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jié)
“備重禮就可以了?!碧拥钕吕淅涞馈?/br> 登門致歉還得池小姑娘出來應(yīng)酬。 “這……”崔九郎看了池長庭一眼。 禮到人不到,不會失禮惹惱了這位池侍郎嗎? 然而池侍郎欣然點(diǎn)頭:“殿下說得極是!” 崔九只好應(yīng)下。 李儼沉吟片刻,道:“養(yǎng)不教,父之過,崔暫頑劣,日后還是少出門給父兄惹事,三年內(nèi),不許補(bǔ)親衛(wèi)或東宮親衛(wèi),好好在家讀書——”看了池長庭一眼,“崔氏百年傳家,崔公、九郎均有文名,何必另尋名師?” 一想到崔暫那廝差點(diǎn)就成了池小姑娘的師兄,李儼看池長庭的目光也不善起來。 把崔九趕進(jìn)去后,便冷聲道:“池卿即便想收學(xué)生,也不必這樣饑不擇食吧?” 還說是要給女兒招幾個師兄照顧她?就崔暫那德行,還照顧池小姑娘? 池長庭臉色也不好看。 他剛看到崔暫的時候,甚至是滿意的。 看著漂亮乖巧,眼里透著機(jī)靈,沒想到—— 沒想到他竟然被個黃口小兒給蒙騙了! “咳咳……”陸子衿輕咳幾聲,道,“崔十三其實(shí)是我薦給池公的?!?/br> 太子殿下不善的目光瞬間轉(zhuǎn)移到她身上來。 “崔十三確實(shí)頑劣,也因此一直無人能教,不過他天資聰穎,便如一匹野駒,誰能馴服,便為誰所用?!标懽玉频馈?/br> 池長庭冷笑一聲,道:“有這馴服野駒的功夫,不能去找?guī)灼ゲ灰暗牧捡x?” 陸子衿笑道:“恃才傲物是人之常情,既聽話又出色的學(xué)生可不好找!” 池長庭不屑:“崔十三那也叫才?如此還不如找個品性好天資差一些的!” 池棠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有些不安。 爹爹和先生這是……在吵架? 正當(dāng)她猶豫著要不要上去勸和的時候,卻見陸先生微微一笑,略作躬身,行禮道:“是我思慮不周,讓小徒兒受驚了?!?/br> 池棠急忙擺手:“先生言重了,我、我沒有很受驚!” 陸子衿笑了笑,道:“回去好好歇著,為師過兩天再來看你?!?/br> 池棠忙點(diǎn)頭。 陸子衿也不管位尊者先行的規(guī)矩,直接告辭先走了。 池棠不安地拉了拉池長庭,小聲問道:“先生是不是生氣了?” “不是!”回答的卻是不知道什么時候湊過來的太子殿下,“陸先生為人豁達(dá),不會輕易與人置氣,她只是要走了而已!” 解釋完后,又溫聲安撫:“你沒有犯錯,不必怕別人生氣?!?/br> 池棠怔怔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上他的眼睛,腦中忽然閃過一些片段,騰地紅了臉,忙低下頭去。 李儼不自覺咽了咽口水。 這么突然臉紅,難道是想起了…… 想起之后,太子殿下也覺得耳根發(fā)熱,甚至身上也有些發(fā)熱,看著眼前嬌嬌嫩嫩的小姑娘,忍不住動了動手指,忍得心中煩躁。 除夕過后,有諸多祭禮,他忙得根本抽不出身,算算,都有十一日沒見著她了,也沒機(jī)會問問她是什么意思。 好不容易今天跑出來一趟,還被崔暫攪和了。 現(xiàn)在這里這么多人,怎么好好說話? 還是李修放得開,直接擠到池棠面前,柔聲道:“四姑娘,你今天受了驚嚇,回去要是睡不好,就放一塊玉璧在枕邊,玉能辟邪,我有一塊玉枕,明日給你送來——” “魏王殿下的好意我們心領(lǐng)了——”池長庭一把拉開李修,含笑道,“玉枕我們自己有!” “辟邪鎮(zhèn)魂的話,軟脂木更甚于玉!”太子殿下淡淡道。 池棠一怔,她確實(shí)有個軟脂木枕,那不是—— 不自覺抬頭看了一眼太子殿下,又紅著臉低下了頭。 一看到太子殿下,就想起那天晚上怎么辦…… 好在她也沒機(jī)會一直看到太子殿下,她爹已經(jīng)在趕人了:“時辰已晚,微臣恭送太子殿下回宮!” 