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掬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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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在臉紅心跳連載,留言推薦送珍珠以解鎖更多== 「環(huán)菊姐,你沒事吧?」蕓茹好像對她的反應沒有半點訝異,反倒是景文吃了一驚,出聲詢問。 「林官人,你,」她嘴唇微微發(fā)顫,眼眶泛紅,抿了抿唇,楞了一會 好似在思量著什么,終究還是開口,「恕我冒昧,你與林威霆,威霆是你什么人?」 景文一臉莫名其妙,你怎么就認識我學長了,等等,好像聽蕓茹說過,說是以前有個行首jiejie鐘情于他,難道── 「你可識得威霆?」見他呆住,環(huán)菊忍不住又問了一聲。 她淚水都在眼眶里轉(zhuǎn)了,景文還真不知道怎生回答是好。 「……識得是識得?!咕拔目偹闼煽?,果不其然,這頭才點下去她淚水就跟著掉下來了。 「他,他現(xiàn)在,過得好嗎?」環(huán)菊哽咽道,拿出帕子來抹了抹淚水,「不好意思,想起來塵封已久的往事,讓你們見笑了?!?/br> 「蕓茹也似jiejie一般思念義父,jiejie何須致歉了。」蕓茹溫柔的看著她。 「若是他過得好,我也不必為他牽腸掛肚,那個狠心的人,要走也一聲不吭?!弓h(huán)菊用力一跺腳,很是生氣的樣子。 「環(huán)菊jiejie,說來慚愧,」景文有點尷尬的抓抓脖子,「威霆大哥是我故友,分別許久也是未有得見,我近來聽得的近況便是蕓茹所述的那會,他在京城一聲不響就離了她們姐妹而去,卻是不知現(xiàn)在他人在何處,過得如何?!?/br> 自己和學長理論上相差兩歲,一前一后來到這個約略千年前的世界,不知怎么的便是差了十數(shù)年有,這中間混亂,景文自己都沒能釐清,卻也難以與她們解釋。 「所以,你不是他兒子?」環(huán)菊一愣,景文和蕓茹也是一呆,這誤會也誤會得大了,不過轉(zhuǎn)念一想,誰叫他們倆個姓氏都一樣呢。 「jiejie可誤會大了,夫郎與我同歲呢,義父失離也才十二年左右,便要生子,如今也才多大年紀?!故|茹輕輕掩嘴一笑,端是嬌媚動人,蕩人心弦。 「那是,那是,他不告而別,我是從此度日如年,卻也沒算清這都走了多少時日?!弓h(huán)菊悵然道,沉默了一會,她便又看向景文,「林官人,奴家有個不情之請,不知當說不當?!?/br> 「jiejie但說無妨?!咕拔碾S口道,忽然覺得不妙,她這是有求于我啊,不過招待都讓人招待了,承也承了,卻也難以收回,結(jié)果嘴巴又開了,也只能臨時改口,「就是環(huán)菊jiejie別自稱奴家,景文端受不起,還是說jiejie好了?!?/br> 「林官人這話倒與威霆一般,jiejie這就直說了,」她潤了潤喉,「昔日我也喜歡聽威霆打八律鼓,你可否奏一曲我懷念懷念故人?」 不要講得好像人家死掉一樣。 忽然被這般請託,景文有點不知所措,但見蕓茹這就挽住他手,朱唇微啟。 「夫君,求你了?!?/br> 景文膝蓋一酥,差點沒跪到地上,這我見猶憐的嬌態(tài)比起怡柔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心兒小鹿亂撞一通,你沒事與我夫人學著撒嬌做什,這不是權(quán)著于她舊識不好在公事上多囉嗦才扮會夫妻,怎么這就一副假戲真做的態(tài)勢。 