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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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目光放在窗外遙遠(yuǎn)的天邊,又很快收回:“我媽是自殺去世的?!?/br> 容純心口停了一拍,呆呆地看著他,手中的礦泉水瓶子咯吱作響,片刻后,很快說道:“你不想說可以不說,我不是非要聽?!?/br> 他安撫地揉她頭頂?shù)陌l(fā),和她并肩坐在一起:“她發(fā)現(xiàn)我爸出軌了她的好朋友,也就是雨薇她mama,倆人爭吵的過程中,被車撞了。后來,我媽離開家,直到警察在海邊找到她。” 林嘉樹的家不算富裕,但也不愁吃穿,父親在他小學(xué)的時候因公殉職,母親整理他遺物時,發(fā)現(xiàn)了一些蛛絲馬跡——他給楊青斷斷續(xù)續(xù)打過很多錢。 她去找好友詢問,才知道,楊雨薇原來是他們的女兒。 據(jù)警察提供的監(jiān)控視頻,她從一家店大步離去,后面楊青追了出來,沒吵幾句,mama一把將楊青推開。 她沒站好,從人行道摔出去,身后一輛貨車司機酒后駕駛,錯把剎車當(dāng)成油門,一腳踩了下去。 現(xiàn)場血rou模糊。人群不安地sao動,只剩下母親僵硬的背影立在街邊。 楊青丟了大半條腿,另一條腿也不能繼續(xù)使用,內(nèi)臟部分受損,但好歹撿回一條命。 主要責(zé)任在酒駕的司機,但楊青的哥哥季峰堅持認(rèn)為林mama是故意的。 漫長的官司一遍又一遍地打下來,mama身心俱疲,每晚都在做噩夢,她在學(xué)校的工作也不得不停下。后來,為了不影響孩子,她不在家里睡,而是搬去旅店。判決書下來那天,她的手機一直打不通。 林嘉樹那時在念初一,每天聽樓道里漸漸接近門口的腳步聲,都要趴在貓眼上看一眼,是不是她回來了。 但只等來了警察上門。 有人說她是畏罪自殺,有人說小三活該,錯不在她。 但更多時候,法律只保護(hù)法律范圍內(nèi)的一切,除此之外,誰都無能為力。 事實是什么已經(jīng)不再重要。林嘉樹只知道,mama已經(jīng)不在身邊,欠下楊青的高額醫(yī)療費還需要償還。 肇事司機是個窮光蛋,坐牢后,季峰帶人到家里,把所有值錢的東西搬走…… 那段時間,夏天剛剛來臨,十三歲的林嘉樹卻再也沒有感受到天氣的炎熱。 林嘉樹看著書架上母親生前的照片,想起她生前最后一段時間那面如死灰的神情,那個時候,她已經(jīng)自顧不暇,生活和情感的重?fù)?dān)壓垮了她所有的驕傲。 “所以說,這么多年,我算是給雨薇她們家還債?!?/br> 有水珠砸在手背上,指甲陷在掌心里,她強自鎮(zhèn)定,卻掩飾不住聲音里的哽咽:“憑什么……這和你沒關(guān)系?!?/br> “和我無關(guān),但是……我不想讓我媽死后還背負(fù)故意殺人的罵名。他們想要錢,我可以給。” 但他們也只能從他一個人身上拿到好處。 他無聲嘆息道:“所以你看,不管是以前還是現(xiàn)在,我都不是一個很好的交往對象。如果我有女兒,也不會讓她和我這樣的人在一起。所以你爸爸當(dāng)初說的話,我都同意?!?/br> 答應(yīng)容紹輝的要求,更多是林嘉樹的私心占了上頭——這是唯一一次能和容純在一起的機會,錯過了,他和她就再也不會有所交集。 