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節(jié)
最后打聽到的是,何止離開靈武郡時,身邊還跟著幾個人,似乎是她的手下。 看起來何止是有些地位的,卻不知為何跑這一趟,難道只為了把七鳳谷的消息傳過來? 可目的是什么呢? 他們嚴陣以待到現(xiàn)在,什么也沒發(fā)生。 實在令人迷惑。 就連池棠覺得目前全靈武郡最聰明的杜壑也對此無解。 至于何必,從那天以后就很是郁郁寡歡。 今天難得主動來找她,池棠正好勸慰一下他。 何必聽了,撓了撓頭,道:“其實這次遇到小師妹,還是她認出了我,我都沒認出她,她的樣貌跟以前不太一樣了,就算人也變了,好像也不是很奇怪,不過現(xiàn)在也只是懷疑,你又沒查到什么證據(jù),她不一定就是做了壞事心虛逃走,也許是有急事不告而別呢?你說對不對?我們還是要有證據(jù),不能冤枉了小師妹,是不是?” 說罷,眼巴巴看著池棠。 池棠彎眸一笑,道:“何叔叔說得對,沒有證據(jù)之前,只是嫌疑,倘若最后證明我誤會了你小師妹,我一定向她賠禮道歉?!?/br> 何必“嘿嘿”一笑,擺了擺手,道:“賠禮道歉就不必了,哪能讓太子妃賠禮道歉?太子殿下和你爹能讓?等會兒你爹沒準還要怪我?guī)Я巳诉M來惹你費神呢!小師妹也不誠心,瞞東瞞西的,不是存心惹人懷疑嗎?照我說——” “何叔叔你餓不餓?要不要也來一碗長壽面?”眼見何必恢復了精神,池棠只好打斷他的話。 這話提醒了何必,他一擊掌,道:“對了,我有東西要送你!”突然面色得意,“我特意問過李式和隨風,他們說你肯定喜歡這個!” 這就令人好奇了:“什么東西?” 李式和隨風能知道她喜歡什么? 李式今天還送了一只鑲金帶玉的撥浪鼓給她呢!也不知當她幾歲。 “我剛剛拿不下,放門外了,你出來看看!”何必一眨眼就跳到了庭院門頭上,看看門外,又催促地看看她。 池棠好奇得不行,便丟下筷子跑了出去。 一出門,就見門前階下,不遠處的走廊上,走廊邊的樹下,趴著一只又一只的—— 兔子? “李式說你屬兔,特別喜歡養(yǎng)兔子,隨風也說是的,我就到附近山上給你抓了十幾只兔子!”何必洋洋得意,“怎么樣?你叔疼你不?” 池棠“噗嗤”笑了,忙點頭應道:“何叔叔對我太好了!這些兔子我都很喜歡!” 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何叔叔,你覺得這些兔子放哪里比較好?” 十幾只兔子,她拿來干什么?野兔也不好養(yǎng)吧? 何必大方地表示:“你喜歡放哪里就放哪里,送你了就隨你處置!” 池棠尷尬地笑了笑,吩咐侍女將這些野兔先放到后院養(yǎng)著。 何必送完壽禮,囑咐了一聲“好好吃面”,人就跑了。 池棠一面往里走,一面心想:不知道何叔叔介不介意她放到廚房的鍋里去…… 正這么想著,耳邊突然傳來一道聲音:“何必送的那幾只兔子,給我烤一只過來!” 池棠呆了一呆,猛然抬頭。 前方屋內(nèi),她原來坐的位置上,一人正大口大口吃著她剩下的半碗面。 大約是沒有聽到她回答,那人抬眸看了她一眼,笑著催促道:“還不快點!我都一整天沒吃東西了!” 第490章 太子覺得此計甚好 烤兔子畢竟慢,池棠還是先讓人煮了碗面過來。 看著父親一頓狼吞虎咽,池棠心疼得要命:“慢點吃啊,別噎著……怎么一整天不吃呢?這樣多傷身……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照顧自己……” 池長庭聽得忍俊不禁,索性停下筷來笑。 池棠又不滿意了:“怎么不吃了?吃飽了沒?要不要再去廚房拿點什么?” “不用不用!”池長庭忍笑擺手,“餓了一天,一下吃太多也不好,就這樣吧!” 池棠點頭,讓人撤下碗筷,這才有機會將憋了滿肚子的疑問倒出來:“爹爹,你怎么突然回來了?仗打完了?勝了嗎?怎么你一個人回來?太子殿下呢?展哥哥呢?郭縣主郭世子呢?三十萬大軍呢?你怎么回來不走正門?跟朱師叔學的嗎?” 池長庭笑著搖了搖頭,從懷里摸出一只錦囊,遞給她,笑道:“你過生日,爹爹怎么能不回來?” 池棠怔了怔,接過錦囊,打開,取出。 觸手溫潤,是一方小小的玉印,印紐是一只憨態(tài)可掬的臥兔。 印上刻的是一個“池”字,字跡風流俊逸,是爹爹極富盛名的行書。 “你如今也有一些官面上的書信往來,我便想著給你刻一方私印,怎么樣?你爹的字還配得上我們太子妃不?”池長庭笑道。 池棠點點頭,握緊玉印,抬頭打量他。 他現(xiàn)在的模樣堪稱灰頭土臉,一身布衣已經(jīng)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了,滿臉胡茬沾著黃沙點點,更別說頭發(fā)上了。 