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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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歲安一愣,孫麗娘問這個干什么 女子打聽男子的歲數(shù)江歲安想起某日,她不經(jīng)意地瞥見孫麗娘看雷風(fēng)的眼神,再看看此時此刻孫麗娘面上隱約的羞澀,心中閃過一絲明悟。 “據(jù)我所知,雷兄弟今年二十三四歲。” “他才二十三四啊”孫麗娘低低地驚呼了一聲,想想自己的歲數(shù),神色黯淡下去。 大約是怕江歲安看出什么,孫麗娘又掩飾地說道:“我瞧著他樣子挺顯老的,還以為他歲數(shù)挺大的,納悶他怎么沒成親,一時好奇,就想問問,你別多想。” 江歲安應(yīng)了一聲“嗯”,她在心中算了下,小魚兒八歲多,孫麗娘應(yīng)該是二十六七的樣子。 老話說,女大三抱金磚,孫麗娘要是配雷風(fēng),倒也不是不能在一塊。 不過看孫麗娘的樣子,不是很想找比自己小的,就看她心里過不過得去年齡這關(guān)了。 這種事情,江歲安不好多說什么。見孫麗娘沒什么要說的了,她便回去了。 麻桃兒還沒收,房子也沒蓋好,這露天野外的,晚上并沒有太多的事兒可做。 江歲安洗了澡,烘干了頭發(fā),就歇下了。 于成在外奔波,雷風(fēng)說什么也不要他守夜,要他安安心心休息一晚上。 拗不過雷風(fēng),于成只得接受了他的好意,挨著篝火睡下。 已經(jīng)入秋,夜晚的山頂少了蟲鳴,多了幾分涼意。 第一百九十五章 給驢取名 可愛活潑的毛驢到來,小花三姐妹最為高興。 雖然早上多了割草的事兒要做,但三個小姑娘一點也不抱怨,每天都搶著喂毛驢。 一向不吵架的小姑娘,為了給毛驢起名字的事兒,還吵了一番。 錢小花覺得毛驢兩只耳朵長長的,非常有趣,想要叫它“朵朵”;錢小草覺得毛驢的毛色有些發(fā)藍(lán),想叫它“蘭蘭”;吳小魚覺得毛驢的牙齒又寬又大,想叫它“板牙”。 “朵朵”“蘭蘭”“板牙”誰也不讓誰,甚至專門跑到野麻地里來找毛驢的主人——江歲安評定。 江歲安和孫麗娘正在摘麻桃,這一茬的野麻長得非常好,結(jié)出的麻桃每一朵都飽滿碩大,不僅如此,令江歲安意外和驚喜的是,麻桃邊上還結(jié)了扁扁的亞麻籽,深棕色的亞麻籽油光發(fā)亮,一看就知道品質(zhì)上乘,能榨出不少油。 孫麗娘專門用野草編了筐子盛麻桃,把家里所有的陶器都拿來裝亞麻籽。 一直彎著腰,一點一點收麻桃和亞麻籽可不是輕省活兒,半個時辰后,連身體強健的江歲安都感覺到了疲憊,體力弱些的孫麗娘已經(jīng)累得不行,坐到田埂上休息。 三姐妹跑來找江歲安評選名字,江歲安正好趁著這個機(jī)會稍事休息。 “江jiejie,你說哪個名字好”錢小花期待地說:“是不是朵朵這個名字最好聽” 錢小草趕緊道:“蘭蘭好聽,蘭蘭和驢驢多般配啊。” “板牙好,板牙好。”吳小魚也不甘示弱,跳著嚷嚷。 江歲安拄著下巴,認(rèn)真地聽完每個孩子取名的理由,沉吟道:“朵朵這個名字很好聽,蘭蘭和毛驢很配,板牙最形象,我覺得三個名字都好?!?/br> 錢小花、錢小草和吳小魚立馬異口同聲地問:“選哪個呢” 江歲安被三個小家伙著急的模樣逗笑了,笑彎了眼睛回答:“不如把三個名字結(jié)合在一起?!?