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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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湘看著這些小人狼狽地亂七八糟地逃命,也跟了過去,她倒是要瞧瞧這里到底是個什么地方,怎么她暈了一下再醒過來就變得這么奇怪了。 湘湘故意慢悠悠地走,以免地上那些小螞蟻過于驚慌或者過于絕望而放棄逃命,終于來到了這些小人的根據(jù)地。 看著他們逃進了城墻內(nèi),湘湘停住了腳步,仔細地看了看他們的根據(jù)地。 外圍就是高高的圍墻,圍墻都是用小青磚堆起來的,高度也就是到她膝蓋那里,圍墻上面隔一點細縫就有一個突起,凹陷的地方放著長長的黑管子。 向內(nèi)看去,也有道路,也有街市,也有房屋,只不過一切都很小,就像是一個極其逼真的城市玩具,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湘湘很想進去看看,但是她如果走進去,一定會把小人們的房子給踩踏,一不小心還會把小人們給踩死。因此湘湘也不想著走進去,就坐在這個城市玩具邊,看著他們。 城里的小人們看著巨人瞪著銅鈴般的牛眼望著他們,都害怕到不行,可是女巨人太厲害了,他們的軍隊都打不過,該怎么辦呢? 沒有辦法,害怕到絕望后躲起來是人類的本能。街上的人們紛紛躲進家里,家里的人們紛紛躲進被窩里,躲進柜子里。不過一刻,街上一個人都沒有了。 太陽下山了,月亮帶著群星升在高空。湘湘就坐著修煉,累了就給自己弄了個防護罩休息會兒。 日升月落,幾天過去了,小人們也要出來買吃的,做個餓死鬼不如做個飽死鬼。 街上熙熙攘攘的,都在互相小聲地說著什么。大抵內(nèi)容是這個女巨人怎么還不來踩死他們,怎么天天在城外望著也不做其他事情,這么多天了也沒見她做什么事情,她是不是沒有什么壞心思呢…… 不過盡管如此猜測,大人們還是想要再觀望幾天,畢竟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不敢有半點沖動。倒是幾個小孩趁著大家不注意爬上了墻頭向著湘湘招呼。 湘湘看到那幾個卷卷黃頭發(fā)的小孩笑了笑,伸了只手掌過去,幾個小孩都是膽大的,你推我我推你,最后一起手牽手走上了巨人的手掌。 有人發(fā)現(xiàn)了這邊的動靜叫嚷起來,大家全都提心吊膽地看著這邊,孩子們玩夠了,對著湘湘說“byebye”還搖了搖手,湘湘雖然聽不懂他們說什么,但是看懂了孩子們的動作,于是又將他們放回了城墻上。 大人們見女巨人真的沒有殺害他們,心又放了一半。 不過幾日,湘湘就和小人們和平相處了,不過大人們?nèi)匀贿€保持著最后的警惕,不敢和女巨人太過親近,小孩子則都和湘湘成為了好朋友。 這日孩子們正在湘湘的木簪上玩得很開心,突然就被自家大人們給叫了回去。湘湘很疑惑地看著他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嗎?湘湘這段時間和他們相處知道這里的小孩不像他們大陸要上學堂要割麥子,這里的小孩什么都不用做,每天都可以玩耍,玩到飯點了就回去吃飯,一般情況下大人們是不會把小孩叫回家的。 湘湘還沒思考完,這些小孩子們又都回來了。他們站在湘湘手掌心里,嘰嘰喳喳地對著湘湘說著什么,湘湘疑惑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么。 小孩子看湘湘聽不懂他們的話,也很著急,其中一個胖胖的金發(fā)小男孩拍了下腦袋,不知想出了什么主意,對著小伙伴嘰嘰呱呱說了一通,接著他們的行為就一致了。 幾個小孩全都將手指著北方,湘湘照著他們指的方向看了看,還是搖了搖頭。