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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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疼。 “你真是申屠川?”季聽打斷他。 申屠川沉默一瞬:“是?!?/br> “過來讓我看看?!奔韭?wèi)岩傻目粗?/br> 申屠川上前一步,季聽立刻傾身靠過去,兩只手不客氣的捏住了他的臉,狠狠揉搓幾下后,看著他泛紅的臉嘖了一聲:“還真是?!?/br> “還接著背嗎?”申屠川頂著泛紅的面頰,一臉平靜的問。 季聽嘴角抽了一下,很快又恢復(fù)淡定:“狗屁不通的文章,你就算想背,我也不想聽了?!?/br> 說完便等著他的反應(yīng),結(jié)果毫不意外,她又失望了,這男人境界太高,根本不為所動。 她幾次羞辱不成,心情不太好了,也不想再說話,廂房里再次靜了下來,只是沒靜多久,申屠川便打破了沉默:“你想聽什么?” “我花了一萬兩銀子,不是為了聽你背書的?!奔韭犐⒙恼f。 申屠川靜靜的看著她,明明二人之間隔著紗幔,可季聽卻有種他的視線穿透紗幔、直直落在自己臉上的感覺。 “你想要什么?”申屠川問。 她靜了一瞬,伸手勾住了他的衣領(lǐng),借著自己的重量往后一仰,便將他拉到了軟榻上,接著反身欺在他胸前,染了大紅蔻丹的手指點著他的薄唇,曖昧的壓低了聲音:“自然是尋歡作樂,做些讓你我都快樂的事。” 她雖然平日不像傳言那般浪跡風(fēng)月場合,可整日與軍營那些糙人廝混,葷話也是學(xué)了十成十,調(diào)戲個把男人不算什么問題。 她說完這句話,便察覺到他的身子緊繃了。季聽勾起紅唇,手指在他衣領(lǐng)處畫著圈圈,雖然沒再做別的,可僅僅是這么個小動作,都讓他的耳根紅了起來。 “申屠公子如今也二十有二了吧,這個歲數(shù)還未娶妻的實在少,不過公子龍鳳之姿,不想過早定終身也是情有可原,”季聽的唇湊到他的耳邊,呵著氣輕聲道,“公子家中可有通房,如今可知曉男女之事?” “你呢?”申屠川往后退了一分,再次看向她。 季聽確定臉上的紗幔沒有散開,才輕笑一聲道:“似乎是我先問的。” “沒有。”申屠川定定的看著她。 季聽揚眉:“沒有什么?” “沒有通房?!鄙晖来ɑ卮?。 這一點季聽倒不驚訝,以他的性格,若是有喜歡的,定要八抬大轎明媒正娶,若是沒有,也不會隨意找女人湊合。 不過話說回來,他的眼光到底有多高,才會在前世都年近三十了,還連個媳婦都沒有? “該你回答我了。”申屠川的聲音將她出走的思緒又勾回來。 季聽頓了一下,故意猥瑣的笑了一聲:“我?自然是閱男無數(shù),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哪一種沒嘗過?” 她話沒說完便敏銳的注意到,申屠川的臉色有些泛冷了。多新鮮,被她刻意羞辱了半天都沒反應(yīng)的申屠公子,竟然在此刻變了臉色,不過想想也是,他守身如玉,自然不想被房事混亂的人碰。 好不容易等到他不高興,季聽自然不會放棄,輕慢的挑起他的下頜:“就你這種文人才子,都不知道有多少拜倒在我裙下,我即便是每日換人寵幸,怕也是寵不過來的?!?/br> 申屠川眼眸泛冷雙手握拳,像是在克制什么,季聽心情大好,沒骨頭一樣歪在軟榻上,再下一劑重藥:“不過倒沒有幾個相貌能及申屠公子的,若是申屠公子學(xué)會了小意奉承,恐怕我就要專寵了?!?/br> 她這話已經(jīng)徹底將申屠川當(dāng)做了賤籍奴婢,但凡他有一點血性,也不會再忍下去。