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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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fēng)蕭瑟,季劍禹稍微開快點,扶住他腰間的手會情不自禁地捏緊,他偷偷加快了速度,朝謝書衍家的方向駛?cè)ァ?/br> 從摩托車上下來,謝書衍手腳被吹得有些冰冷,季劍禹暗自在心里內(nèi)疚。 謝書衍接過袋子,囑咐道:“早點回去吧,謝謝了?!?/br> “謝老師?!奔緞τ淼吐暟讶私凶。徊娇绲搅酥x書衍跟前,“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是離婚了對嗎?” 居高臨下的俯視,讓謝書衍有壓迫感,他抬著眼皮從眼鏡框縫隙去和季劍禹對視,“這是老師的私事,季同學(xué)?!?/br> “謝書衍?!?/br> 聽到季劍禹目無尊長的稱呼,謝書衍一怔,“你叫我什么?” 季劍禹沒有回答他的話,自顧自道:“謝書衍,你現(xiàn)在單身,我能追你嗎?” 謝書衍大驚失色,張了張嘴又無聲閉上,他從未想過會被自己教的學(xué)生赤裸裸的表白。 沉默良久,他才緩緩開口,“今天晚上的話,我當(dāng)做沒聽到,你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就要高考了,有空想這些,不如學(xué)習(xí)?!?/br> “對,你還有大半年的時間考慮。”季劍禹自說自話。 謝書衍無力的搖搖頭,不打算和一個孩子爭執(zhí),“早點回家休息吧,別再提這件事了?!彼麆傁朕D(zhuǎn)身,被季劍禹一把握住了手腕拉了回來。 季劍禹突如其來靠近,鼻尖掃過了謝書衍的鼻尖,謝書衍本能地將人推了一把,面帶慍意喊著對方的名字,“季劍禹!” 謝書衍的生氣,在季劍禹預(yù)料之內(nèi),他只想大膽一試,不在乎結(jié)果,只想讓謝書衍知道他的想法。 “晚安?!奔緞τ韺⑷怂砷_,跨上車駛出了小區(qū)。 不遠(yuǎn)處車?yán)锏馁R斐,差點沒跳起來把車天窗給撞開,他氣急敗壞地砸了一把方向盤,“這他媽誰家的兔崽子!” 作者有話說:我看到你們都在糾結(jié)是什么藥,所以我把藥名改了,藥是我編的,病也是我編的,有什么邏輯上的問題提出來,我絕對能狡辯到你們信服, 他倆很快就要見面了,離婚后一起睡覺的機會,感覺比離婚前還要多 第7章 黑燈瞎火的,自己跟變態(tài)似的守在樓下,就給他看這一幕。賀斐這暴脾氣差點沒直接跳下車,把這人的天靈蓋都削下來,膽敢覬覦他的omega。 他為什么沒跳呢? 他哪來的立場啊,他和謝書衍都離婚了,他能前腳和前任見面,謝書衍怎么不能立馬找個小男友。 這還是他的omega嗎?他有臉說是自己的嗎?誰給他臉了在這兒吹胡子瞪眼的? 賀斐腦子里嗡的一聲,謝書衍是不是已經(jīng)做了標(biāo)記清除手術(shù),一個omega獨自去做這個抽筋扒皮的手術(shù),或許有著小男友陪伴,但是謝書衍身體不好,那稚氣未脫的小男友能照顧周全嗎? 沒人給賀斐答案,畢竟他這個三十來歲的大人,也不見得有多會照顧人,他失落地看著副駕駛的塑料袋,實在沒什么勇氣找上門去。 賀斐這輩子沒這么惆悵過,當(dāng)晚破天荒的沒出去鬼混,早早的回了家,夜里睡得也不踏實,夢里反反復(fù)復(fù)都是謝書衍,真實到觸手可及,可真想碰一碰的時候,賀斐的美夢醒了。 他是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吵醒的,“喂?” 迷迷糊糊的人沒看來電顯示,從電話里傳來微怒的聲音,讓賀斐的瞌睡徹底醒了。 “幾點鐘了你還在睡?” 賀斐一個激靈,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他抹了把臉,清了清嗓子,“爸…” 他對他爸都沒這么畢恭畢敬過,這是他老丈人,謝書衍的alpha爸爸,謝恒。 比起謝書衍,賀斐更怕他老丈人。 他老丈人一直對他不滿意,覺得謝書衍嫁給他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雖然事實也是如此。 加上離婚的事情還沒敢跟老丈人通個信,賀斐道行太淺,生怕自己裝露餡,心虛得要命,“起了…準(zhǔn)備去店里…” 日上三竿了,人還在床上躺著,也沒個正經(jīng)工作,開了個酒樓就游手好閑的,實在不能讓謝恒滿意。 