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妝師咬指甲咬的更厲害了，內(nèi)心充滿了羨慕嫉妒恨和想要摸一把的沖動。

    對于這個昨天差點摸到自己敏感地帶的化妝師，威廉真的是敬而遠之，所以他在知道自己準(zhǔn)備工作做的已經(jīng)及格了的時候，立刻邁腿朝拍攝地走去。丹尼·伯恩和導(dǎo)演助理緊跟在他身后。

    到了拍攝地，一個類似于封閉浴室，但浴室門卻有著透明玻璃可以看到內(nèi)部全貌的地方，威廉看到導(dǎo)演安德魯·尼科爾正在發(fā)火——不是針對他，而是朝著一大群人。

    威廉走的更近了點，安德魯·尼科爾都沒發(fā)現(xiàn)他，很明顯對方有點被氣的狠了：“拍其他戲的時候從來不知道觀摩學(xué)習(xí)，怎么一到清潔戲就齊刷刷的來的這么齊？知道你們聚在這里有多妨礙拍攝嗎？你！擋著燈光了！你！擋著3號機鏡頭了！還有你！香水噴的太重了！半封閉攝影棚空氣流通本來就不好，你噴這么多香水是想大家都頭暈到?jīng)]法工作嗎？！”

    威廉身后，丹尼·伯恩和導(dǎo)演助理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彼此都看懂了對方想說什么：‘早就知道是這樣，一到清潔戲，這群人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鯊魚一樣圍上來了?！?/br>
    ——試裝的時候，威廉那副梳著大背頭、西服革履襯衫領(lǐng)帶一絲不茍的精英模樣，實在是秒殺了不少的直女彎男，再加上日常服飾都遮掩不住的好身材，一聽說要拍尺度非常大的清潔戲份，有性趣的沒性趣的人都來湊個熱鬧這簡直的太正常了。

    在安德魯·尼科爾的怒火沖天下，圍觀人群很快就散了個干凈。

    雖然也對《千鈞一發(fā)》進入正式拍攝以來，有史以來人數(shù)最多的圍觀者感到奇怪——他們都很閑都沒工作要做嗎？又不是什么需要演技大比拼的場景，鏡頭運用的也不會多花哨，怎么人們對這場戲的興趣那么高？——但絲毫沒想歪過的威廉等現(xiàn)場散的差不多只剩下工作人員后，非常坦然的解開了浴袍的帶子，走進玻璃門浴室醞釀情緒等待開拍。

    室內(nèi)的兩場清潔戲進行的非常順利，大概用一天半的時間就拍好了，第二天下午，當(dāng)導(dǎo)演助理再度通知威廉一切準(zhǔn)備到位就等他入場的時候，威廉從房車里走出來，朝海邊走去——沒錯，這場室外清潔戲是在海邊，描述的是文森特成為杰羅姆以后第一次在外過夜（和女主角艾琳共度良宵），雖然明知艾琳八成已經(jīng)看破自己偽裝，但慣性使然，仍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在清晨時分，跑去海邊瘋狂的清潔自己，繼續(xù)假扮成另一個人。

    不過到了海邊后，威廉就驚呆了，他看到了碧藍的大海、潔白的沙灘、特意空出來的拍攝場地、導(dǎo)演攝制組，以及在導(dǎo)演安德森·尼科爾身后幾米外那一片密密麻麻的人頭……

    威廉：“……”導(dǎo)演你可以再發(fā)一次火嗎？

    第65章清潔戲

    在超過兩百雙眼睛的注視下,威廉僵硬的迎來了今天的第一場NG。

    “為什么拍攝現(xiàn)場要有這么多人？”坐在保姆房車里,威廉非常疑惑地問：“前兩場清潔戲的時候不都很安靜嗎？”

    前兩場清潔戲都是室內(nèi),狹小的浴室里放不下幾臺攝影設(shè)備,所以很多鏡頭都是透過玻璃門拍攝,而一關(guān)上門，哪怕是面透明玻璃在阻擋鏡頭也會給人帶來非常大的安全感，所以威廉進入狀態(tài)也很快。第三場不同，是在完全露天的海邊，而且還有側(cè)面及背部全裸鏡頭——連臀部都能看的一清二楚的全裸,不是通過鏡頭轉(zhuǎn)換剪切偽造的那種。

    ——剛剛NG的那場,拍攝的時候,威廉有被視女干的感覺,真的。

    “呃,是,是這樣的。”被丹尼·伯恩強行拉過來的導(dǎo)演助理結(jié)結(jié)巴巴的解釋道：“其實今天已經(jīng)趕了兩次了，但是人一次又一次的聚起來，安德魯導(dǎo)演也無奈了,就說隨他們?nèi)?只要不擋住燈光和攝影機就好。瞧，他們站的也不是很近，距離海邊足足有二三十米遠呢,根本看不仔細的，不是嗎？”