接著這些小孩伸直手臂,指向北方,還在湘湘的手掌上朝著北方走去,湘湘這才明白原來他們是叫她走向北方。 湘湘大跨步向北方走去,走了會兒小孩們又改變了方向,湘湘也照著改變了方向,拐了幾個彎到了目的地,湘湘終于明白為啥他們要叫她來了。 這里是一片麥田,金黃色的麥子壓彎了麥穗,空氣中都彌漫著糧食成熟的香甜。只是這片麥田的正中央?yún)s放著一雙巨大的銀絲邊繡金色祥云的軟靴。這雙靴子真的太大了,湘湘看著覺得起碼比她的腳大兩倍。 這雙軟靴放在麥穗上損壞了麥子,而且還妨礙了人們割收麥子。小人城的人們想了無數(shù)的辦法也想不出一個好辦法能夠不損害其他麥子而把這雙巨大的鞋子搬走,實在沒辦法時,才出了這個主意。不過他們不敢自己來和女巨人說,就叫小孩們來說。 湘湘看著這雙大軟靴,覺得這個世界真神奇,這雙大軟靴和這個世界一點也不搭。湘湘現(xiàn)在已經(jīng)挺熟悉小人城了,他們穿的衣褂鞋子和這雙軟靴的樣式完全不同,這雙軟靴應該是自己那個地方的東西。 對啊,其實自己也是莫名其妙來到這里的,自己和這里也不搭。 湘湘放下了手中的孩子們,將鞋子用清潔術清潔了一遍放進了乾坤袋中,只著白襪輕身飛向麥田中央的軟靴,兩腳就塞進了軟靴里。沒想到從外面看著這雙軟靴比她的腳要大兩三倍,可是穿進了這雙靴子后,竟意外地合腳,好像這雙軟靴就是專門為她訂做的。 湘湘一穿進這雙靴子就覺得腳上無與倫比的貼切和舒服,腳感覺不到一點穿鞋的局促和憋悶,一點也感覺不到鞋子的存在。 湘湘輕身想飛出麥田,沒想到自己還未運起靈氣飛身,便自動騰空而起,御風而臨,駕上云霄…… 這竟是一雙寶貝,難道這異寶就是這飛云靴!不消耗一絲靈氣,就能扶搖直上九萬里,飛于祥云之上,飛云靴名副其實。 湘湘得了這異寶,異常高興,卻不知怎的,這飛云靴突然調(diào)轉(zhuǎn)了個頭,向地面飛去,而她運起靈氣竟然毫不管用,頭直直地朝著地面搶去。 眼見著就要頭崩腦裂了,突然聽到了一聲“前輩”,是誰在喚她? 第59章 變臉 湘湘以為自己會撞得頭破血流, 事實上卻沒有,她還睜開了眼睛,是清澈的水面,水面上是方清遠的臉。 她嘩地一下從水中坐起來, 自己還坐在大鵝身上, 再看看周圍的幾人, 有的和她一樣在水里,有的已經(jīng)爬上了岸。方清遠醒得早, 喚起了她,那邊白衣女子和瑤妹正在喚著阿朗。 這是怎么回事, 湘湘疑惑的眼神望向方清遠, 方清遠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湘湘從水里站起身來,天還是那樣藍, 地還是那么綠, 兩邊的山崖仍舊健在, 還不時閃爍著紅色的光點, 看樣子那些紅眼異形蝙蝠也沒被燒死。 難道她只是做了一個夢? 或許真的是夢吧,那里的人和物都太奇怪了,只有做夢才能解釋了。 無意間低頭瞥見了腳上那雙銀絲繡金色祥云的軟靴, 湘湘一下子激靈了下,不,那不是夢, 這雙飛云靴正穿在自己腳上。 “你是不是也做了個奇怪的夢,得到了什么?” 本是一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不過方清遠卻聽懂了。 他從腰間抽出了腰帶,這腰帶瞬間變作一把軟劍, 鋒利堅韌,若是在對戰(zhàn)中,敵人一個不備定會被打個措手不及,當然還不僅僅如此。 方清遠將軟劍對向那阿朗,那軟劍又瞬時變回了腰帶模樣,將阿朗纏住越纏越緊。 瑤妹見情郎被纏住了,一把扯下左耳耳墜甩來,一顆寶藍色水滴形耳墜在一閃之間變作十顆耳墜,繞著方清遠團團轉(zhuǎn),方清遠連忙收回軟劍,將耳墜打了出去,不過前后一秒左右,那些耳墜紛紛爆炸,炸得崖壁上的紅眼異形蝙蝠都掉了出來,掉在了崖底無形的屏障上,在彈回xue洞的路上被陽光燒成了灰燼。 “你這耳墜是不是也是夢中得來的?”湘湘看向瑤妹問道。 “是又怎樣?”