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第65章 演技之魂 冉染回到旅館時已經(jīng)身心俱疲。 她沒想到這么多人會對瓊斯礦有興趣, 原以為就是一個廢棄的舊礦而已。但商人的大膽超乎她的想象,凌凡和他朋友就打算在這里建個地下鬼屋,借瓊斯家曾經(jīng)的歷史為噱頭,吸引游客來這里體驗地下探險的樂趣。 這和那個富二代的計劃有相似之處, 但對方更為大膽, 打算仿造瑞典的sala silvermine酒店, 在廢棄的礦井里建造地下旅館,讓客人體驗一把真正的“地下情”。 照他的說法,地下155米深, 哪里比得上6000米刺激。 雙方的想法完全可以合并, 所以相談甚歡。 但剩下的考古學(xué)家和地質(zhì)學(xué)家就比較冷淡了。他們對拍賣本身不感興趣, 似乎也并不具備購買的財力,顯然不是真正的買家。 整場晚宴, 他們都心不在焉,總是低頭交談些什么, 神色凝重。而當(dāng)旁人走過去寒暄時, 他們又非常冷淡,似乎不愿意與人多說。 冉染本來也不抱希望,可誰想運氣竟然還是站在了她這一邊。 在那兩人喝酒時,她模模糊糊地聽到了地質(zhì)學(xué)家說:“……我警告過,可冉一意孤行?!?/br> 她立即抓住了這個機會, 尋了個話頭加入。 不得不說, 美女總是享有特權(quán), 她雖然有些過分年輕, 但出眾的外表仍舊為她爭取到了加入談話的機會。 通過話語的引導(dǎo)和技巧,冉染成功地得到了一個消息。 地質(zhì)學(xué)家曾在五年前就和冉雄見過,當(dāng)時冉雄獨身一人來到利蘭鎮(zhèn), 看起來并不像是和商務(wù)有關(guān),非常私人。 雙方聊到了瓊斯家,也提到了瓊斯礦。 地質(zhì)學(xué)家告訴冉雄,他認(rèn)為瓊斯礦里確實有未曾被發(fā)現(xiàn)的礦石,但并不建議他進行開采。 “一直以來,瓊斯家族都飽受精神疾病的折磨,我懷疑這和礦石的輻射有關(guān),所以不建議他貿(mào)然開采。”地質(zhì)學(xué)家告訴她,“但冉非常堅決,讓我覺得他似乎不得不這么做?!?/br> 這番話讓冉染有了新的猜測。 印象里,這個便宜父親并不是賭徒的性格,在資金不足,并且開采有風(fēng)險的情況下,冉雄仍然選擇了這么做,只能說他已經(jīng)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是不是當(dāng)時的金色能源,在某個地方出了大問題,才逼得他不得不孤注一擲? 礦井。 言真真早就做好了地下遇到怪物的心理準(zhǔn)備,但正是因為如此,當(dāng)電子音從地下傳來時,她有點傻眼。 本以為是《侏羅紀(jì)公園》,結(jié)果變成《星際穿越》,誰能不懵逼? 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啊。 她下意識地看了看凌恒。他以為她害怕了,猶豫了一瞬,拉住她的手:“跟著我,我們?nèi)タ纯??!?/br> 地下通道的回聲很厲害,但他現(xiàn)在的情況已經(jīng)脫離了尋常人類的范疇,很容易就辨別出了方向,帶著她往準(zhǔn)確的方向走。 路有點漫長,手里的感覺無可避免地一點點加重。 凌恒十分糾結(jié)。現(xiàn)代社會,握手是社交禮儀,跳舞是社交技巧,他握過好幾個女孩子的手,當(dāng)然知道女孩子的手更纖細(xì)更柔軟。 但還是不一樣。 他覺得她的手特別小,特別軟,就好像豆腐做的,稍微用力就會捏紅,因此他不得不格外留意,格外上心。 于是,惡性循環(huán)開始了,他放在手上的注意力越多,感受就越明顯,指腹、掌心、手指的觸碰,每一寸都讓人更緊張。 他一會兒放松些,怕她覺得異常,一會兒又覺得馬上要滑落,不得不重新握緊一點。 這就很糟糕了。 言真真又不傻,當(dāng)然感覺得到異常。她同情地瞧了他一眼,又記起了他曾經(jīng)流露出的恐懼,所以非常自然地握緊了他的手。 毫無疑問,是鼓勵。 凌恒蒙了。 此時此刻,他腦海中一片空白,胸腔里的心臟卻砰砰亂跳,幾乎跌出喉嚨。 然而,言真真沒給他機會。 她略顯激動地壓低聲音:“它離我們越來越近了,好快!” 凌恒驟然回神,馬上意識到個中異常:他們前進的速度沒那么快,是那個聲音在不停地向他們靠近。 頭頂,滴滴滴的聲音是從頭頂傳來的。 他擰亮了礦燈——黑暗中前行的生物通常不會有特別好的視覺——雙目牢牢鎖定前方。 而后,聲音消失了。 幾乎同一時間,凌恒繃緊了身體,肌rou在瞬間被調(diào)動到最佳狀態(tài),以便應(yīng)對隨時會到來的危機。 他的反應(yīng)可以說毫無瑕疵,但可惜欠缺了運氣。 并沒有怪物從頭頂破土而下,撲到他們面前,出問題的是腳下的地面。誰也沒有料到,在聲音停滯的那一秒鐘里,他們所站立的地面便迅速往下陷落,完全不給他們撤退的時間。 