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不像是壞事,威廉接過電話,“喂”了一聲。

    亞蒙·高夫曼在電話那頭立刻說：“芝加哥的試映會反響棒極了！”

    《泰坦尼克號》距離上映還遠著呢,現(xiàn)在試映的有威廉參與的影片只可能是《驚聲尖叫》。

    “好消息。”威廉松口氣：“有評分嗎？”

    “電影剛剛放完,我現(xiàn)在就在試映會現(xiàn)場,發(fā)行部門的人已經(jīng)去統(tǒng)計了，全部的結果還沒出來，不過根據(jù)我聽到的那些談論,影片的分數(shù)在七到八分,聽起來不算太好，不是嗎？不過沒關系，因為這些影評人對你贊不絕口,你的單獨評分全都在八分以上！羅杰·埃伯特給影片兩顆半星，但是給你三顆半！他甚至說你的表演提升了整個影片的質量！耶穌，威爾,你懂這是什么樣的評價嗎？”

    “我的天?！绷_杰·埃伯特的稱贊，大概是所有演員都想得到的，威廉也不例外。

    “知道A.O.斯科特嗎？”

    “《紐約時報》的首席評論員？我當然知道他，他的影評寫的都很深刻——等等?！斌@喜來的太快威廉一時間竟然有點承受不來：“他也去了芝加哥？可是紐約不也有一場試映嗎？”

    “兩場試映斯科特都有來，而且在放映過程里他一直全神貫注，最后還是帶著微笑離開的，我敢打賭，他至少也能出品一篇8分以上的影評！”

    “看來我不用對影片的票房太過擔心了？”

    “這個也是我想跟你說的事?！眮喢伞じ叻蚵恼Z氣歡快極了：“米粒麥克斯準備再多追加兩百塊銀幕！”

    威廉有點詫異：“可是那樣午夜場的首映銀幕數(shù)量就要超過一千塊了呀?！?/br>
    《驚聲尖叫》的分級是R級——R級電影，是含有較多性愛、暴力、吸毒、臟話場景的影片，十七歲以下觀眾需有父母或監(jiān)護人陪伴才能觀看，分類上也就只比十七歲以下禁止觀看的NC17好上那么一點點——作為一部雖然并不黃暴，但血腥鏡頭還是挺多的恐怖驚悚片，這個分級還是非常合理的。

    影片后續(xù)制作完成后，米粒麥克斯給《驚聲尖叫》初步制定的上映方式是周四午夜場全美公映，首映銀幕數(shù)量是700家，這個數(shù)字聽起來不太多，但也屬于美國同題材電影公映時的中等水準了——R級電影的限制本來就多，不能跟G級和PG級的電影比，加上投資和演員等多種原因，700是個比較合適的數(shù)字，如果首映狀況良好，發(fā)行方可以立刻增加放映院線，如果首映狀況不好，減少放映銀幕數(shù)，損失也不會多。

    不過接下來的發(fā)展卻證明了哪怕身為專業(yè)的制作和發(fā)行公司，米粒麥克斯也時常有變卦和不靠譜的時候：內(nèi)部試映會的時候，因為公司高層對影片一致好評，米粒麥克斯臨時決定將午夜場放映銀幕數(shù)從700塊提升到900塊，另外鋪設紅地毯，邀請多家媒體參加首映禮——并且他們本來不準備進行一場首映禮的，畢竟電影拍攝成本低，在不知道票房能不能盈利的情況下舉行首映禮，還不如多貼幾張海報宣傳來的劃算。

    銀幕數(shù)從700追加到900，現(xiàn)在又變成1100，這還只是午夜場，周末上映的影院會直接翻倍超過2000家，加上簡單的首映，米粒麥克斯對題材不夠大眾，投資也中等偏下的《驚聲尖叫》給予如此厚望，實在是讓所有主創(chuàng)都感到壓力倍增的一件事。

    “《千鈞一發(fā)》會在一周內(nèi)封鏡的對吧？總之結束一拍攝，你就立刻飛回來，我們需要為首映做準備。”

    “首映不是在12月20號么，距離現(xiàn)在還有半個月呢?！?/br>
    “半個月的時間一點都不多！威爾，你知道女演員們在首映儀式或頒獎禮前兩三個月就開始準備禮服造型了嗎？我們需要給你做全身造型設計、挑禮服、改禮服，我還用了私人關系請來了鎮(zhèn)上最有名的公關女魔頭，芭芭拉會教給你一些應對媒體的談話技巧，我知道你以前做的就很不錯，威爾，但是我們還是得把你變得更圓滑更討人喜歡。”

    “……聽起來似乎有點夸張？”

    “夸張？不，試試聽聽這句——”亞蒙·高夫曼雄心壯志地說：“無論是電影報紙也好，時尚雜志也罷，我需要你搶占所有的頭版！”

    ……

    鏡頭緩緩推近，再推近，直到屏幕快一半的尺寸都被那雙綠的驚人的眼眸占據(jù)。

    太空艙窗戶外照射進來不少星光，明明暗暗的陰影在文森特臉上晃過，最大的一團光恰好打在那雙墨綠色的眼睛上，使那睫毛看起來越發(fā)纖長，綠色越發(fā)深沉，幾乎接近蒼藍或星空。

    那片深沉的色調(diào)中，漸漸現(xiàn)出一層輕薄的水光。

    “CUT——”

    在真的有眼淚滴落下來之前，安德魯·尼科爾適時叫停——文森特最后到底是落淚還是沒有落淚？他需要留一個懸念。

    威廉眨了眨眼，消失不見。

    攝影棚四周漸漸開始傳出慶祝聲：

    “上帝保佑，終于順利封鏡了！”

    “這幾個月真是要累死了，嘿，一起去墨西哥度假怎么樣？”

    “聽說今晚有封鏡派對？”

    “我愛派對！”

    等丹尼·伯恩找到威廉的時候，威廉周圍已經(jīng)圍滿了人，各種要簽名要合影的，丹尼·伯恩站在人群外喊：“我們得走了，威爾！”

    威廉簽完最后一個名字，將記事本遞給主人，向所有人微笑道：“抱歉，我的助理在喊我了，不如我們一起合個影？”

    其他人也很好說話，他們紛紛表示人這么多，要威廉一個個合影是有點太麻煩了，集體照是方便點，于是在“321勝利！”的喊聲中，威廉在《千鈞一發(fā)》劇組留下了自己的最后一個鏡頭。

    “晚上的派對你不參加了？”當威廉一一跟導演制片其他演員打招呼，告知自己馬上要飛回洛杉磯的時候，比威廉更早拍完自己戲份，已經(jīng)換上了一身便裝自由自在的在片場閑逛的裘德·洛突然出現(xiàn)，歪著頭問威廉。

    “天啊！”威廉捂著胸口向后跳了一步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