季聽說完隱隱有些后悔,倒不是心疼他,只是怕他萬一失了理智,打她一頓可怎么辦,她倒是不怕挨打,主要是丟不起那個人。 正當(dāng)她思索要不要說兩句話給彼此一個臺階時,只聽到一道清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是嗎?” “嗯?”季聽看向他,隔著紗幔同他對視片刻后,才意識到他在回自己上面那句專寵的話。 她無語一瞬:“你還真要學(xué)?” 申屠川垂眸,半晌才撩起眼皮看向她,雖然眼神微冷,但說出的話卻不冷:“你想我學(xué)?” 季聽:“……怎么,我想讓你學(xué),你便要……” “好?!鄙晖来ǖ拇驍嗨?。 季聽:“……”夭壽哦,申屠家嫡子在風(fēng)月樓待了幾日,怎么跟被妖魔附身了一樣? 她正驚訝時,突然想到一件事—— 自己前世以長公主的身份出現(xiàn)時,他對自己總是極其冷漠,整日充斥著生人勿近的氣場,怎么面對陌生女人,就這般沒有底線的討好……莫非他看人下菜碟、仗著她喜歡便故意擺架子? 季聽被自己合理的腦補氣到了,再看申屠川時便更加不順眼,咬著牙恨恨道:“行啊,你既然想學(xué),那我就教你,先把衣裳脫了?!?/br> 申屠川看著她。 “脫啊,怎么,又不想學(xué)了?惹惱了女票客什么后果,你該清楚的吧?”季聽冷聲問。 申屠川沉默一瞬后,伸手解開了腰帶,一件一件的往下脫,垂下的眼眸叫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季聽冷淡的看著他將外衣除去,最后只剩下淡青色里衣。他越是聽話,季聽便越為前世的自己不值,當(dāng)看到他將上頭的里衣也脫了,只剩下薄薄的一層褲子時,突然制止道:“夠了!” “喜歡嗎?”他平靜的問。 季聽輕嗤一聲,剛想說你這種瘦雞子讀書人的身板有什么可喜歡的,但話還沒說出口,她便看到了他緊實的臂膀和線條分明的腹肌。 季聽:“……” “喜歡?”申屠川又靠近一步,季聽下意識往后仰,卻被他一把托住了腰。 明明性子那么冷清,也不知道為什么身上卻是熱的,尤其是一雙手,梏住她的腰時,仿佛兩塊烙鐵,溫度直接穿透了衣衫傳遞到她身上,搞得她身上也跟著熱了起來。 季聽手心出汗了,但為了不露怯,便不動聲色的在身上拭去細(xì)汗,接著伸手向下勾住了他的腰帶,聲音充滿暗示的問一句:“喜歡,怎么,想伺候我了?” “恐怕不行。”申屠川松開她,淡漠的往后退了一步。 季聽松一口氣,微微坐直了些,正待再調(diào)戲他兩句,就聽到他聲音清冷的一本正經(jīng)道:“今日申屠還未賣身,你若想留下過夜,便再等幾日,帶足了銀子再來?!?/br> 季聽:“……” 作者有話要說: 季聽:并不是很想花錢謝謝 申屠:我借給你 第5章 想要留下過夜,便帶足了銀子再來。 季聽簡直不敢相信,這話竟是申屠川說出來的,再想想前世他待自己那態(tài)度,一股火氣噌的起來了。 “申屠公子倒是挺識時務(wù),這才幾日,就已經(jīng)如此適應(yīng)妓子的身份了?”她出言嘲諷。 申屠川定定的看著她,半晌才別開臉:“不適應(yīng)。” “哦?” “所以想讓你盡早帶我走。”申屠川靜了許久,再次看向她。 季聽:“……”連如此媚主的話都能說出口,她當(dāng)真是小看他了。 原本來風(fēng)月樓,是沖著出口惡氣來的,卻不曾想這人毫無底線,自己不僅沒能出口惡氣,還平白被氣得不輕,季聽頓時什么心情都沒有了。 “你出去吧?!奔韭牪荒蜔┑?。 申屠川垂下眼眸,仿佛一塊石頭般站在那里不動。 季聽頓了一下,眼神奇怪的問:“怎么還不走?” “未到時辰?!