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孫慶云不再說話,看來他對那卓氏的心思一時半會還是解不了,“若是別人害人,我也沒辦法阻止!我只能向你保證我不會害人!” “這話你對我大哥已經說過了吧!你若是害人,我大哥肯定不會放過你了!你小心吧!” “切”,孫慶云聽到他說起沈致,一臉的壓迫還倔強神情,“那得要能抓得住我才算!” 沈陌“嘿嘿”地笑了起來,言下之意甚為明顯。 孫慶云氣道:“怎么?被你大哥抓了幾次,難道就要次次被他抓住嗎?哼!難道以后見了你大哥就要繞道走嗎?我孫慶云就是不信這個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以后誰勝誰負還說不定呢?” “好好好”,沈陌笑意更濃,“你勝,以后全是你勝!” “好啦!我現在不是你沈家的犯人了,我先自己出去吃喝玩樂一圈!就此別過啦!” “就此別過!希望你別被我大哥撞見!” 孫慶云已經走出兩丈,聽見這話猛地轉頭,憤憤地大手一揮,不滿地這臨行寄語,大聲喊道:“我這么英明神武的,你大哥算什么?” 沈陌笑得更是厲害了,硬嘴的鴨子這次頭也不回地走了。 沈致估計也沒想到千里之外,被孫慶云如此編排。 此刻,他也想不來其他的事情了,他直接上門,到了燕王府中。 呂世騫原來居住的皇宮現在留了一塊出來,成為現在的燕王府。 這燕王府雖說是不及原來大燕皇宮的五分之一,但是足足比那燕郡府衙大上七八倍,里面保留了當年呂世騫吃穿用度的所有生活器具,當真是富麗堂皇,輝煌宏偉。 這種王府在整個大魏估計也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一看就讓人看到了這王府主人往日的輝煌,以及身份變遷的故事。 房屋很大,回音架構很高的屋子里面很是涼爽。 “你夫君來了,我估摸著你想見他,便讓你出來了!”呂世騫冷峻的臉龐消瘦不堪,高高的顴骨被一層皮包裹著,和高挺的鼻子一起聳立在臉上。 “你不會得逞的!” “你始終還是不會向著我啊!當年的事情,你還是忘不了!” “當年的事情我早就忘了,忘不了的人是你吧!一直心中口中一直將過往掛著的人是你吧!所以你恨我和沈致吧!即便是你負了我們,但是你還是覺得你沒錯!” “我失去了國家,失去了親人,失去了我擁有的一切!難道你看不到嗎?我就是恨你們這些什么都不在乎的人!將我畢生的堅守的大燕拋之腦后的人!” 韓延秀目光堅定,憤怒而咄咄逼人的呂世騫絲毫沒有影響她的堅定。 “你不是痛恨我離開你,你痛恨的是被人奪愛的無能感,無力保護家國的無奈,無力保護自己的無奈,你恨得人應該是自己!” 呂世騫干枯的臉上蒼白的嚇人,不住地喘著呼吸,他憤怒了,猛地上前一把抓住韓延秀的雙肩,狠狠地搖晃起來:“你說什么?” 呂世騫的力氣大的驚人,韓延秀那嬌小的身軀幾乎被他搖得散了架,兩肩上的大手手指如同尖銳的利器,深深地陷了進去,疼得她幾乎要暈厥。 “放開她!”一個更加悠遠的聲音從外面?zhèn)髁诉M來。 二人都是十分的熟悉,是沈致! 呂世騫不由地松開手,頹廢地向后倒退了一步。 韓延秀朝著大門的方向奔了過去,撲進了沈致個滿懷。 “前幾日,我和你相見,還以為你是當年那個為了別人能放下自己身份和地位的人。如今看來,這十幾年真是滄桑巨變,讓你竟然拿秀秀做起要挾來!” 呂世騫隱隱地抱起頭來。 “你前日對你說過,你想做你的皇帝夢,我并不會因此怪你!但是你如今策劃的所有事情,真是讓人不齒!” 呂世騫抬起頭,眼神微動,似乎向擁在一起的沈致和韓延秀有些羨慕,但是這種羨慕只有一瞬間,緊接著他的目光充滿的厭惡和仇恨。 “不齒?你沈大公子心中能看得上的東西很少吧!一個亡國之君自是如不了你的眼!” 呂世騫眼珠直勾勾盯著沈致,將這番話慢慢地吐了出來。 沈致氣定神閑,擁著韓延秀緩緩地走上前。 “當年,我從沒有做過對不起的事,秀秀也是一樣!我們一直將你當做我們最好的知己!我和秀秀這十幾年來,一直都掛念著你!” 呂世騫如同發(fā)瘋似的咆哮起來:“你們這般做戲,做給誰看!你們夫妻兩個越是這般高高在上,我越是恨你們!” 第九十五章 故土難離 昨日還是一派皇家風范,雍容大度,風度翩翩。 如今卻是這般喪心病狂,瘋狂癡癲,氣勢全無。 一旦觸碰到心底最是深處的癥結,那便是暴雨腥風,不見天日。 這就是此刻沈致眼中的呂世騫。 看見他滿臉晶瑩的水珠,也不知是用力過度的汗珠,還是激動不堪的淚珠,大殿之上,只聽見他聲嘶力竭地咆哮著。 沈致真心只覺得他可憐。 