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節(jié)
董原一個(gè)紈绔能知道什么天大的消息?以為她好騙呢?哼! “真的!有人、有人窺視你家!” “停車!”池棠急急喊道,沒等馬車停穩(wěn),就掀了車簾,壓低聲音氣急敗壞道,“你是不是傻,這種話是當(dāng)街喊的?打草驚蛇你懂不懂?” 董原覺得委屈:“我不喊你能停車嗎?” 池棠扶了扶額,道:“找個(gè)地方坐下說!” 董原又驕傲起來了:“你先把朱美人招來陪老子喝酒,老子就告訴你是誰(shuí)!” 池棠睨著他道:“朱美人來了不會(huì)陪人喝酒,只會(huì)嚴(yán)刑逼供,你確定要她來嗎?” 董原的臉痛苦抽搐了一下,眼神掙扎。 池棠自覺嚇到了他,洋洋得意之余覺得可以懷柔一下,便道:“你不是要喝酒嗎?我陪你!” “啪!”莫三手里的鞭子掉在了地上。 董原更是目瞪口呆。 池棠感覺受到了侮辱,惱羞成怒道:“干什么?你還不愿意?” 少女氣鼓著的雙頰泛出了桃花色澤,一雙杏眸水光瀲滟。 董原呆了呆,忙不迭點(diǎn)頭:“愿意!愿意!” 池棠哼了一聲,覺得這人就是欺軟怕硬,便又惡狠狠兇了他一句:“不許在我面前自稱老子,不然我爹回來揍你!” 董原好似真被嚇著了,又是一陣小雞啄米般點(diǎn)頭。 …… 就近找了家酒樓,要了個(gè)雅間。 池棠說話算話,親自給董原斟滿一盞酒:“喝!” 董原立即一飲而盡,喝得太快,甚至還嗆得咳了起來。 池棠只好耐著性子等他咳完:“可以說了吧?” 董原其實(shí)還想再咳兩下,但被她眼神一催,硬生生忍住了。 “就是那天……咳咳……七月半放河燈那天……咳咳……那個(gè)站水邊賣弄風(fēng)sao的男人——” “瞿文甫?”池棠眼睛一亮。 董原點(diǎn)點(diǎn)頭,趁機(jī)咳了兩聲,總算舒坦了。 “繼續(xù)說!”池棠殷勤地又給他滿了一杯,“他怎么窺視我家了?“ 董原皺著眉一鼓作氣喝光后,抹了抹嘴,繼續(xù)說道:“池宅西南面有一座茶樓,坐在茶樓二樓靠北窗右起第三個(gè)座位,正好可以看到池宅門口,還有一株桂樹正好擋著那個(gè)位置,外面的人看不清里面,里面的人正好能窺視到池宅門口的動(dòng)靜,那個(gè)姓瞿的,至少有五次坐在那里窺視你家門口!” 池棠遽然變色。 瞿文甫果然早就盯上畫屏了! 看來畫屏那天去弘善寺會(huì)遇到他也不是偶然! “你還記不記得七月十四——”池棠問到一半,突然回過味來,“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董原還不自覺:“那本來是我的位置,被他搶了整整五次!” 說完,對(duì)上池棠瞇起的雙眸,愣了愣,這才反應(yīng)過來,磕磕巴巴道:“我、我就是想見見朱美人,沒別的意思……” 池棠驚訝地打量了他兩眼,道:“你都被她揍成那樣了,還不記打?” 董原嘆了一聲,下意識(shí)去拿酒盞,一拿,卻是空的,便又放下,敲了敲桌子。 池棠會(huì)意地給他斟上。 旁觀了整個(gè)過程的青衣抽了抽嘴角。 一杯酒下肚,董原又幽幽嘆了一聲,道:“我那天本來也是很生氣的,我長(zhǎng)這么大,還沒被人那么打過,而且打人不打臉,她還盡往我臉上招呼,你說我長(zhǎng)這么好看,打壞了她不心疼嗎?” “不心疼——”池棠搖頭,“她看到我爹也打,我爹你知道嗎?反正比你好看!” 董原噎了一下,擺擺手,表示不跟她計(jì)較,又繼續(xù)說道:“她那么對(duì)我,本來我是很生氣的,你說我這樣的相貌人才,什么美人得不到?我稀罕她嗎?” “稀罕的——”池棠點(diǎn)頭,“什么美人也沒有我朱師叔美!” “對(duì)!”董原一拍大腿,“老——”被池棠瞪了一眼,忙改口,“我就是稀罕她!我特么還真沒見過這么美的美人,我回去越想越是心癢,跟朱美人一比,這世上所有的女子,包括我jiejie都成了庸脂俗粉!” 慷慨激昂地說完這一段,卻發(fā)現(xiàn)對(duì)面的小姑娘又不高興了。 