謝恒冷哼了一聲,“晚上你跟衍衍回來奶奶家吃飯吧,大伯父他們一家也在?!?/br> 賀斐想也沒想,“衍衍晚上得上晚自習(xí)啊?!?/br> “周六上什么晚自習(xí)?” 賀斐一個不用上班的人,一周七天記不住是星期幾,沒了謝書衍在家,他甚至都不記得還有周末這一回事,“啊…周六啊…” “我看你這日子過的是顛三倒四的,連幾天是星期幾都不知道?!?/br> 其實想想謝恒對賀斐不滿意也是有原因的,這樣一個不靠譜的人,叫人家爸爸怎么能放心。 賀斐不敢反駁,掛了電話呆坐在床上好一陣才緩過勁兒來,昨天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今天有個名正言順的理由,讓他莫名來勁,賀斐細(xì)細(xì)琢磨了一遍他老丈人的話,“今兒周六,沒晚自習(xí),好像早上有課吧…” 他瞥了一眼手機,時間不早了,再在家墨跡,謝書衍估計得放學(xué)了,他趕緊收拾了一番,開車到學(xué)校門口,時間剛好。 眼看著學(xué)生陸陸續(xù)續(xù)地走出校門,賀斐這才撥通了謝書衍的電話。 他倆結(jié)婚的這些年,他來接謝書衍放學(xué)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甚至不清楚謝書衍的課程表,家里人清楚老師這個職業(yè)的特殊性,為了不打擾謝書衍上課,電話一般都是打給賀斐這個沒事人的。 家里到學(xué)校,開車十來分鐘不算遠(yuǎn),可謝書衍不開車,晚上下了晚自習(xí),公交車早收班了,他也不怎么打車,向來都是走路回家。 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獨自走在路上,回到冷清的家里,還要為賀斐留一盞燈。 賀斐捏著手機,越想越不是滋味,一直以來,都是他覺得謝書衍不需要他,但從來沒問過謝書衍的想法,不知道謝書衍會不會孤單,會不會寂寞,會不會在下雨天盼他突然出現(xiàn)接他回家。 “喂?”謝書衍清冷的聲音打斷了賀斐的思緒。 “那個…”聽到謝書衍聲音的瞬間,賀斐莫名覺得心酸,嗓子緊了,音也跑了,“爸讓我們今晚回奶奶吃飯,我…在你學(xué)校門口,放學(xué)了吧…”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賀斐以為是信號不好,正想看看手機時,謝書衍才開口,“不好意思?!?/br> 這下?lián)Q賀斐沉默了,他明白謝書衍這句“不好意思”的含義,他倆結(jié)婚這么久,謝書衍對他還是很見外,謝書衍不喜歡麻煩別人,這個“別人”其中包括了賀斐。 賀斐晃神間,干笑了一聲,自動忽略了謝書衍的疏離,自顧自道:“晚上吃飯…我們早點回去…” “我馬上下來?!?/br> “不著急?!辟R斐不自在地把玩著手里的打火機,“謝老師忙完了再下來也行,反正也不急?!?/br> 謝書衍把賀斐的話全當(dāng)成了客氣,沒過多久提著東西,從教學(xué)樓里出來了,賀斐坐在車?yán)?,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從階梯上下來的謝書衍,他眼珠子都快粘著謝書衍身上,因為他老遠(yuǎn)便看到謝書衍身邊那個熟悉的身影,昨天晚上那小兔崽子。 和著這兔崽子還是謝書衍學(xué)校的學(xué)生,搞什么不好搞師生戀,這毛都沒長齊呢?還學(xué)人談戀愛,賀斐這三十多年來,頭一次感到了危機感。 人家這朝夕相處的,難怪會有感情,他和謝書衍結(jié)婚后,待在一起加起來的日子都超不過半年,這小兔崽子人不大,心眼兒還挺多,還知道近水樓臺先得月。 賀斐不由自主地從車上下來,說什么都不能輸給一個黃毛小子啊。 謝書衍躲開了季劍禹要幫他提東西的手,除開昨晚尷尬的表白,他作為老師,還是得關(guān)心一下學(xué)生,“今天沒騎摩托車來吧?” 季劍禹也沒跟謝書衍硬搶,默默跟在他身邊,“沒騎,但是也能送你回去?!?/br> 謝書衍猛地駐足在原地,表情嚴(yán)肅地看著季劍禹,“我不用你送,你早點回家吧?!?/br> 季劍禹無動于衷,并沒有走的意思,謝書衍朝學(xué)校大門看了一眼,正好看到賀斐靠在車門上,“有人來接我,你自己回家吧?!?/br> 季劍禹順著謝書衍的目光看了過去,他沒見過謝書衍的alpha,不遠(yuǎn)處站著的男人一直面朝著大門的方向,只是看不清表情。 