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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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岑衛(wèi)東天天在外面跑,都是四奶奶幫他熬藥。他自己都沒意識到藥已經(jīng)吃完了。 “這樣啊,最近辛苦四奶奶了,不用熬了,我的病暫時不吃藥了。”岑衛(wèi)東沖她笑了笑。 以前抱著康復(fù)的希望,也是為了掩飾四奶奶身上的異常,他才會一天三頓不間歇的吃藥。 但如今四奶奶身上已經(jīng)沒有任何反常的東西了,吃了那藥對他的身體也沒多大用處,他又何必天天去受這個罪。 四奶奶有點吃驚,擔(dān)憂地看著他:“不吃藥,你的身體能行嗎?” 岑衛(wèi)東扯著嘴角笑了笑說:“你看我這不是沒事嗎?四奶奶,我先出去了。” “誒,太陽大,你忙完了早點回來?!彼哪棠淘诒澈蟛环判牡囟摗?/br> 他走了沒多久,陳福香就拿著書和本子過來了。 “四奶奶,衛(wèi)東哥呢?” 四奶奶抬頭,看著她手里的東西,笑得有點勉強(qiáng):“出去了,福香是來問他數(shù)學(xué)的吧,你把不懂的放這兒,等他回來,我讓他給你看看?!?/br> “又去房老爺子家了啊。”陳福香嘟囔,“最近每次都跟他錯過,好久沒看到他了。” 四奶奶笑了笑,不知道該怎么說。她感覺小岑天天在外面跑,不光是有事,好像也有避開福香的意思,每次福香過來,他都很不巧的不在。 莫非他是生陳陽的氣了?或者那天在陳陽家還發(fā)生了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事,小岑放棄了? 心里有諸多想法,但都是她的猜測,也不好說出來,尤其是小岑如今的態(tài)度明顯變冷淡了,四奶奶就更不會多事地去說這個,免得給大家徒增苦惱。 她正在想這幾個孩子的事,忽地又聽陳福香說:“四奶奶,那你知道衛(wèi)東哥什么時候回來嗎?” 四奶奶回過神搖頭:“這個不一定,他有時候回來得早,有時候回來得晚?!?/br> “這樣啊,那我先回去了。”陳福香拿著東西走了。 四奶奶見了,忙叫住她:“你把不懂的題目留下吧?!?/br> “不用了四奶奶,我下次再過來問衛(wèi)東哥?!标惛O銚u頭。 四奶奶不好再勸,只能嘆氣,本來好好的一樁喜事,現(xiàn)在鬧得。 陳福香有些沮喪地出了四奶奶家,沒走多遠(yuǎn),就看到幾個陌生人挑著東西過來。為首的是一個滿臉橫rou,眼睛上還有個豌豆大rou球,長得非常高非常壯的年輕男人,他也穿得最好,一件淡藍(lán)色的襯衣上面沒有任何的補(bǔ)丁,看起來有七八分新,下身的褲子也半新半舊,同樣沒有補(bǔ)丁。不過最引人注目的還是他腳上那雙黑色的皮鞋。 聽說皮鞋要十幾塊錢一雙,還要票呢!不過那雙鞋子似乎小了一點,他走路的姿勢稍微有點別扭。 年輕男人身后還跟著兩個年紀(jì)大一些的男人和一個婦女,這三個人身上雖然有補(bǔ)丁,不過都很少,看起來面色也還好,生活應(yīng)該算村里過得去的。 四人看到陳福香,都眼前一亮,好個嫩生生俏麗又有福氣的小姑娘,這十里八鄉(xiāng)很少看到長這么白,臉有點圓,看起來就喜慶的姑娘。 那媒人還說陳燕紅就是榆樹村最俏麗的姑娘,跟這姑娘一比,差遠(yuǎn)了。尤其是,大家看到陳福香手里拿的課本上寫著”初中二年級數(shù)學(xué)“幾個大字,對她的印象更好,這姑娘文化還不低,這么大了,還讓她念書,想來家里條件也應(yīng)該不錯。 可惜已經(jīng)跟陳家那邊說好了,今天都要下聘送禮了。 年紀(jì)大的三個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但年輕這個就沒他們那么好的定力了,直勾勾地盯著陳福香不錯眼,目光灼熱而又直接。 讓陳福香很不舒服,她刻意跟他們保持著一段距離,疾步往家里跑去,直到跑出很遠(yuǎn),都還能感受到那股粘膩的視線如影隨形地跟著她。 下次出門,把栗子帶上,這家伙再看,直接讓栗子抓花他的臉! “行了,老四,人都走遠(yuǎn)了,還看什么看?”女中年女人韓春花回頭,沒好氣地叫兒子,“你都要成家了,給我老實一點?!?