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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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聽摘了面巾,嘲諷的看向他,錢德面色一變:“殿下不可摘了!” “錢德,在你還不是禁軍統(tǒng)領(lǐng)的時候,本宮便已經(jīng)率大軍平復(fù)凜朝邊關(guān)了,”季聽平靜的看向他,“你這此出行帶了多少糧草,到如今消耗多少,我比你清楚?!?/br> 錢德臉上的笑都開始勉強了:“殿下,卑職真的……” “本宮再給你一次機會,若是再?;^,休怪本宮不留情面?!奔韭犂渎暤馈?/br> 錢德頭疼:“殿下,你不要為難卑職……” “三?!奔韭犦p啟紅唇,立刻就有百姓上前一步,錢德連同禁衛(wèi)軍們都嚇得往后退了一步。 “二。”季聽又念出一個數(shù)字,立刻有腦子靈活的百姓用破布捂著嘴咳嗽,將血咳在破布上后,便對著錢德等人揚了起來,大有季聽數(shù)完最后一個數(shù)就丟出去的意思。 錢德臉都要綠了:“殿下,哪有你這樣……” “三……” “不必再數(shù)了!”錢德急忙打斷,“卑職這就叫人去搬。” “本宮說了,最后一次機會,若是這次再不將所有糧食都送來,本宮就不同你商量了?!奔韭牼従彽?。 錢德咬咬牙,立刻叫了個人來,在他耳邊說了幾句后,那人直接愣住了。 “傻站著干什么,還不滾去運糧!錢德怒道。 那人回神,急忙往兵營去了,不多會兒便帶來了比先前多十余輛板車的糧食。 錢德眉頭深皺:“殿下,真的只有這些了?!?/br> 季聽掃了一眼板車,這才淡淡開口:“都謝謝錢統(tǒng)領(lǐng)。” “多謝錢統(tǒng)領(lǐng)!” “謝謝錢統(tǒng)領(lǐng)!” 百姓們參差不齊的聲音響起,接著在季聽的示意下趕緊去板車前,禁衛(wèi)軍見他們過來了,趕緊后退幾步,百姓們順利的扶住了板車。 “既然糧食已經(jīng)到手,本宮就先回郊縣了?!奔韭牽聪蝈X德。 錢德吃了悶虧,臉色不怎么好:“那卑職就不送殿下了?!?/br> 季聽掃了他一眼,便領(lǐng)著百姓們朝郊縣去了。 路上,一個百姓擔(dān)憂的問:“殿下,錢統(tǒng)領(lǐng)為何這么容易就將糧食給咱了,不會是有什么陰謀吧?” “跟染上瘟疫比起來,所有禁衛(wèi)軍餓一頓算不得什么,他會這么選,一點都不叫人意外,”季聽淡定說完,看了欣喜的百姓們一眼,眼底并不見輕松,“只是這一招再想用,恐怕都難了?!?/br> 百姓不懂她的意思,可也不敢再問下去,扭頭看到幾十板車的糧食,頓時跟著興高采烈起來。 他們這次回城幾乎是滿載而歸,不少百姓都往城門圍去,季聽看了甚是頭疼,正要上前遣散他們時,申屠川便突然出現(xiàn),抓著她的胳膊就往人少處走。 季聽蹙眉:“怎能就這么走了……” “周大人會處理好剩下的事。”申屠川打斷她,一直到走進一個角落才停下,蹙著眉頭打量她,“你今日可有跟百姓們太相近?” “沒有,我一直很小心,”季聽盯著他看,“你呢?可有小心些?” “甚為小心,衣裳都換了兩遍了?!鄙晖来ɑ卮?。 季聽眉目微緩:“那就好?!?/br> “禁衛(wèi)軍的秋風(fēng),殿下恐怕只能打一次,往后再也沒有機會了,那些糧食勉強夠用三日,殿下之后打算如何?”申屠川問。 季聽抿了抿唇,半晌輕嘆一聲:“走一步算一步吧,如今沒有解瘟疫的方子,做什么都不過是拖延時間,我現(xiàn)在擔(dān)心的是另外一件事?!?/br> “你擔(dān)心明日那批援軍來了,會直接對郊縣下手?”申屠川問。 季聽抿了抿唇:“是?!?/br> “殿下不必?fù)?dān)心,但凡皇上有點腦子,都不會立刻對郊縣做什么,”申屠川眼神微沉,“如今殿下在縣城里,做不了他的替罪羊,他要想留個好名聲,就得思慮周全才行?!?