在觸碰與放手之間,他還是敗給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同學(xué)們,我太卡了,想了很久,打算停更一段時間,下次更新一次性放出結(jié)局。 每天硬寫也不是不行,但你們也看到了,質(zhì)量不咋地。(雖然以后也不保證寫得很好:) 大概兩周左右,中間可能會修文,但不會有大變動。 去留隨意。 第45章 郊區(qū)的房子曾經(jīng)被賣出去過一次, 后來,林嘉樹一直在學(xué)校宿舍住。寒暑假時期租房,到了能賺錢的年紀(jì), 就出去打工。 直到手里攢了一筆錢, 又把它高價買了回來。 幸運的是,上個買家沒有改變家里的裝修,大部分維持以前的模樣。稍微打掃幾天, 就變成了離開時的樣子。 林嘉樹把母親生前的遺物從老家又快遞回來, 那之后就一直空置,每到節(jié)假日過來看一眼。 他們沒在這里停留太久, 林嘉樹開車帶她回去。 他把車上的紙巾遞過去:“這么多年,再怎么難,都過去了。而且, 這都是我自己的決定?!?/br> 母親自有她的選擇,她不能承受雙重背叛和人生的污點, 以死亡作為解脫。 楊青雖然活了下來,身體的損傷讓她在短時間內(nèi)暴瘦, 全身插著管子。精神變得起起落落, 時而暴怒, 時而消沉。只有楊雨薇每次考試后帶回去的成績單會讓她露出一點笑容。但也是一點點而已。 再之后, 她想尋死, 被季峰找人二十四小時嚴(yán)密看護(hù), 直到現(xiàn)在,她器官衰竭, 不能走路,只能躺在重癥病房。 ——這種情況,很難說這位親戚是不是為了錢才留她一命。 在日復(fù)一日麻木的生活中, 林嘉樹會想,有的時候活著,比死了還痛苦。 容純抽了幾張紙放在手里揉搓,紅著眼眶嘴硬道:“我沒有哭。” 這個時候哭也太丟臉了。但她能想象到家里只有他一個人后,過的是什么樣的日子。 容純還有爸爸和哥哥,但林嘉樹的那些親戚聽說他母親惹上官司,欠了巨額醫(yī)療費。都不敢收留他。節(jié)假日看過幾眼,就不再聯(lián)系。 至于外公外婆,孩子出了這樣的事,倍受打擊,他們都不是本市人,不方便在城里生活,林嘉樹又看起來很獨立,每個月打去一筆生活費就算撫養(yǎng)他。他每次報喜不報憂,從不讓老人知道楊青一家的事。 林嘉樹從口袋里抽出一支煙,沒有點燃,叼在齒間,不想讓這個話題繼續(xù)下去,“只記得以前總聽那首《千紙鶴》,你唱的。” 他一提起,容純才想起來問:“你怎么知道我是原唱?” 林嘉樹:“你不是每年都在十一中迎新會唱歌?” 容純“啊”了一聲。 在高中,每年學(xué)校舉辦迎新會或者運動會,班主任都會把她推上去,特長生就這么大用處。 她一共上了兩次,高一高二的夏天,每次都被放到學(xué)校官網(wǎng)首頁,同時也被校內(nèi)論壇截圖討論——容純在任何學(xué)生時代都是叫得出名字的人物。 她和林嘉樹不在一個校區(qū),聽說過她的名字正常。但他會去看她的視頻,就很意外了。 容純恍然:“原來你從那個時候就偷窺我?” “雖然聲音變了,但唱歌的習(xí)慣保留了一點?!?/br> 林嘉樹那時已經(jīng)聽了三年《千紙鶴》,所以很快就認(rèn)出她是原唱。不是他音樂水平有多高,而是有關(guān)容純的演唱和歌曲,他聽了太多太多遍。 容純歪頭看他:“那……你當(dāng)時覺得我怎么樣?” “比想象中更漂亮?!彼\實回答。 沒見到她之前,容純給他的感覺是一個清麗的小姑娘,當(dāng)時她唱這首歌時也才小學(xué),聲音比現(xiàn)在稚嫩,但能把一首憂郁調(diào)的旋律唱得婉轉(zhuǎn)動人。 有歌評說這首歌不適合小孩子唱,更適合音域廣的成年女性,但之后,任何一個翻唱的版本都沒有超過她本人。 