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 昨天晚上修改了大綱,本來是想寫3p,現(xiàn)在改成換攻 后期1v1了。目前出場的小吳在大綱里成功上位,沒出場的另一個攻會在回憶殺里出現(xiàn),最后和小吳pk失敗這樣。 馬上三萬字啦,繼續(xù)求一波收藏和評論 第10章 廠區(qū)家屬院最初只有兩棟樓房,其余的都是亂七八糟的自建房,那兩棟樓房優(yōu)先安排給了廠里的領(lǐng)導(dǎo)。 后來廠里效益猛增,為所有員工建設(shè)居民樓的計劃提上日程,最早搬入樓房的幾戶領(lǐng)導(dǎo)也對居民樓應(yīng)該怎么建提出了許多實質(zhì)性的意見。而那兩棟居民樓,也在后來新建居民樓的同時大修大整一番。 廠里大小領(lǐng)導(dǎo)基本都住在那兩棟樓里,那兩棟樓也因此被戲稱為領(lǐng)導(dǎo)樓。因此不怪程郁想不到吳蔚然是科長,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個正經(jīng)科長會來和臨時工住同一間宿舍。 即便不住領(lǐng)導(dǎo)樓,申請一個單人宿舍也不是什么難事。主動跟人同住宿舍,難道還真的是來體察民情了嗎?程郁有些不信。 他在愣神,聞言走到工房門前迎接領(lǐng)導(dǎo)的張永中也在愣神。吳蔚然看起來不像是個領(lǐng)導(dǎo),一來,他年輕,二來,他在臺球廳那天的模樣張永中始終忘不了,痞里痞氣的,不像領(lǐng)導(dǎo)會有的樣子。 可這人的確就是領(lǐng)導(dǎo),楊和平諂媚地上前握住吳蔚然的手,一臉誠懇真摯地說:“吳科長,早就聽說您要來,我們車間上下都特別緊張激動。車間人手不多,但都本分能干。機床車間員工歡迎吳科長蒞臨視察!” 吳蔚然擺擺手,笑道:“楊主任開玩笑了,沒有視察那么隆重,我初來乍到,四處都得看看,這一趟就是來了解情況的?!?/br> 宣傳科的科員身上掛著相機,在他們握著手寒暄時快門響個不停,程郁好笑地想,了解情況還要派頭這么大,說是簡單的考察,誰又會相信呢? 但不論怎樣,新任宣傳科長走馬上任,新官上任總是要帶來許多新風(fēng)向,吳蔚然的新風(fēng)向就是深入基層,體察“民情”,他們旁人自然得多多配合著。 吳蔚然和機床車間一起開了會,開會的時候又拋出重磅炸彈,別說機床車間全員愣住了,連副總經(jīng)理也愣了。 吳蔚然說自己走到機床車間,已經(jīng)走遍了廠里的全部車間部門,對廠子的狀況也有了比較具體的了解。廠里過往不怎么重視宣傳工作,因此做這項工作的人少,做出的成果就更少,他上任以后,準(zhǔn)備在每個車間安排一個通訊員,每周至少一篇簡報,每個月至少四篇簡報上交宣傳科,從數(shù)量上推動廠里對宣傳工作的重視。 員工們面面相覷。 每月四篇,每周也不過是一篇,任務(wù)并不繁重,吳蔚然對簡報也并沒有要求長篇大論,他把準(zhǔn)備試行的一些規(guī)定念給車間里的人聽,以求收獲更接地氣的意見,免得好高騖遠(yuǎn),難以實現(xiàn)。 但問題是多數(shù)車間都不具備這種撰文發(fā)稿的能力,車間里都是技術(shù)類工人,年紀(jì)大的一批工人里或許有年輕時能拿筆桿子的文青,可現(xiàn)在都是廠里的業(yè)務(wù)骨干,要說寫,也不是不能寫,只是這種機會一般都是留給年輕人的。 而廠里招來的年輕人,尤其是下到一線車間的,幾乎都是中學(xué)都讀不下去的那批人,怎么能指望他們寫東西。 吳蔚然是個言出必行的人,尤其是這種關(guān)系到他個人工作成績的事情,絕不會因為底下的一些主觀因素而被絆住。 “市里每年給各級單位頒發(fā)精神文明獎,但是咱們廠好像很少拿到。但是在云城待了這么久,大家肯定也都聽過這個獎,也知道這背后是一筆不算少的獎金。” 吳蔚然說話時嘴角含著一縷笑容,氣定神閑,平靜自在。這是他在心底早就勾畫好的計劃,成竹在胸,無論如何都要推進。至于阻礙,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 就好像現(xiàn)在,提到獎金,大家的神態(tài)就精彩許多,年輕人剛剛工作,手里沒有積蓄,聞言眼睛都亮了,即便是傳說里不缺錢的孟瑞也側(cè)過臉,開始專心聽會議內(nèi)容。 機床車間的會議室不大,里邊坐著的人也不多,掃視一圈就能把所有人的神態(tài)變化盡收眼底,沒人會跟錢過不去,這是吳蔚然早就想清楚的。 “想拿這筆錢,得評精神文明單位,市級的、省級的,級別越高,獎金也就越高。而要評精神文明單位,就要大家一同動起來?!?/br> 吳蔚然說完,望向神色各異的眾人,其中尤其以李一波面色最不好看。吳蔚然來之前打聽過,廠里有哪些很難對付的師傅,小小的機床車間,李一波脫穎而出,全憑他時不時就令人發(fā)憷的臉。 “我有問題!” 孟瑞舉著手,見吳蔚然示意她說了,她便施施然起身問:“那如果我們評不上呢?如果評不上,豈不是白折騰瞎期待,還什么都沒有落著?” 吳蔚然早就猜到會有人這么問,氣定神閑地說:“來之前我跟幾位廠里的領(lǐng)導(dǎo)商量過,拿到之前,都由廠里承擔(dān)經(jīng)費,頒發(fā)給每年最優(yōu)秀的幾個人?!?/br> “那要是一直都評不上呢?”張永中靠在椅背上,手舉在胸前,以一種很囂張、很不拘小節(jié)的姿勢在掏指甲。他環(huán)顧四周,笑著說:“咱們這水平,科長不知道,咱們自己心里可是門兒清,對吧!” 張永中說完,會議室里便響起笑聲,三三兩兩,漸漸聲響大了起來,無異于對吳蔚然的挑釁和蔑視。 “不會的,按照我的計劃,兩年內(nèi)必然有些水花的?!眳俏等幻忌覔P起,看似春風(fēng)拂面,吐出來的話卻冷冰冰的:“咱們廠年年宣傳口掛紅燈,市里省里現(xiàn)在都把宣傳當(dāng)大頭兒來抓,再掛紅燈,就會影響廠里各項參評。所以以后這一塊工作責(zé)任會落實到人,至于做不做,大家自己衡量。我不強迫,只做通知?!?/br> 吳蔚然話一說完,會議室里便安靜了。他年紀(jì)輕,無論是看衣著打扮還是看相貌氣質(zhì),都不像是能和工作數(shù)十年的老油條周旋的模樣。但吳蔚然真正是人不可貌相,話一開口,氣質(zhì)就全然不同。 他強硬,而且雷利風(fēng)行。先前去了那么多車間,他沒把這事兒透出一絲一毫來,直到最后一站來到機床車間,才連帶著具體措施一同拋出。如何獎勵,如何懲處,吳蔚然都悉數(shù)規(guī)劃,只把機床車間當(dāng)做試水,試試這股子熱鬧油溫夠不夠烹他這新官上任的三把火。 程郁坐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旁日里跟吳蔚然一個屋檐下住著,只知道他嘴皮子功夫了得,還不知道這么了得,如今一看,才知道對付他,吳蔚然至多只用了三成功力罷了。 正發(fā)著呆,就聽吳蔚然在上邊又說:“不過車間各位的意見宣傳科也應(yīng)該采納,這活兒照理說都是年輕人分擔(dān),既然剛才有許多人表態(tài)做不了,那就……” 吳蔚然環(huán)顧一圈,視線落在了程郁身上,程郁心頭立刻警鈴大作,可該來的總會來的,他聽見吳蔚然說:“不如程郁來負(fù)責(zé)這件事吧,他年輕,看著也機靈,學(xué)什么東西都快。” 