/br> 季聽看了他一眼,沉默許久后輕嘆一聲:“但愿吧?!?/br> 明天的事留給明天,今日先將百姓們安頓了再說。季聽和周前等人一直忙碌到深夜,總算將所有事都忙完了,同申屠川一起往住處去時,她還是抬腳往偏院走。 “殿下?!鄙晖来ń兴?。 季聽頓了一下,眼底含笑道:“我今日同那么多病患相處,還不知道會不會出事,這幾日咱們就跟先前一樣分開吧?!?/br> “我覺得沒有意義,”申屠川看著她的眼睛,“若殿下有事,我不會獨活。” 季聽沉默一瞬:“可若是你有事呢?” 申屠川頓了一下,這才想起他也同許多病患接觸了。 季聽見他想明白了,于是打趣一聲:“我可沒你那么偉大,做不到跟你同生共死,所以即便是為了我著想,你還是先一個人睡吧?!?/br> “那好吧,殿下早些休息?!鄙晖来ㄓ行o奈。 季聽清淺的應(yīng)了一聲,等他進院子后眼底的笑意才淡了下來,一個人在院門口站了許久,最后垂眸朝偏院去了。 翌日一早,季聽便聽說了援軍同錢德會合的事,同樣聽說的,是郊縣的城門被封死的消息。 就在昨日夜間,郊縣的城門口被悄無聲息的堵滿了干柴,任何一個可以出城的小路,都被重兵把守,郊縣這么一座小小的縣城,徹底成了凜朝的一座孤島。 季聽沉著臉登上城樓,看著距城門樓不遠(yuǎn)處的大軍冷聲質(zhì)問:“誰準(zhǔn)你們封鎖縣城的?!” “奉皇上口諭,郊縣瘟疫嚴(yán)重,未免其余縣城百姓受到波及,即日起封鎖城門,凜慶長公主率眾太醫(yī)在郊縣城中治理瘟疫,何時治理成功,何時從郊縣撤出?!眮碚吒呗暤馈?/br> 季聽直接氣笑了,季聞倒是聰明,知道如今沒有解決的法子,再拖下去也沒有意義,所以就斷了郊縣的一切補給,任由他們自生自滅,順便再解決她這個眼中釘rou中刺,即便來日史官提起,也不能說他做的有錯。 畢竟他確實派了自己的親jiejie,以及太醫(yī)院眾人前來治理,直到最后都沒有放棄。 “那就辛苦諸位守著城門了,本宮一定會找出治療的方子?!奔韭犂湫σ宦?,一甩袖子便轉(zhuǎn)身離開了,一邊朝城樓下走,一邊冷聲吩咐,“告訴眾太醫(yī),以及所有郊縣內(nèi)的大夫,不眠不休也要找到解決的法子,現(xiàn)在大家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不解決瘟疫,都得完蛋!” “是!”周前忙應(yīng)了一聲,接著皺眉道,“百姓們應(yīng)該很快就會知道這個消息,若是鬧起來可如何是好?” “只要不傷及人命,就讓他們?nèi)ヴ[,鬧夠了,就該聽話了,現(xiàn)在沒有那么多功夫管他們。”季聽沉聲道。 周前抿了抿唇,半晌嘆了聲氣。 果然,百姓們聽說這個消息后,無一不深切的感覺到自己被拋棄,有許多偏激一些的,便開始借著鬧事發(fā)泄壓力,更是有人入戶搶糧,恐慌、絕望等不好的情緒籠罩街頭,每個人臉上都是將死的麻木。 一整日過得荒誕不羈,偌大的一座城,被搶砸得如廢墟一般。 夜黑了,季聽同申屠川一起往住處走時,突然聽到一聲呼救,申屠川眉頭一蹙,快步走過一個拐角,接著便是男人驚慌的叫聲。 等季聽趕到時,那人已經(jīng)跑了,只留下一個瘦弱干癟的婦人死死抱著個破布袋。季聽覺得她有些眼熟,蹙眉看了許久后將人認(rèn)了出來:“吳嫂?” 婦人一顫,抬頭看到是季聽后先是驚慌,接著跪下連連磕頭:“殿下,求求殿下賞一口吃的吧,我家那倆孩子真是要餓死了,求求殿下……” 她說著話,兩個孩童便怯生生的從角落里探出頭來,這些日子沒有吃的,兩個小孩明顯瘦了不少,好在看起來不像染了瘟疫。 季聽掃了一眼兩個孩童,再看向吳嫂時眼眸微冷:“先前你若是老實去空屋居住,這兩個孩子便能直接安置在府衙了?!?/br> “我知道錯了,我這就去空屋住,求求殿下給孩子們一條活路……” “那些被你傳染的衙役,誰給他們活路?”季聽打斷她的話,“那些無辜染病的百姓,誰又能給他們活路?” 吳嫂絕望的趴在地上痛哭,已經(jīng)瘦成干柴的肩膀大幅顫抖,不多會兒便咳了血,抽搐幾下就沒氣了。 