/br> 結(jié)合在一起三個小姑娘還真沒想到能這樣。 “不如就叫板蘭朵怎么樣” “板蘭朵,板蘭朵,板蘭朵,很順耳呢?!卞X小花第一個同意。 錢小草和吳小魚也拍手贊同,三個人和好如初,高高興興地喊著新鮮出爐的名字“板蘭朵”去找毛驢玩了。 坐在一旁田埂上休息,把事兒從頭到尾看在眼里的孫麗娘,笑著說:“江姑娘,你挺會哄孩子,以前幫忙帶過小孩子吧” 江歲安想起夢境里和她有緣無分的傻兒子,神色黯然下來,淡淡地應(yīng)了聲,又下地收麻桃和亞麻籽去了。 孫麗娘一頭霧水,不知道自己哪里說錯了,看到江歲安興致不高的樣子,她不敢多問,疑問壓在心里。 休息了一會兒,力氣恢復(fù)后,孫麗娘也下地去收野麻。 江歲安和孫麗娘收了一半地的時候,方家的大孫子方尺跑過來。 因為野麻長得高,掩住了江歲安和孫麗娘的身影,方尺以為地里沒人,大著膽子跑到田埂上,湊近了裝麻桃的筐子和裝亞麻籽的陶器,仔仔細(xì)細(xì)地看了記下來,這才往回跑。 方尺跑走的時候,孫麗娘直起腰歇息,剛好看見他的背影。 “咦,那不是方家大孫子嗎我家小魚特別喜歡他,經(jīng)常尺子哥哥長尺子哥哥短的叫。許氏性子雖不好,可她命真好,三個兒子都那么招人喜歡。” 孫麗娘和尋常的農(nóng)家婦人一樣,喜歡閑聊,便就著方尺的事兒跟江歲安說道起來。 “是啊,她命好,兒子爭氣。” 江歲安耳邊聽著孫麗娘的話,心中卻有了別的計較。等孫麗娘說的差不多了,江歲安讓她跟自己把麻桃和亞麻籽抬到另一邊田埂上去。 “換一邊東邊田埂離著家里近些,一會兒咱往回搬也容易,為啥現(xiàn)在要換一邊” 江歲安神秘一笑:“你只管同我搬,一會兒你就知道為什么了?!?/br> 孫麗娘知道江歲安比她聰明,既然搬來搬去肯定有緣由,遂不再問,兩人搭著手,將筐子和陶器從東邊換到西邊。 換好后沒多久,孫麗娘就看見許氏朝著她們走來。 孫麗娘癟嘴,壓低聲音對江歲安說:“喏,討債的來了。” 江歲安唇角微勾,讓孫麗娘一會兒不必多言,由她來說。 許氏這兩天很郁悶,按說有了江歲安他們給的這份工,她家日日能吃上大米飯,應(yīng)該感到高興。 可這高興就持續(xù)了一天,第二天許氏下地,看到滿地爛黃的野麻苗,心里就跟吃了黃連似的。尤其是在得知江歲安的野麻長勢旺盛,即便她人不在,苗子也沒有任何問題之后,許氏心里得黃連一下子變成了辣椒,火辣辣地?zé)帷?/br> 她著實不明白,自己明明學(xué)著江歲安一步不落地來,怎么江歲安的苗子就好好地,而她的野麻卻爛光了。 許氏心里不平,跟方藝抱怨。方藝哪知道為什么,被她煩透了,直接說她“爛泥扶不上墻”,氣得許氏這幾天都沒給自家相公好臉色。 昨兒江歲安他們回來,居然帶回了一頭驢。那驢子皮毛光亮,四肢健壯,一看就是頭能干的牲畜。 許氏本就不平、不滿、不舒服的心情,看到江歲安得了驢子后,簡直如同在烈火上烤。 沒想到還有更氣的,江歲安的野麻已經(jīng)能收了。 而且根據(jù)她兒子方尺的說法,這些野麻產(chǎn)了許多黃乎乎的麻桃、油光光的亞麻籽。許氏聽了,哪里還坐得住,顧不上跟家里商量,顛著腳就找來了。 不過她這次學(xué)聰明了,不像上次跟蹤孫麗娘找野麻那會,許氏滿面笑容,手里還端著一個碗,里頭有兩只殺好的竹鼠,是她的小兒子在地里捉到的。 “江姑娘,你好啊?!