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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著,于昭的身影就落到了她腳邊,他的胸口破了一個大洞,汩汩往外冒著血,眼看是活不成了。 他抓著她的手,遺言很是言簡意賅,攻略我,得到我的心。 江非嫣幾乎沒聽清他的話,旋即,他就消失了。 她輕輕握住手心,一小節(jié)身份信息就植入了她的腦海,沒錯,不是像記憶一樣歸自己所有,而是有一處真真切切的空間,容納了這一段信息。 攻略人心什么的,那很難啊,畢竟人心不可控啊,要不還是直接強(qiáng)了他吧,前幾個世界middot;middot;middot;middot;middot;middot;沒等她想完,信息條那里就痛了一下,江非嫣以為是自己的錯覺,順著剛才的思路接著想,強(qiáng)了他就完成了。 痛感又來了,她又一想,就知道問題出在何處lsquo;強(qiáng)了他rsquo;,江非嫣又好氣又好笑,氣的是他大男子自尊心受損,不喜歡被強(qiáng)。笑的是,即使是表達(dá)不滿,他也只是輕輕的讓她痛,不滿又不舍的矛盾心態(tài),真是,怪讓人害羞的。 沒錯,對男女情/事上很放得開的江非嫣,對這樣飽含真情的呵護(hù),總是很害羞。這也是她不愿意攻略別人的原因真心是很難得的,如果用假情假意去攻略別人的真情實(shí)意,她覺得那是欺騙,會有負(fù)疚感。 好在攻略的對象只是于昭一個,她也約莫對他有那么一點(diǎn)意思,那就把他當(dāng)男朋友追追看吧。 這一世的故事發(fā)生在古代農(nóng)家,一家五口莊戶人家,江大哥,原主,江小妹。江大哥是長子,要格外看重,江小妹最小要憐惜,也要多加照顧,三個孩子居老二的原主爹不疼媽不愛,成了個可有可無的角色。 三個孩子的家庭,老二往往是那個容易被忽略的,而最容易被忽略的,最容易生出奉獻(xiàn)欲她希望通過自己的奉獻(xiàn),來換來一點(diǎn)爹媽的關(guān)注,換來一點(diǎn)存在感。 就像現(xiàn)代社會,很多老人病了,在病床前忙前忙后出錢出力的往往不是那個被偏愛的,而是那個最不受家長疼愛的。 此刻,原主就在山坡上打豬草,小她一歲的江小妹在家打絡(luò)子玩,她生的好看,皮膚白白的,眼睛大大的,江媽想把她往高了嫁,不讓她做粗活,平日里只是拿拿針繡繡花,往貞靜賢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閣小姐上培養(yǎng)。 有了江母的偏愛,江小妹也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就像那些重男輕女家庭出來的男人,總有一股莫名其妙的自信和優(yōu)越感,覺得姐妹理所應(yīng)當(dāng)對他好一樣,江小妹也覺得家里的好處就該是她的,當(dāng)然她看得清,第一是江大哥,她是第二。 也是原主有點(diǎn)狗屎運(yùn),她說親的對象突然考上了舉人,這在鄉(xiāng)下可是了不起的事,先不提高中做官的事,單單是舉人名下可以掛田畝免賦稅,只這一條,這舉人老爺范進(jìn)就成了香餑餑。 當(dāng)然,做慣粗活容貌平常的原主就不是良配了。 按理說兩家只是定了親,門不當(dāng)戶不對好好協(xié)商退了親在鄉(xiāng)下也不是稀罕事,但范進(jìn)他爹攔著不許退,原因就要從定親說起能讀得起書的范家和江家本身沒什么來往,定下這門親事蓋因江老爹在范老爹掉水里的時候,把他救上了岸。 范老爹為了報答救命之恩,就和江家結(jié)了這門親。江母未嘗沒動過把親事說給小女兒的念頭,范家住著大瓦房,家里有三十畝水田,這可是小康人家了,可江老爹不知道是良心發(fā)現(xiàn)還是怎的,提了一句lsquo;長幼有序rsquo;,這門好親就落到了原主頭上。 