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全炁十幾歲的時候在父母的陪同下簽了現(xiàn)在的公司。公司看著他長大，他替公司賺著錢，趁大家還是能好好說話的合作狀態(tài)，全炁提出了新想法。無論是楊媛還是公司高層都沒有太驚訝。他跟楊媛詳談了一天之后，楊媛帶著他跟公司高層開會。

    楊媛只是執(zhí)行經(jīng)紀人，上面還有負責(zé)決策的經(jīng)紀人和更多手掌大權(quán)的人士。比起公司員工，楊媛更像是全炁的代理人，夾在演員和公司之間引導(dǎo)這一次的會議。全炁的業(yè)務(wù)一直很平穩(wěn)，《他她他》雖然還沒上映，但會是一個轉(zhuǎn)折點。楊媛想讓全炁順著這一次擴展一下業(yè)務(wù)，之前一直有節(jié)目和代言想接洽，但被全炁的高檔定位給拒絕掉了。再長遠一點的，把全炁打造成一個品牌，日后做影視投資也吃香。如果這次會議談妥，這些發(fā)展都好說，公司坐等分成。公司自然沒有特別大的意見。

    全炁和楊媛表達過不想接節(jié)目的想法。楊媛說：“先讓他們看到一塊大餅，最后你有沒有把餅推到他們嘴邊那是以后的事情?！?/br>
    如同很多公司跟新人簽約一樣，說得天花亂墜，執(zhí)行起來卻是另一番模樣。

    全炁放手讓楊媛放套。有她在，會議上基本沒什么困難，談得最多的是分成和公司最終的控股比例。雙方給對方的一些限制條件也談了，全炁稍作調(diào)整，大層面上沒有問題。

    最后高層問楊媛：“你還掛在公司底下，還是跟他走？”

    全炁和楊媛都笑了一下。

    這個問題全炁之前也問過照顧了他這么多年的楊媛。楊媛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看你?！?/br>
    全炁對著一窩會議室里的高層說：“她跟我?！?/br>
    楊媛的人脈和能力早積攢得差不多了，但要在公司里往上爬得有人讓位?？烧l愿意把自己捂熱了的位置讓給她？她不愿意耗時間，但也不急在一時，得等一個適合的機會。只要機會來了，她就能借之前蓄起的力量爆發(fā)。

    剛跟公司談的影視投資其實楊媛早偷偷背著公司做過了。她和全炁資金不夠，便向全仲焉和王奇借，楊媛主力于影視投資的挖掘和使其穩(wěn)定，再由全炁去游說父母以他們的名義投資。一切都小心謹慎，少半分信任便成不了事。一來二往，全仲焉和王奇決定放手讓全炁去發(fā)展這方面的事業(yè)。也因此全炁就算不接戲也不缺錢花，早早經(jīng)濟獨立。

    會議結(jié)束后，楊媛悄悄跟全炁說：“以后合作愉快，全老板?！?/br>
    全炁的眼里閃著難以掩蓋的光芒，這種血液沸騰的感覺很新鮮。

    62.

    全炁養(yǎng)的魚體型就那么小，再怎么喂也不會長大。魚缸里沒有砂石沒有水草珊瑚，就一條魚游來游去。有時候全炁能盯著魚擺尾巴盯一個下午，魚游著游著停下來跟他對視，不知道誰消遺誰。

    最近全炁沒空盯魚，抱著電腦工作沒停下來過。屏幕上滿滿的字，還有特殊叁角形符號。他時而滾動文檔到一個地方停下來修改文字，時而對著一大片文字沉思。這是他的畢業(yè)劇本，時長是一部正規(guī)電影的長度。像其他學(xué)生一樣，全炁也不想浪費了在學(xué)期間努力寫下的作品。他打算修改好，找辦法搬上大螢?zāi)弧?/br>
    他正要把新的想法在文檔上實施修改，楊媛打電話叫他下樓。他抱起電腦背上背包竄到停車場。

    “等會兒簽完租約就去機場，明天去核準名字和登記。證件都帶上了嗎？”楊媛坐在駕駛座上報出行程，再叁檢查證件。

    辦公室選址原本讓全炁和楊媛有點頭痛，商業(yè)區(qū)的租金貴，況且目前只需要一個地址和一份租約而已，很多時候談事情直接在全炁家進行。那天全炁一路低頭煩這個問題，沒注意到自己走錯了路，拐進樓下一個小胡同里。他抬頭一看，在胡同最靠里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有一間空蕩蕩的店鋪在招租。如果不是他誤打誤撞走了進來，估計不會有人留意到這里有商店。全炁立刻跟楊媛聯(lián)系。這地點對其他商家來說可能送也不要，但對全炁他們來說卻是一塊寶，勝在隱密度高。二人果斷與出租人聯(lián)系。不出他們所料，出租人為這怎么也租不出去的店鋪困苦了很久，現(xiàn)在有人承租，趕忙又降低租金把地給甩出去。

