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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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侍夫?”申屠川突然問。 季聽:“?”他從哪冒出來的? 第69章 “……你不是已經(jīng)回偏院了嗎?”季聽疑惑的看著申屠川,分明記得剛才謝了恩之后他就走了。 申屠川眼神泛冷:“我若不回來,又怎么知道殿下要選侍夫的事?” “駙馬爺來得正好,殿下本來明日要挑幾個人入府的,可臨時得了皇上口諭,暫時怕是挑不了人了,”牧與之微笑著開口,“不如駙馬爺明日先掌掌眼,挑幾個合適的留在府中,待日后殿下回來再挑一遍?!?/br> “是你要給殿下選侍夫?”申屠川冷眼看向他。 牧與之笑容不變:“是殿下自己要選的?!?/br> 季聽:“……”她什么時候說要選了? 哪怕她覺著自己十分冤枉,申屠川還是沉聲問了:“剛成婚半月余殿下就要選新人,殿下對我可有半分尊重?” 他這句話一問出來,周遭的聲音便小了下來,季聽蹙起眉頭:“你先冷靜些,此事……” “殿下想納侍夫,可以,”申屠川死死盯著她,漆黑的眼睛看不出情緒,“要么三年之后,要么讓他們踩著我的尸體進門?!?/br> 說罷,他深深的看了季聽一眼,季聽同他對視時愣了一下,仿佛看到了他眼底的受傷之色,然而不等她仔細看清,他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季聽盯著他的背影愣了半天,才不確定的問湊過來的扶云:“他這是在威脅我吧?是在威脅我吧?” “回殿下的話,是威脅?!狈鲈乒怨曰卮穑讲磐娴锰?,一時間沒注意他們都說了什么,這會兒完全摸不著頭腦。 牧與之臉色冰冷:“殿下,長公主府從未有人敢這么同你說話,若你這次妥協(xié),他下次怕不是要踩到你頭上去?!?/br> “對殿下,您一定要罰他?!狈鲈泼Φ?。 “……他口出狂言,我自是要罰,”季聽掃了在場的人一眼,不悅的說一句,“好好的中秋,非要鬧得不痛快?!?/br> 說罷,她便轉身要走,看到自己桌上的月餅時停了一下,端起一盤才離開。 季聽一走,一場中秋家宴就這么散了,方才還相當熱鬧的前院頓時靜了下來。 季聽回到寢房后便坐在桌前發(fā)呆,腦子里全是申屠川方才受傷的神色,等她回過神時,桌上的蠟燭已經(jīng)燃了一半,而她方才端回來的月餅還一個未動。 她靜了許久,最后還是出門去了。 夜已深,長公主府的燈籠熄了一半,府內(nèi)已經(jīng)不如先前那般亮了。季聽一個人走在空蕩蕩的府中,第一次發(fā)覺偏院竟然這么遠,她走過很長的一條路,又穿過了花園,最后經(jīng)過一條小橋才到。 這么遠的地方,也不知道前些日子,申屠川是如何做到每日都同她偶遇的。季聽冒出這個想法時,恰好走到了偏院門口,她緩了緩呼吸,這才抬腳走了進去。 因為申屠川不喜人伺候,院中平日都冷冷清清的,此時已是深夜,更是一個人也沒有,季聽走在石板路上,都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 她走到申屠川的寢房門口,靜了片刻后敲了敲門:“申屠川,你睡了嗎?” 寢房中無人說話。 季聽抿了抿唇:“你父母那邊不必擔心,本宮明日便叫人去成玉關看看,若是申屠夫人身子有疾,便讓鎮(zhèn)南王府找最好的大夫為她醫(yī)治?!?