程郁最怕這種在眾人面前顯眼的時候,他渾身都僵住,動也不敢動一下,只有眼珠在眼眶里轉(zhuǎn)向吳蔚然的方向,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吳蔚然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問楊和平:“楊主任怎么看?” 吳蔚然人都選好了,楊和平還能怎么看,即便他有什么想法,機床車間目前的年輕人里,也沒有比程郁更合適的人了。于是楊和平也點頭:“我沒有意見,小程學(xué)東西確實很快,以后有什么不足的地方,吳科長還得多多包容指點他?!?/br> 程郁被他們?nèi)齼删湓捑桶才藕昧?,只覺得如坐針氈,恨不能現(xiàn)在就回到宿舍去跟他問個清楚。只有吳蔚然云淡風(fēng)輕地起身:“那好,那就這樣,我不耽誤大家上班了。原本應(yīng)該跟大家再多多了解,但是今天是視察最后一天,后邊的工作緊趕著就來了,今天就到這吧?!?/br> 程郁仔細(xì)咂摸了一番這話,才明白前些天吳蔚然為什么身上總是帶著一股煙酒味,想必是視察完就順路去吃喝一通,只是今日著實趕不上了,這才早晨早早便來了。 吳蔚然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送走他以后楊和平讓程郁去把會議室收拾了,一同指派過去的還有趙雯,會議室不算大,只有他們兩個人,趙雯有一搭沒一搭地擦著桌子,沒一會兒就挪到了程郁身邊。 “小程,雯姐問你兩句話,你得老實跟我說啊!”趙雯說。 趙雯平時沉默寡言,為人看著也低眉順目,不像是八卦之人,今天這種印象卻頻頻被打破,程郁偏頭看她一眼,只覺得笑著的趙雯是如此膩人。 “我和吳蔚然是室友,被分到一個宿舍了,在那之前我也不認(rèn)識他。我跟他經(jīng)常在宿舍里拌嘴,他今天是故意作弄我的,如果那個活兒你感興趣,我回到宿舍了就告訴他?!?/br> 程郁未卜先知,把他和吳蔚然的關(guān)系坦蕩蕩告訴趙雯,趙雯臉上的笑容便顯得尷尬極了,程郁又看她一眼,大概眼神頗為玩味,趙雯臉上實在掛不住,只好尷尬地笑出聲來。 “哈哈,沒有,我不是問你這個?!?/br> 她說不是問程郁這個問題,可她想問什么,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氣氛比剛才更尷尬,程郁連看也懶得看了,只拿過掃把,默默地彎腰掃地。 趙雯實在無話可說,總算老實閉嘴,跟程郁一起打掃了衛(wèi)生,然后離開會議室。 往工房走的路上兩人沒有同行,程郁走在前面,隱約聽到趙雯在身后不滿的嘟囔聲,程郁無奈搖頭,在心里翻了個天大的白眼。 ※※※※※※※※※※※※※※※※※※※※ 今天也求海星求評論求收藏~ 第11章 程郁原本想在車間里做個隨波逐流的無名小角色,但是陰差陽錯就被吳蔚然給推到風(fēng)口浪尖上,眼下他在車間里的位置既尷尬又為人注目,活脫脫一株只可遠(yuǎn)觀的仙人掌。 張永中對他的態(tài)度現(xiàn)在并不是重點,程郁看得出張永中此人沒有那么睚眥必報,反而是得罪了趙雯,難免會難纏一點。 程郁是在孤兒院里長大,領(lǐng)會到孩子之間無形的激烈的競爭,長大后又從麻煩里脫身的人,他原本疏于也懶怠于在這些事上費心思,現(xiàn)在情勢推著他向前,他不做,總有人把他推到那個被人矚目的境地。 好在機床車間是個小車間,再多的事情也只在這二十多號人之間輪轉(zhuǎn),倒也不會有多大的風(fēng)浪。即便傳遍全廠,其實也沒什么好擔(dān)憂的,廠里上千名員工,能把各自的日子過好已是不易。 程郁發(fā)了會兒呆,就到了吃午飯的時間,李一波拍拍他的肩,道:“走,吃飯?!?