而十五歲的容純已經(jīng)脫離了小姑娘的稚氣,漂亮得無法忽視,還有一種天不怕地不怕的韌勁。 ——哦,這就是陪他度過每一次失眠的女孩子。 他想。 容純對這個答案很滿意,她輕咳一聲:“所以你是對我一見鐘情嘍?” 林嘉樹想了想,哂笑,“那倒沒有?!?/br> 容純臉上的表情停滯一秒,又提起一口氣:“你說假話哄我能死?。 ?/br> 林嘉樹按住她亂拍的手,放在膝上,描繪她掌心的紋路:“當(dāng)時覺得驚喜,但我不會僅僅因為一首歌就愛上你?!?/br> 有點類似粉絲見到偶像時的心情,欣喜若狂,想向全世界分享,但他們中間的距離是在太大,對方太過耀眼。知道他們是校友就已經(jīng)心存感激,再多的妄想都是奢侈。 后來,考上a大后,十一中請他到本部進(jìn)行演講,他也是抱著“說不定能見她一面”的心思去的。 結(jié)果,真的見到她。 容純當(dāng)時坐在臺下最中間的位置。一低眼就能看見她。 所有學(xué)生都穿著校服,女生的夏季校服是白色t恤和深藍(lán)色半身百褶裙。 女孩子們在愛美的年紀(jì),即使穿著雷同的校服,也遮擋不住自身的光華。 容純當(dāng)時扎著兩支低雙馬尾,素面朝天,但青春洋溢。 在他上臺前,意興闌珊地和旁邊的小姐妹們說說笑笑,面露不屑卻顯得俏皮,一看就是對臺上即將演講的學(xué)長興趣不大。 直到林嘉樹上臺后,兩人的視線有短暫地交匯,她支著下巴的動作才倏地收斂,全程緊盯演講臺上的男生。 林嘉樹靠著很強的自控力才把眼睛從她臉上挪開,開始這次的演講。 沒有人知道,他全程很緊張,唯獨不想在她面前出現(xiàn)任何失誤和卡殼。 幸好,演講順利結(jié)束,他隨即離開了演講臺,心里和她做最后的告別。 然而事情并沒有像他預(yù)想中那樣結(jié)束。 三天后,林嘉樹正走在a大圖書館路上,女孩子從一輛車上走出來,堵住他的去路。 那時天剛剛下完一場細(xì)雨,整個校園都彌漫著一股樹木潮濕的清香,林嘉樹幾乎在還沒有看見她的臉,就聞到了令人心跳加速的屬于她的氣息。 女孩子笑臉微揚:“學(xué)長,你更喜歡被男生追,還是更喜歡被女生追?” 尾音上揚,像是在唱歌時的呢喃,林嘉樹沒太聽清她問的什么,但也不知道該說什么、說什么才不會犯錯,所有的語言功能在這一刻喪失,最后只有面無表情地離開。 …… 容純不悅地扯扯嘴巴:“我可是第一眼就覺得,這個男生就應(yīng)該是我的?!?/br> 林嘉樹鼻腔哼出一聲不屑:“不就是看臉?!?/br> 他當(dāng)然知道自己在女生眼里長得還不錯。但也從來沒有當(dāng)回事,他又不是靠臉吃飯。 容純像其他女生那樣因為臉追他時,他心里想,說不定哪天她就看上了別人,等新鮮感過去,她會毫不猶豫地離開他,也就沒太把小公主的游戲當(dāng)回事。 容純上下打量他一眼:“不啊……” 林嘉樹眉峰抬起:“別騙人,不說別的,假如我長成紀(jì)英澤那樣,你還會多看我一眼?” 她笑嘻嘻說:“胡說,我還看身材。又矮又胖我可不要。” “……看來我要努力不變丑,才能不被你甩了?!?/br> “那當(dāng)然?!比菁兡笾南掳停笥一瘟嘶?,像是在檢查有沒有瑕疵,“但是你的話,即使變老了,也是同齡人當(dāng)中最好看的。” “我的眼光一向很好。相信我。”拍拍他的肩膀,“不要太焦慮。” 林嘉樹搖搖頭,打開車窗,拿下齒間的煙,對準(zhǔn)垃圾桶扔了一道弧線。 “你什么時候?qū)W會吸煙了?”容純一直想問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