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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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wèi)樞不厭其煩地安撫愛cao心的妻子:“那位俠士路見不平,我已重金答謝,阿禎不必為此憂心?!?/br> “如此便好?!焙喌澮惨庾R到自個兒過分喋喋不休,乖巧地閉上了嘴,很是不好意思。 她與衛(wèi)樞一貫甚少交流,更不用說接二連三地麻煩人家,而今說了這一通,已經是唐突。 衛(wèi)侯爺安安靜靜地等著妻子說完,躬身扶她躺下,音色柔和的不像話:“阿禎再休息一會兒吧,我守著你。” 誰知簡禎還沒閉上眼,外間突然傳來寧姐兒稚嫩地嚎哭聲。 “求求念秋jiejie,放我進去見見娘親吧。我好怕……” 她著急起來,看了一眼神色平靜的衛(wèi)樞:“侯爺,把寧姐兒帶進來吧,別哭啞了嗓子?!?/br> 衛(wèi)樞暗帶理虧,昨日回來,簡禎渾身是血,被幾個孩子瞧見之后個個嚇得嚎啕大哭,扒著母親的床沿不愿意離開。 他無奈之下,只好命各自的奶媽子把人抱走去哄,誰知此刻不過微微天明,又被一群小團子堵上了門。 老父親嘆了一口氣,看著妻子懇求的目光,無奈地起身把人領進來。 那成想來的不僅是已經哭成一個淚人兒的衛(wèi)寧,還有強忍著一包包淚的忱哥兒與宜姐兒。 忱哥兒老成,宜姐兒內秀,都是不愛喜怒形于色的主兒,如今與嬌嬌氣氣的衛(wèi)寧哭在了一處,看的人好不心疼。 簡禎無奈地抬手給他們挨個兒擦了一遍淚,輕聲哄著一眾小蘿卜頭:“莫哭了,娘親沒事。林先生不是教了歷法給你們嗎?娘的小心肝兒回去盡管數著,不到夏至,我一準兒能起來帶著你們去放紙鳶?!?/br> 春日踏青放紙鳶的承諾是簡禎一早便許諾給他們的,在孩子們中呼聲極高,個個歡呼雀躍。 可如今,卻是紛紛紅了眼眶,眼睛腫腫的衛(wèi)寧連連搖頭:“我不要放紙鳶了,寧兒只盼著娘親快點好起來?!?/br> 剩下的倆個也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簡禎被鬧的一眼淚花,忙拿完好的右手手背拭了拭淚:“好,娘親答應。你們可放心了?” 沉默許久,插不上話的老父親終于等到了話題結束,一個個地把一步三回頭的小人兒送了出去,可算給妻子清出了一片靜謐的空間。 他給虛弱的簡禎掖了掖被角,等著妻子安然閉上了雙眼,這才悄悄地捧著那只白瓷小碗出門去了。 一刻鐘,得意院的小廚房中煙熏火燎,嗆得當值的廚娘嘩嘩掉淚,她這是造了什么孽,被侯爺搶了煎藥的崗位不說,這還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主兒,單單是一個生火,就險些點著了房子。 驚得一大早從自家回來照顧夫人的岑mama一個跳腳,一句“走水了”還沒喊出口,就看見了那被炭火熏黑一張臉的侯爺,狼狽地出現。 她的呼救一時梗在喉間,難以置信地暗掐了自個兒一下,侯爺,這是立志要在廚房打轉了不成? 岑mama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前往小廚房一探究竟。 趁著衛(wèi)侯爺外出洗臉的空當,躲在角落里咬手絹的廚娘委委屈屈地拉了岑mama的手,小聲訴苦:“mama,您說,侯爺是不滿意奴婢灶上的功夫,還是不信任奴婢的忠心?今日一大早,侯爺便進了廚房,道是要親自給夫人熬藥,險些點了屋子?!?/br> 這不僅是這個小廚娘困惑,也徹徹底底地觸及到了岑mama的知識盲區(qū)。 若是說不滿意廚娘的手藝,怎么也站不住腳。侯爺前日那盤據說是親自下廚的云片糕,她也有幸一嘗。那味道,齁得要了老命。 