太子殿下“嗯”了一聲,腳下已經(jīng)轉(zhuǎn)了過去。 池棠忙抬起頭,只看到了他離開的背影。 太子殿下要走了啊……今天好像都沒說上什么話…… 池棠依依不舍地看著。 從背后看過去,他身形修長挺拔,略有些清瘦,甚至?xí)蝗苏f成文秀,可那晚被他抱在懷里時,明明身上那樣緊實(shí),抱著她的手臂也那樣有力,箍得她半點(diǎn)都動彈不得…… “欸!”冷不防被薛箏撞了一下。 池棠回過神,對上薛箏似笑非笑的目光,頓時又紅透了臉。 仗著夜里昏暗看不清,池棠強(qiáng)自鎮(zhèn)定道:“今天多謝郡君了,改日我——”想了想,也想不出有什么能報(bào)答的,索性道,“改日我給你繡個香囊!” 李儼頓時收住腳。 不是說只有親爹才有親手繡的香囊?怎么薛箏都有了? 薛箏有了還不稀罕:“你繡得好嗎?不好可別怪我退回來!” 池棠支支吾吾不敢答。 薛箏“噗嗤”笑道:“好了,跟你開玩笑的,別繡了,這幾天要緊好好練騎術(shù),別到了日子就你一個不會騎!” 池棠忙不迭點(diǎn)頭。 “對了,你不會騎馬,應(yīng)該也沒坐騎吧?”薛箏問道。 正要抬腳上車的太子殿下動作一滯—— 第206章 池棠的坐騎 沐浴過后,全身抹上香膏,池棠才覺得身上沒了那股味道。 爬上床,躺下后,和平時一樣將軟脂木的臥兔枕抱進(jìn)懷里時,突然想起某人的話。 猶豫了一下,把軟脂木枕換了上去。 枕在軟脂木枕上,一閉眼,腦子里全是送她木枕的那個人。 他看到她哭時朝她沖過來,他看著她時眼里好似藏了許多話; 他想對她說什么?他今天為什么會來?是來向爹爹祝賀?還是有別的原因…… 他為什么這么久沒出現(xiàn)了?是忙著宮里諸多祭禮?是政事纏身?還是……在考慮選妃? 池棠拉起被子蒙住臉,輕輕嘆了一聲。 還是不要想他了吧…… 剛警告過自己,指尖無意碰到木枕,卻又情不自禁想起他上車前突然停下動作,好像是聽到了薛箏和她說的話。 那他是不是—— 忍不住嗚了一聲,捂住臉縮成一團(tuán)…… …… 第二天一早,薛箏就派人送馬兒過來。 是一匹小紅馬,眼睛濕漉漉的,透著單純和溫馴。 “這馬兒……”池棠有些遲疑,“看起來挺小的?” 青衣看了一眼,沒說話。 仆從答道:“一歲零十個月。” 池棠驚愕:“你家郡君跟我說的是匹老馬,送錯了吧?” 薛箏承諾送她的,是她自己五年前學(xué)騎時用的老母馬。 仆從“嘿嘿”一笑,道:“沒錯,郡君交代的就是這匹!” 池棠也沒話好說了,點(diǎn)點(diǎn)頭,說了一句“替我多謝郡君”,便擺手讓仆從回去了。 仆從卻行禮道:“郡君讓奴留下替鄉(xiāng)君養(yǎng)馬兒!” 送馬附贈馬僮也是正常的,池棠也沒在意,點(diǎn)點(diǎn)頭,就要走了 馬僮卻又道:“郡君還說了,初春天冷,城外馬場風(fēng)大,鄉(xiāng)君要是出城學(xué)騎容易凍著,鄉(xiāng)君可持東宮令去西內(nèi)苑學(xué)騎,到時讓人用布幛一圍就不冷了!” 池棠腳下一個趔趄。 這、這哪里是薛箏說的話? …… “呵!”池長庭聽完就是一聲冷笑,嚇得池棠后面的話也不敢說了,一副乖巧等吩咐的姿態(tài)。 池長庭瞥了她一眼,道:“西內(nèi)苑是禁苑,多的是貴人出沒,撞上了麻煩?!?/br> 池棠忙不迭附和:“對對,我也不想去!” 池長庭欣慰點(diǎn)頭,道:“不過野外學(xué)騎確實(shí)冷——”頓了頓,“沈家在京郊購了一塊地,好像就是修了馬場,我讓人去問問?!?/br> 池棠好久沒聽到沈家的消息了,不由多問了一句:“沈家打算在京城開馬場?” 池長庭搖頭:“他們打算自己養(yǎng)馬隊(duì),去往西域?!?/br> 池棠不解:“沈家不是賣糧、茶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