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轉(zhuǎn)變
書迷正在閱讀:縱情歡歌、海底撈(快穿)、正義女王、逆天狂暴系統(tǒng)、狂寵全能廢柴妃、忽悠混三國、美女解鎖系統(tǒng)、鬼游天下、迷案、詭案筆錄
他并不喜歡拒絕自己的女人,那會讓他感覺到不尊重。至于不尊重他的女人,也讓他失去了興致。 雷奧·洛克菲勒張開了五指,讓他指尖拽住纏繞的棕色發(fā)絲緩緩落地。他哼笑一聲,意味深長地道:“你會知道拒絕我的后果的,學妹?!?/br> 柏妮沒有理會他的威脅,只是自顧自地將海獺抱起來,放在了叁樓的醫(yī)療室里。 他越看越像之前她在尼古拉帝國遇見的那只柔弱海獺維克多。 她趴在醫(yī)療床的邊緣,看著海獺在修復(fù)艙中緩慢地睜開了黑豆豆般的雙眼,他驚得幾乎要一個挺身蹦起來。 然后他才意識到自己的狼狽姿態(tài),用兩只爪爪焦慮地揉著臉頰的絨毛,軟而純的少年音像是撒嬌般帶上泣音:“嗚嗚嗚,我現(xiàn)在好丑......” 柏妮隔著透明艙門安慰著他:“沒關(guān)系的,你還是可愛的?!?/br> 維克多撅起嘴,兩只爪爪急切地拍打著毛茸茸的白肚皮:“那我就不帥氣了嗎?” 她敷衍地寬慰道:“嗯、是的、你很帥?!?/br> “那你喜歡我了嗎?”海獺濕潤的黑豆豆眼巴巴地瞅著她。 柏妮無情拒絕道:“對不起,你會遇見喜歡你、你也同樣喜歡的人的。” 車轱轆的廢話(關(guān)于為什么不喜歡,及到底喜不喜歡的話題)說了一籮筐,傷痕累累的維克多終于安穩(wěn)入睡,而天色也逐漸轉(zhuǎn)黯。 柏妮看了眼光腦的時鐘,發(fā)現(xiàn)距離宿舍夜晚門禁只剩下差不多一個小時了,她急急忙忙地跑下了階梯。 直立高中的門禁其實并不怎么嚴格,來檢查的一般是學生會下隸屬的自律部,而且也只檢查大門刷學生ID的時間和次數(shù),避免學生玩瘋了在校外過夜的情況。 天空翻滾著層層黑云,瑟瑟秋風吹過,像是饕餮吞吃食物的聲音,又仿佛孤獨壯闊的海浪聲。 柏妮剛走出海族館,頭頂斜邊突然飛來一句含著惡劣笑意的喊聲:“喂!學妹!” 嘩啦一聲,從天而降的傾盆“大雨”,便將柏妮劈頭蓋臉淋濕了一身。 更糟的是,她感覺到緊緊貼著皮膚的衣服在融化,像燃燒殆盡的白蠟?zāi)菢榆浱ぬさ鼗赏该鞴腆w掉落下來。 她猜測是一種能化掉衣物纖維的新型化學物質(zhì),于是迅速地拿出了校服將自己裹住。 教學樓上藍發(fā)藍眼的海豚學長扶著欄桿,吐露的話宛若語毒蛇噴射的毒液般惡毒:“學妹,這就是和我們D.H作對的下場,不要再自找苦吃了!” 四周簇擁著他的學生里立時爆發(fā)出一陣歡樂的嘲笑,仿佛要將她整個撕裂開,赤身裸體地扔在雪地里,然后像禿鷲般蜂擁而上,吞噬她因血管炸裂滲出的鮮血為樂。 她似乎是赤身裸體地站在大眾眼下,任他們批判指點,看一個與D.H作對的學生是怎樣下場。 柏妮只是低著頭,濕濕淋淋的水從她的頭頂、眼睫像連接不斷的雨落下來。 她眼前似乎變成了一個隔著水霧的世界,但即使不看四周,她也能感覺到附近投來的視線,仿佛都閃著異質(zhì)的光。 好屈辱,她空白的腦海中,恍然間掠過這樣一個念頭。 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在微微顫栗,不是因為寒冷,而是因為從心底燃起的怒火。 這心火像是草原上生生不息的野火,帶著不干的烈焰與熾熱的怨懟燃起來,哪怕更深露重、入夜寒冷,也絕不放棄燃燒。 柏妮瑟縮地捂著自己的衣服,陡然間,她聽見一聲熟悉的沉聲呵斥:“都讓開!站著這干什么?看熱鬧去別處看!看你們同學的熱鬧,還有沒有同理心?” 雪豹教官大踏步走來,他怒瞪著一雙怒火結(jié)成冰霜的眼眸,怒吼道:“都給我散開!” 然后一件溫暖干燥的軍裝輕輕落在她的頭頂,將柏妮**出大半雪白皮膚的上半身遮了個嚴嚴實實。 柏妮抬起頭,眼睫上還織著蒙蒙的水霧,她柔潤的聲音低低的:“教官,謝謝你。” 她的內(nèi)心轉(zhuǎn)了無數(shù)道彎,最終兇狠地想著,或許在階層面前,善良和尊嚴已經(jīng)成了太過奢侈的東西。 但即使這樣,她也想討一討這個公道,不折手段,她也在所不惜! 她要做,就做掙扎在泥濘中,野地上鮮妍生長的玫瑰;抑或是灰白干涸地面之上,掛著的一輪烈焰驕陽。 這樣想著,柏妮帶著滿眼淚痕,對著跑過來的雪豹教官露出了一個慘白的柔韌微笑:“我沒事的,教官。” 