想了想,恍然大悟:“除了四姑娘!除了四姑娘!” 池棠輕哼一聲,道:“所以你就天天在茶樓上窺視著我家門口?” 董原點(diǎn)頭。 “那你記不記得七月十四那天,瞿文甫有沒有占了你的座位?”池棠問道。 “七月十四啊……”董原一手摸著下巴,半仰著頭作回憶狀,一手在酒盞邊上敲了敲。 池棠乖覺地拿起酒壺給他斟酒。 突然,“嘭”的一聲,門被大力撞開—— 頂點(diǎn) 第303章 孤幫你 “嘭”的一聲,門被大力撞開。 池棠驚得手一抖,酒直接澆在了董原手上。 董原卻完全顧不上這些,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后退貼墻,離了池棠丈余遠(yuǎn)。 “我什么都沒做!是她一定要陪我喝酒的!”董原神色凜然,義正詞嚴(yán)。 池棠不高興了:“不是你說一定要陪你喝酒才肯把消息告訴我嗎?” “我是要朱美人陪,又不是你!”董原毫不猶豫撇清。 “你——” “什么消息?”李儼打斷了兩人的互相推諉,走到董原原先坐的位置坐下,神色淡淡道,“說來孤也聽聽?!?/br> “就是七月半勝業(yè)坊龍首渠邊上那個(gè)瞿文甫……七月十四那天他也來了,不過我到的時(shí)候他正好走了……” 李儼一邊聽著董原說話,眼睛卻看著某個(gè)小姑娘。 她這會(huì)兒看起來乖巧極了,親自清理了他面前的桌子,拿了茶具過來,給他倒了杯茶,又親手捧到他面前。 做完這些之后,拉著椅子往他身旁挪近了一些,坐下,仰起小臉,沖他嬌嬌甜甜地一笑,笑得人心都化了。 李儼不自覺伸手去拿茶盞,剛碰到,突然想起自己一路的氣惱,又神色淡淡地收了手。 “……就是這樣!”董原說完想了想,又恨恨加了幾句,“膽敢窺視池宅,覬覦朱美人!一定要他好看!” 池棠訝異地看了他一眼。 敢情他是想借刀殺人、鏟除異己來的? “你看了那么久,有沒有看到我朱師叔?”池棠好奇問道。 “沒有……”董原哭喪著臉道。 池棠想了想,恍然大悟:“難怪了!我朱師叔從來不走大門,她都是抄近路翻墻!” 董原真的想哭了。 李儼記得她上回提到董原還滿臉厭惡,這次卻仿佛相談甚歡,心里便不太舒服,冷冷看了董原一眼,道:“窺視池宅的事,下不為例?!?/br> 董原忙不迭應(yīng)下。 池棠也插了一句:“再來就讓朱師叔打斷你的腿!”齜牙瞪眼作恐嚇狀。 董原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去吧?!崩顑暗?。 董原喏喏退下。 李儼回過頭捏了捏她的臉,問道:“阿棠為何作厲色?” 這姑娘一直都是軟軟的,很少見這樣張牙舞爪模樣。 她得意洋洋地說:“董原就是欺軟怕硬,他開始可囂張了,我比他兇,他就乖了!” 李儼垂眸看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就她剛剛那模樣,能嚇到誰(shuí)?董原還不是看她可愛讓著她? “厲聲厲色未免失禮?!崩顑暗?,“以后不要在人前如此這般?!?/br> 池棠愣了愣,突然難受得不能呼吸。 殿下、殿下在斥責(zé)她…… 池棠猝然起身,深吸一口氣,道:“我、我知道了,我先回去了!”話沒說完,就背過身要走。 李儼忙將她拉回,卻見她無論如何都不肯轉(zhuǎn)身面對(duì)他。 他心中一驚,使了眼色令屋內(nèi)眾人離開,才用力將她翻轉(zhuǎn)過來。 女孩兒玉雪般的小臉上已經(jīng)掛了淚珠,睫毛濕漉漉地耷拉著,看得人心里抽疼。 “是不是孤說錯(cuò)話了?”李儼有些手足無措。 池棠搖頭:“是我說錯(cuò)話惹殿下生氣了?!?/br> 他從來都對(duì)她千依百順、沒有一句重話的,今天竟然斥責(zé)她了…… 池棠想著,又難過得不行。 “孤沒有生氣?!崩顑笆缚诜裾J(rèn)。 雖然一開始聽說她和董原去喝酒是有點(diǎn)生氣……但她都哭了,還生什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