/br> 屋子里還是沒人應她。 季聽眉眼舒展:“今日是中秋,本宮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本宮拿了些月餅來,給你放在石桌上,待會兒記得出來拿。” 她說完便轉身往外走,經(jīng)過石桌時將月餅放下,又回頭看了一眼寢房的門后才離開,當她快走到院門口時,身后的門突然被猛地推開,接著便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她回頭看過去,然后被申屠川握住了手腕,一把扯到了身前。 “你去哪?”申屠川定定的看著她。 季聽站穩(wěn)后問:“本宮說的話你方才都聽到了?” 申屠川不說話。 “時候不早了,睡吧?!奔韭犝f完便試圖將手腕從他手中抽出,結果這人越握越緊,她抽了兩次都失敗了,不由得皺起眉頭,“松手?!?/br> “不準走?!痹鹿庀碌纳晖来抗獬脸?。 季聽和他對視后頓了一下,突然踮起腳尖湊到了他唇邊,申屠川面上沒有絲毫變化,耳朵尖卻悄悄紅了。 “你喝酒了?”季聽微訝。 申屠川依然盯著她。 季聽頓時有些頭疼:“早知道你喝酒了,本宮就不來了。” “你根本不喜歡我。”申屠川突然道。 季聽無語:“你酒品不好,本宮嫌棄兩句還不行?怎么就成不喜歡你……不對,本宮本就不喜歡你了?!?/br>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你不喜歡我,”申屠川定定的看著她,面上沒什么情緒,可偏生給人一種脆弱的感覺,“若是喜歡我,你就不會這邊夸了我,那邊就贊張侍郎穿金戴銀好看,就不會贈我荷包時,也順便給扶云做一個,更不會一邊說喜歡我,一邊跟別的男人不清不楚。” “……你真的喝醉了,放開本宮?!奔韭爳暝鷰紫?,卻被他猛然抱進懷里。 “你根本就不喜歡我,”申屠川低聲道,“你所謂的喜歡,都只是圖自己高興,所以你說放棄就能毫不留戀的放棄,所以你認定我想殺你之后,對我也只有恨沒有怨,你根本不喜歡我,從來就沒有喜歡過我?!?/br> 季聽眉頭緊皺,在他稍微放松下來時,猛地將他推開了。申屠川被她推得退后兩步,依然能神色平靜的看著她:“世人只知你季聽癡心一片,卻不知癡心的另有他人,你不止騙了我,還騙了所有人?!?/br> “……你真是醉得不輕。” 季聽說完轉身便走,走了沒幾步便聽到身后人淡淡喚了她一聲:“殿下?!?/br> 季聽抿了抿唇,冷著臉便要離開,然后他又叫了自己一聲。 “到底什么事?”季聽不耐煩的回頭,卻在看到申屠川的一瞬間愣住了。 ……他的眼角為什么這么紅,不會是要哭了吧? 季聽往后退了一步,瞇起眼睛警告:“不準哭啊,這里是長公主府,你就算哭破喉嚨,也不會有人向著你,本宮更不會哄……” “你待我不好?!鄙晖来囍樀?,眼角愈發(fā)紅了。 季聽:“……” “我在京都只有你了,你卻待我不好?!鄙晖来ㄔ匍_口,聲音便有些僵硬了。 季聽突然有些說不出話來,定定的同他對視許久,也沒有跟他分辨,只是淡淡說一句:“行,你說本宮待你不好,那本宮今日就待你好些?!?/br> 說罷,她便大步往申屠川房中走,走了幾步發(fā)現(xiàn)他沒跟上后,停了停又折回來,牽起他的袖子往屋里拉,本以為他要梗著脖子繼續(xù)站在外頭,沒想到她一拉便跟著她進去了。 ……可真是沒什么犟筋。 季聽將他扯回房中,轉身將房門關上,這才到桌前坐下,看著桌上孤零零的一五九,不由得揚眉:“這便是你今晚喝的酒?就這么干喝、連個菜都沒有?” 