我大魏的笑話了!”

    元素急得忙要說什么,沈致一抬手,輕輕動了動幾根手指,漫不經(jīng)心地大聲命令道:“來人,侍奉公主到營帳!”

    幾人侍女聽了這冰冷如斯的聲音,頓時被激得一個哆嗦,忙飛步跑到元素身邊,拖拽著元素到營帳去了。

    雖然是以仲春時節(jié),但是出了京城,到了這荒蕪人煙的山丘地帶,氣候變得十分的多變,一會兒艷陽高照,曬得人臉上都脫層皮,一會陰云密布,吹得人冷得直哆嗦。

    到了晚上,照例冷了下來,篝火照著每張疲倦的臉。

    這次送親的隊伍中有不少是皇室親衛(wèi),以彰顯陛下對公主的照顧,和對突厥一行的重視。這些人早就進了營帳,呼呼地打起呼嚕來了。篝火旁駐守的士卒彼此依偎著取暖,不時地嘰哩哇啦地說起一些家長里短。

    沈致選得這個駐扎之處十分避風(fēng),這得益于他十幾歲上就上戰(zhàn)場的經(jīng)驗,他耳邊聽得呼嘯而過的大風(fēng)作響,篝火噼里啪啦地燃燒聲,還有士卒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聲。

    他見兩個孩子已經(jīng)睡熟了,便躺在他們的旁邊,那張散漫冷峻的臉上如同九州的暖陽,露出燦爛的笑容,道:“秀秀,你說,元素下午說繼續(xù)行進,是什么意思呢?那丫頭笨的跟只豬一樣,這不曾管過行程的事情?。∈遣皇怯腥撕退?lián)系,在前面等她!這其中定然有詐!”

    韓延秀拿過他擦手的巾子,在水中洗了洗,又遞給他,道:“這次皇家親衛(wèi)都來了十幾個,他們功夫高強,你擔(dān)心什么?”

    沈致一臉鄙夷的神情,抿著嘴說道:“那些個就是些草包,一個一個的還信心十足,你看不就是趕了幾日路,便睡得跟頭死豬一樣。若是什么事情都指望他們,我還不如捉只老鼠養(yǎng)著玩呢!最起碼人家遇到危險自己還知道躲的,這群棒槌,我估計關(guān)鍵時候,連躲都不會,還要讓我去救!唉……也不知陛下怎會派這些人來,你看,這些人今日愁眉苦臉的,一臉苦大仇深!”

    韓延秀躲過他那胡亂抹的巾子,仔仔細細地在臉上擦了起來,笑道:“嗯!我的夫君最是勇冠三軍的,最是武藝卓越的!”

    “那是自然!”沈致“呵呵”地笑了起來。

    沈致聽著妻子孩子三人均勻的呼吸聲,他十分地警醒,閉著眼靜靜地聽著這夜色中的各種響動。

    直到天明,下一班的輪值接了班,他才放下心來,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個時辰,到了吃早飯的時候才醒來。

    沈致見韓延秀端著一盤飯菜過來,靈動的大眼睛盯著他叫道:“怎地還沒起,剛剛出去的時候,還說馬上起,你這是糊弄我來著!”

    “娘子,我哪里敢?實在是太困了,沒睡醒??!能不能再睡一會?。 ?/br>
    “好!你等著你的屬下過來催你吧!”

    沈錄和沈朔眼巴巴地望著父親,希望他能快點收拾好,早早地吃法,這兩個已經(jīng)餓得肚子咕咕叫了。

    沈致還是不慌不忙地穿衣洗漱,終于他大刀金馬地坐在一個小小的凳子上,端起一碗稀粥。

    他端著的碗放在嘴邊,動作一滯,仔細聞了聞,神色一變,道:“這粥有問題!”

    于是他大喝一聲:“來人!”

    所來的士卒還以為這馬上就要出發(fā)了,慌慌張張地過來,一看主帥的飯菜一口未動,只聽見:“這飯菜有問題!吩咐下去,讓所有人都別吃了!”

    那士卒臉如菜色,唯唯諾諾地低聲說道:“正使大人,這……這飯菜,大部分的士卒早就用過了!”

    沈致猛地起身,蹚出營帳,大喊道:“所有人戒備!”