學(xué)校這種地方,可不是談?wù)撍饺烁星榈臅r候,況且謝書衍也沒必要向季劍禹解釋什么,說完便朝著大門走去。 也不知道他倆站在階梯說了啥,賀斐心里酸溜溜的,又沒立場去問,見謝書衍走到自己跟前,他還得笑臉相迎,“謝老師,下課了。” 身后這小尾巴像是甩不掉一樣,賀斐故作詫異地問道:“這誰???” 剛站得遠(yuǎn),季劍禹或許還不知道這alpha是誰,可靠近后這股子熟悉的煙草味信息素,讓他不用猜便知道,這是謝書衍的前夫,可他倆不是離婚了嗎? 謝書衍表情凝重,“我學(xué)生,季劍禹,你回家吧?!?/br> “小同學(xué)啊。”賀斐把副駕駛門一開,示意謝書衍上車,又裝腔作勢地問道,“要我送小同學(xué)回去嗎?” 畢竟看這架勢,今天怕是沒騎摩托車來。 沒等謝書衍開口,季劍禹冷著臉,“不用了?!?/br> 拒絕了賀斐后,季劍禹還是沒走,他目光灼灼地和賀斐對視,賀斐也撐著車門,緊抓著車門的大手青筋暴起,氣泡水和煙草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撲殺于無形當(dāng)中。 謝書衍坐在副駕駛,見賀斐還沒關(guān)門上車,古怪地看了眼他倆,他貼著隔離貼,無法用信息素誘惑alpha的同時,也感受不到alpha信息素的劍拔弩張,“走吧?!?/br> 還是賀斐更勝一籌,他得意地朝季劍禹抬了抬眉毛,“那我們先走了,小同學(xué)。” 看著季劍禹敢怒不敢言的樣子,賀斐簡直解了昨天晚上的恨,他樂滋滋地坐上駕駛座,這種快樂只持續(xù)到了他發(fā)動車子。 在車窗緊閉的車內(nèi),他沒有嗅到謝書衍信息素的味道,不光是沒有他標(biāo)記的味道,連謝書衍的曇花香氣也不曾有一絲一毫。 他幾次想要開口,都不知道該從何問起,直到車子停在路口等紅綠燈,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情不自禁地去瞄謝書衍的后頸,可被襯衫的衣領(lǐng)擋住,他什么都看不到。 “那個…謝老師…”賀斐右手握著變速桿,不管用怎樣的方式去詢問前妻這種問題,好像都有些輕浮越矩,可他太想知道了,這種焦慮折磨到他抓心撓肝的難受。 謝書衍茫然地轉(zhuǎn)過頭,“嗯?” 賀斐得找一個聽著不那么刻意的說法,他想啊想,想到紅綠燈都快倒計時結(jié)束了,“你…自己去做手術(shù)了?” 謝書衍下意識去摸了摸后頸的隔離貼,“還沒有?!闭f話間,他把隔離貼撕了下來。 隔離貼揭下的瞬間,賀斐聞到熟悉的信息素味道,那一刻他是欣喜若狂的,他還能恬不知恥的稱呼謝書衍是他的omega。 他幾乎克制不住內(nèi)心的狂喜,謝書衍沒做手術(shù),是不是意味著對他還有念念不忘,對他還有感情的,“還…還沒做啊…” “嗯。”謝書衍把玩著手里的隔離貼,“做了手術(shù)得休息,高三的課程太緊不能耽擱,等學(xué)生畢業(yè)吧?!?/br> 賀斐又氣又委屈,他一腔激情都喂了狗,壓根兒跟自己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謝書衍連離婚也只會考慮他的學(xué)生。 他干笑了一聲,“幸好沒做,不然今天這種場合,還不知道怎么跟家里人交代?!?/br> 謝書衍頷首跟著點了點頭,不知道是真的同意賀斐說的話,還是沒聽明白話里的含義。 自己怎么就這么恨呢?賀斐說什么,都像是在給自己找不痛快,謝書衍不痛不癢,根本不在乎。 聽謝書衍的口氣,現(xiàn)在沒做手術(shù),以后還得做,老天爺都給了賀斐這機會,他不能白白斷送了,余光一撇,看到謝書衍手上的戒指沒了,別提他心里有多堵得慌,他都沒摘,謝書衍也不能摘。 “謝老師,你戒指呢?”賀斐絕對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單純地想提醒一下謝書衍,做細(xì)也得做全套,有時候就是不起眼的細(xì)節(jié)暴露的。 謝書衍下意識摸了摸食指,“摘了。”被賀斐一提醒,才從包里將戒指掏出來帶上。 摘了是摘了,但隨身帶著,倒是讓賀斐心里好受點,“謝老師什么時候做手術(shù)告訴我吧,我陪你去?!?/br> 等了半天,也只等到底謝書衍冷冰冰的一個“嗯”。 賀斐暗忖,他要是知道謝書衍做手術(shù)的時間,保準(zhǔn)讓謝書衍這手術(shù)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