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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救命!北海劍派的幾人幾乎是拼勁全力才喊了出來。 人在極度恐懼之時往往事與愿違,不能發(fā)出聲音或者不能移動。 好在幾人都是經(jīng)歷過生死,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劍修,在最后一刻扔出身上所有的法器符咒,劍氣縱橫,堪堪讓天命劍虛影斬下的速度停滯了一瞬。 雖然只有一瞬,但也足夠讓幾人驚喜,各種術(shù)法劍招不停歇擊到虛影巨劍之上。 這一次卻沒有如他們所愿,虛影巨劍雖然緩慢但是帶著無可比擬的氣勢迎頭斬來。 幾人心有預(yù)感,這一劍之下即使可以留得一命,近百年苦修也要化為泡影。 就在幾人心生絕望之時,一道輕輕的嘆息仿佛在眾人耳畔響起。 懶散閑適的玄皓也正色起來,君子劍橫在身前,劍尖吞吐寒芒,映得他如玉的眉眼也染上了冰冷。 何人來此蒼山劍派在此絞殺惡修,閑者避讓―― 哼,不屑的冷哼聲隨之而來,玄皓小子,這筆賬――本門記下了! 元長老!北海劍派的幾人驚喜喚道,又急急道,元長老救命! 哼,那人又冷哼一聲,斥道,沒用的東西! 幾人低下頭,覺得羞愧不已,人家只出了一人,那人也只出了一招,他們就無力招架。 那人罵完,天邊斬來一道劍光,直直擊在天命劍虛影劍身之上,虛影顫動了一瞬,泛起波紋,虛幻了幾分,卻沒有破碎。 咦―― 那人輕咦了一聲,低聲道,有點(diǎn)意思。 又是一道比上一道更加明亮的劍光飛了過來,與天命劍虛影相互角力。 星光神秘幽暗,劍光明亮浩瀚。 二者相互角力又相互抵消,眼看著一時半會奈何不了對方。 元長老―― 一道凄厲的喊聲打斷了這段角逐。 玄皓!豎子爾敢!那人暴喝一聲,語氣中的怒火無可掩蓋,強(qiáng)大的氣息飛速靠近此處。 前輩說笑了,玄皓不過是在捉拿在本宗地界上作亂的惡修而已,有什么不敢的。玄皓唇邊含著和煦笑意,仿佛能夠照亮著暗沉夜色。 他手心朝下,閃爍著金光,與之相呼應(yīng)的是漸漸收攏的陣法。 陣法漸漸聚攏,變小,不過幾息時間。 元長老趕到的那一刻,剛好看到一道金光飛入溫雅男修的袖中。 他感到尊嚴(yán)被挑釁,在兩個后輩修士手中無法帶回宗門修士,他覺得他也不用回去了。 北海劍派的臉都被丟光了。 浩瀚無窮的海之劍氣瞬間布滿這小小的一片天地。 顧長安和玄皓神色一凜,長老級別的都不是善茬,以他們目前的功底面對長老的全力一擊,還有點(diǎn)吃力,只能先自保。 顧長安揮手將巨劍虛影打散,化作一柄柄小劍,圍在身體周圍。 玄皓修長的食指輕輕一點(diǎn)身前君子劍,十二柄小劍組成劍陣。 元長老看到此景,終于松了口氣,色厲內(nèi)荏冷哼一聲,年輕人,還是低調(diào)點(diǎn)好。 完全不記得是他們先來試探跟蹤的。 玄皓不慌不忙,還有閑心跟顧長安調(diào)侃道,師妹,你說這是不是打了小的來了老的 師兄所說不錯。顧長安很給面子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清雅如蓮的面容上綻放一抹淺淡的笑意。 看在元長老眼里,說不出的憋屈,他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本來還對宗門的行動抱以質(zhì)疑態(tài)度,覺得多此一舉。 九品劍骨再厲害,也需要時間成長。 何必浪費(fèi)人力物力,連他這個長老都派了出來。 幾乎是在一瞬間,兩人就感受到了對面的殺氣,對視一眼,一清澈剔透宛若琉璃,一幽暗深邃眸深似海,都沒從對方的眼里發(fā)現(xiàn)驚慌。 玄皓唇角漸漸上揚(yáng),北海劍派果然無恥,竟全被師父預(yù)料到了。 耀眼的深藍(lán)劍光擊了的一剎那,玄皓身影一閃,攬住顧長安的肩膀轉(zhuǎn)身退出數(shù)里,與此同時扔出一張符咒。 轟的一聲,暗紫星光和耀眼深藍(lán)相觸的瞬間,方圓百米的事物通通化為粉末,這還是雙方有意克制的結(jié)果。 修者,排山倒海,不是虛言。 灰塵散去,兩道身影漸漸顯露出來。 暗紫劍袍的纖細(xì)身影盈盈而立,深藍(lán)近乎黑色的人影猝不及防之下倒退兩步,有些狼狽。 是華清師叔,玄皓看清那人是誰,略有些驚訝,他松開攬著顧長安的手,指尖感受到微涼順滑的觸感,他偏頭看去,是她飛舞的長發(fā),在夜色中停留良久,染上了涼意。 嗯,顧長安淡淡應(yīng)了一聲,并不意外,華泰掌門應(yīng)當(dāng)正忙著那件事呢。 去祖廟吧,顧長安輕皺眉頭,折騰了許久,等下天就該亮了,我給師父留下了訊息,師父稍后會去王宮等我們。 她一眼看出,那位北海劍派的長老不是華清真人的對手。 命運(yùn)的強(qiáng)大,她再清楚不過。 好,玄皓也看得出來華清真人哪里沒有需要他們cao心的地方,便放心的和她一起并肩離去。 祖廟所在的地方與此處剛好相反,兩人離開不久,不約而同的停下飛劍。 今夜可真熱鬧。玄皓是用一種嘆息的語調(diào)說的。 顧長安靜靜立著,不言不語。 一道劍光從不遠(yuǎn)處的山坡處疾掠而來,落在兩人身前。 交出來。冰冷毫無感情的聲音道。 在三千世界中,流傳著這樣一種說法。 真正的劍修,以身為劍,身上除了一把劍再無他物,不需要符咒,不需要法器,不需要任何其他的東西。 因?yàn)樗褪莿?,劍就是他?/br> 一把劍還需要什么 什么都不需要。 顧長安并不知道這種說法的對錯,她練劍,卻不是劍修,劍對她來說只是一種手段。 她以前從未遇到過,無法評判。 而今夜,在見到眼前這人的時候,顧長安瞬間想起了這種說法。 眼前的人,就是一把劍。 他不動的時候,是入鞘的劍,但也難掩鋒芒。 交什么沈道友說得玄皓不懂。半晌安靜后,玄皓輕笑一聲,語氣輕松回道。 顧長安卻感覺到,身側(cè)的人心情在沈益然出現(xiàn)的一剎那變得起伏不定,她與對方同行數(shù)日,還未曾見過他如此忌憚一個人。 是的,忌憚。 忌憚沈益然。 像一把劍的人,身上穿的還是北海劍派的劍袍,除了她所用身體的生父也沒有其他人了。 顧長安瞇起眼前,眸中閃過青芒,速度極快,沈益然若有所覺,倏然目光轉(zhuǎn)向她。 玄清,沈益然緩慢而平靜地吐出兩個字。 玄皓立刻緊繃起來,目光銳利,眉心疊起褶皺。 可堪一戰(zhàn)。在玄皓緊張的目光下,沈益然忽然速度極快的說出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