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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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樹下的美人驟然被一個香香軟軟的小團子抱住了大腿,頗有些驚詫。 她一把提起滿臉孺慕之色的小姑娘,回身四顧,打算找一找人家家長。 簡禎尷尬地上前,認(rèn)領(lǐng)自家熊孩子,沒想到美人一張口便把她釘在原地:“表嫂?” 惡毒女配恍若雷擊,終于明白過來:“杜小姐?” 這是傳聞中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溫婉嫻靜嬌美可人,頂級白月光,萬年朱砂痣的杜小姐? 若不是今日瞧見美人舞劍時的虎虎生威,萬夫不擋,她還就真的信了她的邪! 傳言不可信,傳言不可信…… 簡禎默念了幾遍這句古來箴言,努力維持住自個兒波瀾不驚,大方得體。 沒想到杜小姐極是灑脫地一笑,爽爽利利道:“有容早便嫁與騎驃將軍慕府為婦,極少聽見閨閣時旁人喚我的杜小姐了,突然聽得表嫂這一聲,倒教人怪懷念的?!?/br> 她單手?jǐn)堉l(wèi)寧,復(fù)而與簡禎笑談:“近日西北不太平,陛下便自威寧召了夫君回京,預(yù)備不久便要去西北赴任,府中家眷俱在京中入住?!?/br> 簡禎了然,衛(wèi)樞此番西北一行,在邊軍七大營中拔出了不少釘子,西北的將官便空缺了不少,確實需要一個挑大梁的將領(lǐng)鎮(zhèn)住局勢。 而杜小姐的丈夫慕守安承襲騎驃將軍的爵位,世代為國盡忠,身份資歷都妥當(dāng),確實是上佳的人選。 “杜小姐剛剛?cè)刖?,想必舟車勞頓,沒少辛苦。寧兒,還不快從表姑姑身上下來,莫要胡鬧?!焙喌澤焓志尜囋诿廊藨牙锊蛔叩男l(wèi)寧。 可那成想自家傻孩子反倒圈住了杜小姐的脖子,扭身拿小屁股對著她:“娘親娘親,你先走吧,我要拜師學(xué)習(xí)武藝,學(xué)成之后在下山來看你?!?/br> “你這小身板,還要成打虎的英雄不成?”簡禎哭笑不得,“再者,娘親可不給你交學(xué)費?!?/br> “我有錢,我自個兒交?!毙」媚锷斐雠趾鹾醯氖?,扯下胸前掛著的瓔珞圈,笑瞇瞇地塞進(jìn)表姑姑的懷里,鬼機靈地補上一句:“我爹爹也很有錢的,將來我的月錢錢都孝敬您?!?/br> 沒想到杜小姐擺擺手拒絕了她,復(fù)而把人放在地上,給小姑娘掛上瓔珞圈:“學(xué)藝夏曝冬寒,我吃了十年的苦頭。二小姐是你娘親嬌養(yǎng)長大的,她不知該多心疼你,表姑姑也不忍心要寧兒這么一個粉妝玉琢的小女娃舞槍弄棒?!?/br> “聽你娘親的,好好讀書。”她從前若是會吟詩作賦,也不至于苦苦追自家夫君那么久。 誰能想到,當(dāng)年世代為將的騎驃將軍府,竟出了一個喜歡文人風(fēng)流的大公子? 累得她三年不敢外出打馬球,射兔子,一心一意在家捏著那細(xì)細(xì)的毛筆強行舞文弄墨,無病而呻地寫了幾本詩集,再加以精心運作,可算傳揚出去杜氏有姝的才名,使得慕守安中了她的虎狼之計。 三媒六聘之后,兩人成婚,整日蜜里調(diào)油,如今兒子都生了三個…… "我才不喜歡讀書呢,我想做女俠,會飛的那種。林晏哥哥只知道讀書,將來我得保護他不受欺負(fù)。"小姑娘不服氣,暢想著自己飛檐走壁的威風(fēng),越說越興奮。 