昆汀倉促而急迫地應(yīng)了一聲,又將視線撇向別處。他棱角分明而俊毅有致的臉上,是一副緊張于不知如何相處的模樣。 他雪白圓圓的耳朵不自覺地豎起又放下,連帶斑點的毛茸茸靈活尾巴也仿佛僵直又笨重,在空中傻乎乎地擺了擺。 雪豹眼尾的余光悄然轉(zhuǎn)過去,看見她濕漉漉的雪白皮膚滾下剔透的水珠,貝齒輕輕咬住薔薇般鮮艷柔嫩的下唇瓣,深琥珀色的眸子注視著自己,里面仿佛蘊含著浩渺湖泊;而她鴉羽般的發(fā)絲帶著潮濕水汽撲面而來。 時間與氣氛凝滯了,像是膠著在一起的油和燙水,不論如何也分不開了。 雪豹教官斜望著她呆呆出了神,一時不知該說什么。 然后他聽見她窸窸窣窣地湊了過來,還探出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揪住了他的袖子。 他離她越發(fā)近了,昆汀的一顆心也在胸腔里砰砰地跳躍起來,仿佛永動機的滾輪晝夜不息地滾動著。 柏妮純澈的聲音悄然響起,宛如玫瑰花瓣上滾動的露珠般誘人,又似神話故事中羅蕾萊的動人音色:“昆汀教官,能請你送我回宿舍嗎?” 她內(nèi)心忐忑不安,感到自己邀請的話語僵硬而不自然,于是又掩飾般后退了幾步,余光便不由自主地朝雪豹教官望去,想看一看他的反應(yīng)。 他眼看就要將自己的陰影完全籠罩在她身上,那么親密,她卻已經(jīng)撇過頭,轉(zhuǎn)過了身,昆汀的內(nèi)心不能說是不失望的。 他低下頭看她,心下斟酌許久,將要說話的時候被她打斷了。 柏妮簇起柳葉般的眉頭,垂下眼簾說道:“...忙的話就算了,我就是害怕他們又來...” 雪豹直愣愣地圓睜著黑曜石眼睛,突然冒出一句:“...不忙?!?/br> 這話一出口,他頓時感覺自己接下來說話也順暢許多,他連忙表現(xiàn)出一副公正不阿的表情肅毅地說道:“我送你吧,我也怕自己的學生遇到什么危險?!?/br> 柏妮亦步亦趨地跟在教官身后走著,走到了學生宿舍。 直立高中的本錢足夠給建立學生單人宿舍,但還不止如此,每個學生分到的都是獨棟別墅,因此在這里上課,每一年的學費也是高昂的。 夜色深重,道路上空無一人,唯有路燈還閃著熒熒明光,靜謐地灑在平直道路和茂盛草叢上,像是柔柔覆蓋上一層銀白薄紗。 一眼望去,獨棟宿舍的景觀也很別致,假山、噴泉、水池處處皆景,還有外面圍著的圍欄上攀援著一圈密密的爬山虎,延伸而上,將內(nèi)部完全地遮蔽起來。 柏妮只是猶猶豫豫地走著,想向教官尋求幫助,但轉(zhuǎn)念想道,這也是自己的事情,又憑什么去麻煩別人呢?自己真是,太糟糕了.... 她只是這樣一想,就煩悶不安,心頭升起羞愧的燥熱,失去了和身邊的人繼續(xù)“散步”的閑心,也完全放棄了想利用他來保全自己的自私和虛榮心。 柏妮猛地停下了腳步,郁郁地說道:“...謝謝你,就送到這里吧?!?/br> 她沒有管身后的他露出了什么表情,而是一溜煙地跑進了圍欄的柵門內(nèi)。 靜靜流淌著的噴泉水池旁早有一個人等在那里。 兩只長耳朵柔軟地垂下來,他背對著噴涌而出的銀色水流的波光,面容上明明暗暗,光與影交錯在他側(cè)臉的下頜處,顯出一種鮮活而沉頹的色彩。 她并不怎么意外,只是平靜地說道:“是你啊?!?/br> 柏妮疲憊地拖著步子,像是夏末時蹣跚而行的蟬。她走到精致無暇的他身前,突然升起一種將自己弄臟,然后再將別人弄臟的毀滅心理。 費恩的紅寶石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著她,望著她伸出猶帶著斑駁水跡的手,撫上了他蒼白的面頰,然后那雙纖細的手,緩緩下落,落至他脆弱的脖頸,然后慢慢收緊了,再狠狠地掐住。 她渾身的力氣繃緊了,蒼白手臂上的細小青筋繃起來,然后在他的脖頸上弄出一道道手指的紅痕,看著他喘不上氣的喉嚨發(fā)出了類似抽氣的聲音。 他垂下的純白色毛茸茸耳朵也有氣無力地耷拉著,眼尾帶上生理性的潮紅色,但他居然在笑! 費恩一邊感受著渾身氣體被抽走的無力感,一邊感受到了無與倫比的、由面前人帶來的愉悅。他多么地、多么地高興!他的心上人終于學會愛他了,終于回應(yīng)他的愛了! 這樣的傷痕刻在自己脖頸上,一定是粉紅色的,像是心臟的顏色吧? 心中滿溢著滿足的快樂,他彎著眼睛,櫻花粉的唇瓣也咧開,剔透的瞳孔在月色下漏出一絲明亮而純粹的光。 純白的兔耳少年靜悄悄湊近柏妮,在她緊緊抿起的唇角處落下一個濕漉漉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