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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人外)被全部變態(tài)攻略 nph在線閱讀 - 51血緣

51血緣

    “并不是說你們的相貌?!蓖枚心昙澥课⑽⒁恍?,眼角的皺紋便明顯地刻在了臉上,這痕跡并不丑陋,反而像一杯歲月醇厚的美酒,為他增添幾分成熟男性的風采。

    他伸出手,只在他妻子的畫像上輕輕略過,好似不忍損壞她的美貌:“是說你們的氣質相似?!?/br>
    柏妮心中一動,她掩飾般地用手指繞了繞自己的卷發(fā),思考著如何從這位南迪先生嘴里套話。

    不一會兒,她抬起頭,真切地望著那副惟妙惟肖的肖像畫說道:“說來很不好意思,我其實是嘉莉女士的影迷。她真是熒幕中的不老女神,以叁百歲的高齡退休,然后幸運地嫁給了您?!?/br>
    頭發(fā)灰白的老南迪先生看了一眼柏妮,他垂下眼瞼說道:“是嗎?但我依然覺得,幸運的是自己?!?/br>
    他搖頭嘆息了一聲:“她實在很有魅力,那種顛倒眾生,讓周圍的所有事物都黯然失色,讓一切不切實際的奇怪感情都變得特殊的魅力有一件事,說來很讓人害羞,我即使在她已經(jīng)過世十余年的現(xiàn)在,仍然擔心她的骨灰某一天被人奪走?!?/br>
    兔耳紳士微笑著,微微繃緊的唇使他的面容透出一股奇異的悲傷:“嘉莉就是這樣的美人,大約是從小被當做間諜培養(yǎng)的緣故,我從不知道她哪句真話,哪句假話,她到底是認真與我戀愛?還是只是利用我呢?”

    她訝異地瞪大了雙眸,略帶急切的話語便從她嘴邊蹦了出來:“她是個間諜?她做演員不怕被人發(fā)現(xiàn)嗎?”

    老南迪先生沉吟了一下,他用余光不自覺打量著面前的少女,以一個父親相看兒媳的角度。

    既然是兒子的同學,那么家世也差不到哪里去,最差的估量是貧困生,但至少自身也積極向上,與費恩結婚之后,專心照看南迪家的產(chǎn)業(yè)也好

    老紳士的思緒在頭腦中轉了一圈,最后默然地說道:“不如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許多年之后,老南迪先生站在這幅畫面前,都會想起父親帶著自己去參加名流宴會的那個縹緲而寧靜的夜晚。