韓延秀躲在他身后,身子被這般沒有意識的大喊大叫嚇得瑟瑟發(fā)抖。 他感覺到后,緊緊地握住韓延秀的手。 呂世騫看見沈致那冷漠的眼睛,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像個跳梁小丑了。 他彎下腰,雙手扶著膝蓋,大聲地喘著粗氣。 當他再次站直了身子,鎮(zhèn)定下來的時候,他似乎有一次做了一個決定,因為他的目光不再閃爍不定。 “來人!”呂世騫狠狠地盯著沈致。 殿上宮裝侍從聞訊而來,各個手持□□,立刻將沈致和韓延秀圍了起來。 沈致用他那寬袍廣袖將韓延秀掩在懷中,由于他身形高大魁梧,輕輕一遮,將她的整個身子都沒在其中。 韓延秀忙要伸出她那小腦袋來張望,被沈致一把按了進去。 她只好靜靜地窩在沈致的懷中,聽著四周的動靜。 周圍的侍衛(wèi)就這樣等待著呂世騫下一個命令。 呂世騫沒有下任何命令。 沈致卻吊兒郎當地笑道:“你當真要走到這一步?” “這一步怎么了?你說說,你這個大魏皇帝身邊的紅人、雍國公的嫡孫,來換我一個大燕江山,怎么說來怎么劃算?。 眳问莉q慢慢地拂拭著手中長劍,緩緩地說道。 “我都不知道我的身價可比燕郡了?燕王還真是瞧得起我沈致?” “沈鴻臚不要妄自菲??!” “燕王見笑了!當年燕王好像已經使過這種把戲了,當年結果如何,如今結果便如何!你這種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只能感動自己吧!昨日襲擊燕郡府衙的奇思妙想,和今日種種,不相上下!” “這次我一定會成功!”呂世騫盯著沈致沉穩(wěn)有力的說道。 沈致微微一笑:“那未必吧!你想奪回燕地,就靠張長遜手中區(qū)區(qū)一千人馬!還真是做了你的那皇帝夢??!” “張長遜怎么了?”呂世騫心中開始遲疑了,手持長劍立在地上。 只見宮門小小縫隙裂開,大批士卒人山人海地涌了進來。 最后所有人立定后,張長遜被人押著,從人群中間讓出的路上進來。 他俯身跪地,手首扣地,聲淚俱下:“陛下,我們失敗了!” 呂世騫連同周圍侍從皆是一驚。 昨日接到消息,張長遜已經拿下燕郡府衙了呀!這是怎么回事? 大家看著將他們圍了幾層的五原將士,心中自是有了答案。 呂世騫倒退了幾步,最后退無可退,靠著大殿上的一根大柱上。 他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頓時怒道:“你竟然拿秀秀做餌?” 韓延秀使勁地扒開沈致的衣袖,還有一層披風,腦袋終于冒了出來,“這是我自己想出來的!” 沈致一把將她又重復塞了進去,輕聲呵斥:“你還說?” 呂世騫想起十幾年前被他二人弄得功敗垂成,如今還是這般模樣。 一個是萍水相逢的知己,一個是青梅竹馬的心上人,就是這兩個人每一次都將尖刀刺入自己的胸膛。 他雙眼冒出火星,雙手拿起長劍,一個大跨步向沈致劈了過來。 沈致忙帶著韓延秀向后一路退了出去,眼前圍繞他們的侍衛(wèi)早就被五原軍繳了器械。 五原軍訓練有素,一道人墻列在呂世騫眼前。 呂世騫的一劍被后來居上的洪典長劍隔開。 洪典這一次力氣極大,將瘦小的呂世騫退出一丈遠,才穩(wěn)住腳步停了下來。 洪典還真是個戰(zhàn)場上出來的,做事打架沒有半點拖泥帶水。 他穩(wěn)健的步伐到了呂世騫跟前,一劍擊斷了呂世騫那寶貝已久的絕世好劍,第二劍便削去了呂世騫頭頂明晃晃的珍珠寶石。 沈致聽到地面上叮叮當當的聲音不絕于耳,和眾將士一樣也是覺得有些暴殄珍物。 不過這年頭一閃而過,他沖著洪典一點頭:“這里交給你了!” 洪典一拱手:“好說!” 沈致便攜著韓延秀退出了這兵戈場面。 剛剛走出大殿,掛在沈致身上的韓延秀便掉了下來,應該說是被沈致扒拉了下來。 “輕點??!要摔倒了呢!” 沈致見她穩(wěn)穩(wěn)地站在自己眼前,聽著她軟言軟語地邊說話邊往自己身上靠,不由地沒了辦法:“回去再說!” 韓延秀秀美彎彎,這個意思就是這件事情過去了??!若不是我,你們怎么可能這么快就知道呂世騫的老巢和兵馬部署。 韓延秀心中十分得意,但是面上不敢有絲毫顯露,畢竟現在沈致的臉還是陰沉的。 洪典已經將馬車準備好了,出了剛剛走出大門,那馬夫便趕著車迎了過來。 二人坐著馬車歡歡喜喜地,不,是韓延秀一個人歡歡喜喜地,沈致陰陰沉沉地,回了韓府。 在燕地的時間過得很快,洪典已經命人將呂世騫和張長遜押回長安,而他公事辦完,也回了五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