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一個人悄悄跑出來的，是不是？就是離家出走?！?/br>
    長發(fā)少女再次抬起了頭，看著中年女人不說話。

    中年女人略微偏頭瞅著龍丹年輕的臉，微笑著低聲問：“你有男朋友吧？”

    長發(fā)少女低下頭，寫字的速度明顯變慢，“……沒有?！?/br>
    “沒有！真的沒有？”

    龍丹的臉反而更加泛出些白光“……不能算是男朋友，僅僅交往了很短的時間就散了，能算男友嗎？”

    “你離家出來多久了？”

    “快一年了?！?/br>
    “受過很多苦吧？”

    “嗯?！?/br>
    “想你舅舅嗎？想回老家嗎？”

    龍丹奇怪的眼神望向中年女子，“大姐，你干嘛問這么多呀？難道這些無關(guān)的閑事，你們也要管嗎？”

    中年女性面露微笑，溫婉而言：“小妹，我告訴你為什么。因為我們擺點好多天了，來應(yīng)聘助理崗位的女孩不少，但是只有你的條件最為優(yōu)秀，最有可能應(yīng)聘上。我揣摩這個職位非你莫屬，所以我才問你這么多話。換做別人，想讓我問這些問題我還不想問呢，懶得淘神?！?/br>
    “真的？”龍丹滿臉歡快笑容，“請問下大姐你的名字，好嗎？”

    “你稱呼我賢姐就對了，名字以后你自會知道。”

    中年女子傾身抵近龍丹柔聲叮囑：“我去上個衛(wèi)生間，你慢慢寫，寫好寫詳細。寫完了就乖乖地坐在這兒等我，別走喔，還有許多事情要交待你。我一會就回來?！?/br>
    “誒，我等你?！饼埖す院偷幕卮鹇?。

    中年女子對身旁坐著的一男一女低聲囑咐幾句，起身向大堂盡頭的衛(wèi)生間走去。待離開龍丹一段距離后，她從大衣兜里取出手機打起了電話。

    數(shù)分鐘后，賢姐快步回到桌前坐下，繼續(xù)輕言細語慢慢叮囑龍丹：

    “……我們產(chǎn)業(yè)集團規(guī)模龐大，屬下員工以萬計數(shù)，總部設(shè)在重慶主城西區(qū)，這里只是一處分公司。你的實習(xí)期估計就安排在此地。待你熟悉了一些基本社交禮儀，掌握了一定的外交技巧，再把常用的辦公設(shè)備學(xué)會，適應(yīng)了外辦工作節(jié)奏，時機成熟了就會上調(diào)到總部工作，那時就直接聽命于老總調(diào)遣。主要是陪同她出席宴會，簽訂協(xié)議和一些公關(guān)工作。另外老總的各項事宜和行程，要提前準備和安排好，包括她的一些私事，千萬別讓她為瑣事cao心。只要老總滿意，你的待遇還會大幅提升。你聽明白了嗎？龍丹?！?/br>
    “聽明白了。”

    龍丹心下已經(jīng)考慮良久，狠下心來小聲探問：“賢姐，我能問一下，您提到的老總，是男的還是女的？”

    “當然是女的，否則我能交代你，還需要處理她的私事嘛！”

    賢姐眼睫一眨，連忙致歉，“也怪我，沒早些向你說明，讓你個小姑娘受驚了?！?/br>
    龍丹默默一笑。

    “誒，你會開車嗎？”

    賢姐的目光，偶爾瞟視一眼放在桌面上的銀色手機。

    龍丹面露難堪之色，垂頭微聲回答：“不會。”

    “沒關(guān)系，這些事情以后慢慢來?！?/br>
    聽到手機音樂聲響起，賢姐迅速拿起桌上的銀色手機，面朝龍丹快語一句，“龍丹，我接個電話?！?/br>
    她側(cè)著身短暫接聽來電，未說一字即掛斷手機，轉(zhuǎn)向龍丹輕聲地說：“龍丹，你站起來，讓姐再好好看看你。”

    “好?！饼埖わw快起身。

    賢姐自椅中站起，轉(zhuǎn)動腳步環(huán)視龍丹周身，口中低語叮嚀：“天氣冷，你這大衣太單薄了，回去多穿點衣服注意保暖，防止感冒耽誤正事。還有面試的地點和時間記住哦，千萬別忘了。地方找得到嗎？”

    龍丹歡笑著答：“找得到。實在找不到就打的去，司機總是知道地址的?！?/br>
    賢姐聞言呡唇一笑，“好，你可以走了?！?/br>
    龍丹深深的一鞠躬，“謝謝賢姐，再見?！?/br>
    “再見?！辟t姐收回追視行于人流中龍丹的目光，轉(zhuǎn)向另一處望去。

    廳柱邊的角落里，一位黑衣長發(fā)、身材高挑的美麗女子，靜靜注視著這一切。

    六十

    鏡花雨

    步出會場來到外邊平地上的龍丹，笑容滿面愜然自喜。她攏攏身上的深灰色棉布大衣，掏出已經(jīng)頗為陳舊的二手手機，邊慢步走動邊打起電話：

    “喂，小青呀，方便說話嗎……告訴你哦，我今天運氣特別好，沒事瞎轉(zhuǎn)到西街的招聘會場，正好遇到一家招聘老總助理的公司，只招聘一名。那位負責(zé)招聘的人說，我很有希望的，說我一切條件都符合，是第一人選……謝謝，也恭喜你。你在那邊干得好嗎？怎么樣呀……也很辛苦呀！十多個小時，都一樣。這邊好多家說是八小時，還不是每天要干十多個小時，有的吃住還不包呢！可不是一樣的……你走了，我好想你呀……什么！你又要準備換工作……太苦了。呵呵，幸虧我沒跟你一起去……叫你不要輕易相信那些應(yīng)征廣告，說得好聽的很，到了后實際上完全是另一回事……熟人！熟人也不能盡信……我當然相信你呀…..我不會的，這是現(xiàn)場招聘，明天還要面試，能騙我什么呀……老板是個女的，我問了的。這女老板還講迷信，要對血型，合八字，什么沖呀克的…….喔，是嘛！想不到這些大老板名堂真多。聽說如果干得好，工資至少三千以上，還不包括獎金、紅包什么的……就是，再找不到工作，我連小旅館都住不起了！那些個電子廠機械廠什么的，我實在不想再進去干了，又苦又臟又累，工錢低還受氣，也沒前途……不，打死不回那個家。再說，那哪是我的家呀！我那位尖酸狠毒的舅媽，簡直就把我當奴隸一樣對待，舅舅一年到頭連個屁都放不出來，成天看舅媽的臉色行事，想疼我也沒那個膽。再說整個村子貧窮又偏僻，只能捱苦受累，有什么回頭！何況我是偷偷離家，再回去像什么？不被罵死也要被氣死，更別說家務(wù)活和農(nóng)活，三個我也要被累死！反正沒我好日子過。不說了，打了十多分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