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偵檔案 完結(jié)_分節(jié)閱讀_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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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文和陸司語到的時候,林修然和傅臨江都在里面了,廠房外停了幾輛警車,宋文一撩封鎖線,打頭走了進(jìn)來,和先來的幾個人打了招呼。 現(xiàn)在是晚上八點,天色已經(jīng)完全暗了,白日的酷暑消散,這舊廠房倒是一處天然避暑的地方,陸司語一走進(jìn)去,就感覺一股冷風(fēng)吹來。 這里荒廢許久,還是來這里唱歌的樂隊為了方便接電吉他,拉了線過來,此時,黑色的廠房中打了幾盞他們平時做地下演唱會的探燈。強光雖然不能把整個廠房照亮,但是足以讓人看清楚四周的狀況。 廠房的窗戶早已十不存一,周圍的墻上用各種涂料畫了涂鴉,這里估計很少打掃,地上不光有煙蒂,還有啤酒的易拉罐,各種零食的包裝,在倉庫的角落里有一些樂器,旁邊還有兩個簡易的帳篷,有一種濃厚的廢土感。 宋文四下張望了一圈,開玩笑道:“那些年輕人膽子倒是不小,這地方如果拍個喪尸片,都不用搭場景的?!?/br> 陸司語看了看微微皺眉,現(xiàn)場被破壞得挺厲害,恐怕那些年輕人早就把這里當(dāng)作第二個家了。 這里空了那么久,空氣中還有著一股淡淡的硫酸味,還好廠房早已經(jīng)四處透風(fēng),才熏得人不算難受。 傅臨江見宋文過來,把筆往胸口的口袋一別,指了指一旁或蹲或坐的幾位年輕人道:“就是他們幾個發(fā)現(xiàn)的尸體,說是排練累了打了會網(wǎng)球,撿球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br> 那幾個人都很年輕,三男一女,著裝前衛(wèi),特立獨行。打頭的一個男的帶著一側(cè)耳環(huán),他從口袋里抽出根煙,想要點道:“這里是犯罪現(xiàn)場!” 那年輕人在這里浪慣了,此時一撇嘴,把煙夾在指縫里:“警官,我們幾點可以回家?。窟@都八點多了。我們可是無辜得很,什么也沒干,就報了個警?!比缓笏麌@了口氣道,“早知道這么麻煩……”言語中大有對報案的悔意。 “都是你多管閑事……”幾人中那個女孩瞪了他一眼道:“我媽讓我今天十點前務(wù)必回家呢,回頭要是不能回去,我饒不了你?!?/br> “你吵什么?”那沒抽成煙的男青年回頭懟她:“還不是你,非要玩什么網(wǎng)球,你要是打羽毛球,不是早就沒這事兒了?!” 那女孩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瞪大了眼睛問:“為什么?” “羽毛球輕,打不了那么遠(yuǎn)?!彼挝穆牪幌氯ィ攘艘宦暎骸皠e吵了,你們是情侶吧,這點小事推來推去,犯不著?!?/br> 那男孩有點驚訝,回頭問宋文:“你怎么知道……” 宋文指了指他們的手:“情侶戒指都帶著呢?!比缓笏矒醿蓚€年輕人,“又不是你們殺的人,等下就放你們回去了,說說你們發(fā)現(xiàn)的過程吧?!?/br> 女孩聽了這話,低下了頭:“就是撿球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在那邊的坑里,我一找球就扒拉出來一只手,干瘦干瘦,就和木乃伊似的,當(dāng)時嚇?biāo)牢伊恕彼F(xiàn)在回憶起那畫面還是覺得心有余悸。 “你們是什么時候開始用這里做排練場的?”宋文又問。 