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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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杯臺雅閣。 身著絳紫衣衫的福公公端著一壺?zé)岵? 越過房內(nèi)的幃幔。他躬身停住,得了皇帝的話后,將榆木桌上涼了的茶水換下去。 李君赫身姿挺拔, 一身玄金衣衫,卻如清風(fēng)朗月,輕微一動,腰間掛的赤血玉佩搖晃。 “緊密盯著那廝, 若出了什么大逆之舉......”座上的皇帝話語漸停, 放在桌面上輕敲的手指頓下, 緩緩道:“盡可除之, 南境兀那潑皮中,能冒險入京的不過是無足輕重之人?!?/br> 李君赫凝眉, 頜首應(yīng)是后, 又道:“那南境之事......” 皇帝神色深沉 ,“已派玄武使趕往南境探查?!?/br> 李君赫道:“二弟若真出事,想必是落在他人手中, 還需顧全二弟性命?!?/br> “此事你不必勞心, 查出京師何人內(nèi)應(yīng)才是你的事務(wù)?!被实鄣?。 李君赫頓了頓,拱手應(yīng)聲, “是,兒臣遵旨?!?/br> 父親素來謹(jǐn)嚴(yán), 南境捂得再嚴(yán)實,聞見一絲風(fēng)吹草動, 便有所察覺, 早在這個老二入京前兩日,便將他傳入宮內(nèi)盤問。 皇帝不再言語,氣勢威嚴(yán), 他斟茶輕啜,茶香四溢。 待李君赫從雅閣內(nèi)出來時,雨水漸小,雷聲已停,夜里顯得寒涼,殿外的小廝等候多時,見他出來,撐傘遮去雨水跟在身旁。 李君赫步伐微快,往候廂房而去,先前讓意歡去廂房等著他時,她便揪著他的衣袖不愿意。 雷雨夜,她是膽子小了,方才電閃雷鳴的,宋意歡那性子恐是要被嚇哭。 雕欄曲折的庭園中,李君赫踏入悠長的曲廊,油紙傘被收起,亭柱上皆嵌有燈火,有些已被風(fēng)吹滅。 越過轉(zhuǎn)角,步伐平緩?fù)O?,跟在太子身后的提傘小廝微愣,忽覺氣場寒涼之極。 李君赫眉目間冷若冰霜,遠(yuǎn)處的廊道中,有二人兩手緊握牽扯,似在爭辯。 **** 夜里清風(fēng)微涼,這樣的長亭似的曲廊更甚,燈火闌珊,雨水落在池塘中,淅瀝淅瀝。 宋意歡被穆奕拽停住腳步,清風(fēng)拂過,她落下的一縷卷發(fā),眉眼里皆是厭煩,下意識便是掙脫他的手,喝斥道:“放肆!” 穆奕見她那抹厭煩,心如刀絞,似乎不用等她回答,答案已顯而易見,只能松開她。 “我見你做什么!”宋意歡收回手,不滿道:“穆奕,我乃東宮太子妃,你豈是對我不敬?” 穆奕頓住原地,把僵在空中的手垂下來,他輕嘆了一聲,緩緩道:“我喝多了,對,你是太子妃,不是宋二小姐了?!?/br> 宋意歡側(cè)身面對向他,揉著手腕道:“這燈火稀疏的曲廊中與穆世子見著,就能使人猜忌的,拉扯更是越禮,你我需要避諱,你不會不清楚吧,豈是區(qū)區(qū)一句喝多便草草了事?” 穆奕面上還有酒醉的淡紅,他搖晃著立穩(wěn)身形,拱手作禮,畢恭畢敬,如今他們尊卑有別,再不是往日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他哽了下喉,苦澀道:“微臣給太子妃娘娘賠禮請罪,還請娘娘見諒。” 宋意歡仍蹙著眉,學(xué)著太子的語氣道:“聽著,這次本宮大可不予追究,但若還有下次,便莫怪本宮不計往日情面?!?/br> 穆奕沉默著,忍不住抬眸看眼前的人,容色姝麗,柔媚動人,昔日垂在腰際的卷發(fā)已挽成發(fā)髻,她成了別人的正妻,同太子新婚燕爾,恩愛纏綿,可這明明可以是他的。 東宮大婚前一日,他在宋府足足等她一日,她不見他,之后更是聽著旁人的言語,心如沉石,越是聽她與太子成婚,他越是后悔當(dāng)初,什么薛渝言,他都不想要...... 宋意歡抿了抿唇,往后退兩步,穆奕眸色微暗,不知是酒勁上來還是怎么的,忽然開口緩緩道:“我心喜于你,我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不過來不及了?!?