/br> 程郁拿上飯盒跟在李一波身邊,李一波跟他并排走著,突然道:“廠里近幾年一直有些青黃不接,年輕人來得不少,卻留不住,短的只待幾個月,長的也不過一兩年。廠里對年輕干部的需求與日俱增,所以年輕人在廠里,只要能扎下根,升遷提拔都是可以預(yù)見的事?!?/br> 程郁說嗯,卻沒多說,李一波也不在意,接著說:“我知道你不想出風(fēng)頭,但是機會既然找上門,試試總沒錯??傉f車工是門手藝活兒,靠手藝吃飯能吃一輩子,但如果有一天能坐進辦公室里,誰不愿意坐呢?” 李一波這話是實話了,尤其是對云城這樣地方的工廠來說。對一個效益不佳、勉強糊口的企業(yè)而言,坐在辦公室里看報喝茶、做表下文的工作,的確比生產(chǎn)一線的工作輕松許多。在云城本地,廠里的招工和招考完全是兩個概念,那是有著天壤之別的兩種人。 李一波一番拳拳真心,程郁無法再沉默,他低聲道:“師父,我現(xiàn)在也沒想那么長遠(yuǎn),只是想做好手頭的事情?!?/br> “可以多試試別的可能性?!崩钜徊ㄅ呐某逃舻暮竽X勺,頗為憐愛地說:“向上一步?jīng)]什么不好的,不用覺得不好意思?!?/br> 說完,似乎是想到或許程郁并沒有想在云城待那么久,李一波又說:“不過你還年輕,以后的事誰也說不準(zhǔn),也許還想去更大的地方闖蕩,這都隨你,我是給你提個建議?!?/br> 程郁不曾遇到過像李一波這樣對他真心剖白的人,因此心里感激,卻不知該怎么說出來,好半天只悶悶嗯了一聲作為回答,心里卻在埋怨自己愚笨。 食堂人很多,大多數(shù)人都穿著同一個顏色的工作服,放眼望去,一片暗沉沉的藍(lán)。程郁打好飯,和李一波挑了個位置坐下,李一波拿出手機看了一眼,而后皺起眉頭,把手機放到一邊,埋頭吃飯。 程郁覺察到李一波看完手機以后心情就變得不好了,因此也不會主動開口惹他不悅。此刻食堂里大部分人已經(jīng)入座吃起飯,食堂大,交談的聲音并不覺得吵,反倒是餐具碰撞的聲音叮叮咚咚的。 所以在這種相對比較安靜的環(huán)境里,稍微大聲一些的交談,就格外惹人注目了。 “吳科長!”一個年輕女孩的聲音傳過來,離食堂門口近的人都抬起了頭。 廠里新來的吳科長已經(jīng)走遍各個車間,是廠里不折不扣的紅人,打聽他來路的姑娘不在少數(shù),甚至有很多上了年紀(jì)的中年婦女也在打探他的消息,想把青年才俊介紹給自家年紀(jì)合適的年輕姑娘。 吳蔚然剛吃完飯,拎著飯盒準(zhǔn)備走,剛走到食堂門口,像巧合一般,迎面就撞上了宋皎月。 日光下的宋皎月比燈光下的她更漂亮一些,大約是精心打扮過,眉眼精心描畫過以后更加清晰,她的長發(fā)沒有像普通工人一樣塞進工作帽里,而是柔順地放下來,鬢角還別了一個鑲嵌了珍珠和碎鉆的發(fā)卡。宋皎月是清純嬌嫩的長相,上半張臉眉眼彎彎,下半張臉下巴小巧,笑起來的時候有一種小狐貍一般的俏皮。 “這么巧就碰上您了。”宋皎月說。 她只說這話,卻不說是什么事,仿佛全然忘記昨天提議吳蔚然在食堂門口給他送藥似的,一副與吳蔚然熟稔至極,這樣打招呼也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一樣。 吳蔚然從口袋里掏出一瓶跌打損傷類的藥,說:“昨天在洗衣房里碰到你的胳膊,不好意思,想給你送藥做賠償,結(jié)果你說你工作忙,只有午飯時間才有空,所以我多等了一會兒?!眳俏等淮蛄克勿ㄔ乱谎?,頗為玩味地說:“帶傷工作,精神可嘉。” 宋皎月以為食堂里這么多人,吳蔚然會半推半就把東西給她,不會說這么多話,他說的少,給宋皎月留的余地就大。沒成想?yún)俏等皇莻€鐵面無私的,三言兩語就把昨天的事說清楚了,話中還多有譏諷,弄得宋皎月好不尷尬。 “哦……啊……工作是挺忙的,所以晚來了一會兒?!