女孩回憶了一下:“差不多是三月,我們當(dāng)時想?yún)⒓游逶碌囊魳饭?jié),在別處排練,被投訴了好幾次,就找到了這里,音樂節(jié)以后,覺得這地方人少安靜,就繼續(xù)沿用了下去?!?/br> 宋文聽著他們把故事講了一遍,三人中那個胖子看有物證在查看一旁他們擺放的設(shè)備,緊張地叫了起來:“我的貝斯是新買的,你們可別給弄壞了,唉,我這個……是可以拿走的吧?你們不會把東西都沒收了吧?那可是私吞人民財產(chǎn)?!?/br> 宋文指指傅臨江道:“你們等下讓物證看下東西,然后跟他回局里,把筆錄做了,就可以回去了。” 工廠的另一邊,陸司語已經(jīng)找到了林修然,從他那邊拿了手套和口罩。 今天就林修然一個法醫(yī)過來,他也早就習(xí)慣把陸司語當(dāng)半個法醫(yī)用。 這么多年過去了,這廠房里的設(shè)備雖然早就賣空了,當(dāng)初的化學(xué)品卻還剩下很多,還有幾個巨大的池子,里面倒了一些粉末樣的東西,走近了聞上去有淡淡的揮之不去的化工品的味道,倒是沒有什么尸體的氣味。 那尸體就藏在其中的一個堆放化學(xué)品的坑洞里,那坑洞三米見方,坑洞深大約有一米五左右,里面鋪了大約半米厚的白色化學(xué)粉末,看上去像是埋了一池子的雪。 此時,尸身已經(jīng)被先到的警察幫忙拉了出來,在上面不可避免地沾了很多白色的粉末。 現(xiàn)場已經(jīng)把大部分的燈光聚集在這邊,但是光線依然不太明亮,陸司語把口罩往上拉了拉,低下身去仔細(xì)看那軀體。這么看起來,那東西簡直難以稱作為“人”。尸體的臉部和軀干都受到了腐蝕,全身的水分都被吸干,大腿萎縮到了正常人三分之一的粗細(xì),已經(jīng)變成了一具干尸。 陸司語看了看,只是能夠初步辨認(rèn)出是一位男性被害人。從骨架上判斷,受害人并不低,身高大約接近一米八。 林修然也低頭看著可怖的尸體,面不改色地用帶了手套的手探了探尸體的頭部,尸體上的白粉掉落,終于露出了臉部。 林修然卻是忽然眉頭一皺,低罵了一聲:“見鬼。” 陸司語和林修然出過好幾次現(xiàn)場,不知道是什么讓這位老法醫(yī)都覺得奇異,他隨著林修然的目光看去,那尸體的面容已經(jīng)干枯,閉著雙眼,但是卻能看出,嘴角上揚,似乎是在笑著的。他見過尸體的各種表情,大部分是恐怖的,痛苦的,鮮少看到表情是笑著的。 深夜里,一座空曠的廠房中忽然出現(xiàn)了一具干枯的尸體,而且還是笑著的尸體,這場景不得不說得上十分詭異,讓人有些不寒而栗。 林修然很快恢復(fù)了鎮(zhèn)靜,用手按了按胸口處的一處疑似的刀傷,“可能是面部肌rou被腐蝕造成的肌rou變形,是位年輕人,年齡大約是二十五歲上下,死因疑似是被人刺傷胸口致死,死亡時間由于有化學(xué)品的侵蝕,不好判斷?!闭f到這里,他又用手按了按那尸體身上的肌rou,“保守估計,至少有幾個月了。這個角落偏僻,所以才一直沒有被發(fā)現(xiàn)?!?/br> 尸體的死亡時間是偵破案件的重要線索之一,可是這樣干枯的尸體,無疑給推斷死亡時間造成很大的難度。 “腹部……好像有個傷口?!标懰菊Z說著話,用手指摸了摸那一處,雖然皮膚已經(jīng)受到侵蝕,但是還是可以依稀看出,那里的皮膚異于別處,有個明顯的褶皺,他摸了摸隨后又咦了一聲,那觸感和傷口完全不同。 “不像是傷口……”林修然也伸過手去,他可以明顯感覺到那部分的皮膚和其他的地方不同,但是沒有血跡,也沒有貫穿。 陸司語沉思了一下判斷道:“也許是一處舊傷。” 林修然對這個推斷表示贊同,但還是嚴(yán)謹(jǐn)?shù)溃骸坝锌赡?,等回頭驗尸的時候我重點看看這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