瑤妹仰起頭,語氣生硬道,在她看來湘湘和方清遠是一伙的,剛剛方清遠突然向阿朗發(fā)難,誰知道他們藏著什么禍心。 湘湘看著她的眼睛說道:“我也做了個奇怪的夢,得到了一雙軟靴?!?/br> 瑤妹本以為就自己得到了異寶,沒想到其他人也得到了異寶。幾人坐下聊了聊,才發(fā)現(xiàn)湘湘、方清遠和瑤妹都得到了異寶,唯有阿朗和那白衣女子雖也做了怪夢卻什么也沒得到。 白衣女子想起夢中自己因為在那個奇怪的世界是唯一的至高力量,因此撕破了在現(xiàn)實生活中溫柔好聲的模樣,極近地不耐煩敷衍他們,變得十分暴躁,所以她的夢里并沒有任何人向她求助,也沒看到任何異寶。 她低下了頭,發(fā)絲從肩上滑落,懊喪不已,都偽裝了這么多年,就剛剛做夢那點時間自己為什么不偽裝到底呢,經(jīng)歷了這些磨難,卻什么也沒得到。 阿朗也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么,他也沒有得到異寶,心情非常沮喪。 幾人見阿朗和白衣女子低著頭不說話,也不再說什么。他們已經(jīng)一無所獲了,心情差可以理解,總不能再不停追問你們到底干了什么,我們都有異寶,怎么就你們沒有。 湘湘可懶得管他們心理活動如何,異寶本來也是機緣所得,他們這一行五人能有三人得到異寶已是天大的福氣,還強求什么呢,至于其他的,也是個人的運道。 “好了,我們現(xiàn)在得想想如何出去了?!毕嫦嬲酒鹆松?,“頭上是防護罩,我們飛不出去,也不可能再從那暗流返回,總不能坐在這里發(fā)呆吧,不然得到這些異寶又有什么用?” 該怎么出去呢,到底該如何出去? 上天無路,下地無門,到底應該往哪里出去? 湘湘將目光看向了那條載著他們來的河,又看向這河的流向,好像斷在了另一邊的崖底,從這來,也從這去,還是試一試吧。 湘湘打定了主意道:“既然異寶已經(jīng)得到,那么就各自散了吧。我是打算再潛進水底看看,你們就隨意吧?!?/br> “我跟著前輩?!狈角暹h第一個表態(tài)。其余人都默不作聲,特別是阿朗,眼神陰郁一聲不吭。 湘湘正要跳到大鵝身上時,站那一言不發(fā)的阿朗突然發(fā)難,甩出萬根金針刺向湘湘和方清遠。 這點小把戲還傷不到湘湘,湘湘手握血龍木簪抵擋,萬根金針還未靠近便全被打在了一旁。 “我們一起下來的,你未免得到的太多了。”阿朗不甘地道,他的眼神看向湘湘的飛云靴,“天山雪蓮和飛云靴,必須留下一樣?!?/br> 湘湘看到阿朗瘋狂的模樣,不敢置信道:“你不過是筑基初期,就算你拼盡全力也打不過我,還打算要硬搶我機緣所得的寶物,你怕是瘋了吧?不過一次尋寶,就讓你內(nèi)心崩塌到如此地步,你還修什么仙呢?” “少廢話?!卑⒗食謩?。 “朗哥?!爆幟孟胍獢r住阿朗卻攔不住。 白衣女子也想攔住阿朗,卻離得太遠,也無能為力。她焦急地看向打斗的兩人,生怕湘湘會遷怒于她。 而瑤妹在阻攔無果后,也甩出了耳墜打向湘湘,卻被方清遠攔下,四人陷入亂戰(zhàn)。 湘湘雖已筑基中期,但是阿朗畢竟也到了初期,湘湘并不能快速解決阿朗,只能這樣打斗僵持著。 打得時間越來越長,長得湘湘都忘記了崖底還有一個要命的防護罩,湘湘輕身飛起,又有飛云靴加持,一時忘了控制飛起的高度,直接撞上了防護罩,被一股大力重重反彈向了小河,直接沉入了水底。 水中的大白鵝見湘湘落入了水底連忙也沉下水去給湘湘一個保護。 真是天助我也,阿朗大聲地狂笑起來,一邊追了過來,想跳入水中給湘湘致命一擊。 沒想到在他離水面還有一毫米的時候,小河竟然瞬間合攏,阿朗重重撞在了地上,不敢置信,就差一點。 當小河重新再出現(xiàn)時,湘湘早已不見蹤影,他們又該如何出去,一片愁云就如要命的屏障般籠罩了崖底。 暗河底,沒有主人的指引,大鵝馱著暈倒的湘湘也不知該往何處去,索性就隨水流去,不知流向何方。 第60章 白發(fā)阿璟 當湘湘再睜開眼時, 自己竟然漂浮在水面上,而大鵝也漂浮在自己身邊,潔白的羽毛根根油亮光滑,一滴水也未沾。