    送親使畢竟是皇家儀仗,訓(xùn)練有素,一個個正色威嚴,嚴陣以待起來。

    沈致叫來軍醫(yī),軍醫(yī)一聽,忙檢查起來,最后在眾人的注視下,得出一個結(jié)論:“這是迷藥,不過是一個時辰后才能發(fā)作!過三四個時辰藥效過了,就好了?!?/br>
    “還有一個時辰!叫沒吃過早飯的人全部過來,挨個詳查!誰下的藥,現(xiàn)在就查!”沈致當(dāng)機立斷地吩咐著。

    沈致見眾人都各司其職地忙碌起來,大踏步地到了元素的帳中,濃墨般的眼珠里面有著化不開的陰沉,問道:“說!誰下的藥!要將你截了去,對嗎?”

    元素坐在那里一動不動,猶如一塊被凍住的石頭,喉頭動了動,企圖隱藏自己的慌張,剛開口就破了音:“我……”,她忙握緊身側(cè)的兩個拳頭,鎮(zhèn)住痙攣抽動的身體,“我怎么知道!我也喝了粥!”

    “哦!”沈致?lián)P起聲音笑道,“你是怎么知道,藥下在粥里面了!我這還沒問什么,公主倒是先招了!”

    元素強行壓抑淚水,但克制不住恐懼的痙攣,“我”的半天,最后抱起頭痛苦地哭泣起來。

    沈致嫌厭地瞥了一眼,大聲叫道:“來人,將這營帳搜一遍!”

    元素神色緊張地一個哆嗦,低垂著雙眼,靜靜地看著自己的腳尖。

    沈致笑了一下,吩咐道:“將這兩個侍女扣押下去問話!”

    元素猛地抬頭,大眼睛撲棱地望著沈致,難以置信道:“你,你,有什么事情,你沖著我來!不關(guān)他們兩人的事!你竟然如此行事!”

    沈致帶著鼻音,散漫地說道:“我一向便是這樣,表妹又不是不知道!”

    沈致一步一步逼近元素,逼得元素退無可退,一個踉蹌坐在地上,此刻激得她都忘記了害怕,幽怨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沈致,如同一個吊死的惡鬼!

    沈致頭微微一側(cè),又是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將她渾身上下掃了一遍,聽聞旁邊士卒報道:“稟告正使,未發(fā)現(xiàn)什么線索!”

    沈致“嗯”了一聲,算是示意知道了,見她一條手臂緊張地側(cè)著放在身后。他笑了笑,一步過去,抽出那條手臂,手掌緊緊地握起。

    元素眼見他就要強行掰開她的嬌嫩的纖纖玉指,她猛地大叫起來:“沈致,你敢對我無禮?”

    沈致絲毫沒有顧忌,動作沒有停頓,已是掰開她緊緊蜷起的手指,取出手中的布條,一把放開元素道:“公主說的過了,本使生怕公主一路有個閃失,不能不提前防范!”

    第七十三章 忿忿不平

    沈致表面還是那副吊兒郎當(dāng),但是心中甭提有多悲催了。

    送親使團中大部分的士卒都已經(jīng)中了毒,還有十幾個侍衛(wèi)和侍從因為這白粥實在是有些清湯寡水的,看著便沒有食欲,便沒有入口,這些挑剔的毛病倒是成了好事!

    反觀那些事事身為士先的將領(lǐng)和官員,對飲食穿著一路上都沒提出過任何要求,這次倒是中了招。

    沈致心中苦笑著,看著這個戰(zhàn)斗力幾乎為零的送親隊伍,真是五臟六腑開了雜貨鋪,被砸的稀巴爛的雜貨鋪。

    他這個大鴻臚卿屁股還沒坐熱,便攤上這個和親使的差事,現(xiàn)在還要和這十幾個廢柴一般的侍衛(wèi)并肩作戰(zhàn),真是丟臉,他這般想著。

    沈致這時命大隊人馬撤出山坳那里扇面環(huán)山,一不小心就容易被包了湯圓。

    他命所有人在一處開闊平地上待命,不再行軍,其實也行不了軍了,大隊人馬早就迷迷瞪瞪地橫七豎八地躺在平地上。沈致心中不斷哀嘆,將十幾個未中毒的護衛(wèi)和侍從召集起來,吩咐下去四處戒備。

