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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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叛黨共計一百余人,據(jù)悉皆是廢太子養(yǎng)在長生樓里的莊客,對他忠心耿耿。一旦落馬,不少人當即自盡而亡,只剩下了寥寥六十余人。” 銀甲小將的聲音依舊洪亮,即使隔著馬車也讓人聽得清清楚楚。 衛(wèi)樞掀開簾子審視了一番個個都被五花大綁的匪徒,冷冷牽唇:“足夠了?!?/br> 既然不怕死的早早自盡,那留下的自然不難尋到突破口。 “是,眼下已至卯時,咱們是否可以鳴金收兵?也好早早醫(yī)治大統(tǒng)領(lǐng)你的傷?!便y甲小將滿臉擔憂。 好容易才遇到一個處事公允的上司,他可不想衛(wèi)侯爺出什么事。 對對對。 杜弒連連點頭,深表贊同。 侯爺,再不回去,您的傷都好了! 衛(wèi)樞準確地收到了下屬擠眉弄眼的示意,點頭示意自己明白:“那本侯便率先押送叛黨回京,交由陛下處置。其余眾人再次看守船只,直到后續(xù)玄武七營開撥至此?!?/br> “是,屬下遵命!” …… 簡禎昏昏沉沉地靠在岑mama的肩上,對著今日的午膳興致缺缺。 她在院中等了衛(wèi)樞一夜,誰知直到天光大亮也未曾盼到他回來,連一個報平安的消息也無。 天亮后急急派人出去打聽,卻得到簡大人一臉嚴肅的告誡她不得外出。 思及捧硯驚慌失措地跪在得意院中痛哭流涕,還有衛(wèi)樞走得匆匆忙忙一句話也沒留的樣子。 她越想越覺得心驚膽戰(zhàn),廢太子如籠中困獸,這般拼死一搏,誰也不能確定他會如何。 衛(wèi)樞身居五城兵馬司大統(tǒng)領(lǐng)一職,自然責無旁貸,毫無后退的理由。 他又是一個素來喜愛身先士卒的將領(lǐng),讓人實在是不得不承認,這是一件險死還生的差事。 簡禎半邊身子被雨浸了半日,岑mama伸手一探,才發(fā)現(xiàn)主子手腳都是沁涼沁涼的。 “我的好夫人,這天都亮了,咱們回屋子里等好不好?”她柔聲相勸。 樓閣朱館之間傳來陣陣輕緩的鐘聲,簡禎恍若大夢初醒:“這是什么聲音?” “夫人忘了,這是您特地交代的,府中各處仆役早起當值的鐘聲。” “原來如此。”簡禎點了點頭。 不,這便說明,府上有一日的運作即將鋪開。她不能讓來來往往的丫頭婆子看到自己這副模樣,鬧得整個府上人心惶惶。 她拿纖細蒼白的手指抹了抹眼角的淚珠,若無其事地對著岑mama一笑:“眼見的便要未時了,早膳是趕不及,咱們便用些午飯罷,也好有力氣等著侯爺,免得叫孩子們看出什么異樣。” “好,好,好?!贬痬ama連聲應(yīng)是,扶著她冰涼的手臂入了屋內(nèi)。 眼前的菜肴是一如往昔的精致,可在簡禎眼里卻味同嚼蠟。 她機械地填了兩口,終于忍不住在岑mama關(guān)切的目光之下丟下筷子,哭出聲來。 即使在外人面前再怎么堅強,也還是去除不掉她內(nèi)心的恐慌。 一個念頭一經(jīng)出現(xiàn),便再也打壓不?。喝羰切l(wèi)樞出了事,她該怎么辦? 這個問題似乎超出了一般合作伙伴的范圍,她也是苦苦思考一會兒這才驚覺: 也許衛(wèi)樞在她心里,早已不知不覺地超出了相敬如賓的范疇,越過了她嚴防死守的最后界限。 可她意識到的,會不會太晚了? 簡禎捂臉痛哭。 唉…… 岑mama輕輕一嘆,待到主子稍稍情緒穩(wěn)定下來,這才提議:“夫人,老奴服侍您稍稍梳洗一番如何?若是侯爺回來看到您這樣,也要傷懷的?!?/br> 她保養(yǎng)得宜的手指靈巧地為簡禎卸下釵環(huán),一頭青絲如瀑般傾斜而下,鋪滿了夫人纖瘦的背。 岑mama取來犀角梳,輕輕打理,確忽然聽到屋外由遠及近,傳來了捧硯喜極而泣的聲音:“夫人,侯爺回來了!侯爺回來了!” 什么?! 簡禎顧不得自己散著滿頭長發(fā),近乎失態(tài)地奔出門去。 衛(wèi)樞終于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來來來,買定離手了啊!猜猜侯爺要跪幾個時辰的搓衣板~ 第69章 大郎喝藥了 正哭得極為賣力的捧硯茫然抬頭, 便看見夫人衣著單薄,散著發(fā)匆匆出門。 他卡在眼眶之中的淚一頓,暗道不好。 ……他是不是演得太慘烈了? 小長隨心虛地低下頭, 暗暗向滿天神佛祈禱侯爺順利瞞天過海。 小園香徑之上的碎石子路硌得簡禎腳掌生疼, 匆忙之下她只半踩著一雙軟底繡鞋。 可眼下簡禎顧不得這些,心神里滿是終于回來的丈夫, 屏住呼吸盯著那輛滿是泥點的青布馬車。 