/br> 叫”老四“的男子忽地語出驚人:“媽,我不想娶陳燕紅了,我想娶她,她更漂亮?!?/br> 韓春花氣得差點吐血:“你胡說什么?都已經(jīng)商量好了結(jié)婚的日子,今天就下聘送禮,你說不娶了,開什么玩笑?再說了,剛那丫頭也是這榆樹村三隊的,跟陳燕紅家是近鄰,你跟陳燕紅吹了,人家為了名聲,也不可能跟咱們家說親。你那點花花腸子都給我收起來,結(jié)了婚好好過日子,當(dāng)初人可是你看過,自個兒愿意答應(yīng)的。” 前面的張德林也回頭,語重心長地說:“老四啊,你也不小了,你看你上面的幾個哥哥,都成家立業(yè)了,你以后也別胡鬧。結(jié)了婚,成了家,就是大人了,安安生生的過日子。” 一個二個說得,好像結(jié)婚是什么靈丹妙藥,一結(jié)婚不懂事沒責(zé)任感的兒子馬上就能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好男兒,好丈夫,好兒子,好父親。 幾個長輩施壓,張老四再不樂意也沒有法子,只能悻悻然地跟著他們一起去陳老三家。 梅蕓芳早就把家里收拾干凈了,還燒了開水,準(zhǔn)備好了茶葉,看人一來,馬上笑顏如花地招呼道:“親家,快進(jìn)來,辛苦了,喝茶喝茶。” 媒人是本村本隊的,已經(jīng)先到了,也趕緊站了起來。 大家一起把張家人迎進(jìn)屋,短暫的寒暄過后就是說彩禮的事。 張家老子在rou聯(lián)廠當(dāng)殺豬匠,兒子多,都成年了掙的工分多,家里條件好,加之這個小兒子長得不好看,還挑剔,所以結(jié)這門親,他們家彩禮出得不少。 光是錢,張家就拿了三十塊,另外還送了六尺布,夠陳燕紅做一身新衣服,一只公雞,兩斤豬rou,五斤大米,全都是實實在在的好東西。 梅蕓芳看得眉開眼笑,一個勁兒地給陳燕紅使眼色:“快給你叔和嬸倒茶?!?/br> 陳燕紅滿心的不情愿,張老四不但長得丑,而且被父母和上面幾個哥哥給慣壞了,好吃懶做,拈花惹草的,她才不想嫁給這個東西呢! 尤其是今天,在屋子里近距離地看到張老四,看到壓在他眼睛上的那顆rou球球,更是覺得惡心。 等她給長輩倒了水,梅蕓芳又叫她:“你這孩子怎么害羞得把老四忘了,快給他倒茶?!?/br> 陳燕紅沒辦法,只好硬著頭皮拿起水壺走到張老四面前,傾身給他面前的茶碗里倒上水。 剛倒到一半,忽然,她感覺什么東西摸了一下她的屁股。 “啊……”陳燕紅驚呼出聲,扭頭瞪著張老四。 聞聲,梅蕓芳看過來,不高興地說:“哎呀,你這孩子怎么毛手毛腳的,連個水都倒不好?!?/br> 陳燕紅委屈極了,眼淚含在眼眶里,抿了抿唇:“他突然摸我?!?/br> 這讓幾個大人有點不好意思了,還是梅蕓芳先反應(yīng)過來:“好啦,老四這是不小心的,你大驚小怪什么!” 大驚小怪?這是她大驚小怪? 陳燕紅氣得眼睛都紅了,放下水壺,扭頭跑回了自己的屋。 梅蕓芳無奈地苦笑:“我這閨女啊,從小被我們給慣壞了,脾氣大,你們多諒解?!?/br> 韓春花瞪了兒子一眼,陪笑道:“是我家老四不對,不小心碰到了燕紅,也不曉得跟燕紅道歉,這小子就是木訥老實。” 媒人跟著出來打圓場:“可不是,老四這孩子最老實了,他也是無心的,老四,快去給燕紅道個歉?!?/br> 韓春花也催促。 張老四慢吞吞地站了起來,嘴角抿起,明明是在笑,卻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哦,好的?!?/br> 韓春花見他沒掉鏈子,心里舒了一口氣,趕緊催他:“快去吧,好好跟燕紅說,過一陣子,你們就要成親了?!?/br> 幾個大人覺得這個事就這么完美的解決了。 但陳燕紅聽到外面張老四的敲門聲,卻渾身發(fā)冷。這個東西看自己的眼神分明不懷好意,就跟她在公社遇到的二流子一樣,但這樣一個人卻要成為她的丈夫,以后每天跟她同床共枕,光想到這里,她就覺得呼吸困難。 “燕紅,開門,讓我進(jìn)來,我可是你男人,快點?!睆埨纤牟荒蜔┑厍昧饲瞄T,嘴里越發(fā)不著調(diào)。 陳燕紅死死咬住下唇,有點慶幸自己進(jìn)來的時候插上了梢。 “你走開,我要休息了,你快點滾?!标愌嗉t只想快點打發(fā)走他。 張老四舔了舔嘴唇,壓低聲音說:“我也想休息,咱們一起休息唄?!?/br> 惡心!陳燕紅惱怒地說:“你要再在外面胡說八道,我,我就喊人了?!?/br> “你說你媽是會信你還是信我?”