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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決心一提, 將手上的石頭又放回了原地。 他看著那只妖怪在吃著半根胡蘿卜, 邊吃還邊道我早就吃膩了、好想吃桂花糖諸如此類的話,晏決瞧著她的蠢樣子,突然間就勾起了嘴角,眼睛里有著明顯的興趣,晏決視線又轉到了自己的手中石頭上面,他手輕輕一松,就將石頭扔在了地面上。 隨后,他眼中的笑意無限放大, 宛如蘸了劇毒的蜜糖, 他伸出了手, 將宴清歌頭上的雜草給拿了下來:清歌, 真是不小心。 宴清歌看著晏決微笑的模樣,一下子就被他眼中的萬千流云給擊中,她愣了一下, 有些理解為什么原主會喜歡上這個人了。晏決瞧著這只妖怪看著自己發(fā)愣的模樣,心里閃過一絲厭惡。不過,比起殺死她來,他想到了更好的懲罰方法。 他要將晏容從她心底徹底除去,讓這個妖怪只看得見自己一人,為他所用,最后再揭露所有的一切。畢竟,認錯自己的人,那雙眼睛也是瞎了,既然瞎了,就讓她再瞎得徹底一點。 晏決掩蓋住心里的那點不悅,換了個話題:我晚上睡何處呢 宴清歌聽了,用手拍了拍身下的干草:睡這里。 晏決看著宴清歌,眼睛里滿是感動:那清歌你睡何處 莫非是將草地給自己睡,她自己獨占石床 真是諷刺呀!口口聲聲說著喜歡,他看著那宮里的女人都說喜歡晏廷,每逢晏廷翻哪位宮妃的牌子,她們恨不得將自己所有的全部都露給晏廷看。晏決想,如果這就是所謂的妖怪的喜歡,那喜歡二字,真真是淺薄極了。 宴清歌指了指晏決:我和你睡一起呀。雖說已經是四月了,可是這湖灌山依舊是很冷的,我睡在石床上,晚上還是冷兮兮的。 晏決神色僵了一下,隨后他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傍晚的時候,湖灌山下了一場雨,明明已經四月,可是整個山間在雨后卻被朦朧的語氣所籠罩,若影若現(xiàn),仿若虛幻之境。 到了晚間,天氣急轉涼。 雖說洞內生了一堆火,可是晏決已經冷的直搓手臂。他心里已經開始暗暗慶幸,幸虧他替代了晏容的身份,否則孤身一人在這山間行走,恐怕活不過一晚。 宴清歌坐在一旁,見到火變小了,就立馬將旁邊的柴火給添了進去。 夜越來越深,在這寒氣中,晏決躺在干草上蜷縮成了一團。宴清歌見到晏決睡了過去,她的眼睛里閃過一絲幽光。 這可不是什么好對付的角色啊!七八歲的年紀,就已經自私到了這種地步,心思深沉并且善于偽裝,讓她仿佛看到了另外一個自己。宴清歌想到了這里,突然間覺得有些想笑,不對,她搖了搖頭,其實她比晏決要好得多,晏決這人是不管有意無意,只要觸及到他敏感的自尊心或者讓他不悅,他不會給你任何更改的機會,只會用腳一點點的將得罪他的碾死。 他覺得這世間什么都不可靠。常年浸yin在宮廷中,他已經深諳心機。他見慣了一切丑陋之事,于是他用自己心中的想法去定義一切。 他眼中露出的不信任以及性情中隱藏著暴戾,這讓他十分蔑視愛這個東西??墒撬敢饧傺b柔情,來用這個鎖鏈困住現(xiàn)在的自己,只是為了報復。 不得不說,這種認知,讓宴清歌勾起了一些興趣。她倒想看看,到底是誰困住了誰她會用實際行動教教他,怎么樣好好愛一個人的。 宴清歌看了一眼晏決,用添了幾根柴放進了火堆中,這才變成了原形,一只小兔子鉆進了晏決的懷中。睡夢中的晏決感覺到有點熱氣的存在,立馬將懷里的東西死死的箍住,生怕自己挨凍了去。 第二天,晏決醒來之時,就瞧見了自己懷里面白毛毛的一團。他稍微有些愣神,可是隨后一瞬間就立馬想了起來,身子稍稍挪開一個間隙。他側躺著身子,細細的觀察著那睡在自己旁邊的死兔子。兔子眼睛閉著,兩只前爪略微收起,放在了她的下巴下面,短毛尾巴時不時動一兩下。晏決的眼神突然間變暗了起來,他伸出自己的右手,輕輕的放在了兔子的脖子上,就是這樣細的脖子,僅用大拇指和食指就可以將其掐死。 晏決手稍微那么一用力,就瞧見兔子無意識的伸出了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巴,然后眼睛動了動,他立馬將手放在了兔子頭上,從頭部到尾巴,一條線的撫摸了下去,整個人氣質似乎很溫和,可是手指卻十分僵硬。 宴清歌睜開了雙眼,瞧著自己摸著自己的晏決,變成了人形。 她用手指揉了揉自己的雙眼,然后又翻了個,接著睡了過去。 晏決: 晏決沒反應過來,手還維持著撫摸的動作。 他剛想說些什么,又瞧見本來睡了的妖精又迷迷糊糊的坐了起來:對,要給你找食物。 晏決聽罷,眼睛一下子回歸平靜,卻在下一刻又泛紅,他抱住了宴清歌:我很感謝你為我做的這些事。 宴清歌將下巴擱在了晏決的肩膀上,垂下眼眸的一瞬間,看到了晏決刻意和自己拉開的距離,她一句話都不說,卻可以猜到對方和自己同樣都是假心假意。如她所料,抱住她的晏決,眼睛依舊泛紅,像是急需要被愛的小可憐,可是與之相應的是他眼睛里露出來的殺意。 沒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何況是迷惑一個還未入世的小妖怪而已。 晏決想,他會親手喂給小妖怪蜜糖,她不是最喜歡什么松子糖么他會親手喂給她的,還是一步把她推下懸崖,啪的一聲,摔得粉身碎骨。 晏決在思索著還說些什么,還推小妖怪一步,讓她快速的喜歡上自己,忘記她最初記得的那一雙眼睛。他想好了詞,還未開口,就見本來抱得好好的小妖怪一把將自己推開,臉上還帶著嫌棄的神色:你的手勒得我好疼 晏決強忍著想捏死這妖怪的沖動,急忙解釋,語氣中充滿了無措:這樣啊,對不起,清歌我只是、只是不曾有人待我這般好 宴清歌點點頭:那我不怪你了。 說罷,就朝著外面走去,留下了晏決一人待在洞內。 這是晏決第一次待在這個洞內。 他起身,將自己身上打理干凈,隨后又添了兩把火到還沒有熄滅的柴堆里面。 他想,現(xiàn)在自己皇兄正在做什么呢 是昨日剛打了新鮮的獵物被晏廷獎賞了,然后高興得到處炫耀 還是在和他的母妃說著讓人教訓了我一頓,讓其母妃幫他隱瞞過去 毫無疑問,他內心是嫉妒晏容的。 憑什么晏容一生下來什么都有晏廷親自給他賜名,親自教導他騎射而自己呢,自己的名字還是自己母妃去求皇后賜的,就連上了入學的年齡,也是因為偷聽太傅授課被發(fā)覺了,才有了資格。 晏容自大又自滿,憑什么他可以因出生而享有一切他想毀了晏容,徹底。 宴清歌回來的時候,給晏決摘了一些果子,然后遞給了他幾根楊柳枝以及用木筒裝的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