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所謂請罪
周明越第一次向葛彌說出有點像心里話的自白,葛彌瞇了瞇眼,感覺抓住了一些關鍵,卻沒法說出口。她本就沒打算招惹對方,說多錯多,何必開口。 “你想多了?!彼f。周明越看了她一眼,捋了捋頭發(fā),苦笑說:“嗯,或許你說得對吧。對不起?!?/br> 葛彌接住他拋來的臺階:“沒關系?!?/br> 她知道,周明越?jīng)Q定讓這件事翻篇了,這就很好。 看來以后的工作能更快樂一點。想到這里,葛彌覺得眼前的周明越都變得順眼了,盡管還是無話可說,但站在他附近也不再感到排斥。她點了點頭,轉(zhuǎn)身離開,周明越跟在后面,看到她接起一個電話。 從背后看不到葛彌的表情,但他隱約感覺到她周身的氣息慢慢軟化了,像是把面對他時張開的鎧甲收了起來。周明越好奇地湊近,可能是音量調(diào)得大了些,也可能是走廊里太安靜,他聽到聽筒里有男人的聲音。 “你還有另外的男人嗎?” 意識到的時候,話已經(jīng)出口了。周明越眼見葛彌僵硬地轉(zhuǎn)頭,臉色瞬間變垮,連耳朵都紅透,默默地記住了她的這副表情。 在對面陷入良久的沉默之后,葛彌猶豫著要不要掛斷,但包廂的房門替她做出了選擇。她對沉世清說待會打回去,走進屋里。飯局準備要散,眾人平攤飯錢早已付賬,出了餐廳便各奔東西。 這一晚解決了一個麻煩,本該把心放回肚子里,葛彌目前卻是雙手捧心生怕它掉在地上摔碎的狀態(tài)。不得不說是成也是他,敗也是他,葛彌簡直再也不想和周明越說一個字。 回家的路上應對孟檀的話都心不在焉,進屋便鉆進自己的房間,葛彌剛才已經(jīng)用文字為自己澄清,沉世清沒有回復,此時她撥去電話,他也不急著接似的,第一通響鈴到自動掛斷,第二通也響了很久才被接起:“我去洗澡了,沒有聽到?!?/br> 葛彌有些羞于開口:“你……在生氣嗎?” 沉世清點開免提,喝了幾口水,實話實說:“沒有?!?/br> “但是這樣比說有更可怕?!备饛浶挠衅萜?。 “那是因為你做了壞事,心虛?!背潦狼逍?,而后語氣一轉(zhuǎn),帶著點凝重的責怪,“為什么不告訴我?” 葛彌沉默了一會,“我覺得我自己能解決。” “在這種事上,你還把我當長輩,覺得獨立更好嗎?”沉世清說,“事實證明你一個人根本做不好,所以就該去向人求助。依靠別人的力量一點都不丟人?!?/br> 葛彌默默承受他的說教,背后慢慢爬上冷汗。沉世清訓她的時候向來不會用多么嚴重的語氣,但他把道理掰開揉碎了給她講,就格外富有一種壓迫感,盡管從頭到尾都是平穩(wěn)的語調(diào),她卻總是一動也不敢動。 因此她小時候雖然也有過調(diào)皮的經(jīng)歷,但完全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從沉世清的標準,她乖得不能再乖了。 “雖然如此,我也沒資格說你。”沉世清嘆了口氣,“你遇到這種事,我卻不能在你身邊,我從來沒覺得自己這么沒用過?!?/br> 葛彌的心猛地一顫,從手心跳到地上,摔碎了,碎片扎得她酸酸的。沉世清表現(xiàn)出的無能為力將他們拉到了同一水平線,就好像在說,比她多那些年的生活閱歷又怎么樣,在這件事面前,他們都是同樣的不得其解,只不過方式不同罷了。 葛彌頓時浮現(xiàn)出一點沒來由的驕傲,藏在心里向自己顯擺。后來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沉世清的情緒沒什么特別的起伏,在她向他聲討周明越的時候也有所應和,而掛電話之前,他連著好幾次囑咐不要再靠近周明越,不要有進一步的聯(lián)系,不要和他單獨相處諸如此類,翻來覆去說了不下五遍,葛彌才明顯感覺到他其實不像表面上那樣看得開。 所以,對于她沒有向他求助、他沒能施以援手,他還是放在心上的。 既然如此,就不能等閑視之。葛彌不是不會共情的笨拙類型,換位思考一下如果她站在沉世清的位置,嘴上說著不在意,心里肯定沒法隨隨便便放下,不過是不想讓她為難。 她得做點什么安撫他。 于是就變成了她獨自站在周末的六中門口的狀態(tài)。這一天是沉世清結束培訓返校的日子,他說會先去趟學校再回家,葛彌本可以在家等他,但出于某些特殊的考慮,還是直接到這里來了。 門衛(wèi)不讓進,她早想到,遠遠看見沉世清向校門口走來,她揮了揮手,趁他走近直勾勾地盯著看。他沒什么變化,只黑眼圈有些重,見到她點了下頭,不說話,眼神卻也沒離開她。 待會就更離不開了。葛彌暗笑,閑聊著走進教學樓。她對沉世清的辦公室?guī)缀跻呀?jīng)熟門熟路,在他身后進去,關門落鎖,迎上他有點疑惑的目光,確認道:“真的不會有人來嗎?” 沉世清點頭。他是地理組唯一被派出去學習的老師,其他人都不是周末主動加班的性格,這一點他能百分百確定。 葛彌嘟囔著那就好,在他對面的辦公桌前坐下,那里是空座位。沉世清沒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做,他打算趁這個時間看一下代課老師的教學進度,簡單更改下周的安排??赐暌徊糠纸贪?,他從書本里抬頭,葛彌正看向他,那樣的笑容讓他覺得不懷好意。 他讓她從實招來。 葛彌笑嘻嘻地掀開衛(wèi)衣下擺,底下赤裸一片,再把它撩到胸前,沉世清看見她小巧rufang的圓潤下緣在短得不能再短的水手服上衣外面坦蕩蕩地露著,他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它們是怎么一個模樣,她就放了手。 “想看的話就趕緊工作?!备饛浌首髡?jīng)地說,沉世清卻滿腦子都是她放蕩的表情。 還說怎么主動來學校找他,在意這個在意那個,原來是存著心思要勾引。沉世清轉(zhuǎn)了轉(zhuǎn)筆,斟酌片刻,“這是什么意思?” “正確來說,我是想向你請罪。那件事是我做得不好,我不該瞞你的。” “那不正確地說呢?” 葛彌舔了舔嘴唇,誠實地回答:“我實在忍不住想被你cao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