「好,好?!拱V了片刻,他才緩緩點頭,剛剛心動了一下,也不知算得出軌不算。 「便說你們新婚燕爾么,這般恩愛如斯是想逼jiejie什么?!弓h(huán)菊笑罵道,這都被遺棄的人了,還看著蕓茹這般撒嬌,也怪尷尬的。 「還不是得求著夫君給jiejie圓夢么,jiejie莫怪蕓茹了。」蕓茹又是掩嘴輕笑。 「可我這八律鼓可沒帶上了?!咕拔暮鋈幌氲剑孟駯|西都還放家里呢,答應這許快,一套鼓可不比百靈寶,帶起來可麻煩著,此行來都是辦正事,他只想著要快些完事回家,可沒功夫玩樂。 「這可不是問題,往日我只盼著他多來讓我見見,于是也備了一套,現(xiàn)在便放在正廳那臺上?!弓h(huán)菊悠悠的往后一點。 「我便直接往那臺上去奏了?」景文頭冒冷汗。 「是呀,我領你去?!弓h(huán)菊說罷便站起身來。 「可我學的這些曲風怕是客人們不能接受?!咕拔囊哺酒饋?。 「那有個什么,今天我環(huán)菊就是生意不做了也要聽你奏上一奏。」環(huán)菊姐這是鐵了心了,景文可從沒有上過臺,心底把學長罵了個底朝天,到底是如何辦得,能讓一方行首癡情如此。 兩人這便跟著環(huán)菊出了廂房,經(jīng)過小玉兒她們那廂房,景文揮手示意她們坐下,這就繞往二樓后臺而去,后臺通往臺上還有五階矮階,站在這臺上才覺得這個正廳還真大。 鼓全都挨著欄桿放置,上面舖了層布,環(huán)菊揭開時,看得出來每個部件都受到精心維護,這個臺上平時似乎是奏琴用的,除了凳子還有一個矮桌,景文便把矮桌搬到一旁,開始佈置鼓的位置,雖然一二樓每個小包廂都在各自花天酒地風花雪月,吟詩作對喧嘩不止,但是他在這臺上還是緊張得很。 蕓茹本來不想出面,權(quán)站在后臺門邊望著,見他汗流浹背苦惱異常,抿唇一笑,戴上她的淺紫蓋頭,輕飄飄的走到他身邊坐下,正好讓臺下看不見她。 「林大哥,看我便好?!寡巯颅h(huán)菊退到她剛才站的門邊,蕓茹便不扮了,輕聲與他說道。 「嗯?!咕拔狞c點頭,總覺得自己好像本來不是要干這事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坐在這里,環(huán)顧四周,沒有一個人從包廂里面看他,沒有人管這里在干嘛,反正這到底是青樓,便是有作女性豪紳的生意,到底是男人偏多,尤其看上去就是軍士的人,還比文人要多些,一個個左擁右抱,忙不迭地往嘴里送酒,文人好歹還對個對,總歸景文便看著蕓茹。 我就奏給她們兩人聽而已我管這些人做什?尋思至此,又看了蕓茹,不知怎么的,好像這正廳里邊,頓時只剩下她與自己二人,場景一下子轉(zhuǎn)回到他在金麟的住所,而且不是后來一著圣旨賞的大宅,卻是翎羽盤的那宅院,蕓茹向來聽他打鬧時,都是靜靜地坐在一旁,也不會撫琴。 他學鼓本來也是二二六六,就是覺得這個東西實在神奇,明明缺了不可,純粹獨奏時又稍顯單調(diào),根本不知道蕓茹到底是怎生聽的,因為在他自己的腦中倒是可以補足其他樂器的組成,就是由鼓聲來提點一下罷了。 便到后來,因為蕓茹要聽,他不知不覺間,也變成是專打一些鼓聲占比多的曲目。 他緩緩舉起兩手鼓棒,朝著面前兩個一樣的小軍鼓快速的個別擊打了兩下,然后踩著踏板擊了兩響低音鼓,接著又個別打了幾下小軍鼓,然后一下全往同一邊連打數(shù)下。 這首The Day is My Enemy是他剛開始學習的時候,教他的老師私心最愛的一首曲目,每次他求著要學著打其他他更喜歡的樂曲時,都會被逼著打一次做練習,長久以來他就是不看鼓譜也能打完一套。 