湘湘動了動自己的手腳, 沒有問題, 可是很快她就發(fā)現(xiàn)了問題。她不能劃水游動了, 只能夠隨著水流而行,不能自主游動。連水中健將大白鵝也一樣, 只能隨水漂浮。 湘湘看著天空,思緒一片混亂, 自己和阿璟一塊出來游歷, 現(xiàn)在竟已過百年,而阿璟卻不知去向。正想著突然身子一緊,一條寬而堅韌的海帶把自己給裹住了, 然后自己好像被什么東西給拉著, 湘湘本就游動不得, 索性不動看這海帶要把自己帶到哪里去。 海帶將湘湘帶入深水區(qū)域, 沉入海底,水下越來越清澈,如若忽略水的阻力, 那就和在岸上一樣了,還有一股水草的清香。 這海底竟然還有宮殿,海帶將湘湘和大鵝帶入了一個很大的宮殿, 湘湘因被海帶裹著,因此直愣愣地站在大殿上,在這里見到一個讓她不敢相認的人。 殿中左側(cè)站著一位白發(fā)老者,臉皮干癟, 布滿皺紋。枯黃的臉上布滿著老年斑,嘴唇干裂抖抖索索,是天下老人都有的模樣。但是看他的五官眉眼,和阿璟真的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湘湘眨了眨眼睛,簡直不敢相信,又用手揉了揉眼睛,這難道是阿璟的爹或者阿璟的爺爺。 湘湘剛想開口詢問老者是否認識唐璟,卻沒想到這位白發(fā)老人動作快她一步,走上前來,伸出枯柴般的大手似要握住湘湘的雙手,看了看湘湘白嫩的手又放下了手,只激動地對她道:“湘湘~” 接著斥責將他們綁來的小輩:“真是沒規(guī)矩,還不快快松綁?!?/br> “你是~”湘湘仍舊不敢相信,甚至不敢問出口。 “我是阿璟啊,你不認識我了?!崩先思悠饋?,臉皮顫抖,一時又沮喪起來,臉色瞬間變得灰暗,“是啊,你怎么會認得我,我都這么老了……” “你真的是阿璟!阿璟,你怎么會在這里,你怎么……”湘湘看著眼前人熟悉的眉眼,不得不相信眼前這個看起來年逾古稀的老人真的是阿璟。 湘湘話說到一半,又不作聲了。 她在藍洞中待過百年,要算起來,她和阿璟一樣也是一百二十多歲的高齡老人了,因她早就筑基了,因此還是青蔥模樣,壽元也還有近兩百年。 而阿璟天生五靈根難以筑基,她察覺得出來,現(xiàn)在阿璟的修為也不過煉氣九階。但是即便壽元將近,阿璟作為修仙之人又怎會衰老到如此地步。 那時那刻二人一起游歷山河,別離之后再見,一人卻成為了白發(fā)蒼蒼的枯骨老人,歲月是如此殘忍,修仙又是如此殘酷,無法再進一步不僅僅是外貌的差距,更是生死別離。 唐璟將湘湘迎入自己的院子,二人細細述說了這些年的遭遇。 湘湘只一兩句話便講完了,這百年間她都被壓在藍洞中,而出來也不過數(shù)月而已。在她的感覺中,離鮫人攻破藍洞派那日也就只有數(shù)月罷了,和阿璟分開也僅僅只是幾個月,沒想到再出來故人早已大變樣。 而那日叫住唐璟的人正是唐璟的父親唐福生。原來唐福生一家人都是幾百年前逃出的鮫人和俗人結(jié)合的后代,那日他們被神秘水珠包裹住后,就被帶到了這里,又參與了那次鮫人反攻藍洞派的行動。唐福生也沒想到竟然在那里看到了自己的兒子。 唐璟執(zhí)意要挖出湘湘,可惜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整座小山越來越堅硬,后來硬似鋼鐵,根本紋絲不動,什么法術法器也耐它不合。 唐福生陪著他耗了幾個月,實在看不到希望,就硬是將唐璟帶走了。此后唐璟多是在這深海中和鮫人們一起生活,很少出去,即便出去也多是去看看那堅硬的小山有沒有開裂的可能。 他也還繼續(xù)修煉,只是天生的五靈根局限了他的發(fā)展。剛開始修為還能年益精進,在五十多歲的時候竟再就停滯不前了,直到現(xiàn)在也還在煉氣九階的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