如此短暫的時間內(nèi),哪怕是世界一流的特種兵,估計也沒法改變,只能任由自己掉進下面的無底深淵里。 可凌恒已經(jīng)不再是半年前平平無奇的天才少年了。 第一次的神眷,給予了他超乎想象的頭腦和極度敏銳的靈感,甚至導(dǎo)致他不得不時常飽受頭疼的痛苦。 而第二次神眷過后,他就好像是成了神最虔誠的信徒,獲賜了非凡的力量。 失重感傳來的剎那,數(shù)條滑膩的觸手猛地竄出,粗暴地穿進了上方結(jié)實的巖石層之中。巖石斷裂,出現(xiàn)了不少凸出的借力點。 觸手柔滑地卷住突出的巖石尖,穩(wěn)住了他的身形。同時,下墜的言真真也被卷在腰上的觸手拉了上來。 她顧不得揶揄凌恒的超能力,伸長了脖子往下看。 一股腥臭的熱息撲了上來。 言真真很熟悉這種惡心的味道,是畫中怪物的氣息。她不由擰亮了頭頂?shù)臒簦每吹酶宄恍?/br> 但這一看,反而叫她吃驚了。 陷洞下面,卻是蹲著一只一模一樣的怪物,形體像狗,頭部卻是昆蟲的觸角,可與當(dāng)時遇到的那只不同,洞下的怪物并攏后腿,蹲坐在黑暗里,從頭到尾散發(fā)著……狗的氣質(zhì)。 這么說吧,同樣很像狗,上次遇到的是鬣狗,掏肛小能手,一口能把人的骨頭咬斷。但這次的就是德牧,同樣威風(fēng)兇悍,但就是多了一分溫順。 它有主人。 言真真莫名產(chǎn)生了這樣的直覺,開始與過分乖巧的怪物狗大眼瞪小眼。 凌恒把她拉到了旁邊穩(wěn)固的地面上,眼睛仍然盯著前上方:“這個打招呼的方式可不算友好。” “嘀嘀嘀”,又是一陣奇怪的儀器運作聲后,他們看到了狗的主人。 一個穿西裝打領(lǐng)帶,五官普通如路人的家伙,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仿佛是根據(jù)某種大數(shù)據(jù)刻意平衡過的結(jié)果。 但正是因為過分平均,反而呈現(xiàn)出一種別扭感,讓人看一眼就覺得不舒服,恐怖谷效應(yīng)極其明顯。 言真真懷疑他是機器人。 “我們并不想和普通人接觸?!彼_口,聲音卻非電子音,是很普通的人聲,但語調(diào)音節(jié)就是一條直線,沒有任何起伏頓挫,“不過,你不是?!?/br> 凌恒打量他,一時分辨不出這東西的身份,也就沒貿(mào)然開口。 言真真的想法卻很直接。她問:“你是來這里采礦的嗎?礦石還有嗎?” “已經(jīng)什么都不剩下了。”他回答,眼珠轉(zhuǎn)動,看向自己手中提著的公文包,“這是最后一批?!?/br> 意思是說她沒法白撿一塊回去交差了?這可麻煩了。 言真真飛快轉(zhuǎn)動腦筋,冒出了一個大膽的主意。 她上前兩步,語氣急切地說:“我不明白,如果今天才是最后一批,那么之前為什么找不到?” 對方平靜地看著她,仿佛并不能理解她話中的意思。 “不要裝傻?!毖哉嬲嬉桓睒O度憤怒的樣子,揮舞手臂,“三年前,我的父親買下了這個礦,可是什么都沒有!什、么、都、沒、有!他破產(chǎn)了!是你們害死了他!” 凌恒眼皮子一跳,猜到了她的思路。 言真真戲精上身,表情夸張:“為什么要這么做?你們到底是什么人?是誰指使你們這么做的?” 對方好像稍微理解了個中邏輯,平靜地說:“人類無法使用這里的礦物,我們只是合理地取走了它們?!?/br> 言真真想象了一下冰激凌從眼前飛走的痛苦,臉上流露出真情實意的悲傷:“你們這群小偷!” 對方:_ 不知道是言真真演技過于渣,還是對方就是個么得感情的機器人,反正她痛心疾首的浮夸表演并沒有得到有效的回饋。 對方既不羞愧,也不心軟,亦無不屑,就靜靜地看著她表演。 這tm就很尷尬了。 幸而凌恒反應(yīng)快,不著痕跡地給她鋪墊下來的臺階。他攬住她的肩頭,輕輕拍了拍:“冷靜點,你是來查找真相的?!?/br> “噢,是的,你說得對對。”她假意吸了吸鼻子,語調(diào)跌宕起伏,“但我就是不明白,這是他買下的礦,為什么你們就能這樣拿走……這不公平!” 對方思考了會兒,又特地花費幾秒鐘觀察了一下凌恒,最終選擇了友善的態(tài)度來解釋這件事:“女孩,很遺憾你遭遇的一切,但這里本來就是我們的,只是愚蠢的瓊斯惹來了麻煩。” 他沒等言真真做出反應(yīng),就以古井無波的口吻說道:“不過今天過后,一切都會解決。” 仿佛是為了應(yīng)和他的話,礦井下傳來陣陣轟鳴,響若雷霆。整個巷道開始左右搖晃,年久失修的管道瘋狂掉落,每一下都有謀殺的潛質(zhì)。 凌恒面色驟變:“你炸掉了這個礦?” “一勞永逸?!睂Ψ焦P直站立,不受震動影響,“你不是普通人類,我在你身上感覺到了拉萊耶的氣息,替我恭喜你的主人?!?/br> 恭喜什么?凌恒對此非常敏感,幾乎下意識地就想到了許多恐怖的可能。 但他沒有時間多問了。 “我們馬上離開這里?!彼麑ρ哉嬲嬲f,“礦井要塌了?!?/br> 言真真卻不想輕易放棄。 開玩笑,礦塌了她去哪里找礦石交作業(yè)? 第66章 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