    在那時,南迪家的能源礦生意還沒如今一半的鼎盛,他們扣扣搜搜地拿手頭僅剩的錢租了套大莊園,為了能結交上這附近潛在的客戶,發(fā)展些人脈。

    年幼的他站在一群小大人的圈子外,又不知道說些什么來插入他們的話題,只好傻乎乎地站在原地。

    正在尷尬的時候,嘉莉·斯圖爾頓握著一柄長長的黑橡木煙斗,從富麗堂皇的旋轉樓梯上緩步走下。

    她當時已經(jīng)完成了對尼古拉帝國的布局,回到聯(lián)邦做了一位熒幕影星,也同樣在暗中為聯(lián)邦調查局服務。

    她傾身,拖著長長的裙擺走下來,那美麗仿佛戰(zhàn)勝了一切,所有人都專注地、垂涎欲滴地盯著她,在她身邊打轉,試圖殷勤獻媚,好獲得美人一瞥。

    南迪先生垂著耳朵站在那里,看見她慵懶地吸了口煙氣,往前走著,手中的白帕子便悄然掉落在地上。

    嘉莉·斯圖爾頓的身后剛好站著一位戴著金邊眼鏡的豺狼先生,這位眼鏡先生,望了她一眼,露出一個對于兩人都涵義深遠的笑容。

    眼鏡先生剛想彎下腰,接住這美人遞來的暗示性的一抹香波。

    幼年版的南迪先生便搶在那位豺狼先生之前,像個小紳士一樣,或者像只憨巴狗,跑過去撿起她遺落在地的手帕。

    他自己傻乎乎地、呆頭呆腦的,并沒有發(fā)現(xiàn)當時嘉莉夫人笑容里露出的不虞。

    大約是五年后,他上高中,在學校又見到了她,她受院長邀請來教授外國文學鑒賞。

    嚴苛執(zhí)行住宿制的新澤高中,見到一位新老師是很稀奇的事情——更何況她授課風格活潑,且依然風華絕代,容顏不老。

    每次上課時,她總喜歡用那雙纖細白皙的手指,在光幕上畫出她想象中的文學著作中主人公的形貌。

    她天馬行空般畫下自己腦海中的想象,又征詢他們的意見,比如男主人公的頭發(fā)應該是黑色還是藍色,女主人公的裙子應該是縐絲還是綢緞?

    嘉莉夫人玫瑰花瓣般柔軟的唇瓣輕輕地淌出甘霖般甜美的話語,柔緩的聲音不像在念詩,像在歌唱:

    “我們年輕時,把那些罪惡與貪婪當成理所應當,欣喜若狂地追尋曲折隱晦的道路,卻在年邁時,悔恨不已,自以為用廉價的淚水,便能洗清過去的烏黑?!?/br>
    他的目光長久地停留在她身上,他總是在上課前第一個到,然后守在前排的座位上,望著她在陽光照耀下如同碎金子般的發(fā)絲。

    他積極地回答她提出的問題,并總是目光游移著,回憶她話音中的每一個字詞與停頓。

    她是否記得自己的姓名呢?縱使他在這門課上已經(jīng)努力許多,他依然擔心自己在她心中的印象只是一個淺淡的薄影。

    當嘉莉夫人又一次提出對某個外國名著人物的疑問,他正好望著她裙子下纖細筆直的小腿發(fā)怔,她返過頭來,凝視教室一圈,然后點到了他。

    不出意外地,他搞砸了一切,他結結巴巴地站起來,連問題是什么都沒聽清。但當他垂頭喪氣,覺得自己一定要被她討厭的時候——

    她卻對他露出了一個微笑,晴朗明亮、溫暖的像是陽光般的笑容。

    他霎時紅了臉,像是電線桿上容易被人驚擾的鳥雀般,一聽見響動便撲騰著翅膀跳遠,他的心臟也七上八下地跳著,克制不住地向她飄近。

    時間如流水般飛逝,他進入社會,學會許多成年人骯臟玷污的手腕。但他從沒有一刻,會停止想念她,所以出于某種想要了解她的渴望,他調查了她的生平。

    嘉莉·斯圖爾頓是個間諜,倚靠自己的美貌迷惑一些權貴的女間諜,一般人對于這種間諜也有個隱晦的統(tǒng)稱——稱她們是“燕子”。

    她堪稱女間諜的巔峰,做成了許多常人不敢想的事,包括但不完全的成績如下:

    顛覆尼古拉政權,將才華橫溢而被人民信重的大皇子拉下皇座;拿到了許多資本家偷稅漏稅的證據(jù),插手稅務局,為自己狂攬了千萬稅金。

    但美人終有一日會老去,她也會在這數(shù)不盡的浮華中疲憊,也會考慮在自己疲乏無力的老年,嫁給一個能照顧自己的人。

    南迪先生等啊等,終于等到了這個機會,他對著她求了無數(shù)次婚,終于在這一年,和嘉莉夫人走進了婚姻的殿堂。

    夏季的蟬鳴也嘈雜得可愛,婚禮上樂隊的樂章是如此清新的韻律,而她美目中的流盼,像是無數(shù)可愛事物的迭加,是太陽,月光,閃耀的瑰寶。

    他們有了第一個孩子——費恩·南迪,雖然他生下來便病弱,孱弱瘦小的身體像只可憐巴巴、養(yǎng)不活的幼貓。

    他們傾注了許多愛意在這個孩子身上,但完美的愛情,終究有一天要破裂。

    他知道了,她生下并遺落了一個孩子在尼古拉帝國,他不敢置信,因為對于后代,南迪家族的訓導是很重視的,他提出要去尋找她生下的那個女孩,嘉莉夫人拒絕了,說她只是不想再找回那份令她不愿回憶的記憶。