江母一想也對,范家的小兒子沒聽說有什么讀書天分,江小妹還是說個現(xiàn)成的舉人更好。 這下現(xiàn)成的舉人老爺來了,江母見過范進(jìn)也算是個模樣周正的小伙子,原主配不上范進(jìn),還有江小妹啊。 可范老爹拒絕了,小兒子學(xué)業(yè)上當(dāng)個舉人也就到頭了,想在仕途上更進(jìn)一步大富大貴那是異想天開,也就只能過過小康人家的日子。他又被偏疼得厲害,說得好聽點(diǎn)叫心思單純,說得難聽點(diǎn)那就是庶務(wù)一竅不通,兩口子過日子總要有一個心里有數(shù),江小妹那樣的娶進(jìn)門,是等著兩口子玩過家家嗎 要是沒有江母提出換人,范老爹拒絕的事,江小妹也不會往心里去,可這被拒絕了,她不滿了,你拒絕我豈不是在說我不如二姐,我還非要把范進(jìn)搶到手不可。 江小妹沒出過門,乍一見父兄以外的男人,立即心臟撲通亂跳,不由想起了話本子里面才子佳人的故事。 于是,一個看到了如花美眷,一個看到了翩翩公子,才子佳人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shù)。 可他們是不被世俗允許的,那可怎么辦 一定要沖破繁文縟節(jié)的阻礙,要逃。兩人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處,相約著私奔了。 背簍被豬草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江非嫣背上分量不輕的背簍,撐著膝蓋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 重重的豬草把她的背壓得彎彎的,踩著飯點(diǎn)到了家,一家人已經(jīng)坐到了桌子邊。 把豬喂了過來吃飯。江母說。 江非嫣答應(yīng)一聲,走到后院喂豬。 等到喂完豬,一家人已經(jīng)開始吃了,江老爹江大哥胃口大,已經(jīng)添了第二碗飯。 連江大嫂在內(nèi),一家六口人煮了三個蛋,江非嫣很自覺地不去拿,與此同時,江老爹江大哥江小妹很自然地敲開雞蛋剝了吃。 江大嫂沒說話,伸筷子去夾臘rou,瞄一眼江非嫣不怎么伸筷子夾菜只顧喝粥的樣子,她瞥一眼江大哥,借著端碗的動作撇撇嘴一家子自私自利貨,就會挑不吭聲的作踐。 江母訕訕地:王氏,雞蛋昨天都賣了,明天煮給你吃,啊。 江大嫂不做聲,低著頭吃飯,如果不是她流產(chǎn)了,雞蛋能有她的份嗎,就這樣她也不過是吃了一星期,這就沒了,江母說得好聽,她是不相信明天會有她的雞蛋的。 作為新媳婦,江大嫂也曾勤快能干把家里拾掇得井井有條,直到她累得小產(chǎn)。 吃完飯,江小妹一閃身進(jìn)了房間,開始繡帕子。 江大嫂要和江非嫣一起收拾,江非嫣拒絕了,大嫂,你去房里歇著吧。 江大嫂跟著江大哥進(jìn)了房,一關(guān)上門,江大嫂就沉下臉,你們家真是好大的規(guī)矩,吃個雞蛋也分你我,怎么著,我王春花不姓江,不配吃你們家的雞蛋是不是 江大嫂原來也是很溫柔和氣的,溫柔和氣不頂用的時候,她不得不選擇了潑婦做派。 你嚷嚷什么啊,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家我家的。江大哥說。 一家人江大嫂嗤笑,干活的時候我就是一家人,給你生孩子的時候我就是一家人,等到吃飯的時候,我就成了王氏,我就是個外來的,一家人可不是這么當(dāng)?shù)? 茅屋的隔音效果不好,江非嫣很容易就聽到了江大嫂的說話內(nèi)容,她看著原主粗糙的手掌,搖搖頭即使再你不吃不喝勤快能干,只要有人選擇性失明,她/他就永遠(yuǎn)看不到你的好。 好逸惡勞是人的本性,如果有人什么都不做就可以吃好喝好,那她/他為什么要去辛苦做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