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聶星琢：“……？”

    眼瞎嗎這群人。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可太難了，我決定自己給小金絲雀投喂個地雷鼓勵一下自己

    感謝紅蘿卜白菜給小金絲雀投喂的地雷~

    我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第36章 第36次投喂

    不好的私信不是很多, 評論區(qū)也冒出幾個不和諧的聲音, 聶星琢掃了幾眼就關(guān)掉, 也沒理，就覺得有點無趣。

    很快就有更嚴(yán)峻的事情占據(jù)聶星琢的視線, 在來前方恬倒是仔仔細(xì)細(xì)給她講過南安莊的破敗，還提過是她絕不曾見過的彷佛和社會脫節(jié)的存在。

    聶星琢沒有被照片打敗, 真正置身這片土地卻有點懵。

    南安莊和她想得不太一樣，即使方恬口中說得多么嚴(yán)肅，但方恬作為一個兼職模特也沒見她拍過什么背景荒涼到慘敗的照片，聶星琢想象中南安莊還是那種不經(jīng)世事的世外桃源形象, 有花有草，興許還有茅草屋。

    而且方恬說過南安莊有村民放牛養(yǎng)羊, 這種簡單描述都在聶星琢腦海里形成了一幅浪漫景象。

    沒想到這群羊黑不溜秋，所到之處是她再不想經(jīng)過的羊村領(lǐng)地。

    也沒有茅草屋, 倒是有給牛吃的看起來像是茅草的一摞。

    聶星琢自來到這兒就沒從車上下來，方恬明天才拍攝，今天主要是熟悉熟悉, 見聶星琢這幅樣子忍俊不禁, 隔著半開的車窗和她對話，“你是不是想立刻回去？”

    “…這難道就是安德魯老師說的苦難？”聶星琢探出腦袋屏住呼吸拍了幾張照。

    方恬：“……”

    “星琢你下車后千萬別說話, 你當(dāng)著這兒的人張口我怕我護(hù)不住你, 這是別人的生活?！?/br>
    方恬致以最真誠的視線，“我覺得我不能讓我的小公主過這種生活，我們?nèi)溉甘且诔潜だ锞幼〉? 所以，雀雀，要不你先回去？”

    聶星琢本來已經(jīng)心生退意，聽到方恬說出“回去”反倒來了斗氣，畢竟家里還有個姜執(zhí)冷嘲熱諷她連個山都爬不上去，她絕對不會如姜執(zhí)的意。

    她從車上下來，聶星琢穿了平底，自踏上這片土地十分鐘之內(nèi)用紙巾擦了三次鞋。

    擦完第三次后她也感受到了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周圍還有其他人經(jīng)過時圍觀他們。

    攝影團(tuán)隊的其他人也有抱怨的，聶星琢偏偏頭，覺得那幅嫌棄來嫌棄去的樣子實在太不討喜了，她身為名媛里頭一人，應(yīng)該做一個從一而終有格調(diào)的小公主。

    她是為了藝術(shù)來的，不應(yīng)該挑三揀四。

    聶星琢認(rèn)真說服自己，在看到居住的地方時還是沒敢繼續(xù)上前，她告訴自己，就算是給她鋪三十床鵝絨毯她也絕對不可能睡在這張床上。

    小公主是不能隨便上不喜歡的床的！

    方恬深知自家小閨蜜這沒受過苦的樣子，一時也后悔自己沒能堅持阻止讓這小祖宗跟著來了這兒。

    她的小閨蜜已經(jīng)快自比豌豆公主想象在三十床鵝絨毯上顛簸一晚弄傷的皮膚了。

    聶星琢本著絕對不原路返回的態(tài)度，也沒折騰自家小閨蜜，立刻吩咐司機讓明城那邊開輛房車過來。

    一行人安頓好后天色已晚，還要去山腳下看看，聶星琢本來不想動，最后想了下姜執(zhí)高高在上的表情，忽然又覺得自己充滿力量。

    南安莊的山為一絕，一面自稱懸崖結(jié)構(gòu)，山上樹郁郁蔥蔥，還有天然溫泉，夜幕下看不清晰，也依稀可見群山的巍峨。

    只是這兒還沒有建路，上山的路都是村民自發(fā)踩出的土道，這又是聶星琢沒有想到的情況，她偏頭，“明天我們怎么上山？有腳夫嗎？”

    “……”方恬表情嚴(yán)肅，“星琢，這兒不是景點，沒人抬我們的，我們得走上去?！?/br>
    聶星琢又想回家了。

    她就走這幾步路腳就硌著疼，讓她順著這些人為踩出的小道爬上山？

    聶星琢想起姜執(zhí)說的救護(hù)車帶她下山，恨恨給姜執(zhí)發(fā)了條消息：【這兒根本沒法通車。】

    姜執(zhí)：【？】

    聶星琢看姜執(zhí)已經(jīng)把對她說的話忘了一干二凈，正想發(fā)作姜執(zhí)忽然按了視頻發(fā)過來，聶星琢本來按著對話框的位置，失手點了同意。