    停軍待命這道命令下去,元素著了急,三翻四次地找沈致,命他繼續(xù)前行。

    沈致只是打發(fā)幼小的沈錄給她回話。

    沈錄將他那不著調(diào)的父親的從神態(tài)到語調(diào)學(xué)了七八分,對元素說道:爹爹身子不適,說是歇一會兒再走。

    元素總不能對著個孩子也說不清,只能干巴巴地瞪著那帳房的門一眼,口中不知咒罵著些什么,轉(zhuǎn)身離去了。

    大軍在廣延的平地自是視野寬廣,只見遠遠地一對十幾人的隊伍迎著送親使團飛馳而來,一路飛塵漫起,甚是壯觀。

    沈致知道,雖然對方耍不了什么陰謀詭計,但是這次可是要真刀真槍地干一架了。

    沈致望著這十幾個打了雞血的護衛(wèi),幾日枯燥的行路讓這十幾人終于有了用武之地。沈致真心地禱告蒼天,讓他們還能見到明天的太陽,還能這般斗志昂揚,精神百倍。

    嗒嗒的馬蹄聲越來越近,隨著大隊的逼近,地動山搖之中,橫飛的黃塵漫天飛舞,翻滾在半空中織就了一道黃色的帶子,甚是壯觀。沈致被這壯觀的大隊人馬也驚得心肝一顫,因為他看清了這隊伍中領(lǐng)頭的竟然是徐兆海和孫慶云。

    就這么一晃神的功夫,徐兆海已是帶著巨大的俯沖之勢,揮劍向他劈來。

    沈致當(dāng)仁不讓,舉起寶劍,迎頭相激,金屬的碰撞激起火花四濺,他的身子被徐兆海的一躍千里的氣勢逼得直接擦過地面數(shù)米遠,最后穩(wěn)穩(wěn)地擋在了后面的人群前。

    但是,徐兆海這從馬上帶的沖力太大,沈致的右手幾乎被震得握不住手中長劍,虎口處的血順著手中長劍汩汩直下,但他的聲音聽起來和平日里一樣散漫:“徐前輩,不想在這里見面了!徐前輩是成名已久的江湖前輩,如今倒是越來越不入流了!”

    徐兆海見他的劍尖不斷滴滴噠噠落下的血珠,笑道:“沈致,這么多年不見,還是喜歡逞口舌之快。我記得,我當(dāng)年就告訴過你,人生在世,還是要本事大,口氣小,看來你是一點也沒記住啊!”

    沈致仔細地看清了這個人,整張臉上帶著一股匪氣,眼神望過去的都不是看活物的神情,一種毀天滅地的力量沒有絲毫束縛,仿佛世間沒有他半點留戀的東西,只有仇恨激蕩著這冰冷絕情的靈魂,讓他經(jīng)歷一絲見證死亡的快感。

    徐兆海就用看死人的眼光看著沈致,沈致知道自己避無可避,他是沒有退路的,這個時候哪怕知道在徐兆海面前,猶如蚍蜉撼樹,他必須堅持一戰(zhàn),因為這便是作為正使的責(zé)任和態(tài)度。

    沈致不斷地喘息著,鼻腔中滿是帶著鐵銹味,他一個箭步上前,躍起一劍刺向徐兆海,一擊不中,見劍鋒緊擦著他疾掠而過,他落地打滾起身,滾到徐兆海身側(cè),沖著他腿上便是一劍。

    徐兆海清楚沈致的劍法輕盈飄逸,走的是上盤,不料他反而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刺向他的小腿,一時不妨,已是撕破了一道口子,一行觸目驚心的血跡透過薄薄的衣料,暈染開來貼在他的腿上。

    沈致用余光看了看周圍,情況和他想象的差不多少,孫慶云已經(jīng)上了自己的好幾個人,躺在那里咿呀咿呀地□□著。他不動聲色地望著徐兆海,笑道:“看來前輩這些年過去,本想著躲在什么犄角旮旯的地方,苦練功夫,現(xiàn)在看來,這本事也是沒長進多少??!”