池棠吸了吸鼻子,小聲道:“爹爹有點臭?!?/br> 池長庭眼神變了變,道:“你讓人抬兩桶水到我屋里,底下的人管一管,別說我回來了!”說著,起身就要走。 池棠忙拉住他的袖子,卻被他一把撣開:“干什么呢?臟不臟?” “不臟不臟!”池棠變本加厲地抱住他整只胳膊,抬起頭笑嘻嘻道,“燒熱水也要一會兒呢!爹爹先別走,我還有好多話想問爹爹?!?/br> 池長庭嫌棄地甩了甩手臂,道:“不是說爹爹臭嗎?” “沒有沒有,我開玩笑呢!”池棠一臉諂媚。 池長庭搖頭失笑:“好了,我不走,快放手,把你衣衫都弄臟了!” 池棠吩咐下去燒水后,才松開他的手臂,又拉著他坐下,從袖籠里取出雪白的手帕,用茶水沾濕后,輕柔地擦著他的臉。 才擦了一下,手帕上就是一層灰土。 池棠心疼:“怎么趕得這么急,不就是個生日嗎?我今天也沒打算怎么過,想著等爹爹凱旋歸來再正式過呢!生日原本就是爹娘給的,爹爹想哪天給我過都行!” 哎……真是暴殄天物,她這么好看的爹爹竟然折騰得跟個乞兒似的。 “生日哪有隨便換日子的?”池長庭不以為然,“放心吧,仗已經(jīng)打贏了,突厥可汗也抓到了,軍中少我一個不礙事!” “爹爹是不是又偷偷溜回來了?”池棠皺眉問道。 一看他的裝扮就知道是悄悄脫隊回來的,這種事去年中秋她已經(jīng)見識過一回了,要不怎么偷偷摸摸還不讓人知道呢? “雖然仗打完了,可你是朔方軍主將,這樣偷偷跑回來真的不要緊嗎?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嗎?太子殿下知道嗎?” 池長庭輕笑一聲,道:“不要緊!別人都不知道,就他知道呢!” “你這樣不守軍紀,不是讓太子殿下為難嗎?他有沒有生氣?” 池長庭哈哈一笑,道:“沒有,太子覺得此計甚好,沒人來接你他還不放心呢!” “接我?”池棠疑惑問道。 怎么說得好像他們不回來了似的? 池長庭正要解釋,侍女進來報說熱水備好了。 “等等再說!”池長庭起身道,他也聞著自己身上奔波五天的味道覺得不太妙。 走到門口,又停下,回頭囑咐道:“去廚房等我,把人清一清!” …… 等到池長庭沐浴更衣、一身清爽地到了廚房,還是只看到女兒一人。 “你師叔呢?”池長庭一面熟練地添水和面,一面隨口問起。 池棠頓時心神一凜:“朱師叔和魏師叔都回七鳳谷了!” 池長庭手上動作一停,抬頭皺眉看她。 池棠忙將何止報信、七鳳谷疑似遭到太極宮忌憚的事說了一遍。 “爹爹,你別怪師叔們,是我硬要他們回去的,七鳳谷也是爹爹的師門,聽說師祖去年受傷后一直在師門養(yǎng)傷,爹爹一定也很擔心他老人家——” “他有什么好擔心的?”池長庭不以為然。 池棠解釋的時候,他一點也沒耽誤地繼續(xù)和面,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揉上了。 “七鳳谷的事,我也得到消息了,他們回去幫忙是應該的,我沒怪他們?!背亻L庭語氣尋常地說。 女兒好好的,他當然不怪。 “你也得到消息了?”池棠聽了他的話卻是一驚,“這事這么嚴重嗎?難道真的跟太原和京城有關(guān)?” 池長庭點頭:“確實是太極宮想除去平陽長公主,”語氣一頓,“不過何止的事未必是你們想的那樣?!?/br> 池棠精神一振:“你是說何姑娘可能不是梁王的人?我們推測錯了?” 池長庭“嗯”了一聲,將揉好的面團放在一邊餳,擦了擦手,走到桌旁坐下休息。 “那可就太好了!”池棠大喜過望,一邊跑過來替他倒茶,一邊叨叨說話,“何叔叔因為他師妹的事消沉了好久,話都不會說了,哎,何叔叔太看重他師妹了,被出賣過一回都不介意……” 池長庭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放下茶盞笑道:“你還知道何止出賣何必的事?” 池棠突然想起這事還跟他有關(guān),忙拉了張條凳過來坐下,捧著臉靠在桌上,眼巴巴看著他:“爹爹,當年何叔叔的師妹為什么會出賣他?是不是你、嗯……使了什么陰謀詭計?”比如美男計什么的? 池長庭啼笑皆非地敲了一下她的額頭:“有這樣說自己爹的嗎?我能使什么陰謀詭計?” 池棠“嘿嘿”一笑,看著他不說話。 池長庭見她眸光靈動,神色嬌憨,心里實在愛極了女兒這副活潑無賴的模樣。 揉了揉她額頭上被敲出的一點紅痕,笑道:“他們師兄妹青梅竹馬,何止對何必的愛護之心,也不輸何必,當年的事,其實另有隱情——” 第491章 完美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