水濱的青苔濕滑,她腳上那雙軟底的繡鞋也不抓地,此刻胖乎乎地身子一傾,險些跌進(jìn)湖中。 “寧兒?。?!”簡禎一驚。 春日乍暖還寒,跌進(jìn)湖里傷著了可怎么辦! 千鈞一發(fā)之際,杜小姐出手如電,飛身把小姑娘揪了上來,拉著她一條胳膊滴滴答答地控水。 沒辦法,這小姑娘忒皮,縱使小腦袋沒沒過水,身子也濕了半邊,大半條裙子都被水泡得變了顏色。 衛(wèi)寧興奮的小腦瓜被池水泡得冷靜了一半,縮著脖子,小鵪鶉似得偷偷打量黑著臉的簡禎。 老母親撫了撫胸口,差點被這一波嚇得呼吸驟停,此刻靠在忍冬的身上,一腔怒火熊熊燃燒,恨不得把這熊孩子屁股打腫。 為維護小姑娘面子,她努力克制著自己不在人前發(fā)火,蹲下身拿外衣把濕噠噠的小姑娘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命岑mama把人送回得意院換衣裳,自個兒向杜小姐道謝: “寧兒太不懂事,多謝表妹出手相助?!?/br> 若不是杜小姐反應(yīng)迅速,臂力驚人,自家熊孩子想必這個時候還在湖里飄著。不論杜小姐與衛(wèi)樞什么關(guān)系,于情于理,她都應(yīng)該為著此事好好答謝人家。 “還請到我院中去,容我為表妹奉茶道謝?!彼\心誠意邀請。 杜小姐也擔(dān)心著剛剛落水的小蘿卜頭,并未推辭,英氣的眉目一派凜然:“表嫂不必與我客氣,您快去房里換件衣服,有容跟著您就是?!?/br> 簡禎心下對她好感大增,這位杜小姐灑脫仗義,不拘小節(jié),頗具俠義之風(fēng),與燕京城中循規(guī)蹈矩的夫人小姐大大的不同。真是難怪她做了衛(wèi)樞多年的白月光,連她自個兒,不過這一會兒功夫,便覺得自己也要拜倒在美人的石榴裙下。 兩人前后進(jìn)了得意院,岑mama親手捧了新點的龍鳳團茶給她,又扶著夫人去了里間屏風(fēng)后更衣。 織錦的衣料發(fā)出悉悉簌簌摩擦聲,簡禎舒展雙臂,由得兩個丫頭為她系好腰間壓裙的絡(luò)子與香囊。 裝扮整齊,她偏頭一看,床頭錦被里裹著的二女兒乖乖巧巧,只露出兩只黑葡萄一般的眼睛,濕漉漉地看著娘親,試圖撒嬌。 簡禎對軟軟的小團子賣萌毫無抵抗力,勉強控制住了自個兒蠢蠢欲動捏臉的手,板著臉檢查了一通女兒,狐假虎威道:“你爹爹正為你的功課生氣,若是知道,你這般得意忘形,非得罰你抄十遍三百千,好好定一定你的神?!?/br> 這陣子衛(wèi)樞每日申時定點打卡,兢兢業(yè)業(yè)地教導(dǎo)小團子們功課。只是其余的孩子都省心,獨一個衛(wèi)寧不開竅,每每四分之三的精力都得盯著她。稍不留意,小人兒的思緒都能跑到九霄云外,弄得衛(wèi)樞每每黑臉。 老父親倒也慈和,不拿手板抽人,最愛的是給寧姐兒加功課。孰不知小姑娘天不怕地不怕,最頭疼的就是讀書,如今看到衛(wèi)樞像被貓盯上的老鼠一般,躲得飛快。 果不其然,衛(wèi)寧眉頭耷拉下來,眼神更加委屈,小狗狗一樣合著雙手,加大了賣萌攻勢,生怕娘親向黑臉爹爹告狀。 簡禎還來不及笑,卻看見岑mama打了簾子進(jìn)來,上前對著她低語:“夫人,侯爺來了?!?/br> 簡禎挑眉,杜小姐剛來他便到了,倒是巧? 衛(wèi)寧扯著娘親的袖子,磨磨蹭蹭地從里間出來,整個人好似一個大寫的“慫”字,可憐巴巴地看著爹爹,一向巴拉巴拉的小嘴很是安靜,一改往日話嘮的本性。 