不過中間那些電子音樂恐怕以他現(xiàn)在所處之地,就是到老死都難以重現(xiàn)。 注意力放到蕓茹身上以后,也沒多久時間便打完了,一曲也不到半盞茶時間,他卻是滿頭大汗,絲毫沒有注意到,整個正廳此刻一片靜謐,彷彿一下子全部的人都走光似的。 「好!」座席之間一個滿臉鬍渣的大漢刷站起身來,用力鼓起掌,其他也是一般軍爺模樣的人也一個個跟上,倒是文人打扮的人們臉有睥睨。 「敲著什么亂七八糟的,吵死人了,爺們在這里飲酒作樂,你一個老粗吵個什么勁!」一個文人忽然說道,文人之間立刻響應起附和的sao動。 「低俗不堪,低俗!」 「這種東西也就頭腦簡單的人鐘意吧哈哈哈!」 「你們這些白面猴子說個什么!」 「頭腦簡單誰說的,有本事站出來說,窩在角落里老鼠般吱聲可不是好漢!」 然后武人和文人便就吵了起來。 「公子?!挂宦晪陕晱牧硪粋€高臺傳來,一個丫鬟站在臺邊欄桿看向這邊,景文回頭一看。 她身旁坐了一名罩著淺藍色薄紗蓋頭的人,猛一看卻是一名絕美女性,一身淺紫稠緞,粉紅襦裙系中腰,眼睛馀光瞥見景文看她,靦腆的點了點頭。 這,這又是誰來著。 「公子,我家小姐請您原曲再打一次?!寡诀呖此皇强粗徽f話,微微一笑。 景文愣住,下邊都快打起來了,還讓我再打一次。 他看了看蕓茹,蕓茹眉頭一皺,卻是點了點頭,再看向環(huán)菊,環(huán)菊也是點頭,而且兩眼發(fā)光,容光煥發(fā)。 打便打,管你娘親婚嫁誰。 景文抹了抹額前汗珠,沉吟了一會,抬起鼓棒,又開始擊打。 忽聞琴音繚繞,斜眼一瞥,竟然是那姑娘跟著他的節(jié)奏撫起琴來,竟然是把他鼓聲之間些許空檔給補了個足,倒也是和他往日聽過的原曲補了個七七八八。 一曲奏罷,這次文人倒沒什么囉嗦的,不過喝采也是往那姑娘而去,衝突雖然和緩,但是卻轉(zhuǎn)往奇怪的方向,文人武人不知道為何開始比拼賞錢,文人全押那姑娘,而武人則押景文,倒是平白便宜了環(huán)菊老闆娘。 而那姑娘奏完琴,看向景文,景文也臉帶訝異的看著她,她蓋頭之下微微揚起一抹月牙,朝著他微微一點頭,這便起身離開了,行到后臺門邊,回頭稍稍揭開蓋頭看了一眼蕓茹,又看了景文一眼,這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姑娘好生厲害,蕓茹聽了夫君奏了許多次了卻未能奏曲伴上,可她便只聽了一次,便能伴得如此契合?!故|茹看環(huán)菊又走來,順勢又挽著他手。 「蕓茹喝醋啦,可得當心別讓掬月姑娘勾走你夫君的心神了?!弓h(huán)菊姐笑道。 「jiejie不必擔心,夫君什么都好,便是性子好似深樁入地叁十丈似的,便是蕓兒許了,夫君不愿便是不愿,僅只是一曲,怎得勾我夫君了?!故|茹笑回,眼角卻有些嗔怪于景文的意思。 當然,樁便是樁,他是看不出來的。 「哪的話,我看那掬月姑娘便就讓你夫郎勾了神?!弓h(huán)菊嬌然微笑。 「夫得蕓茹,還復何求,jiejie別笑話在下了。」景文淡然道,一手也是輕輕拉著蕓茹小手,兩人自然而然十指交扣。 「哎呀,卻是jiejie失言,你們可別再無的現(xiàn)恩愛了,端是罰著jiejie?!弓h(huán)菊笑道。 「環(huán)菊jiejie,這個掬月姑娘你哪里請來的呀?」蕓茹讓景文扣著手,無端怦然心動,一下小臉?gòu)杉t,非得尋個話題脫身。 「這個嘛,她卻不是我請來的,而是自找上門?!弓h(huán)菊說著,眼神之中透出一絲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