彼勿ㄔ聦ⅣW邊的碎發(fā)撩上去,想若無其事地接過吳蔚然手里的藥瓶。 吳蔚然看著她的模樣,心里忽然很膩煩,世上當(dāng)然沒人會全然討厭一個甜美漂亮的姑娘,他只是很不喜歡一個人這樣精心算計自己。吳蔚然并不喜歡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 他的拇指摩挲過藥盒,余光掃過食堂,不少人都注意到這邊的動靜,恨不能伸長脖子朝這里張望。熱鬧人人都愛看,更何況還是郎才女貌的熱鬧。 程郁也在看,他和李一波坐得靠近門前,動靜聽得清清楚楚。程郁看著便覺得好笑,周圍隱約有在議論宋皎月的聲音,很有一些女工對她的行為而不齒,時不時就能聽到一聲冷笑。吳蔚然總是這樣,程郁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就是習(xí)慣于給人難堪,有的是法子折磨人。 在這種短暫又漫長的沉默對峙中,宋皎月終于敗下陣來,她將碎發(fā)別至耳后,再也繃不住嬌美的笑意。就在她將要開口的時候,吳蔚然突然開口了:“剛才看著你的頭發(fā)不太一樣?!?/br> 宋皎月以為峰回路轉(zhuǎn),可方才短短數(shù)次交鋒她就已經(jīng)嘗到吳蔚然的厲害,不敢再多嘴給自己挖坑,只拿出迷蒙茫然的眼神望著吳蔚然。 果不其然吳蔚然把藥盒塞進她的手里,笑著說:“只可惜咱們廠的安全生產(chǎn)條例里明文規(guī)定了,在生產(chǎn)區(qū)域,長發(fā)工人不允許把頭發(fā)散開。咱們是做食品加工的,這些方面不能不注意,以后這樣的,不許了。” 吳蔚然沖宋皎月肩頸處披散下來的碎發(fā)抬抬下巴,這一瞬間宋皎月恍然意識到他不只是整個廠里都為之癡迷的高大英俊的單身帥哥,更是全廠最年輕的領(lǐng)導(dǎo),她真是對自己盲目自信,才會貿(mào)然上陣,現(xiàn)下在眾人面前丟了好大一個臉,已經(jīng)不知如何是好了。 唯有吳蔚然還像沒事人一般,這樣下了漂亮姑娘的面子,還沖著朝這邊觀望的程郁擠擠眼睛。程郁知道他還記著前一天夜里自己嘲笑他沒讀過安全生產(chǎn)條例的事兒,見狀無奈一笑,吳蔚然這人,看著年輕,實則深沉,看著可靠,卻又有點幼稚。 李一波也注意到了兩人的眼神交流,他看了一眼大步離開食堂的吳蔚然,低聲道:“這是個厲害的角色?!?/br> 程郁也點頭:“是?!?/br> “你好像跟他關(guān)系不錯?”李一波問。 程郁道:“我跟他住在一個宿舍,低頭不見抬頭見嘛?!?/br> 李一波了然一笑,道:“沒結(jié)婚前我也在宿舍住著,只不過我們那時候的宿舍都是整片的磚房,一間住十個人,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呼嚕聲此起彼伏的,站在窗外都能聽到?!?/br> 李一波同程郁敘舊時的模樣帶著很明顯的向往,程郁又想起車間里傳說的李一波家庭關(guān)系不睦的事來,有些手足無措,不知該怎么安慰他。 不過李一波也并不需要程郁的安慰,他很快結(jié)束了這個話題,兩人吃完飯離開食堂,各自回去午休了。 食堂距離宿舍樓不足五百米,但上午還算明媚的日頭卻已經(jīng)被陰云擋住,天空暗沉沉的,太陽躲在云層后邊,變成一個空洞洞的圓。西北風(fēng)刮了起來,有種割面一般的痛,程郁吸吸鼻子,埋頭快步往宿舍走。 走到往宿舍樓拐彎的路口,吳蔚然跳出來,他嬉皮笑臉的,身上裹著一件黑色的皮夾克,領(lǐng)子是翻絨的,看起來極為英俊。 “你怎么在這兒?”程郁被嚇了一跳,往后退了半步才安定下心緒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