    簽租約不費什么時間，全炁和楊媛及時趕到機場，乘飛機到另一個城市。兩人商量過，他們這事情一旦辦好了，之后的支出不會少，以前是公司承擔所有開銷，現(xiàn)在很大一部分壓到了全炁身上，能省則省。他們前往的城市是一個有稅務(wù)優(yōu)惠政策的地方，合法減少稅收很大程度上省下一筆錢。全炁明白后也就同意了。

    這倆人這些天忙得焦頭爛額，連快過春節(jié)了也毫無知覺，還是余有年問全炁要不要一起包餃子，才突然感覺到年味。

    全炁躺在酒店床上想著明天要處理登記的事情，之后又得安排辦公室的裝修，刻章，辦稅務(wù)登記，招人，一籮筐的事務(wù)，只好咬牙拒絕了余有年。全炁雖然不愛新科技產(chǎn)品，但使用了微信之后發(fā)現(xiàn)有一個好處，就是那個叫表情包的東西讓信息傳遞更直觀。像現(xiàn)在余有年得知全炁春節(jié)不會見面后，發(fā)了一只小狗癱在地上有氣無力的表情。

    全炁趕緊說：“我給你買了點東西，明天應(yīng)該能到。”

    “是什么？”

    “玩的?！?/br>
    結(jié)果余有年收到后直接一個電話打過來罵人：“你以為我是小孩兒嗎！”

    人罵完了，余有年又撥來視訊通話，全炁就看著屏幕上的人在地板上攤開一大張墊底的紙，然后放上一塊大石頭，用工具叮叮當當?shù)厍?，沒一會兒挖出一小塊恐龍“化石”。余有年一開始還埋怨一兩句，后面“考古”考上癮了連全炁都忘了。全炁得趕飛機，只好中斷視訊。下飛機的時候，收到余有年發(fā)來一只拼好的恐龍化石模型的照片。

    “你到底在忙什么?。俊庇嘤心杲K于忍不住問。

    “劇本，之前跟你提過的?！比珵胚@么說也不算撒謊，還給余有年發(fā)去修改的最新版本。

    他送的那個考古玩具雖然被罵了，但看余有年玩得挺開心，又上網(wǎng)下單了幾個挖其它種類恐龍的和寶石的送過去。余有年每次挖完都會發(fā)照片過來。

    挖到剩下最后一個石塊，余有年說：“這個留著，等你來我們一起挖。”

    全炁說好，然后去找別的小禮物，費盡心思但樂此不疲。

    63.

    全炁忙到腳不著地的時候余有年也沒有閑著。之前余有年心意未定時進的黑子群，早因為他一直不工作被踢出了群組。那個微信號沒有引起別人注意，還可以用。

    前些天他瞄準了一個微博上全炁的黑粉，他隨便用一個養(yǎng)著的微博號跟對方溝通，最后幾乎同仇敵愾地說要搞垮全炁那個小白臉。余有年證實這不是職黑同行后，又以別的號跟對方溝通，順利用金錢擊垮對方的防線，把號買了下來。

    罵人哪有錢好玩呢？

    這些天他在等一個機會，恰巧看到前同行發(fā)了一條朋友圈說人員流失嚴重，他趕緊順著話題找前同行聊。

    “怎么，又走了幾個人？”

    前同行在微信上發(fā)來一個悲傷的表情包：“別提了，都白養(yǎng)了，這么好賺的錢都不賺。”

    “可能賺夠了就走唄?！?/br>
    “誰還嫌錢多了？不是，你是賺夠了還是有別的大買賣才這么久都不接單?。俊?/br>
    余有年眉頭一動，上勾了?！澳阌植皇遣恢牢业氖虑?，上次那個誰不是因為我被掛了就到處跟人說我不行?！?/br>
    “他傻你也傻??！你換個號回來不就行了，他怎么知道還是你。我上回也這么搞定的?！?/br>
    余有年的笑意漸深：“不了，被那傻逼搞怕了。我去天橋底下貼膜發(fā)家致富?！?/br>
    “真不干了??？”

    “還能有假的？”余有年到微博復(fù)制了幾個黑粉號的帳戶名，粘貼到微信對話框里?！翱茨憧蓱z，走之前給你幾個有潛質(zhì)的號。你之前不是說有人要搞全炁嗎？這些號里面有一個就是他的黑粉。不謝?！?/br>
    余有年推測過可能對全炁下黑手的人，跟全炁同類型的小生有兩叁個，大家都是半紅不火的，能踩下去一個是一個。趁全炁還沒有火就弄下去，成本也低些。至于全炁得罪過的人，以那人的性格必然不會做這種事，很有可能是在工作競爭上把誰的角色無意間奪走了。其它那些因為別的原因波及到全炁把人拉下水的，余有年暫時思考不來。

    公司，藝人之間這些斗爭似乎沒有一家不這么做，誰下的手在職黑圈里稍微高層一點的互相打聽一下都能知道?？刹磺傻氖?，那個當初讓余有年去黑全炁，后來又因為他被掛了就到處說他不行的人，還真問不出來是誰。既然這樣，余有年就換個身份蟄伏其中，他不信那個急起來亂回頭咬人的人只弄全炁一次。那個把他拉黑刪除的微信號還躺在他的通訊錄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