    徐兆海聽了一言不發(fā),他十幾年前,和沈致舌戰(zhàn)之時就沒占上過什么便宜,如今他心知肚明,這小子的譏諷人的功夫又是精進了。他劍鋒裹挾著重重惡意,將沈致裹住,繞到身后,冷冷道:“再見了,沈致,也不用等到我的功夫精進了,我相信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沈致幾乎是倏地避開他的劍鋒,在重重包圍下驟然退了幾步,側(cè)身躲過擦面而過的劍尖,他退無可退,只聽得風(fēng)聲呼嘯般的劍鋒劃開長空,他情不自禁地舉起長劍格擋,“嗡”的一聲,他的大腦被震得出了七竅,整個人仿佛陷入了無邊的黑夜,不見一絲曙光。

    他后退了幾步,身體要倒下的瞬間被人接住了,是他熟悉的身影,是弟弟沈陌,搖著他的手臂厲聲喊著:“大哥!大哥!”

    沈陌將沈致往袁逯手中一遞,忙持劍起身,和范吉先、張寶慶一起圍攻徐兆海。

    孫慶云一看范張二人,便如同見到打開徐兆海功夫神話的魔咒一般,靈魂仿佛跌落進了冰冷刺骨的冰河。他只是恍惚片刻,立刻醒過神了,飛身上馬,乘著雙方激戰(zhàn)之際,早早地逃了。

    孫慶云一跑,徐兆海被三人圍攻的顧不了其他,商原、蔣射帶著眾人風(fēng)卷殘卷般將徐兆海這十幾人收拾的干干凈凈,全都繳了器械,打的唔呀呀地亂叫。

    這時,韓延秀慌張地向沈致跑過去,沈致活動著麻木的右臂,見她過來,忙迎了上去,問道:“怎么了?秀秀!”

    “元素不見了!”韓延秀跑到他身旁已是心力交瘁,聲音有些哆嗦。

    沈致立刻反應(yīng)過來,緩過了一口氣,握了握韓延秀的雙手,安撫著她,轉(zhuǎn)頭一個大叫道:“陌兒,快!去追元素!”

    沈陌立時明白了,元素要是跑了所有的努力全都白費了,他忙三兩步飛身上了馬朝著大道上奔去。

    沈致對上徐兆海的目光,他的功夫和范張其中的一人都能匹敵,但是如今他遇到了兩人,這兩人打架真是護衛(wèi)的最高境界,只求最后結(jié)果,不重過程,這讓徐兆海吃了許多苦頭。

    徐兆海的臉在被這一番車輪戰(zhàn)累得油光滿面,在太陽強光的照射下有些扭曲,臉上閃過巨大的恐懼,他動了動嘴唇:“我知道卓氏坊的秘密!”

    范吉先逼得徐兆海避了過來,沈致手下絲毫不容情挺身一劍,直接刺入徐兆海手腕,挑了他的手筋,只見徐兆海長劍“哐嘡”落地,一代名劍就這樣眼睜睜地被張寶慶挑了另一手筋。

    徐兆海如同一只受傷的獅子般低沉地怒吼起來,震得天地變色,日月倒轉(zhuǎn)。這頭受傷的獅子如同被砍了雙足,蜷縮成了一團,只見一眨眼的功夫,一個身影騎著馬飛身而至,一把提起徐兆海搭在身后的馬背上,朝著遠方天際奔馳而去。

    范吉先和張寶慶被這夢魘般的神速驚得說不出話來,二人合手還沒將徐兆海捉住,范吉先十分丟臉地望了張寶慶一眼,張寶慶同樣是吃了黃連似的皺巴的臉。

    范吉先望了四周,商蔣袁三人帶著眾人已是將所有人都活捉了,唯一漏網(wǎng)的便只有徐兆海了,不由地唉聲嘆氣起來。

    不過一會,沈陌笑盈盈地和陸文茵并排騎馬回來了,陸文茵手中還拉了一根長繩,長繩的另一端捆著元素的雙手。

    那元素紅腫的眼睛,顯然是哭過的樣子,她四處尋了許久,似是在找什么人,沒尋見那人身影,倒是松了一口氣,皺著眉頭抱膝坐在草地上。

    沈致左手抱著自己的右臂,風(fēng)度翩翩地走到她的身旁,遮住了太陽的強光,松弛的聲音傳了過去道:“不用擔(dān)心了,趙氏已經(jīng)跑了!你剛剛和她已是見過了吧!既然該說的都說了,這下你該死了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