    姜執(zhí)剛洗過澡，頭發(fā)半干，松松垮垮套了件浴袍，顯出那么幾分冷淡的禁忌感來，聶星琢下意識擋了擋屏幕往一旁走，“你干嘛?！?/br>
    “哪里通不了車？”姜執(zhí)坐在臥房的辦公椅里，手機架在一旁，背景簡單。

    聶星琢注意到姜執(zhí)是在平野，她往常一定認(rèn)為他房間布置丁點情趣都沒有，可現(xiàn)在她在窮鄉(xiāng)僻壤姜執(zhí)卻悠悠閑閑待在平野，她心里難免不平，打開后置給姜執(zhí)看黑漆漆的小道，“你以后調(diào)查清楚再發(fā)言?！?/br>
    姜執(zhí)截了張圖，聲音平淡，“我的失誤?！?/br>
    聶星琢沒想到今晚的姜執(zhí)這么好說話，靜了三秒才回復(fù)，理直氣壯地，“就是你的問題?！?/br>
    她不想姜執(zhí)多看她現(xiàn)在所處的凄慘處境，很快就把攝像頭調(diào)為前置，山腳下沒有路燈，攝影團(tuán)隊的人自己打著光，屏幕里的聶星琢都不甚清晰，姜執(zhí)卻彷佛看到了聶星琢懨懨的表情。

    姜執(zhí)看著手機里聶星琢身后影影綽綽的背景，剎那覺得像是他的小金絲雀撲騰著翅膀從城堡飛到了荒野，悶悶不樂的生著氣。

    聶星琢見姜執(zhí)不說話，她也沉默著，正要關(guān)視頻，姜執(zhí)的聲音忽然傳來，聲音還略略溫和，“過段時間我去看你?！?/br>
    咦？

    聶星琢：“……？”

    她覺得姜執(zhí)的話親密了點，但聶星琢也沒想多久，她對姜執(zhí)的行程又不感興趣，管他是南安還是去北安。

    姜執(zhí)：“我先讓李姨過去照顧你。”

    聶星琢覺得今晚的姜執(zhí)奇奇怪怪，但這個主意還算不錯，她也沒阻止，還輕抬下頜像個高貴的小公主一樣地接受了姜執(zhí)的安排。

    絲毫沒有想姜執(zhí)為什么忽然反常地要來陪她，也完全沒有把姜執(zhí)的溫和和昨天姜執(zhí)手指都壓到她睡衣后領(lǐng)的試探聯(lián)系起來。

    等視頻結(jié)束，姜執(zhí)揉了揉眉心，他一直知道聶星琢養(yǎng)眼，有這樣一位太太天天在家里蹦跶他也難免起一些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男乃?，姜?zhí)自詡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既然起了心思，哄哄這只小金絲雀也順理成章。

    聶星琢不曾為夜晚折腰，睜著眼睛等房車來了才休息，聶星琢本想讓方恬也上來，但方恬在房間里休息方便和團(tuán)隊交流，她也沒有強求。

    李姨坐在后面一輛車?yán)铮聛硐人藕蛑櫺亲辽狭朔寇?，閉上門關(guān)心道：“太太，吃飯了嗎？我先給您做飯?！?/br>
    這兒的晚餐不太合她胃口，聶星琢只吃了幾塊方恬帶著的小餅干墊肚子，又走去山腳下看了看，聶星琢還真有些餓，但礙于現(xiàn)在已經(jīng)屬于夜宵時間，她克制自己，“給我少準(zhǔn)備些就行。”

    李姨知道太太嬌氣，在家里都是有許多不吃的，聞言妥帖地選了聶星琢喜歡的菜式。

    聶星琢先去梳洗，吃過晚餐后躺在綿軟的床上，輕快地喟嘆，這才是小公主該有的生活。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腳有點疼，不過李姨會些按摩，也算能彌補一二。

    聶星琢接下來幾天都有去山上采風(fēng)，她雖然對姜執(zhí)派來李姨的舉動稍感愉悅，但還是對姜執(zhí)說她上不了山的事有很大意見，剛開始堅決不讓隨行的保鏢幫忙，后來發(fā)現(xiàn)一個人爬山已經(jīng)是人生磨難，松口讓一個保鏢幫她抱著畫架，上山安置好后就下山。

    方恬作為模特拍攝任務(wù)重，兩人在一起的功夫并不多，聶星琢也四處閑逛采風(fēng)，不論南安莊如何破敗，這兒山上風(fēng)景的確是好，偶爾向下望還有裊裊炊煙的靜謐感。

    聶星琢今天又在畫板上繪圖，身后忽然傳出了動靜，她選擇的地方少有人來，聶星琢回頭看去，見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左手提著籃子，右手握著一把草，正局促地看她，“jiejie，我打擾到你了嗎？”

    “沒有?！甭櫺亲练畔庐嫻P，“你在做什么？”

    “哦哦?！毙∧泻巡菟幾屑?xì)擺到籃子里用布蓋上，“我在摘草藥?！?/br>
    “……”這事情又有點刷新聶星琢的下限，她猶疑道：“這里都是吃草藥治病的嗎？”

