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強硬背后的哀求
車在路上飛馳,沈二化身為司機,沉悶的空間里,后車座的女人,嬌小的身體,微微顫抖。 一只鐵臂,緊緊將她箍住,動彈不得。 與其說是擁抱,不如說是禁錮,禁錮女人的男人,一張出色的面龐,一片鐵青。 沈二的額頭上,滴滴冷汗沁出,順著淌下來,卻不敢擦。 此時此刻,他載著的不是一對男女,而是一場……風(fēng)暴。 男人的周身,低氣壓籠罩。 沈二不禁有些羨慕起其他人。 至少,不用和這隱忍著快要發(fā)狂的雄獅,待在一處。 車子在一個紅綠燈處,打了轉(zhuǎn)向頭,滑向了左拐彎的車道,猝不及防,一道幽冷的聲音,從后車座,罩頂而來: “我說回沈宅了嗎?” 沈二驀然一個激靈,“boss,那是?” “回家?!蹦腥说赝鲁鰞蓚€字。 還好沈二激靈,沒有再多問,福至心靈,把車子拐個彎,重新掉頭,這一掉頭,徹底改變了車子的去向。 女人一路沉默,她除了沉默之外,已然不知說什么。 更不知道,他又要……對她,做什么。 車子往他倆之前的公寓大樓去。 女人一路都被一只鐵臂,緊緊禁錮,地下停車場里,車門打開,她幾乎是被那只鐵鉗一樣的手臂,籠著出的車門。 此時還有沈二在,她一路隱忍,沒有說話,不說話,只是因為要保留那可笑到極致的所謂自尊,不想認輸罷了。 簡童不敢去深思,不敢去想,這人到底要做什么。 一路乘坐電梯,直達他倆之前居住的樓層。 “我沒帶鑰匙?!?/br> 她本能地抗拒,眼前這扇大門,明明很眼熟,卻怎么也不想進去。 男人沒理會,禁自拿出一把鑰匙。 她驀的瞪大眼睛,“咔擦”一聲,那門,應(yīng)聲而開,終于,她忍不住微微顫抖,這一次,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氣憤。 “你怎么會有鑰匙!” 她壓低了聲音,粗嘎地喝問。 “我的房子,我為什么不會有鑰匙?”輕揚的語調(diào),帶著冷嘲,那一眼斜瞇,眼角處的諷刺,看的女人越發(fā)顫抖的厲害。 是! 是! 他怎么會沒有鑰匙? 是她傻! 才會相信,這人會那樣簡簡單單地就讓她搬出來住。 一切,一切不過又是一場一場的游戲。 “怎么?要我請你進屋?”男人冷漠地說道,冷眼旁觀地看著懷中女人眼底深處的抗拒,只是另一只藏在褲袋里的手,卻緊緊地捏了起來。 她就這么不甘不愿! 她就這么抗拒! 這是他們的家,她就這么不情愿嗎? 心口越來越痛,他的面容卻依舊冷淡,看不出分毫情緒。 輕嘲一聲,箍住身旁女人的肩膀,大力地帶入大門。 卻在入大門的那一刻,習(xí)慣性地蹲下去,在玄關(guān)口的鞋柜拿拖鞋,蹲下去,手卻頓在了半空中。 漆黑的眼眸,盯著鞋柜里,那空蕩蕩的一格……呵…… 男人閉了閉眼,站起身,不發(fā)一言將女人一把扛起。 “你抽風(fēng)了吧!” 她怒問。 在他的肩膀上,劇烈的掙扎,卻依舊逃脫不了他的鉗制。 男人修長的大腿跨出,大步往臥室而去,一進門,將人順勢放在了床鋪上,他雙臂抱胸,站在床前,冷眼望著床上的她。 “如果我求你,放過我……” 她的話未及說完。 “換個要求?!蹦腥藬蒯斀罔F地打斷。垂眸冷眼望著,眼底深處,有著一抹別人難以察覺的痛楚……放過她? 簡童,放過你,誰來放過我? 這輩子,就是癡纏苦恨,他也不能放手的人,就在眼前……無論如何! “我真的已經(jīng)很……”疲憊…… “不如你先解釋一下,你為什么會在醫(yī)院?又為什么簽署了骨髓捐贈書?” 她眼皮一跳:“你怎么不解釋一下,為什么監(jiān)視我?” “監(jiān)視你?”男人抱著手臂,唇角冷揚……她以為他監(jiān)視她,可她知道什么! 要不是他……猛地,他捏緊了拳。 眼底藏著不可壓制的怒火。 “簡陌白的情況很糟糕?!彼齽e無可說,太了解,這個人的脾性。 “所以你要犧牲自己?”他依舊冷笑。 “只是捐贈骨髓,我沒有想去死?!?/br> “別人不會有事,但你……簡童!你就敢保證?你就敢保證一點點差錯都不會有? 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出事了,我會……!”他怒目相問,戛然而止! 只是把那拳頭,捏的咯吱咯吱作響。 胸口劇烈的起伏,她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包括他! 漆黑的眸子,一片郁痛,男人猛地閉上眼睛,不讓她看到一絲一毫! 與其說是憤怒,不如說是絕望。 呵……她不在乎他了。 是真的不在乎了。 即使明知自己的身體情況,即使知道在她身上,會出現(xiàn)的危機,她也要瞞著他。 “他是我哥?!?/br> 沈修瑾冷嗤一聲,她哥? 那樣的人,配做她哥? 那樣的人,憑什么讓她冒風(fēng)險! 他沒呼出一口呼吸,氣息便越來越凌亂。 “簡童,說愛我?!彼缘赖拿?,他對自己說,只要她說,她說他就信,她說,他就忘了今天發(fā)生的事情。 只要她說! 可那該死的女人,卻是個鋸嘴葫蘆,死死地緊閉嘴巴。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他在等,他對自己說,他可以等。 只要是她,他用下半輩子陪著,等著,只要她肯說那三個字。 “說愛我,說,你愛我?!彼桨l(fā)強硬。 她卻越發(fā)沉默。 那個模樣…… 男人心口燒灼一般地疼痛,眼底深處的疼痛,似乎丟掉了什么重要的東西。 比他性命更重要。 “就這么難?”他冷笑著問,強硬的態(tài)度下,冷笑的口吻下,卻是藏著的哀求。 可女人不懂,只是那三個字,曾經(jīng)那樣奔放,那樣歡快,那樣霸道地對他說,說一千遍,一萬遍都可以,只是如今,怎么也難以開口。 痛,越來越深,絕望,也越來越深。 那心口處的痛,和深知的絕望,他望著她,是沒人看得懂的幽深……瘋狂的絕望之后,是絕望的瘋狂。 不信! 不信這女人的心里,難以再有他。 倏然彎腰,雙臂緊緊撐在她兩側(cè),一記深吻落下。 她只覺得,如狂風(fēng)暴雨,席卷而來。 啪! 一記巴掌聲響。 “混蛋!” 男人的腦袋,被打偏,擱在她的肩膀旁,她和他,頭和頭相依相靠,那樣的近。 埋在被褥中的俊美面容上,男人的唇角,一點一點地揚起:“是,我是混蛋。所以小童……別再做無謂的反抗了……沒用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