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眼睛好像會說話，似乎在呼喚著你，能把心醉倒，能把人吞沒。”

    莫寒雙目里的迷然之光，依舊遠飛前方。

    聞聽此言再瞅著莫寒惘然欲呆、失魂一樣的神態(tài)，肖婷心里直嘀咕：天下沒一個男人不好色，見到絕色女子就犯癲。

    須時，三人繼續(xù)邁步向車場走去。

    車內后座上的王煥宇，神色詭異，右手五指不斷互相搓動，“我不能確定她有嫌疑，但也不能判定她清白無辜。我一上來就把我們的真實身份報給她聽，不知你們注意到?jīng)]有，報上肖婷名號時，她依然淡定自若，真配得上那句話，眼皮都不動一下！”

    緊挨王煥宇而坐的肖婷，面色緋紅，“老師，酒吧的美女大老板，何種人沒見過，說不定領略過的官威，比你我能面見的官老爺都大?！?/br>
    “是嗎？但是普通老百姓聽到是刑警，面部神情總會有或多或少的不自然反應，或者些許其它變化，可是這個女人，當時我看不到她臉上一絲的異常跡象，依舊平靜如水。我猜測，這位夏女士以往和刑警打過交道。”

    王煥宇略帶一絲尷尬之色，話語也變得緩慢許多。

    肖婷摩挲著鼻窩微聲咕噥：“真是神探呀！若再繼續(xù)推測，就能推測到別人的情人都是哪些家伙了。”

    她伸手推搡了下莫寒肩頭，“喂，莫寒，老爺車開慢點，注意安全。”

    “知道了?！蹦档蛙囁伲⑽⑴ゎ^，“王伯，下一步怎么辦？”

    王煥宇未加思索即答：“查，就以這位夏美聯(lián)為中心。圍繞她排查與她有接觸、符合條件的每一位女人。服務生看到畫像都能辨認出來相似的人，這位酒吧女老板，連一個懷疑對象都提供不出來，未免有些不對頭吧？”

    “誒，累人的活又要開始了！”肖婷悲嘆。

    “對，而且你還是主力。這位夏美聯(lián)女士的通話記錄，只能拜托你嘍。還有，回局里后別忘了向老趙頭多說點好話，別讓他揪你的小尾巴?！?/br>
    王煥宇的老臉，露出一絲少有的歡欣笑容。

    五十四

    迷途

    冬夜江畔，寒風凄凄江水凄凄。迷途之人，青絲冷冷衣袂冷冷。

    “急慌慌找我到這里來，什么事？電話里不能說嗎？瞧你的恐慌神色，到底什么事？”

    一襲黑色風衣附身的海濤，疾步走到站立江畔石欄前的美聯(lián)身邊，連聲詢問。

    黑色寬檐帽下美聯(lián)白皙的臉上，她那一對黑幽幽的丹鳳眼，張開得格外的大，“不是急慌慌，是急迫！電話里堅決不能說，不安全，萬一被竊聽就慘嘍！”

    海濤不解，張口即問：“為什么？”

    美聯(lián)微微轉眸避開海濤的直視目光，答話的聲音虛弱又緩慢，“前兩天，有位已經(jīng)退休的老警官找到酒吧里來了，是來調查莫雨，也就是吳冰的失蹤案。”

    “唵！”暗夜里淡光下的海濤，聞言有如霹靂炸耳、狂瀾驚心，一時驚愕得呆愣不動。

    美聯(lián)瞥視著海濤愁郁的臉，狠下心繼續(xù)說：“他身邊還跟隨有兩人，一人是莫雨的哥哥莫寒，另一位是在職的女刑警，聽話音是那位老刑警的徒弟。”

    “還有呢？”欲明全情的海濤，他的問話，急促又沉悶且壓抑。

    “還有！”

    美聯(lián)一時遲鈍不語。

    一步之遙近身對視的兩人，如斷線的木偶靜靜站立著。他們之間，彌滿漫蕩的寒寒江風，似欲牽連他與她痛惜和迷愁的目光；又似欲隔斷孽緣，導正迷途。

    苦悶無語的短時消去，美聯(lián)裹緊些身上的黑色女式風衣，低下頭哀哀地訴說：“他們今天又來了，看來是盯準我了。那位老刑警的眼神很是犀利，像鷹隼一樣，第一次進我寫字間沒幾分鐘，就盯著那幅畫看個不停。你說，墻上掛了十幾副裝飾畫，古怪離奇的抽象畫好幾張呢，其它的不看，偏偏專注那幅圖畫?？吹梦倚念^寒氣森森隱隱作痛，渾身不舒服?！?/br>
    “什么畫？”海濤愈發(fā)納悶，“難道畫也跟吳冰失蹤案有牽連？”

    “就是我辦公室墻上的那副風箏畫?！?/br>
    看著海濤一臉茫然的面態(tài)，美聯(lián)輕嘆：”誒！你平常不注意這些的?！?/br>
    “這下問題嚴重了。怎么會這樣呢？沒道理呀！這幾個人怎么找上來的？”

    海濤大惑不解地揉捏著眉骨沉思，滿顏疑色。

    傾時，美聯(lián)微弱的聲音響起，“他們手上有吳冰的照片?！?/br>
    “哦，這很正常。”

    海濤面色凝重，皺著眉頭看了一眼美聯(lián)，目光又轉回江面。

    “他們手上還有吳雪的畫像。”

    又過了一會，又是咬唇又是揉手的美聯(lián)，垂首呆視著地面說出此句。

    “什么？都查到這個地步啦！”

    海濤大吃一驚。雙眉緊皺深思一會，他轉過身雙目緊盯美聯(lián)，面態(tài)異常嚴肅，“他們怎么會有吳雪的畫像？怎么得到的？怎么弄出來的？”

    美聯(lián)快速抬眸看了眼海濤，頭又迅速的垂下，“我想，是因為吳冰養(yǎng)母家，曾經(jīng)有一張吳雪年輕時的照片……”

    海濤雙手叉腰，冷顏冷語道：“繼續(xù)說呀?！?/br>
    美聯(lián)黑黑的長長垂發(fā)已將她雪白的臉頰遮掩大半。她的聲更輕，她的語更弱，“那張照片是吳冰還是嬰兒時，放進她襁褓里的……”

    “繼續(xù)說?！焙哪樅舫了?，他的聲冷硬如冰。

    美聯(lián)滿顏無以復加的悲苦和惶恐，戚戚然怯怯微語：“照片是我放進去的……我還在照片背面寫上了幾個字……就是嬰兒的名字和出生日期。吳雪的畫像，或許就是根據(jù)吳冰養(yǎng)母、或者她哥哥的描述畫出來的……我說完了，沒有了?！?/br>
    “你！你呀你！十七年前，你的偷梁換柱掉包計，最后時刻變卦，我容忍了。之后你又.....我也容忍了。上次問你吳冰是如何找上門來的，你說是母女連心，緣分未了，人海中的瞬間偶遇連起了這份親情，賭誓說吳冰就是吳雪真正的女兒，我還是容忍了。這次又冒出張照片！美聯(lián)，你留那張照片究竟是何用意？你到底還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