鄙晖来ê唵位卮稹?/br> 季聽仗著紗幔遮臉,肆無忌憚的翻了個白眼:“那你去門口站著,別來叨擾我?!?/br> “是?!?/br> 申屠川回答完,便轉(zhuǎn)身去了門口,只是一雙眼睛始終看著季聽的方向。他的眼眸生得薄涼,一般人被他這么盯著,總是會感到心虛,季聽卻沒什么反應(yīng),只是頭上的帷帽有些重,壓得她脖子疼。 說起來,自從前世他們第一次見面,她搶了先皇賜給他的金擺件后,他便總喜歡用這種目光盯著她,起初她還以為他是喜歡自己,后來發(fā)現(xiàn)他看大理寺那些犯人也是這般眼神,頓時就死了那條心。 如今他又用這樣的眼神,盯著她偽裝出的身份,說明他也是不喜歡這個所謂的陌生女人……既然不喜歡,還要媚主討好,簡直可惡! 季聽沉下臉,不悅的開口:“背過身去。” 申屠川深深的看她一眼,順從的背過身面朝門板。季聽心情這才好起來,拿了酒杯自斟自酌,剛清醒不久的腦子很快又昏沉起來。 酒氣上頭,渾身都燥得慌,季聽見申屠川老實待著,索性解了帷帽,四肢綿軟的倚在軟榻上。到底是京都最好的風(fēng)流地,這軟榻的舒適度不比公主府的差,季聽躺在上頭,很快暈乎乎的睡了過去。 說是睡了,其實也沒睡太死,隱隱覺得有一道身影走了過來,站在軟榻前盯著她看。對方的視線仿佛火焰,想將她徹底燒灼成灰,季聽極不喜歡這種被盯著的感覺,不由得輕哼一聲。 之后那種灼熱的感覺便消失了,她眉間的痕跡也終于撫平,踏踏實實的睡了一陣。 “貴客,貴客?” 耳邊傳來小心的女人聲,季聽不耐的皺了皺眉頭,最后不甘愿的睜開了眼睛。 入眼便是一層紗幔,再之后便是老鴇隔著紗幔的臉,她微微一怔,蹙眉坐了起來:“帷帽是你為我戴的?” “回貴客,是奴家為您戴的,”老鴇殷勤道,“奴家進(jìn)來時,見申屠公子在門口站著,您又在睡覺,便想著您或許不愿被人目睹尊顏,才讓申屠公子面壁的,便擅作主張幫您戴上了?!?/br> 季聽掃了一眼她身后的申屠川,眉眼放松下來:“你做得很好,有賞。” “多謝貴客。”老鴇忙歡天喜地的伸手。 季聽平日說完這句話,身邊人都會替她直接打賞,就算沒有,一般也沒人敢直接同她討要,所以老鴇伸手時,她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而老鴇還在眼巴巴的等著。 季聽:“?” 老鴇:“?” 正當(dāng)兩人要陷入僵持時,申屠川走上前來,掏出一錠銀子交到老鴇手上。老鴇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隨后又堆出一臉歡喜,對著季聽道謝:“多謝貴客,多謝貴客!那……那叫申屠公子再多陪您一刻鐘,您二位說說體己話,奴家待會兒再來。” 說罷便歡天喜地的離開了。 “……哦,”季聽這才明白,剛才老鴇在等什么,不由得有些尷尬,抬頭問申屠川,“你哪來這么多銀子?” “抽成?!鄙晖来ㄖ挥袃蓚€字。 想到他這銀子抽成是哪來的,季聽無言一瞬:“……你倒是有眼色,待會兒雙倍給你?!?/br> “不必了,要宵禁了,你將今晚的資費留下,盡早回去吧,”申屠川說完停頓一瞬,“若真想給我,便改日再來?!?/br> “不必改日,這風(fēng)月樓不過如此,來這一次就夠了?!奔韭牄]能如愿出氣,頓時對這里失了興致。 申屠川直直地看向她:“你不來了?” “不來了,無趣,”季聽說完掃了他一眼,臨了也不忘刺他一下,“風(fēng)月樓無趣,你也無趣?!?/br> 申屠川臉色沉了下來,眼底仿佛有寒霜凝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