衛(wèi)樞目光如電,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通妻女,發(fā)現(xiàn)兩人沒事,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氣,繃直的身子微舒。 “寧兒何故落水?”他放柔了口氣,生怕驚到了突然落水的女兒。 衛(wèi)寧極會看人眼色,看爹爹沒得生氣的意思,當(dāng)下又開始了裝可憐,抽抽噎噎道:“因為我不會功夫,這才一個沒站穩(wěn),若是我會了……” 簡禎險些笑出來,這傻姑娘還惦記著學(xué)功夫的事呢。 衛(wèi)樞皺眉:“你瞧見誰使了功夫?” “表姑姑!表姑姑舞劍,就這么著,再這么著,然后這么著……”小姑娘邊說邊比劃,逐漸上頭,“真是好威風(fēng)。” “今日我落水,還是表姑姑救得我,爹爹,您就讓我繼承表姑姑的衣缽,好報答她的救命之恩吧?!?/br> 老母親簡禎頭痛不已,只想堵住小姑娘巴拉巴拉的小嘴,生怕她再說胡話。 捧著茶盞的杜小姐笑得不能自抑,直道哎呦:“我的小囡囡,姑姑還真想收了你,把你天天帶回家。” 端坐在堂上的衛(wèi)樞好似這才瞧見杜小姐一般,低聲呵斥越說越?jīng)]譜的話嘮女兒:“寧兒,不許對表姑姑無禮?!?/br> 全程旁觀的簡禎暗自嘆氣,這便是白月光的待遇嗎? 惡毒女配突然有些在自己的想法中品出了些檸檬味…… 呸呸呸,她酸什么,莫不是對杜小姐一見傾心? 衛(wèi)寧被黑臉包公一般的爹爹鎮(zhèn)壓,偷眼打量著堂上的三個大人,敏銳地覺察到了氣氛不對:素來和藹的娘親低頭默默地扯著帕子,連爹爹關(guān)切地回望都視而不見…… 小姑娘識相地閉緊了嘴巴,對著長輩們行禮告退,在爹爹有些迷惑的眼神中飛速退場。 她早便看出來了,爹爹分明懼內(nèi),整日的為著娘親同她爭風(fēng)吃醋,如今娘親不高興,她再不跑快些,保準(zhǔn)要被爹爹公報私仇。 小短腿噠噠噠的蘿卜頭默默念叨:孩兒不敢靠近,孩兒去遠(yuǎn)些玩?!?/br> 這下堂上只剩三個大人,簡禎猶豫地在便宜丈夫與一見傾心的表妹之間打量了一陣,識相地打算起身告退,給衛(wèi)樞留著同白月光說幾句話的機會。 “阿禎留步!”堂上便宜丈夫的聲音急切,好像生怕她走了一般。 簡禎有些莫名其妙地回身,留下探究的一眼。 衛(wèi)樞一時顧不得糾結(jié),匆匆起身欲追上妻子。誰料一時不慎,揣在懷中已久的小木匣子吧嗒一聲掉在地上,里頭裝的物件發(fā)出清脆的碎裂聲。 簡禎:???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要解開白月光的誤會啦,表妹是助攻哦 昨天觀察了一下同期大大,好多都期末備考去了,只有我一個人在掛科的邊緣瘋狂試探嗎? 第21章 飛來的橫禍 衛(wèi)樞一改往日的從容不迫,頗有些慌亂地去撿那方描金的小匣子,卻不慎撥開了其上小巧玲瓏的環(huán)扣。 吧嗒一聲,那方被他揣在懷中許久的玉佩還帶著胸前的余溫,就這么大刺刺的掉了出來,在楠木地板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那方玉佩取自他在庫房精心挑選和田暖玉,打磨多日的雕工把原本粗糙的玉料塑造地恰到好處:鏤空的兩尾錦鯉前半截還攏著一層潔白瑩潤的微光,尾部卻絲絲縷縷地纏繞上奪目的赤色,只可惜…… 兩尾魚兒本是成雙入對,卻因著主人的不小心,搞得首尾分離,碎成了兩片。 簡禎被他喚住,卻不見衛(wèi)樞說話,只捧著兩只碎掉的魚兒皺眉,她不知便宜丈夫又要發(fā)什么神經(jīng),只得替自己開口:“侯爺,您喚妾有何吩咐?