就這個水平的侯爺,哪里有理由去嫌棄人家專業(yè)的廚娘?那不是自打嘴巴嗎? 可懷疑廚娘更是談不上,夫人大半年來精于治下,府中上上下下的仆役都被清理了一遍,各個主子的身邊人更是猶如鐵桶一般。 就算這廚娘有問題,也該當即清出去,怎么也輪不著侯爺親身上陣。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 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岑mama思及近些日子侯爺屢屢匪夷所思的表現,一個念頭電光火石之間劃過腦海。 侯爺,這分明是愛極了夫人?。?/br> 她拿帕子捂住了嘴,試圖掩飾自己忍不住彎起的嘴角。 真是天道好輪回。 從前夫人這般折騰也不見他回頭,只拿自家小姐做那三媒六聘而來的嫡妻敬重,半點兒女情長也無。 而今夫人獨自美麗,一心教養(yǎng)哥兒姐兒,把侯府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條,唯獨對侯爺冷冷冰冰,他卻這般姿態(tài),既拋棄一心“治國平天下”的古板,又選擇性地遺忘了“君子遠庖廚”的圣人之訓。 輪著了誰,不得暢快地大笑三聲? 反正岑mama是沒有那喜怒不形于色的定力,她忍著笑拍了拍廚娘的肩膀以示鼓勵,在小廚娘莫名其妙的眼神中出了灶間。 …… 杜弒速度極快,辰時領著一眾部曲出了燕京城,午時未至,派去接宛姐兒的車馬便入了二門。 內院里的嬤嬤恭恭敬敬地打了車簾,迎接小主子下車。 衛(wèi)宛踩了踏腳的凳子,一步步踏到了地上,擺手揮退了上前欲抱她走路的丫頭,猶豫了一下,還是向著嫡母的得意院走去。 回來的路上便聽到接她的婆子講明了始末,原來昨日,她刻意留在相國寺中,使得嫡母一人下山,行至行人嶺,果真出現了刺殺的蒙面人。 嫡母身中一箭,險些命喪黃泉。 衛(wèi)宛當即便是呼吸一滯,狠了兩輩子的惡毒嫡母遭次大難,本該開心不已的她心臟卻開始砰砰加速,胸口好似墜了一塊沉甸甸的大石,讓人發(fā)慌,忍不住打聽她可有事。 衛(wèi)宛搖頭,她自問不是心慈手軟之輩,前世一爭十年的后宅廝殺與奪嫡之路,留在她手底下的亡魂不計其數,也不見自己皺一下眉頭。 怎么而今這個惡毒嫡母中了一箭,她便開始憂心忡忡? 小姑娘小心翼翼地站在屋內遠遠地觀望。 透過床前那婆娑的紗幔,隱隱失血過多的嫡母窩在云堆似的錦被中,原本明艷奪目的一張臉蒼白脆弱,似乎呼吸都變得微不可聞,讓人忍不住上前去探探她的鼻息,憂心她那孱弱的生命。 不。衛(wèi)宛狠狠地拍下自己忍不住探出去的小手,再不敢看床上昏睡的簡禎,捂著臉跑開了。 她雖暗恨嫡母多年,卻沒想著急于一時去動手,一則自己年歲尚幼,沒得什么勢力可供調用,二則,嫡母的表現與前世大相徑庭,她一時沒抓住這個女人惡毒的馬腳,無法說服自己對她下手。 這次引得嫡母去相國寺,也并非是她有意而為之。 追根溯源,不過是那日在園中撿到的那只黛色燕子風箏,她機緣巧合之下,通曉了其上的陰謀,暗自推波助瀾罷了。 那日天色晴好,因著自己前世飽受體寒之苦,便有意尋著暖和的天氣出曬太陽。 隨行的緋煙被她打發(fā)去端果子,衛(wèi)宛獨身一人在那偏僻少人的園子里閑逛。 誰承想園中一棵柿子樹長得高大,好巧不巧鉤住了不知是那個小丫頭放出的風箏。 衛(wèi)宛本沒當成一回事,誰知驚鴻一瞥之間,她在那只燕子的尾巴上,瞧見了熟悉的密文。 那密文源自深宮內廷,歷來唯獨天子才能掌握。幸而前世賀歸年什么都不避著她,衛(wèi)宛記憶力又好,當即把其上的密文解讀了個七七八八。 “三月十五日,引簡氏出府?!?/br> 熟稔陰謀的前皇后嗅到了熟悉的氣息,電光石火之間,她做出了決定,無事人一般撿起了風箏,迅速離開。 在淑寧堂枯坐了半晌,她還是決定行動,放棄了心底那點隱隱地猶豫,在簡禎詢問她想要什么生辰禮的時候,毫不猶豫地答了:“我想去京郊相國寺,為我姨娘祈福?!?