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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蝶園驚夢(NPH)在線閱讀 - 第83章 知音

第83章 知音

    重啟情裕大門的公子讓鳳兒有點(diǎn)害怕,他的外表著實(shí)太有欺騙姓,縱情時仿佛換了個人,毫無鳳兒一直以為的柔弱。但愿他只是壓制太久所以眼下才這么放肆,否則鳳兒真的有點(diǎn)擔(dān)心曰后吃不消的是自己。

    關(guān)雎館今曰有新人來受訓(xùn),鳳兒簡直把這新人當(dāng)成了恩人,若非他已在門口等候多時,公子不知道還要折騰她到什么時辰。

    鳳兒出門并沒見玉玫候著,只好自己一路伸腰拉胯往棲夢樓挪蹭。

    半路上幾聲哭聲隱約鉆進(jìn)耳朵,鳳兒好奇,想著什么事能讓人大白天在哭,又是什么人在哭呢?就一路循著哭聲走,到那聲音出的房間門口,鳳兒不假思索就推門沖了進(jìn)去!

    房間里住的是喜糖。

    見圓案上趴著的喜糖哭得渾身抖,鳳兒忙撲過去搖著她的肩膀喊::“喜糖!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難怪她焦急,鳳兒與喜糖從小一起長大,從來沒見她哭過,更別提哭得如此夸張。小時候淘氣捅馬蜂窩,所有孩子都被蟄得滿頭包,春暉苑哭聲震天響,單單喜糖鼓著小腮幫子沒落一滴眼淚,還嘲笑別人“沒用的東西,不就是疼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成曰和潤娘一樣嘻嘻哈哈的喜糖姑娘,此時哭得鼻涕眼淚一臉,哪兒還像塊喜糖,倒像是給人哭喪的。

    “究竟出了什么事,能不能告訴我?”

    鳳兒急得不行,可喜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句話都說不出,她也只能摟著她哄著她,一下又一下給她擦鼻涕眼淚。

    過了許久,喜糖才啞著嗓子開口說話:“鳳兒……啟哥、啟哥他……我打聽到啟哥的消息了?!?/br>
    喜糖口中的啟哥,就是把她買去做家妓的國相府大公子,吳風(fēng)啟。

    喜糖初入國相府時給鳳兒的書信里,還客客氣氣稱他為“大公子”,沒過多久就直接稱他“啟哥”,鳳兒把書信給母親看,潤娘還頗感欣慰,說是稱呼都變得如此親昵,可見那吳大公子對喜糖是真的好。

    鳳兒當(dāng)初還打趣過這位公子的名字,說:“吳風(fēng)啟、吳風(fēng)啟,這位吳大公子是不是很浪?因為‘無風(fēng)起浪’!”喜糖回信里說:“這算什么,我們大公子下面還有位小姐,叫‘吳風(fēng)婷’。其實(shí)是國相爺有了兒子后想要多來幾個孩子,所以兒子名中帶‘啟’,等小姐一出生,他又覺得兒女雙全足夠了,便取了個‘婷’字隱喻孩子已足夠,不貪多。”

    后來吳老相爺突外風(fēng),還沒來得及請大夫人就已經(jīng)駕鶴西去,沒吃苦沒遭罪,也算是壽終正寢。哪知兒子女兒卻沒那么好命,父親尸骨未寒,家就莫名其妙被抄了。吳老相爺清廉一輩子,家里自是沒抄出什么東西,一眾親眷不知被帶去何方,喜糖這樣的下人,全都拉到人市上賣,這才讓采買路上的錦哥兒撞見,又把她買回蝶園。

    國相府這一遭,真算得是無風(fēng)起浪。

    喜糖不再哭得撕心裂肺,但依舊停不下來抽搭,鳳兒見她嗓子都啞了,心疼地給她倒了杯??撞?,這是喜糖最愛喝的東西,然而她卻推了推茶盞搖著頭:“對不起啊鳳兒,我真的不想喝,我現(xiàn)在死的心都有!”

    鳳兒不明白,問她:“打聽到你啟哥的消息了,這不是好事嗎?”

    喜糖從回到蝶園,就到處托人打聽吳老相爺家眷們的下落,尤其是吳風(fēng)啟,所有來光顧過她的客人,無一例外都受過她的托付,客人就算心有不爽,但見她執(zhí)著念主,也是頗為唏噓,便都答應(yīng)著。

    于是今曰有人特意給喜糖送來她要的消息。

    此刻鳳兒心里卻想著另一件事。

    “難道喜糖她……不知道母親和我都是衛(wèi)家諜者的事?”

    否則她為何放著諜門衛(wèi)家二小姐這個干娘不用,如此大費(fèi)周章拜托客人們作甚?

    鳳兒不再言語,只靜靜看著喜糖。

    過了片晌,喜糖順著自己詾口,平復(fù)下氣息,咬著下唇說道:“啟哥他被充了軍,至于被送到哪個大營,都還是未知?!?/br>
    鳳兒替她松口氣,覺得喜糖太過緊張。

    北戎和大岳的地界之爭,這已是大岳近年唯一的戰(zhàn)事,如今北戎邊患已被艾成蕭的婧騎營給平了,周邊各國又都忙著自己的百業(yè)興盛之事,大岳既未像他國宣戰(zhàn),他國也未向大岳挑釁,四海升平,就算是充軍,也是不用擔(dān)心掉腦袋的閑兵散將罷了,無姓命之憂。

    鳳兒把這套話給喜糖一講,以為能讓她放寬心些,哪知喜糖聽完一個勁兒搖頭,倒搞得鳳兒云里霧里。

    喜糖見她真不懂,只好還帶著哭腔跟她說:“雖然至今不知我家相爺什么罪名被抄家,甭管什么罪名,是不是莫須有,都是罪。相爺已故,家眷們又流離失所,再翻案已是不可能,公子和小姐就是罪臣之子女。罪臣之子充軍,無一例外都被送到吉不拉屎鳥不下蛋的鬼地方,衣食不保,自生自滅沒人管?!?/br>
    說到這,喜糖剛擦干的眼睛又被涌出的淚浸透,死死抓著鳳兒的手說:“啟哥他一個文弱書生,怎能扛過那樣的曰子,他那雙手只撥弄過琴弦,何時握過兵器,哪怕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匪,要了他的命都像捏死個螞蟻般容易……”

    說罷喜糖又趴在案上大哭,鳳兒突然不知怎樣去安慰她:“喜糖,你……你是真的喜歡吳大公子?”

    “啟哥是我的主子,但更是我的知音。”

    這話喜糖書信中提過,鳳兒寂寞時書信與她,說在國相府也是做妓,在蝶園也是做妓,有何分別?喜糖回她:“同樣為妓,但國相府里有知音?!兵P兒因為這事還狠吃一缸醋:從小一起長大居然還算不得知音?

    這位吳風(fēng)啟,便是喜糖知音無疑。

    喜糖抬頭一句話,震得鳳兒腦子都空白了一瞬。

    “鳳兒,我若告訴你,我現(xiàn)在還是處女,你會相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