當先跳出來的, 是夫君身邊的侍衛(wèi)杜弒。她不敢輕易開口詢問,生怕得到不好的消息,只得直勾勾地盯著杜弒的每一個表情。 杜統(tǒng)領(lǐng)驟然被散著長發(fā)的夫人驚到, 確確實實沒想到對方來得那么快,絲毫不給他們反應(yīng)的時間。 八尺壯漢只得不著痕跡地后退兩步, 對著青布車棚死命地咳嗽。 侯爺, 屬下盡力了, 您一定要爭氣??! 簡禎被他這緊緊繃著的臉嚇得心慌不已, 聲音都是抖的:“杜統(tǒng)領(lǐng),您別嚇我,侯爺這是怎么了?” 怎么了, 他也不知道啊, 這不得侯爺現(xiàn)編嗎? 覺察到車廂內(nèi)的那人輕輕扣了扣車壁, 可憐的侍衛(wèi)終于松了一口氣。 得了, 他的任務(wù)總算完成了, 剩下的全看侯爺表現(xiàn)。 馬車之上的青布車簾終于被緩緩來開,昏暗狹小的車廂內(nèi), 衛(wèi)樞渾身是血,臉色蒼白,眼睛虛弱的半闔著。 “侯爺!”瞧見那件月白長衫之上刺目的紅, 幾乎染透整件衣服,簡禎差點沒站住,一雙杏眼里淚花滾滾。 這還能救得回來嗎? 把妻子泫然欲泣的面容收入眼底,衛(wèi)侯爺懸著的心放下了大半,強撐著虛弱的身體,對妻子微微展顏: “阿禎莫急,我沒事。地上涼,快把鞋履穿好?!?/br> “你還說沒事,我從未見過你流過這般多的血?!彼贿t來的岑mama攔下,眼睜睜地看著衛(wèi)樞被捧硯帶來的仆役們扶走。 感受著被攙扶著的侯爺渾身無力,把重傷的狀態(tài)給演了一個十成十,捧硯簡直一臉黑線。 他之前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主子還有這種天賦呢? 真是厲害,厲害! 一行人神色各異地進了醒事堂,韓大夫早早在此恭候,上前欲查看衛(wèi)樞的傷口。 誰知衛(wèi)侯爺一臉凝重的攔住了他的動作,目光直直地投在簡禎身上。 簡禎:??? 燕京好侍衛(wèi)杜弒知機地上前:“夫人,侯爺是怕這刀劍交錯的傷口嚇到您,還請您回避一二?!?/br> 原來如此。 “行。”她痛快地答應(yīng),為了衛(wèi)樞盡快得到醫(yī)治,貼心地把一眾丫頭婆子都帶了下去,忐忑不安地在外間等候。 一時之間里間的氣氛大大放松,只有韓大夫被三雙祈求的眼神直勾勾地盯住,不自在地抹了一把虛汗。 “咳咳咳,”捧硯與杜弒你推我我推你,最終還是年輕的長隨被強制鎮(zhèn)壓,滿臉堆笑的開始對韓大夫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總之三刻鐘過后,當韓大夫打了簾子出屋時,終于重新找回了自己的三魂七魄。 侯爺,還是那個侯爺嗎? 心里苦的韓大夫默默把侯爺?shù)膫麆菁又亓耸?,一臉忠厚老實的稟告夫人:“侯爺?shù)膫麆萸浦鴥措U,幸而沒有傷及要害,安心靜養(yǎng)一段時日,不會留下什么隱患?!?/br> “還請夫人這段時日多多費心?!?/br> 最后一句才是重點! 簡禎長舒一口氣,只覺心上一塊大石緩緩墜地。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岑mama跟在身后直念阿彌陀佛,忙不迭地跟著韓大夫取藥去了。 只留簡禎一人挑開簾子,屏著呼吸進了內(nèi)室。 這是衛(wèi)樞常年休息的場所,因著兩人三年都未同房過,她一次也沒有踏足過這里。沒想到第一次來,竟是這般景象。 屋內(nèi)的捧硯與杜弒知機地退下,給兩位主子留下獨處的空間。 衛(wèi)樞早已換下了那一身血衣,此時只簡單套了一件單薄的褻衣,半條衣袖被挽起,露出了纏著綁帶的小臂,沁出些淡淡的紅色。 這可比粗手粗腳的杜弒包得完美許多。 她猶疑著伸出手指,輕輕柔地替他系好半敞的衣帶,遮住隱約可見的流暢肌rou。 “聽聞通直門大亂,我心里慌得很,幸而瞧見侯爺平安?!逼拮影尊摑櫟哪橆a從未如此近過,整個人靜靜地俯在他的床頭,輕聲細語,一訴衷腸。 他抬手為妻子理了理散亂的鬢發(fā),握著她微涼的手:“此后再也不會了,我發(fā)誓?!?/br> 這次的苦rou計,著實是有失坦蕩。 衛(wèi)侯爺有些心虛地垂下眼簾,長睫顫動了兩下。 “一言為定?!焙喌澐次兆∷枪?jié)分明的大掌,纖細的指尖分外用力。 “此行還算有些收獲,想來足矣對阿晉及夾金山的枉死遺民,做一個交代了?!?/br> 他的眸子里滿是笑意,無聲地掩下最后一句:還有那行人嶺的一箭之恨。 “真好?!彼W發(fā)散亂,不失粉黛,一雙眸子卻澄澈明凈,“咱們這些日子的辛苦,總算沒白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