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節(jié)
“可是——” “沒有可是,”他打斷了她的猶豫,“我們就得光明正大、理直氣壯,”忽然附耳低聲,“最好能把皇帝給氣死!” 朱弦“噗嗤”笑了,心里再無擔(dān)憂。 他說可以就可以,真有什么后果,一起承擔(dān)就是。 “我只怕你覺得委屈?!?/br> “這有什么委屈的?”朱弦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只是提前放消息出去而已,我有那么小氣嗎?而且我就能看著別人有機會中傷你和棠棠?” 他低聲笑道:“夫人甚賢。”說著,又欲翻身覆上。 朱弦紅著臉推了他一下:“我餓了!” 池長庭停了動作:“想吃什么?” “烤羊腿!” …… 池棠簡直不敢相信,她爹和她師叔竟然背著她烤羊腿吃! 不!叫!她! 虧她還因為朱師叔無故失蹤擔(dān)心了大半天! 要不是何叔叔也想吃被無情拒絕后跑來根她告狀,她還要被蒙在鼓里! “沒有背著你,我們本來打算烤好了再叫你過來的,真的!”朱弦信誓旦旦。 “呵!”這種鬼話她能信? 池長庭好笑地看了她們一眼,提起烤得滋滋作響的羊腿放在案板上,取匕首熟練地片下一塊羊rou。 剛落下,就被夾起來送到池棠嘴邊。 “正好烤好了,來,吃吧!”朱弦笑嘻嘻地說。 池棠哼了一聲,別開臉。 朱弦還想再哄哄,冷不防身旁遞過來一塊rou,直接塞她嘴里。 “你師叔還沒吃晚飯,你也沒吃?”池長庭睨著她道。 池棠撇了撇嘴,道:“師叔怎么這么晚還沒吃?你去哪兒了?我找了你好久?!?/br> 朱弦悄悄紅了臉,借著吃東西含糊了兩聲。 “她氣不過,去把馮貴殺了?!背亻L庭代她回答。 池棠吃了一驚,忙問:“是去蜀王府嗎?有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沒受傷吧?” 朱弦搖了搖頭,正打算咽下口中食物跟她簡單說說—— “也是!師叔又不是那種三腳貓的功夫,怎么可能會被發(fā)現(xiàn)?” 朱弦默默地把話和食物一起咽了下去。 池長庭看得直樂,又夾了一塊rou喂女兒。 池棠還是拒絕:“戚司則讓我不要吃這些味重的食物,身上沾了味,大婚的時候就不香了!” “還有這講究?”朱弦嘆為觀止。 池長庭不以為然:“大婚還早,現(xiàn)在吃幾塊沒事?!?/br> “不早了,”池棠掰著手指數(shù)了數(shù),“只剩六天了?!?/br> “只剩六天了?”池長庭失聲喊道,筷子一松,羊rou掉在了地上。 池棠驚訝道:“爹爹,你不會忘了我的婚期吧?” 池長庭冷著臉將筷子一放,再看剛烤好的羊腿,也覺得不香了。 朱弦拿起匕首,一邊自己切著吃,一邊嘻嘻笑道:“你爹不是忘了,是根本不想記!” 池長庭輕哼一聲,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爹爹,那你還記得我們明天要搬去永昌坊嗎?”池棠覷著他的臉色小聲問道。 太子在永昌坊修了一座陳留侯府,照池長庭的意思是想在池棠出嫁后再搬過去的,但考慮到陳留本家要來許多親戚,常樂坊的宅子太小住不下,索性就搬到侯府出嫁了。 池長庭又“哼”了一聲,還是不知道什么意思,只看得出心情非常不好。 有件事,盡管池棠覺得現(xiàn)在提不太合適,可還是得提一下:“太子殿下說,明日我們喬遷,他也會來……” “他來干什么?”池長庭果然怒了,“他是能搬箱子?還是會趕馬車?” 池棠嘟囔道:“我們也不用搬箱子趕馬車啊……” 永昌坊那邊的侯府早就什么都準備好了,他們只要直接人過去入住就行。 