边h(yuǎn)遠(yuǎn)的,許氏就招呼開了,特別熱忱:“昨兒你們回來的時候挺晚的,我沒好意思叨擾。這不,一大早我就讓娃子們?nèi)サ乩锎拔?,快中午了,我給你們送些竹鼠rou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江歲安同樣端著笑臉,溫和地說:“這怎么好意思?!?/br> 第一百九十六章 就是商量商量 “有啥不好意思的,咱們誰跟誰呀。”許氏一邊說,一邊直接下了地,走到江歲安面前。 她端著竹鼠rou,嘴上說著送,可手卻直往回縮。 旁邊的孫麗娘見了,不客氣的伸手,略帶了幾分力道,將一碗竹鼠rou“接”了過來,笑著謝許氏的大方。 許氏原想著做做樣子的,沒想到孫麗娘真把竹鼠rou接下去了,她的心里rou疼得很。 但是,轉(zhuǎn)念想到自己有求于江歲安,許氏臉上不敢?guī)С霾豢?,仍舊是笑意盈盈。 她東張西望,也沒看到兒子說的那筐麻桃和亞麻籽。 許氏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彎下腰,從旁邊的野麻上薅下了一朵麻桃。 “江姑娘,你這野麻苗長得可真好呀,瞧這麻桃,個頭真大,能出不少麻吧” 江歲安但笑不語。 她知道許氏來的目的,絕不僅僅是送竹鼠和夸贊麻桃。 “還不錯。這種野麻是兩用型的,能結(jié)麻桃,也能長亞麻籽,挺實用的?!?/br> 江歲安的話音剛落,許氏立馬接道:“是啊是啊。這入了秋啊,天都變涼了。我家自打來了這山上,家里老老小小的衣裳就沒換過,臟的都不能看了,就盼著能弄兩件新衣裳換換呢?!?/br> 江歲安假作不知,問許氏:“那時我們在山上拔野麻的時候,你不也拔了嗎怎么,你沒種嗎” 許氏一臉苦相,倒起了苦水。 “我種了,可是我家那野麻,別說結(jié)桃長亞麻籽了,活都沒活下來,全都又黃又爛,那根子都爛透了。” “怎么會”江歲安驚訝地說:“在山上拔下來的時候還好好的,野麻的生命力很頑強,你怎么把根子都種爛了呢” “我、我不會種唄?!痹S氏哪里敢說出自己學(xué)了泡野麻的事情。 其實她知道,野麻之所以種不出來,十有八九是因為她泡的不對,把根兒泡壞了。 “就算再不會種,頂多就是不長了,怎么根還爛呢” 江歲安偏不讓她躲,一句一句地問,直戳許氏的心窩子。 “我、我、我澆水太多了,想讓它們快點長,所以就一天三遍地澆水,根兒給泡爛了?!痹S氏編了個謊話。 “哎,那你真是好心辦壞事,不能老澆水啊。”江歲安“同情”的道。 “可不是嘛?!?/br> 許氏心里嘔極了,臉上卻不能表露出來。 圈子兜不下去了,她期期艾艾地問:“江姑娘,你家的野麻長得這么好,能不能勻我兩株” 江歲安朝孫麗娘看了一眼,孫麗娘領(lǐng)會。 “方家媳婦兒,都結(jié)桃兒了的野麻,你想白要,這不合適吧” 許氏心里怨怪孫麗娘多嘴??谥袇s說道:“我哪能做白要的事兒,我相公不是在你家蓋房子嘛,我少要點糧食,換野麻如何” 果然說到了這兒,終于等到許氏先開口說出了來意。 江歲安沉吟。 在許氏又想開口之前,江歲安才慢悠悠的說道:“當(dāng)初說好的,做工換糧食,你現(xiàn)在想換成野麻,也不是不可以?!本潘暮脮W(wǎng) 許氏面上一喜,只聽江歲安又道:“可糧食和野麻,只能換一樣。要換野麻,就不能再要糧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