    他們爆發(fā)了爭吵。

    一年后,她因為產(chǎn)后并發(fā)癥狀去世了。

    南迪先生悔不當初,但此時一切都晚了。他只得騙自己的兒子,他的母親是因為難產(chǎn)去世,并不是因為生下了費恩。

    灰白頭發(fā)的老南迪先生長長地吁出一口氣,不乏悲哀地說道:“這就是個陳舊的故事,不值得留戀了。”

    他返頭看向柏妮,面容仿佛又蒼老了許多:“費恩應該還在房間里,我和你說的事情,不要告訴他,我很少看見他如此重視一個人了,希望你們的結局不要像我們老一輩一樣。”

    柏妮望著他緩步傾斜著走遠的背影,不由得陷入了思緒當中。

    她聽完這個故事,就有些懷疑,不,現(xiàn)在是非常懷疑這位女士——嘉莉·斯圖爾頓,就是她傳說中的,素未謀面的母親。

    首先之前那位銀狼將軍就說過,大皇子殿下遇人不淑,與一個身份低微的女人相愛;其次是嘉莉·斯圖爾頓的歲數(shù),剛好和大皇子是同一年代的人,還剛好做成了顛覆皇位繼承權的事情,又剛好生了個女孩,這也太巧合了

    柏妮并不怨恨嘉莉夫人,但對她的情緒還是很復雜。這個美麗的女人大約就是有這樣的魅力,讓人舍不得怪罪她,雖然她間接害死了自己的女兒。

    她捂了捂額頭,那么怎么做個親子鑒定呢?難道要她跑去找費恩拿血樣?

    她正萬分苦惱,便看見費恩從身后昏暗隱蔽的轉角處探出了個頭,沖自己眨了眨眼。

    柏妮捂住嘴巴,琥珀色眼眸中流露出驚訝、震沮的神色,她低聲問道:“費恩,你一直在這里聽墻角?”

    他聳了聳肩:“這有什么好聽的?我早就知道了,剛剛只不過在等你?!?/br>
    當她再度見到這個可能是自己同母異父的弟弟的時候,便不知如何和他相處了。

    柏妮只好垂下頭,手指不自覺地繞著袖口,用那種柔和平緩、不帶攻擊性的聲音慢慢說道:“你知道你有個jiejie嗎?”

    費恩偏頭看了她一眼,長耳朵支起來一點點,像是只側邊鼓起的毛茸茸帽子的邊緣。

    他目光中透出茫然:“我沒想過這個,大概在我心里,那個距離千里、不知名的jiejie也不會和我相遇吧。”

    她的睫毛顫了顫,像只蝴蝶蝶翼,在她雪白面頰留下纖長的陰影,面龐掩映在昏黃燈光中,像是陰霾與純澈交錯的雋永畫卷。

    柏妮依然忍不住將埋藏心中的問題問出了口:“如果說,我就是你真正的姊妹,你要怎么辦?”

    他不假思索地說道:“即使是這樣,我也要和你在一起?!?/br>
    她不自覺地咬住了下唇,目光中驚疑不定的神色幾乎透了出來,柏妮難以置信地望著他,低聲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可那是不對的呀!血緣關系終究是跨越不去的鴻溝,你不可以”

    他的紅寶石眼睛在黯淡的棕黃光線在折射出固執(zhí)、譫妄的光,他的臉龐像是褪色明顯的瓷磚,上面斑駁的痕跡像他此時不穩(wěn)定的情緒。

    費恩微微笑了一下:“可我就是這種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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