太子殿下過來,也就是看看她而已。 …… 到了第二天,太子殿下卻沒有出現(xiàn)。 直到池棠從常樂坊出門時,才見李式匆匆趕來報信,說太子殿下臨時被太后喊去了。 “是不是為了盧家的事?”池棠問道。 “應(yīng)該是,”李式壓低聲音道,“盧家那個老夫人臨走的時候把她孫子托付給太后娘娘了,太后娘娘這兩天一直要殿下照顧盧九一個官職?!?/br> “不許給!”池棠一聽盧九就氣炸了,“小小年紀就這么惡毒,做官不是害人嗎?” “殿下也是這個意思,”李式忙道,“不過太后娘娘那里總要應(yīng)個到,至于官職,殿下心里有數(shù)!” 池棠滿意地點點頭,道:“你回去吧!讓殿下不用過來了,我就是坐馬車從常樂坊到永昌坊而已?!?/br> 李式搖頭:“殿下吩咐了,讓臣帶人給太子妃車駕開路,他既然答應(yīng)了太子妃,多晚都是會過來看看的!” 也行吧!反正永昌坊離東宮近得很! 池棠便不再堅持。 然而,還沒等到太子殿下過來,卻先等到了一個壞消息—— 第553章 殿下不難過 消息傳來時,陳留侯府內(nèi)正在吃午飯。 這是搬到侯府的第一頓飯,池棠吃得莫名興奮。 一會兒看看爹爹,一會兒看看師叔。 何必、展遇、夏輝、媚娘都在,一家人整整齊齊的感覺。 就在池長庭忍不住使眼色讓她專心進食時,一名侍衛(wèi)神色凝重、腳步匆忙地跑了進來,直接跑到池長庭身邊附耳低語。 池長庭瞬間變了臉色,立即放下筷子起身,囑咐道:“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們好好在家收拾,別往外跑!” 池棠剛“哦”了一聲,他就大步離開了。 這一打斷,除了何必和媚娘,誰也沒心思繼續(xù)吃飯了。 池棠轉(zhuǎn)頭問皺眉若有所思的朱弦:“他們說什么了?” 就那個程度的耳語,怎么可能逃得過朱師叔這樣的高手的耳朵? 朱弦果然聽到了:“趙王長子溺斃于西海池!” 池棠懵了一陣,不敢置信地問:“趙王長子?” 見朱弦點頭,眼淚一下就掉下來了。 朱弦驚訝道:“趙王不是跟你們不對付嗎?他兒子死了你傷心什么?說不定長大了還跟太子作對呢!” 池棠抽噎道:“可是、可是他才五歲……” 上回見到那個孩子時,他正拿著一瓣橘子,踮起腳,往趙王妃嘴里送。 還在服喪的趙王妃笑得溫柔美麗,眼底沒有一絲郁色。 那樣可愛懂事的一個孩子,怎么突然沒了? 他的母親可怎么辦? 朱弦也不說話了。 五歲的孩子……還能說什么? “青衣!”池棠突然起身喚道,“你進宮打探一下,趙王長子救上來沒!” 朱弦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都說溺斃了,溺斃就是死了??!” “也許是誤傳呢!”池棠堅持道,“說不定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御醫(yī)救活了!” 朱弦見她急紅了眼,也不再說什么。 池棠素來心軟,何況稚子無辜,誰聽了都難過。 …… 新家離皇宮很近,青衣半個時辰不到就回來了。 “趙王長子死了。”青衣道。 池棠剛站起,又坐了回去。 沒等她開始傷心,青衣又說了一句:“陛下臨太后殿,親審太子!” 池棠倏然起身:“這跟太子殿下有什么關(guān)系!” 關(guān)系總是有的,不然皇帝也不能大張旗鼓把太子扯進來。 今天上午,太子被請去太后殿里時,正好趙王妃帶著趙王長子李震也進宮向太后請安。 太子離開后,太后同趙王妃說話,奶娘帶著李震在附近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