張老三別看一臉木訥,實際上腦子轉(zhuǎn)得很快,早看明白了梅蕓芳的態(tài)度。 聽到這話,陳燕紅如墜冰窖,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地涌了出來。這不能護(hù)著她,反而要把她推出火坑的地方哪是她的家??? 她哭得不能自已,連張老四是什么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就聽到院子里傳來了梅蕓芳的喊聲:“燕紅,出來送你叔和嬸子,還有老四?!?/br> 陳燕紅默默裝死不作聲。她才不要送他們呢! 梅蕓芳有點尷尬,叫了兩聲都沒反應(yīng),只好說:“這孩子肯定是睡著了,最近她爸摔了,家里地里都要靠她,這孩子從早忙到晚,一直沒睡好?!?/br> 韓春花眼底閃過一抹不悅,臉上掛著假笑:“那讓這孩子好好休息吧,親家母,我們先走了?!?/br> “誒,慢走,有空過來玩?!泵肥|芳親自把人送出去。 等人一走,她臉上的笑容就垮了下來,氣沖沖地跑到陳燕紅的房門前,使勁兒拍打著門:“還真當(dāng)自己是大小姐呢?客人走,讓你出來送客,你都不出來?,F(xiàn)在在家里耍脾氣,到了婆家也這樣,有你好果子吃的!” 陳燕紅本來不想理她的,但”婆家“兩個字觸動了她敏感的神經(jīng),她飛快地拉開了門,抹了一把眼淚說:“我不會嫁給張老四的?!?/br> “不嫁?彩禮都收了,不嫁他你要嫁誰?”梅蕓芳?xì)獾么了~頭。 陳燕紅倔強(qiáng)地咬住下唇:“嫁誰都行,總之我就是不嫁給他。婚姻法婚姻自由,禁止包辦婚姻,我不同意嫁給他,你趕緊把彩禮退了!” “嫁誰都行?那你給我找個能給出這么多彩禮的?。俊泵肥|芳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我看你是念書念傻了,你知道嫁過來日子有多好嗎?他老子在rou聯(lián)廠,三天兩頭能帶rou回來給你們吃,以后買rou都能買最好的。老娘想過這種舒坦日子還找不到呢,這么好的福氣,你這死丫頭還要嫌棄!” 吃rou也沒法打動陳燕紅的決心:“我不管,我反正不嫁,你不退彩禮,你就等著后悔吧?!?/br> 說完,啪地一聲,陳燕紅關(guān)上了門。 氣得梅蕓芳直翻白眼:“死丫頭,開門,你給我說清楚?什么叫你不叫,連老娘的話都不聽了是吧?” 陳燕紅躲在屋子里,只顧著哭,就是不理她。 梅蕓芳喊了一陣,見她實在不理人,又不好強(qiáng)制砸開門,不然動靜鬧得太大,回頭被人傳到張家耳朵里,惹張家不高興。 她只好罵罵咧咧地回了堂屋。 陳老三見了,勸她:“你好好跟燕紅說,她以后就會明白,你是為她好。” “我才不稀罕她明白呢。我cao這些心都是為了誰?最后不但沒討來一句好,還招一堆的埋怨,我就不該管你們爺三……” 梅蕓芳在屋子里指桑罵槐猶不解氣,中午把豬rou炒了端上桌,直接沒叫陳燕紅。 陳小鵬在外面回來,聞到香味,口水都差點流出來。 “媽,哪兒來的rou?啊,好香。”他連手都沒洗,直接就伸爪子在撈了一塊rou塞進(jìn)嘴里。 梅蕓芳看著他烏黑的手指,嫌棄得很,打開他的手:“洗手去,臟不臟!” 等上了桌,大家都開吃了,陳老三見飯桌上少了一個人,猶豫了一下說:“燕紅還沒來呢!” 梅蕓芳埋頭吃rou,頭也沒抬:“她不是不稀罕吃rou嗎?那就別吃,還拿什么婚姻法來壓我,說我包辦婚姻,哼,我看她是吃太飽了?!?/br> “就是,她不吃咱們多吃點。媽還會害她???讓她嫁到有rou吃的家里多好啊,要是我能娶個家里有rou吃的媳婦,我睡著都會樂醒?!标愋※i含著rou,含糊不清地說。 梅蕓芳找到了同盟,感覺被人理解了,高興地夸了兒子一嘴:“還是咱們家向上聰明,我和你爸以后就靠你了。” 三人說說笑笑,沉浸在吃rou的喜悅中,完全忘了躲在屋子里哭的陳燕紅。 陳燕紅聞到香味,聽到堂屋里傳來的模糊說笑聲,抹干了眼淚,眼神恨恨的,吃吧,吃吧,今天吃多少,改天吐多少出來,有你們后悔的時候。 —— 中午,陳陽回來,陳福香把上午碰到四個外人的事告訴了他:“后來我看他們好像是去了梅蕓芳家?!?/br> 聽完她的描述,陳陽猜出了對方的身份:“那應(yīng)該是陳燕紅的對象,跟咱們沒關(guān)系,你以后離他們遠(yuǎn)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