    威廉朝遠處歪歪頭：“那現(xiàn)在人群里那個穿藍色襯衣的家伙手里拿著的是什么東西，你要告訴我那不是一臺望遠鏡嗎？”

    “……我立刻去沒收掉?！睂?dǎo)演助理擦了擦汗。

    “我再找找狀態(tài),如果實在不行的話，還是要麻煩你們清一下場了。”威廉揉了揉眉心，說。

    “明白，明白?！?/br>
    導(dǎo)演助理走后，威廉向后靠在沙發(fā)上，深吸口氣，再吐出來，同時放空大腦以便能很快進入角色。

    “為什么不直接請導(dǎo)演清場呢？”丹尼·伯恩等威廉休息好了后，才奇怪的問：“那些像鼻涕蟲一樣黏在你周圍的人也太討厭了不是嗎，他們看你的目光讓我覺得很不舒服，就好像你是個非常辣的維密天使似的，我敢打賭那絕不是單純的觀看拍攝或是欣賞演技的目光。”

    “我有想過這么做，但那太像耍大牌了，畢竟一周前我和烏瑪·瑟曼拍床戲的時候，她也沒有要求清場?！?/br>
    丹尼·伯恩翻了個白眼：“那是因為就算拍床戲，烏瑪·瑟曼也穿著一條背心裙，半點走光的的風(fēng)險都沒有！她跟你可不一樣，威爾，你差點就被幾百號人一起看光了！”

    “再試一次看看吧，丹尼，我知道你很為我著想，不過想想看，我經(jīng)歷過更大的陣仗呢——《泰坦尼克號》拍攝期間，劇組里最多可是同時有上千人在工作的?！蓖畯纳嘲l(fā)上站起身，一邊整理浴袍，一邊對丹尼開玩笑說：“一直想著走光我可拍不好戲，或者換個思路，就當(dāng)為藝術(shù)獻身？”

    “隨便你吧?！钡つ帷げ鬣絿佒f，聲音低到只有自己能聽到：“反正我是不可能告訴你這些人在集體健身房里都是怎樣議論你的，也不可能告訴你他們深更半夜里都拿你的照片做了什么，不然的話，你絕對要寢食難安了?？蓱z的威爾?！?/br>
    ……

    碧藍色的海浪拍打著沙灘，威廉赤足踩在細白的泥沙上，彎下腰，極其認真的在沙石間挑挑揀揀，最后選出一塊大小合適、比較粗糙的石塊，握在手里，用石頭粗糙的表面細致的摩擦大腿、手臂。

    冰冷的空氣侵蝕著體表的皮膚，威廉強忍著蜷縮身體取暖的沖動，用石塊摩擦身體、用海水沖洗身體的動作迅速而激烈，他抬頭看著遠處，表情隱忍而克制。

    “CUT！”導(dǎo)演安德魯·尼科爾高喊了一聲。

    攝影、燈光、錄音都停下了動作，等待著導(dǎo)演的重新發(fā)號施令。

    丹尼·伯恩連忙送上浴袍，威廉披上后，轉(zhuǎn)身和已經(jīng)走過來的導(dǎo)演面對面：“哪里出問題了么，安德魯？”

    “我想你的情緒可以再外放一些，不要再表現(xiàn)的那么內(nèi)斂克制，畢竟我們這場戲比之前兩場特殊?！卑驳卖敗つ峥茽栒f：“情緒你抓的很對，只要肢體和表情動作再有感染力一點就可以了?！?/br>
    《千鈞一發(fā)》里的三場清潔戲，一場發(fā)生在文森特用杰羅姆的基因身份面試上格德佳公司后上班的第一天，是激情而沖動的，一場發(fā)生在文森特在格德佳工作很久之后，是機械而一絲不茍的，一場發(fā)生在文森特身份被懷疑、被警察追捕、和處于曖昧關(guān)系中的女主角艾琳一起逃跑并春宵一度后，他在艾琳床上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枕頭上落下了自己的一根頭發(fā)，于是立刻離開房間去海邊仔細的清洗自己。

    明明前一晚艾琳已經(jīng)隱約猜出文森特很有可能是個“瑕疵人”了，文森特也看出了這一點，只是兩人都沒有互相戳破，在彼此心照不宣的情況下，文森特還是選擇不坦白，而是繼續(xù)偽裝自己，他此時此刻的心情到底如何……威廉猜測是理智到近乎冷酷、堅韌、為了終極目標(biāo)不顧一切到幾乎瘋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