一條命就這么在眼前沒了,兩個孩童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看向季聽的眼中滿是恐懼。 季聽沉默片刻,最終還是帶他們回去了。 “叫他們先跟著你吧?!奔韭爩ι晖来ǖ馈?/br> 申屠川應(yīng)了一聲,將兩個孩子交給了小廝。小孩子還什么都不懂,只是哭著找娘親,季聽看著他們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不解:“他們的爹一早就染了瘟疫,吳嫂也是帶病照顧他們許久,為何他們一直沒有得???” “或許是小孩的火力旺盛,才沒有輕易染上,”申屠川緩緩開口,“說起來,此次染病的大多是年長者,越小的孩子越少有得病的,即便到了如今這一步,也有不少幾個月的嬰孩都沒得病?!?/br> “這就奇怪了……”季聽嘀咕一句。 申屠川看到她眼底的黑青,半晌輕聲道:“明日還要許多事要做,殿下早些歇息吧。” “嗯,你也早點休息。”季聽說完便心不在焉的回偏院了,到院子后便停下腳步,仔細(xì)思索不對的地方。 她總覺得弄明白孩童很少得病的原因,便能知道解決瘟疫的法子,甚至有種自己快要想到的感覺,只是總隔了一層,這一層叫她如何都想不明白。 她輾轉(zhuǎn)反側(cè)一整夜,翌日早起眼底的黑青更嚴(yán)重了,臉色也愈發(fā)蒼白。她倒了杯冷水喝,喝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嗆到,接著劇烈的咳嗽起來,好不容易緩下來,才勉強將杯子放下。 接著便在杯子中,看到了一絲血跡。 季聽沉默片刻,穿戴整齊后故作無事的出去了。她一出門,便對上申屠川冷凝的臉。 “殿下,周大人染病了?!鄙晖来ǔ谅暤?。 季聽頓了一下,下意識的問一句:“你為何沒有染?。俊?/br> 問完這一句,她突然茅塞頓開,先前一直沒想明白的事,也在這一刻想明白了。 “你……這幾日一直在喝青枝水吧?”她問完這句話,心跳快得幾乎要從胸腔里蹦出來。 第106章 申屠川頓了一下,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殿下是想說……” “這幾日我在偏院時,一直都是你和周大人一起做事,他為人謹(jǐn)慎,家中又有妻小,想來對自己的保護做得不比你差,可饒是如此,卻還是染病了,而你卻沒什么事,”季聽越說思緒越清晰,“還有吳嫂的兩個孩子,爹娘都染了病,他們卻還好好的,為什么?總不能兩個孩子的身子比那些壯年還結(jié)實?!?/br> “還有城中嬰孩染病者極少,跟其他瘟疫也不太一樣,而郊縣的習(xí)慣便是用青枝水給孩子泡其他東西吃?!鄙晖来ń又脑挼?。 季聽立刻點頭:“沒錯,正是如此。” “殿下,事不宜遲,我們需盡快去尋太醫(yī)?!鄙晖来ㄒ幌蜴?zhèn)定的臉上,也出現(xiàn)一絲不怎么鎮(zhèn)定的情緒。 季聽也一樣,聞言立刻拉著他往院外跑去。 今日郊縣街頭依然一片混亂,比起昨日卻依然好了許多,想來許多百姓已經(jīng)心死,再無力氣折騰了。 兩個人到了空屋,將太醫(yī)們聚到一起,把今日發(fā)現(xiàn)的事宜都說了出來。好幾個太醫(yī)也染了病,但如今已經(jīng)不是休息的時候,都強撐著一口氣繼續(xù)做事,是以沒有人缺席,都在聽她說話。 申屠川也將一早就準(zhǔn)備好的青枝帶了過來,幾個太醫(yī)研究后,有些不確定道:“這確實是一種藥材,只是平日多用來解肺熱和預(yù)防風(fēng)寒,但效果不及桑白皮、梔子等藥,所以臣等便沒想過拿它入藥。” “太醫(yī)的意思是不能用?”季聽蹙眉。 太醫(yī)輕嘆一聲:“如今也沒有別的法子了,殿下說得也有道理,既然城中嬰孩鮮少染病,又有服用青枝的習(xí)慣,想來還是有一定聯(lián)系的,不如死馬當(dāng)做活馬醫(yī),先試試再說。” “臣等就這就配方子,煮上一鍋藥給病患服用。” 季聽頷首:“快去。” “是。”