    小男孩更加局促了，兩只手一起擺，籃子晃得歷害，“沒有沒有，但醫(yī)院離得遠(yuǎn)，我們這兒的人都會識別一些基本的草藥，而且，我爺爺是中醫(yī)，很厲害的那種，他們也會找我爺爺來看病。”

    提起爺爺，小男孩短暫地放松了下，而后朝聶星琢不好意思地笑笑。

    聶星琢若有所思，這個小男孩符合安德魯導(dǎo)師說的經(jīng)歷苦難的形象，也符合方恬的攝影師所說：“苦難才是有層次的，才是能引起共鳴的。”

    “我們向往榮華富貴浪漫華麗先放到一邊，這種對苦難的發(fā)掘才最能勾起觀眾的同情，就是觀眾常評論的‘感覺靈魂都在震動’，相信我，震動的是大家無處安放的同理心?！?/br>
    聶星琢不太喜歡攝影師的話，但她本就在尋著畫作的突破，油畫與攝影作為事物的不同表達(dá)形式是有許多共通點的，聶星琢當(dāng)時無意識地就把這句話記了下來。

    她沒有實踐過，現(xiàn)在忽然想起，也抱著大可一試的想法。

    “小朋友，”聶星琢不太熟練地主動打招呼，“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一手捏著衣角，“我叫二飛，我還有個哥哥叫大飛，因為我爸爸想飛上天，我爺爺……”

    他意識到自己開始不由自主地回答問題外的內(nèi)容，連忙閉嘴，聶星琢安撫地笑，二飛有些呆，覺得這個和他生活的地方格格不入的小jiejie長得可真好看，像天上的仙女一樣。

    聶星琢：“二飛，我可以請你做我的繪畫模特嗎？你只需要像平常一樣采藥就好?！?/br>
    二飛不好意思地囁嚅道：“模特？是像那邊拍照的jiejie那種嗎？”

    “不太一樣?！甭櫺亲两忉專拔蚁胝埬闳胛业漠?，如果你不介意，我希望能記錄你采藥的模樣?！?/br>
    二飛低下頭，好像在思考，聶星琢慣性思維作用，自己接口，“我可以提供工……”

    “資”還沒有出口，二飛抬頭重重點頭，“我不介意，我想做jiejie的繪畫模特?！?/br>
    聶星琢把未出口的話收回去，總感覺現(xiàn)在提工資顯得怪怪的。

    她翻開一張新畫紙，開始觀察她的模特，二飛剛開始很緊張，但采藥是他熟悉的事情，慢慢深入其中也就忘了緊張，開始和這片天地融為一體。

    二飛極少去分辨地上的草藥，他熟悉這里，知道哪種藥需要，哪種不必要摘下。

    聶星琢把這一切記錄下來。

    二飛連著五天都來摘草藥，或許會換地方，聶星琢也會跟著，在第四天下午聶星琢就差不多畫好，后面已經(jīng)不需要時不時看二飛，根據(jù)記憶里的模樣就能在畫紙上留下合適的筆觸。

    在這幅畫里聶星琢減弱了她慣用的濃墨重彩，開始刻意采用暗淡的、能突出悲重的顏色。

    畫紙上的小男孩穿著打補丁的衣服，小小年紀(jì)奔波于山間采藥，沒人知道他背后的故事，但只這么一幅靜態(tài)圖所展現(xiàn)出的動態(tài)景象，就足以讓人感受到人生艱難。

    第五天上午聶星琢正式完工，二飛不好意思一直盯著看，匆匆看了一眼就避開視線，“jiejie，你現(xiàn)在要下山嗎？”

    聶星琢：“我待會兒再下去?！?/br>
    二飛撓撓頭，“那jiejie我先走了，爺爺?shù)任一丶铱磿?。?/br>
    聶星琢和她的小模特再見，等二飛走后聶星琢給畫拍了一張照片發(fā)給安德魯導(dǎo)師，把畫架留在這兒等待會兒保鏢上山收，她又四處去看了看。

    這次的畫其實畫得很順手，期間一點兒都沒有卡頓，即使她在畫中刻意弱化了她以前的習(xí)慣都覺得沒有絲毫不熟練，她突出苦難，讓絕望明顯化，處理也并不生硬。

    但聶星琢并沒有突破的暢快感，甚至還覺得有點不太舒服。

    聶星琢腳攆著地上無人管轄的野草，這么多天都往山上跑讓她也偶爾不那么在乎整潔起來，發(fā)覺有一塊地方塌陷明顯，還試探著伸腳去踩。

    結(jié)果這塊塌陷的地方高度只有三寸，掩埋在不高不低的草中，聶星琢兩腳踩進(jìn)去，大抵是無聊，她還循著塌陷的地方一個一個踩了遍，不遠(yuǎn)處的樹叢變高，聶星琢想著再踩最后一個。

    她無聊還拿出手機正想找方恬，腳上邊踩了下去，未料一腳踏空，最后只留下一聲驚呼和若無其事冷漠旁觀的樹叢。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鐺鐺鐺鐺給小金絲雀投喂的地雷~

    炸一顆，雀雀半生不熟，姜總說再炸炸就能開吃了（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