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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身。 在一眾宮女太監(jiān)的侍奉下,皇帝靳禹自然而然的坐到了靈面前,兩人之間隔著巨大的桌,就好像隔了一彎難以逾越的星河。 靳禹看了一眼面前豐盛的晚宴,又看了看對面愁眉苦臉的靈貴人,微微皺眉,低沉的嗓音里已含了不悅。 坐那么遠(yuǎn)做何朕會吃了你嗎 這女人昨夜侍寢時也是這樣,連碰都不愿意碰他一下,既如此,又為何要成為他的妃呢胥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藥。 靳禹不知,從白靈進(jìn)宮的第一天開始,他就讓人去查她的背景。然而一個月過去了,依舊是一片空白,連天機(jī)閣都不曾有半分消息。 她就像憑空捏造出來的人物一般,沒有身份,沒有籍貫,沒有來歷,卻又憑著一枚玉玦進(jìn)了宮里,被他的皇后收為義妹,然后打包送到他的面前,卻一反常態(tài)的與他保持距離。 面對未知的事物,大多數(shù)人會感到好奇和恐懼,靳禹也不例外。但身在皇位上的他又與大多數(shù)人不同,他對這個女,更多的是忌憚,連他都不知道為何生出的忌憚。 聽著他這一聲類似于呵斥的責(zé)問,靈知道他是不愉快了,身邊侍立的宮女太監(jiān)自然也知,于是立刻為靈搬近了凳和碗筷碟。 無奈,她只能起身走到他旁邊坐下。 陛下又何必動怒呢不過是一頓飯而已,我坐哪里,你不都一樣的吃嗎且我早已過,不食葷腥,陛下偏要來我晴雪宮用膳,這樣為難我,我能坐在這里,就不錯了,你管我坐得遠(yuǎn)近。 靈坐下,執(zhí)起玉筷,目光看向滿桌的美食,語氣輕慢肆意的道。她這一句話,瞬間嚇到了周圍伺候的人,嚇得他們立刻撲通撲通跪到了地上,一聲不吭,大氣也不敢出。 敢這樣忤逆陛下的人,估計是活不長了。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靳禹只是危險的瞇了瞇眼,便自己執(zhí)筷用膳了。沒追究任何人的過錯,更沒有雷霆怒火。 見他如此,靈反倒是無趣了,總歸沒什么可吃的,也就放下了筷,起身欲走。其實皇帝此時對她的寬容,并不是因為不生氣,而是權(quán)衡利弊之后暫時按捺的平靜。 如此挑釁君威的女人,又怎么可能不受懲罰呢他沒動手不過是因為顧及皇后徐胥和未摸清自己底細(xì)而已。 靈剛起身,靳禹夾菜的動作就是一頓,她還未踏出一步,他就已經(jīng)開口。去給靈貴人拿些果蔬菜來。好吧,既然如此,那她就陪他吃完這種飯吧。 宮人得令,立即有宮女去執(zhí)行,靈復(fù)又坐下,側(cè)眼看向靳禹,他也看向了自己,一雙冷峻的眸沉靜如冰。 白靈,皇后之于你,到底意味著什么他忽然這樣嚴(yán)肅的問道。其實另一個原因是,兩人對視時,他竟然生出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仿佛曾經(jīng)在哪里見過她這一雙惑人的瞳。 正文 第529章:白狐惑世 而那股莫名的感覺,奇異的與徐府有關(guān),虛幻如一場漂浮的夢境,卻又異常真實。 皇后從到大的一生,靳禹都了如指掌,但面前這個自稱皇后故人的女,他卻半分不識。這其中有什么關(guān)系,總有一日他會查得水落石出,到那時,她就將為現(xiàn)在的狂妄付出代價。 靈并不知他此時所想,只是順著他的問題仔細(xì)的皺眉思考起來。徐胥之于她自己的意義,不過是個任務(wù)目標(biāo)而已,但之于原主,就不那么簡單了。 她是原主愿用一生去呵護(hù)的善良。 這么想著,靈便知道了改如何回答。只見她開口,清澈的聲音如初春冰雪融化,清冷中透著令人向往的純粹美好。 娘娘之于我,算是救命恩人吧。你應(yīng)該知道,我來這皇宮里,成為你的妃,只是為了護(hù)她一世安穩(wěn),讓她重現(xiàn)笑顏。 靈從不稱呼皇帝靳禹為您,她每次開口就像一個平常的朋友,只叫他你。她淺淡的回答,這也就是她的目標(biāo)。靳禹聞言后卻似乎怔了一瞬,隨后不在什么,靜默的吃了晚飯,然后在晴雪宮留宿。 夜晚兩人躺在床上時,依舊是一人睡一邊。靈晚上沒吃什么,此時肚餓得厲害,身體也隨之虛弱得緊,就也睡不著,忍了一會兒后終于還是忍不住的從皇帝身上跨過,欲要去拿吃的。 她剛邁出一只腳,腳踝就被靳禹有力的手握住。為什么要成為朕的妃。黑暗之中,靈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能從這語氣里,摸索到他的心境。 才縱容自己不到兩天,他就忍不住了,看來這個皇上還是太年輕,沉不住氣。我先前就回答過了,我來這里,只為了報胥當(dāng)年救命之恩。扯出自己腳踝,靈不在理他,光腳跳下床去拿外間桌上備放的食物。 起來,靈還想感嘆一下,若徐胥是救命之恩的話,那么這個皇帝,就是傷命的仇人。 春夜料峭嚴(yán)寒,她卻仿佛感受不到冷,左一盤點心,右一把堅果的咯吱咯吱的吃得開心。 靳禹半撐起身去看她,只覺得這個不識天高地厚的女荒唐至極。但她對自己,對皇后,確實有用。 有時候,美是一種毒,殺人無形。 連續(xù)二十天,皇帝都宿在靈貴人的晴雪宮里,這樣的情況讓大部分人都十分不悅。無論前朝還是后宮,都需要一個穩(wěn)定平衡的格局,而白靈的獨寵,顯然破壞了這個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