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博弈
一周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不長,孟檀回到工作崗位,出乎意料地收到了新年的第一份禮物。 他的律師執(zhí)業(yè)證。 這是非常值得高興的事,說明他終于成功邁入律師行業(yè),已經(jīng)可以獨當(dāng)一面了。關(guān)系好的同事商量攢個飯局,合伙人也滿意地表示以后可以名正言順地壓榨他,的確是開年頭一喜,應(yīng)該好好慶祝。 午休時孟檀給葛彌打電話,她沒接,于是便換了微信交流,沒想到她回復(fù)的速度快得驚人。他問她在干什么,她說在廁所帶薪休假。 孟檀讓她打住,無奈地告訴她拿到了執(zhí)業(yè)證。 葛彌這下?lián)Q了語音發(fā)送:“是我的零花錢要變多了的意思嗎?” 孟檀說自己為這個家付出了太多,meimei的心里竟然只有錢。 葛彌讓他趕緊離家出走,她在家稱霸王。“晚上回來我做飯,慶祝你進入人生新階段?!蓖嫘^后,她正經(jīng)起來,“你只跟我說了這事?” “那還和誰說?” 葛彌發(fā)表情包說他傻,孟檀看了看,沒有回復(fù)。他打開通訊錄,手指在楊久緣的名字上徘徊,猶豫了仿佛一個世紀(jì)那么久,他決定還是不打這個電話。 可不知怎的,好巧不巧地就是按住了那個名字,電話撥了出去。 他當(dāng)然有機會掛斷,但他又不想掛斷。 楊久緣接得痛快極了,稱得上迅速。接通之后兩人都沒有急著說話,孟檀聽不到楊久緣那端的動靜,心情卻不知為何好得出奇。 于是他又想捉弄一下楊久緣,無言地結(jié)束通話,然后盯著手機默數(shù)。 沉寂了一會。 手機響了。 “你有毛?。俊睏罹镁壍穆曇袈犉饋砼瓪鉀_沖。孟檀煞有介事地回答:“但你還是接了。” 楊久緣禮貌地說那我現(xiàn)在就要掛了,孟檀打斷她:“我拿到執(zhí)業(yè)證了?!?/br> 剛從耳邊拿開的手機又回到原位。楊久緣聽他提起過,與他相識的時候還是實習(xí)律師,這么快就轉(zhuǎn)正了。她真心實意地表達祝賀,聽到他笑了一下,“我想要獎勵?!?/br> “什么?” “去你家?!泵咸凑f。 楊久緣剛提起的心又百無聊賴地放下。 她白高興一場。 “我不想在家里,還是外面吧。”她不想再讓自己的家增添更多關(guān)于他的回憶。 那晚她放出求和信號后,孟檀一直沒有聯(lián)系她。叁十晚上她和meimei在一起,走神了好幾次。 后來有一天孟檀主動發(fā)來消息,是一家酒店的定位。他說如果楊久緣有時間的話可以過來。 楊久緣很快明白,他在戀人和炮友之間選擇了后者,就像他們剛認(rèn)識的時候一樣。 其實在幾個月的相處中,他們的關(guān)系早就不知不覺變了性質(zhì),他們做過太多不像炮友而像是情侶該做的事,楊久緣甚至是第一次和一個男人經(jīng)歷那些。她以為自己和沉世清之間的就是很深的愛,但孟檀讓她明白從前的自己還是太過單純了。 可是她卻在關(guān)鍵的地方犯下錯誤。最先提出轉(zhuǎn)換這段關(guān)系的是孟檀,打算提前抽身的也是他。楊久緣總是不能抓住合適的機會,總是慢上一拍,他表白的時候她在恐懼,他決定退后一步,她又反悔。孟檀對她的追逐似乎已經(jīng)告一段落了,而她卻依舊停留在原地,戀戀不舍。 meimei告訴楊久緣,放下架子,求他回到自己身邊,她也打好了草稿,但在看到孟檀發(fā)來酒店定位的那一刻,自尊瞬間把她的嘴封得嚴(yán)嚴(yán)實實。 她后來還是去了。 躺在孟檀身下,楊久緣看著他在這副yin蕩的身體里進出,隱隱感覺到他在考驗自己。 無論語言如何尖銳,眼睛是騙不了人的。她看到了,她想孟檀也看到了。 如果他真的失望了,看向她的不會是那樣的眼神。 楊久緣撐起軟塌塌的身體,主動向孟檀索吻。他撥開擋住她的碎發(fā),先在額頭輕輕吻了一下,然后含住她的唇兇猛地進攻,同時roubang也盡根cao了進去。 “你可真難搞。”楊久緣恍惚聽到他說。 誰不是呢? 她這樣想著,圈住他的腰。 他們只需要一個把話說開的機會,但誰也不愿意先邁出那一步,好像只要主動,就輸?shù)脧氐住?/br> 孟檀那端傳來的話音打斷了楊久緣的思緒,沒有時間讓她繼續(xù)猶豫,她松了口:“來就來吧,但我沒心思招待你?!?/br> “沒關(guān)系?!泵咸凑f,“只要沒有別的男人,我是不會說叁道四的?!?/br> 楊久緣的腦中嗡的一下,恨得咬牙。 最近他說話一直是這個調(diào)調(diào),以前那個踏實的行多于言的孟檀不知被他藏到了哪,總用一些幼稚的話調(diào)侃她。即使她仍會為他的話胡思亂想,卻是那種想打死他的方面的胡思亂想。 但一想到是誰讓他做出這些,楊久緣又不得不繼續(xù)忍耐。 孟檀來得很晚,楊久緣正在護膚的時候門被敲響,她一邊拍臉一邊開門,他正站在外面笑盈盈地望著她。 楊久緣覺得他的笑容別有用意,瞄了他一眼便轉(zhuǎn)身離開,卻被他拉住了手。 孟檀剛從室外進來,身上散發(fā)著寒冷的氣息,他的懷抱卻很溫暖。楊久緣安靜地被他抱了一會,見他一直不說話,問:“你怎么了?” “我想要獎勵?!泵咸纯恐募绨?,輕聲說。 怎么,他們不是沒有在談戀愛嗎? 楊久緣突然氣不打一處來,從他懷中離開,不冷不熱地問:“難道要我用身體犒勞你嗎?” “你覺得我是為了這個?” 楊久緣冷冷地看著他,暗地里卻為自己的嘴硬感到無奈:“不然呢?你找我除了上床還有別的理由嗎?” 孟檀笑了笑,強硬地把楊久緣攬過來,貼近她說:“我就是想和你繼續(xù)上床,你不愿意也沒用?!?/br> 然后他就低頭吻下來,楊久緣被他扣住后頸,動彈不得。其實她本沒有拒絕的意思,但他最后那句話說得太難聽,她滿腔的熱血都被澆了透心涼,狠狠地踢向他的小腿,頭也不回地走開,再也忍不住哭出了聲。 她從來沒在別人面前哭過。發(fā)現(xiàn)父親出軌的時候,離開她和母親的時候,出軌對象領(lǐng)著小六歲的meimei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時候,母親病死在醫(yī)院的時候,她沒有讓別人看到一滴眼淚。 她的生活已經(jīng)慘到不變得冷血就過不下去,可是孟檀卻用輕飄飄的一句話惹得她哭得停不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