/br> 姨娘,您瞧見了嗎?我不會令您白死,我會讓您親眼看著,這個磋磨你我半輩子的毒婦,死在您的腳下。 …… 下巴尖尖的小姑娘崩潰大哭,流下了她自重生歸來之后的第一滴淚。 她實在無法分辨自己的對錯,一派是前世的磋磨折辱,一派是今生的溫柔可親,一個嫡母,兩幅面孔,在她的腦海里交織纏繞,讓人心亂如麻。 我錯了嗎? 她怔怔地抬眼,看著手掌上晶瑩的眼淚。 誰能告訴我,我該怎么辦? 作者有話要說: 蠢咕咕被榨干了(┯_┯) 明天繼續(xù)0點更哦 第27章 烹飪路漫漫 “宛姐兒, 過來?!焙喌澟踔譅t,遙遙朝大女兒招手。 因著失血過多,她一張白皙的臉少了幾分血色, 身子也陣陣的發(fā)冷。屋子里原本撤掉的暖爐又被小丫頭點了起來, 一時間暖意融融。 見她聽話的上前來,簡禎抬起右手摸了摸小姑娘毛茸茸的小腦袋, 柔聲問她:“可嚇著了?” “我不該留了喚月與映雪……”也不該一時沖動, 助紂為虐。 方才低頭沉默的小姑娘眼泛淚光,垂著眸子避開嫡母關切的眼睛。 若是那倆個武藝高強的丫頭在,嫡母不至于那般兇險, 差點便殞命。 “你也不曉得會有惡人,莫哭?!睅讉€孩子里, 宛姐兒最為聰慧剔透, 偏她是個寡言的性子, 難免心思重一些, 簡禎生怕給孩子留了心結。 衛(wèi)宛小小一只,咬著唇不說話。 平心而論,自打她睜開眼睛, 嫡母的所作所為挑不出一絲毛病, 滿京城去尋, 怕也找不到如簡氏一般對著嫡庶子女一視同仁的母親。 天意捉弄她嗎?好似怎么做, 都是錯。 簡禎順了順她的背以視安撫, 見小姑娘著實難受,只得把她打發(fā)出去散心:“春日里花開正好, 宛姐兒不是最愛曬太陽嗎?由緋煙陪著你去逛園子吧,不必在母親床前,白白勾得你傷心?!?/br> 小姑娘牽了緋煙的手, 紅著眼睛出去了。 時間到了午膳關口,提了食盒進來的,卻不是往日的岑mama與春夏秋冬四個丫頭。 她盯著卷了珠簾走進來的衛(wèi)樞,一陣頭疼。 她這傷養(yǎng)了三日,衛(wèi)樞便在這得意院打轉了三天,一氣攬下她院子里那一群丫頭的差事。 煎藥喂飯之類的便不說了,這脫衣換藥之事你也要親自來? 在簡禎的極力反對之下,不知抽什么風的便宜丈夫這才作罷,放下了上藥的手,改道成為她的一日三餐小助手,定時定點地提了食盒來監(jiān)督她用飯,每次還附帶自己親手煎制的草藥一碗。 今日看他施施然放下那玉簟制成的食盒,又獻寶似地捧出來一盅血燕。 自打上次的云片糕之后,衛(wèi)侯爺徹底認清了庖廚之事與習武治國大相徑庭??v使他在朝堂之上得心應手那么多年,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在下廚方面是個資質委實一般。 故而痛定思痛,決心從最為簡單的菜品做起,經過這些天日日守著爐子給妻子煎藥,他對火候的掌控提升了不少。今日特地請教了熟稔的廚娘,從最為簡單的燉品做起,給簡禎煮了一碗冰糖血燕。 他以手背貼碗,輕輕試了試溫度,自個兒覺得適宜,這才舀了一勺,送到妻子蒼白的雙唇間。 血燕有滋陰補血的功效,前兩日顧忌著妻子身體虛弱不好大肆進補,如今瞧著她精神漸好,這才特地問了韓大夫,選了上佳的血燕來滋補。 一連三日都被便宜丈夫強制喂飯,簡禎索性也放棄了掙扎,閉著眼喝了一口,極其配合。 她心里頭暗暗給自個兒打氣,好好吃飯,按時用藥,爭取早日如今半身不遂的狀態(tài),奪回吃飯的自主權。 那盅血燕做的微微過甜,簡禎素來不愛這些甜膩膩的湯湯水水,喝了兩口便偏了頭拒絕了衛(wèi)樞遞來的勺子:“這廚娘如今越發(fā)拿捏不住味道,做的忒甜?!?/br> 衛(wèi)樞的手頓了頓,順從地撤了手,一張昳麗的臉上帶了些失落,長而卷的睫毛掩飾了眼底的挫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