/br> 說著,他又躬身行禮,低著頭首,“但你放心,今此之后,臣不會攀折娘娘半分,更不敢擾娘娘不悅?!?/br> 這樣的話落入宋意歡耳里,不過心止如水,毫無觸動,穆奕欠她太多,如今她還未追究過去,他倒悔恨起來了。 宋意歡一甩衣袖,正對其置之不理,忽身后伸來一只大掌有力地將她拉過去。 宋意歡側(cè)首望去,只見太子那張冷若冰霜的容顏,寒意頓時從她心里涼到了指尖。 聽見動靜的穆奕抬首,太子冷語嘲諷,“好癡情啊,意歡而今嫁為人婦,穆世子都還在念念不忘?!?/br> 氣氛瞬間冷至冰谷,亭柱上嵌的燈火搖曳不停,拉長著地面的身影。 宋意歡被太子拽到身旁,他的手掌緊握著她的腰肢,親密之極,她此刻心亂如麻,搭在他手臂的纖柔手指都是發(fā)顫的。 她能感受到太子nongnong的怒意和戾氣,這不得不使得她害怕,這個人是最不允她與穆奕見面的。 穆奕怔怔地望著二人貼近在一起,喉間澀痛得難以言語,屏著呼吸。 李君赫冷視著他,“穆世子豈是不知意歡嫁入的是孤的東宮?” 穆奕垂首,跪于地面,低聲道:“皆是臣一廂情愿于太子妃,還請?zhí)拥钕轮巫镉诔急憧??!?/br> 李君赫眸色深沉,牽住宋意歡的柔手,緩緩走過來,淡淡問道:“方才孤聽見你心喜于太子妃?” 太子的金絲鞋履漸漸逼近,最后停在穆奕低垂的眼目前,只差一步便可踩到他的手指,而宋意歡被太子牽在身邊,心顫不已。 李君赫細(xì)長的鳳眸瞥向宋意歡,握著她的手緊了幾分,“說來聽聽,而今你心喜的人是誰?!?/br> 他語氣冷沉,帶著一絲威脅的意味,宋意歡哽了哽喉,識趣的她不假思索地道:“意歡心喜殿下。” 李君赫眼中滑過一絲滿意,落在穆奕身前的鞋履挪動了下,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穆奕低垂著眼,置于地面的手指摁得發(fā)白,心中不甘卻不得不屈服,沉聲道:“娘娘金枝玉葉,臣絕不敢攀心逾越?!?/br> “記住你今日的話?!?/br> 金絲鞋履移開,太子不再理會于他,那般迫人氣勢漸漸離去,幽長的曲廊中,僅剩下穆奕一人,頹然且空寂。 **** 流杯臺闕門外停著錦云輦車,細(xì)雨連連落在車亭,順著邊緣流下來。拉輦的太監(jiān)在車旁等候,一旁的黎術(shù)撐著傘,手提防風(fēng)燈籠。 宋意歡被太子一路上牽出來,他氣勢冷沉,不曾言語,她也不敢妄動。 到了輦前,宮女撐著傘遮去雨水,宋意歡被攙扶著上輦,此為雙人輦,尤為寬敞,可容二人同乘。 坐穩(wěn)后宋意歡都小心翼翼的,太子坐于身旁,氣勢壓得她呼吸微屏,頭一次見他如此,還是從衛(wèi)國公府回來那次。 錦云輦行在燈火闌珊的宮墻長道上,垂在兩側(cè)的幃幔都被雨水浸濕了,出來之后,這淅瀝的雨聲更大,清風(fēng)也更涼。 宋意歡本就在廂房偷聽時摔了一跤,裙擺早已濕了,還有些臟,腳下冰涼,她抬眸瞥一眼太子,他正鐵青著臉。 宋意歡挪向太子,輕輕依偎著他,忽然他冷著聲開口道:“孤可是打擾你與舊情人相會了?” 宋意歡身子微僵,抬首看太子,前兩日難得的溫和所剩無存,緊接著聽他道:“孤是棒打鴛鴦的禍?zhǔn)至?,你們倒是親近,兩手緊握,互訴衷腸,孤若沒來就抱上摟上了,臟人眼目。” 李君赫眉目皆是隱隱的怒氣,指尖鉗住她的下巴,惡劣說道:“是不是孤最近對你太好,讓你生了這般膽子竟敢與穆奕私會,這可真是好一對情長緣薄的戀人?!?/br> 宋意歡聽著他的話語,撲簌簌掉淚珠,“殿下話說得好生難聽......意歡哪兒是與他私會了,分明是想見殿下才撞見了他,這才遭他纏上。你瞧意歡這模樣,衣裙都沾了雨水,還摔得屁股疼,哪里像是私會,意歡敢私會的膽子都用在殿下身上了?!?/br> 李君赫仍舊陰沉著容顏,瞥著宋意歡那潮濕的裙擺,放下她的小下巴,他承認(rèn)說了氣話,他眼里是容不得沙子的,哪怕未發(fā)生什么,因為她曾滿眼放的都是穆奕,唯獨沒他... 跟隨輦車的奴才們低著腦袋,雨落聲雖一路伴著,但仍能隱約聽見幾句二位主子的爭辯。 輦車內(nèi),宋意歡面頰上帶著淚痕,拂著自己濕亂的裙擺,先前躲在那廂房窗后聽到的話,這回宮路上她不好聲張。 