申屠川沉默不語。 季聽輕嗤一聲,隨手拿起酒壺,發(fā)現(xiàn)里頭幾乎是滿的后更加好笑。就這破酒量,喝兩口就倒了,怎么好意思借酒消愁的? 她將杯子滿上,這才斜了他一眼:“過來?!?/br> 申屠川沉默一瞬,乖乖的坐了過去,季聽拿起杯子給他:“喝,今日本宮親自伺候你飲酒,足夠好了吧?” 她這架勢哪是伺候,分明就是灌酒的小流氓,只可惜申屠川醉了之后腦子轉不過來,聞言也只覺得她說得對,于是乖乖將酒給喝了。 他的杯子剛空了,季聽便給滿上:“繼續(xù)?!?/br> 申屠川幾乎沒作他想,便立刻又喝了,重復五六次之后,壺中酒下去不少,而申屠川也徹底趴在了桌上。 季聽挽起袖子打算將他抬到床上,結果剛把他抱離椅子便險些跪下,頓時橫了他一眼:“看著清瘦,怎么這般沉,日后不準吃飯了!” 然而她罵歸罵,醉死的申屠川卻是聽不到的,她罵完還是要繼續(xù)拖,只是等一身汗的將人拖到床上時,她才突然疑惑,自己為何不叫個人進來幫忙。 ……申屠川醉了,難道她也醉了不成?她懊惱的閉上眼睛,再是沒力氣起來了。 翌日。 馬蹄聲拖拽著車輪碾壓路面的聲響持續(xù)傳來,時不時有風吹在臉上,申屠川的眉頭微動,還未睜開眼表情便已經(jīng)困惑。 “都醒了,還不睜開眼睛?”季聽涼涼道。 申屠川聽到熟悉的聲音才緩緩睜開眼,然后便發(fā)現(xiàn)自己置身于馬車之中,身上還是昨日穿的那件衣裳。 “殿下……”他看向季聽,剛一開口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嗓子啞了,停頓一瞬后問,“殿下要帶我去哪?” “還能去哪,行宮?!奔韭爳吡怂谎?。 申屠川沉默許久,再開口聲音已經(jīng)逐漸清冷:“我以為殿下不打算帶我了。” “為何?”季聽反問。 申屠川垂眸:“帶了我,我又如何能在府中為殿下選侍夫?” “得了吧,就你昨日說的那些話,本宮還放心你去選人?”季聽輕嗤一聲,略有些不屑道,“本宮可是怕你將長公主府都要拆了?!?/br> 申屠川聞言唇角翹起一點弧度,一雙眼睛卻黑黑沉沉:“是,所以殿下最好還是不要納新人,免得我拆房子?!?/br> 第70章 季聽輕嗤一聲,褪了鞋子到軟榻上躺下:“本宮睡會兒,不準吵擾。” 申屠川靜靜的盯著她看了半晌,突然道:“殿下還沒說,這侍夫是選還是不選了?” “此事等回來再說。”季聽閉著眼睛回到。 申屠川沉默一瞬:“殿下在敷衍我?!?/br> 季聽頓了一下,緩緩睜開眼睛看向他,同他對視片刻后才道:“納侍夫一事,是本宮在大婚之前答應與之的,本宮不想食言?!?/br> “所以你還是打算納人?!鄙晖来ǖ氖种饾u握成拳頭。 季聽垂下眼眸:“本宮和與之已經(jīng)商議過,先不給那些人名分,只是作奴才留在府內(nèi),過個幾年再……” “殿下一直在說牧與之,所以這次到底是殿下想納,還是牧與之逼你的?”申屠川打斷她的話。 季聽不欲同他說這個問題,靜了靜后淡淡道:“本宮同與之向來一心,他所想便是本宮所想,你這個問題沒有問的必要?!?/br> 申屠川聞言頓時不說話了。 馬車還在朝著城門的方向疾馳,天光不算大亮,官道兩邊已經(jīng)有百姓在趕早集了,到處都是熱鬧的,只有馬車內(nèi)沉默一片。 不知過了多久,申屠川才不淺不淡的開口:“殿下說得也是,我這個問題確實沒有問的必要?!?/br> 一直都沒睡著的季聽耳朵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