若無事,我便回前院宴客,不打攪您與杜小姐敘話?!?/br> “我……”衛(wèi)樞本是暗中打探時機,一心尋著個天時地利人和時刻,好把這方匠心獨具的錦鯉玉佩親手贈給妻子,委婉含蓄地表示自個兒重修舊好的意愿。 哪成想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捧硯反倒帶回來了女兒不慎落水的消息,他憂心妻子女兒受驚,揣著匣子便匆匆而來。如今看著妻子一臉無心同他說話,轉(zhuǎn)身欲走的樣子,一時情急,竟摔了匣子。那玉料嬌貴不抗摔,一下子裂成了兩片。 衛(wèi)侯爺僵住了,這下可怎么辦? 上回送的木蘭玉簪被妻子嫌棄地壓了箱底,他這陣子苦練技藝,這次好容易做成了一方上品,自個兒醞釀多時,打了幾遍腹稿,才整裝待發(fā),打算向妻子獻(xiàn)寶。而今雙魚玉佩出師未捷身先死,他先前演練多時的步驟一時之間也卡在了嘴邊。 拾了玉佩的手欲蓋彌彰地背向身后,完美主義的衛(wèi)侯爺臨門退卻,垂著眸子答妻子:“沒,沒什么……” 簡禎狐疑地盯著他微微翕動的睫毛和悄悄背在身后的雙手,這是覺得她這個電燈泡在場,略有些放不開? “妾這便走了,您放心,我不會為著這個同您鬧的?!睈憾九鋵ψ约旱牡匚缓苁乔逦磺€一萬個無心搞這些兒女情長,絕對誠心誠意地盼著與便宜丈夫相敬如賓,自然不會沒得眼色,強行杵在這里。 衛(wèi)樞目光一時茫然,眼神從杜小姐身上掠掠而過,思及妻子的反常態(tài)度,終于明白過來簡禎是何意,她是誤會自己與表妹有私情?! “不是這樣的!”他伸出手去拉妻子的衣袖,試圖攔下飄然欲去的人,咬了咬牙,破釜沉舟地吐出一句:“我是為了阿禎才來的?!?/br> 藏在袖下的手指微微蜷曲,他偏頭避過妻子看傻子一樣的打量,耳垂因著羞于在人前表露心聲而泛出一層朦朦朧朧的粉色。 吃瓜看戲許久的杜小姐差點翹起二郎腿,好欣賞這個自小正經(jīng)的表哥窘迫的模樣,場面一時之間陷入尷尬…… …… 三月間的日頭漸長,等到遠(yuǎn)方的天際悄然染上一層落日的余暉,波瀾不驚的月牙湖也有了幾分“半江瑟瑟半江紅”的姿態(tài),水濱上的嬌客這才紛紛散去。 簡禎立在中門處與各家的夫人小姐相繼話別,左側(cè)的便宜丈夫沉默地跟在她身后,像個小尾巴一樣,與寧姐兒犯錯后拿來同她撒嬌的乖巧模樣一般無二。 她嘴角掀了掀,還是咽下了寒暄,并不是有意晾著衛(wèi)樞,只是一時之間,她的腦子嗡嗡的發(fā)懵,深覺劇情偏離太多,越發(fā)無法認(rèn)識這個世界。 我需要冷靜。 惡毒嫡母徒勞地拍了拍自個兒的臉,試圖說服自己相信主線還在。 不一會兒,掛了慕府牌子的車馬緩緩上前來,等在一旁的杜小姐向著車駕走了幾步,還不待近身,馬車的簾子便被一雙骨節(jié)分明的手掌撩開,一身勁裝的黑衣將軍跳下來,周到地扶住了杜小姐的手,與衛(wèi)樞點頭示意。 無形之中撒狗糧的夫妻二人相視一笑,成婚五年的伉儷情深盡在不言之中。 杜小姐回身向簡禎道別,眉目燦然,整個人好似在閃閃發(fā)光:“表嫂,有容今日便先回家去照料我家那幾個小皮猴兒,改日再上門同表嫂相聚,可千萬告訴寧兒,叫她不要太想念表姑姑。” 她頓了頓,像是想起了上午夫妻兩人雞同鴨講的滑稽局面,忍著笑意道:“表哥最不茍言笑的人,我真不曾見過他還有這一面。” 美人一雙妙目含情,復(fù)而拉了簡禎在耳邊低語:“分明是珍視極了表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