聽他這般冤枉自己,宋意歡心中萬分委屈,“那穆世子還扮鬼魂嚇意歡來著,你都沒聽我說,就沖我發(fā)怒......” 李君赫指尖輕揉高挺的鼻梁,冷淡道:“回去再說?!?/br> 宋意歡睫毛濕濕的,看著太子片刻,與他拉開距離,獨自抬手輕拭眼淚。 李君赫心沉了幾分,鐵青著臉將人摟到身邊,用略帶薄繭的指腹抹去她睫毛上的淚水。 作者有話要說: 太子氣鼓鼓:想打人,誰不是青梅竹馬 兩小無猜? 第54章 賭氣 錦云輦車一路入了東宮, 在寢宮之外的走道上停下,高掛的紅燈籠明亮,映照在宋意歡的面容上, 她小鼻子紅紅的,是哭過的痕跡。 宋意歡披著太子那件玄金色的外衣,方才擦過眼淚,他便脫下披在她身上了, 可她仍是覺得冷, 又委屈又冷。 宮女連忙撐來油紙傘, 遮去雨水, 將人接下輦車,行入屋檐下的走道里。 太子行在前頭, 身姿挺拔, 沒有言語半句,這樣的冷漠,有著nongnong的疏離感。 宋意歡撇開目光, 看向屋檐外的細(xì)雨, 忍不住淚珠盈睫,那種私會、舊情人之類的話, 他可是當(dāng)她是那種不守婦道的人。 宮女們見二人之間冷凝,更是低眸, 這出門時還好好的,回來主子們怎就鬧了脾氣, 殿下這喜怒無常的脾性, 是委屈太子妃了。 寢宮內(nèi)暖和自在,落地宮燈旁的桌幾上放著香薰,飄著淡淡的檀香。 入門后, 李君赫側(cè)過身看向身后的小女子,這才發(fā)現(xiàn)她又落了淚珠,鼻尖紅紅的,撇著臉不看他。 李君赫神色冷僵,仍是見不得她這個樣子,將其攬到身前,把外衣取下扔給宮女,吩咐道:“命典膳房做碗紫蘇湯來?!?/br> 宮女挽著那件外衣應(yīng)了聲是,便退下去。 宋意歡抿著唇不作聲,眼眶里水水的,隨后任著他攬到羅漢榻前坐下,潮濕的裙擺下裳被脫下,扔在一旁的紅架上。 這會兒回到東宮,是要把話說開了,雨也躲了,人也避了,夫妻二人爭吵也省得傳出去遭人談?wù)摗?/br> 李君赫看著宋意歡的面容,方才他是語氣重了些,但任誰見到那一幕都沒法心平氣和,她手都能給穆奕碰的? 走近便是那句心喜誰的話,她與穆奕心慕這么多年,是舍不得了,是要訴說情愫了。 之前說的厭煩姓穆那廝的話,豈是哄騙他的,難為他寵著她,她竟虛情假意,心心念念著別人。 如此想來越發(fā)惱怒,真應(yīng)關(guān)著她,用繩索捆在榻上肆意撻伐,教她什么叫做夫為妻綱。 可她那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人見了又舍不得。 李君赫神色冷沉了幾分,暗暗將心中所想壓下,卻又拿過一條柔軟暖和的錦毯捂著宋意歡冰涼的長腿,手掌按在她的雙腿兩側(cè)。 他微微俯身,則是詢問:“命你在廂房里好好等孤,這么大的雷雨,出來想做什么?!?/br> 這樣的雨天,電閃雷鳴,她膽子這么小,若非什么讓她掛念不忘的事,哪里敢隨意走動。 宋意歡垂淚如珠,她哪里懂太子的心思,道:“我望見薛渝言同二皇子在一起,便跑了出來?!?/br> 李君赫微頓,望著她的模樣,語氣微緩道:“然后呢。” 宋意歡的手撐在榻面上,盡管心里不好受,但也不想誤了事。她蹙著柳眉,聲線里帶著淡淡的鼻音,道:“他們二人早就混在一起了,舉止親密,是要害殿下你啊,那金喰草的毒也是薛渝言做的,我都親耳聽見的?!?/br> 李君赫面色不改,方才壓的怒火漸有消退,似乎略有思索,淡淡道:“再然后呢?!?/br> “再然后就差點被發(fā)現(xiàn)了,跑出來便撞見穆奕?!彼我鈿g說道,“方才在那里不是說了嗎,意歡心喜是殿下,為何還要如此兇我,如此冤枉我,一心只想來尋你,臟誰眼目了......” 她說著就使了脾氣,撇過臉去,不再看他。 李君赫停頓著思索,容色松動,方才所想的念頭一消而散。他抬手去拭宋意歡面頰的淚珠,放緩語氣道:“你倒是膽子大,敢獨自循去偷聽。今日宴上那廝并非真的二弟,恐是所圖不軌,你事事離他遠(yuǎn)些?!?/br> 宋意歡抿著唇,低眸著思索,偏偏就不愿看他了,二皇子是假的,難怪薛渝言說莫讓人抓了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